悲慘金淮
許杰倒也不為難人,輕飄飄的松開牽制的手,笑瞇瞇的說:“啊,小師傅真抱歉,來,坐這,洗頭的事先不著急。” 喬波眼底劃過一絲狡黠,他端過桌角的一杯酒遞給金淮和事佬道:“快給許處長道個歉,你把許當什么人了?!睖睾团c呵斥糅雜著,聽起來像是嚴慈并濟,對于金淮來說有種不容置喙的威壓,更何況那是他的老板。 金淮猶豫著雙手接過,在許杰‘和善’的目光、喬波‘恩賜’的酒和頭頂不明朗的光線下猶如一張混亂的大網,讓他壓抑又卻不得不選擇別人給出的路。 金淮一飲而盡,那酒辛辣的狠,喝下去連喉嚨和食道都在叫囂。 "我可以走了嗎..."金淮踉蹌著站起來,他搖了搖頭,他隱約聽到許杰、喬波和其他中年人的調笑聲,似乎說他酒量太差不如讓他留下來開個房。 好像突然有很多手放在了他的胸前、膝蓋和脖頸間,那種帶著曖昧和色情的揉捏與摩擦對金淮而言如附骨之疽。 他很可能會被再次輪jian,頭暈腦脹中金淮突然冒出了這種想法,他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根,在他人驚訝和惱怒的眼神下金淮小馬駒似的躥出了門外。 “喬弟,你這店里的人也太不懂規矩了吧?!痹S杰臉色一變。 “許哥,我把他抓回來任你處置?!眴滩ㄈ讲刹降母顺鋈ァ?/br> 走廊壁面的花紋一直在旋轉,遠處的安全出口幽幽綠光閃爍著,明明很近的距離,腳步卻軟綿的像踩在云朵上,小腹里似乎燒了起來,讓他口干舌燥,更難以啟齒的是后面,仿佛隨著呼吸翕張,渴望更多的東西,渴望...粗大的東西捅進來解決那種瘙癢與火燥。 喬波的腳步聲像錘子一樣敲擊在神經末梢,每一步都在疼痛—— 金淮一頭栽在了地上,他抬起頭張著嘴像無聲求生的魚。 突然從最近的包廂走出來個人,锃亮的皮鞋反著細微的弧光,西裝褲筆直又齊整的毫無褶皺,仿佛就像它的主人一樣矜貴、冷淡又無情。 金淮一把抓住他的褲腿,暈眩中他看到了閔少的臉。 閔元容居高臨下面無表情的乜了他一眼。 可這一眼在金淮看來卻是冰雪融化,他頭一次感嘆自己這么幸運,心里不由松了口氣,下一秒喬波追至眼前。 “真是不受教!今天你別想...元容?”喬波定睛一看,怒氣值急轉直下,到了最后甚至變成有種微妙的討好。 "喬叔,這是在做什么?"閔元容移開金淮眼前不痛不癢的問道。 “嗐...沒什么,就是這店里的人太不老實,我得把他帶回去說說。”喬波掐著金淮的脖子像捏不受訓的野貓似的。 金淮身體已經軟成了一灘水,他緩慢的試圖掰開喬波的手,連張嘴似乎都成了奢侈。 閔元容寡淡的應著。 金淮臉部一僵,如果有一面鏡子,他知道自己肯定是面如死灰。 金淮被喬波攬著半抱往回走,他的嘴唇不受控的哆嗦著,眼睛似乎也在充血,肩膀甚至不能保持在一條水平線上,那是即將打開的屠宰場的門。 難道這就是他的人生嗎,這又該怪誰呢,怪他太蠢、太笨,似乎什么都無法反抗,眼淚珠子似的從他的眼角落下。 但是他也不甘,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出風頭、爭搶和害人,他只想沉默的呆在自己的玻璃房,研究下復雜的導數和看一看喜歡的人,可他又得到了什么呢? 他突然就怨恨梁選,這個天之驕子輕而易舉的就將他毀掉,怨恨安格斯,他刻薄又自戀,怨恨所有人,包括閔元容,他高高在上,這幅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多么令人憎惡啊。 在喬波推開門的那一瞬,耳邊忽然響起金淮兇神惡煞的大喊:“閔元容!——” 喬波腿一抖。 走廊上正要離開的閔元容慢慢的、慢慢的回過了頭,鋒利英挺的眉毛逐漸收緊。 轉眼間閔元容走到眼前單手揪住了金淮的領子,大有生生將其提起的樣子:“你叫我什么?” 本來叫名字并不是多么令閔元容不悅的事,但金淮的大叫就像男人之間的單挑挑釁的發出,讓閔元容想起了在部隊當兵的生活,頓時下意識要找回場子??勺叩窖矍八钟X得中計了,這么個幼崽似的小玩意根本不配成為他的對手。 “閔、元、容”金淮從齒縫里無力的蹦字,但下一秒他可能就要癱倒抱閔元容大腿了。 許杰見那么久還沒抓回來,不耐煩地拉開門后卻看見金淮、喬波還有另外一個人,三個人間氣氛詭異,喬波一邊攙著軟成爛泥的金淮,一邊謹慎克制的在和那個年輕人說話。 許杰見那年輕人身量精壯,說話不疾不徐聲音穩重,倒看起來比他派頭還大的樣子,他揚起下頜點了點喬波:“喬弟,這是誰啊?你們認識啊?!?/br> “金淮我帶走了?!遍h元容提起金淮的一角衣服就要走。 許杰見喬波瘋狂眨眼,心中掂量,卻又舍不下就要到嘴的小玩意就這么跑了,他壓低聲音上前一步笑說:“大家可以一起啊?!?/br> 閔元容輕笑一聲,喬波也跟著附和打哈哈,許杰挺直了脊背眼角一彎。 “你算個什么東西,也配和我一起?!遍h元容面色冷下來,他的五官本就立體,不說話時甚至有些冷冷的兇相,讓人想起鐵面無情的教官,事實是他確實是個陸軍少校。 “你...呵呵,初生牛犢不怕虎,真是太年輕了。”許杰胸膛起伏,假笑都吝嗇了。 “啊這,大家以和為貴...”喬波兩邊都不想得罪,此刻他更想變成有氣無力的金淮。 閔元容瞥了許杰一眼,揪著金淮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