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折磨才值得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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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鄭棲不算長久的人生里,對何之意的愧疚占了八九分, 與之相等的,是何之意的恨意。 2. 何之意從來不問鄭棲你會不會離開我這種矯情的問題, 他也不屑掩飾自己對鄭棲的報復, 他強勢地闖入鄭棲的生活,打破鄭棲原本的生活軌跡,攪亂他本來平靜無波的安穩歲月。 在別的女生打算向鄭棲表白時,何之意驚訝地問她, “咦?他不是喜歡男人嗎?” 3. 鄭棲帶著何之意搬到一個小鎮上, 這里靠海,風里帶些咸濕的海氣,但中國的許多海岸線,并不是用來旅游的,當地的居民以捕魚為生,自給自足,交通不發達,所以物價很低 不過就算是這樣,鄭棲每個月微薄的稿費僅僅可以支撐他們不被餓著。 他不可以出去找工作,因為何之意需要人照顧, 何之意笑地天真:“你要養我一輩子了,鄭棲?!?/br> 鄭棲沉默了會:“應該的” 4. 狹小的床上兩個赤身裸體的男人互相糾纏, 何之意扣住鄭棲的腰,身下的力道稱得上狠戾。 何之意:“我聽不見你的聲音,鄭棲。” 鄭棲閉著眼,他渾身盡是情欲地潮紅, 隱忍的呻吟從齒尖溢出, 何之意笑:“叫的真好聽,如果可以看到你的樣子就更好了?!?/br> 鄭棲沒說話,沒有得到回復的何之意有些不高興, 所以他說:“看不到也沒關系,畢竟我并不是很想見到你?!?/br> 5. 鄭棲有時候會帶何之意出門曬太陽, 小鎮年輕人不多,何之意對此很滿意, 他不喜歡吵吵鬧鬧的少男少女,那會顯得自己格格不入。 因為他本來也可以是那樣無憂無慮地度過充滿未知的青春。 在鄭棲經常買早餐的那個鋪子, 老板娘問鄭棲有沒有對象, 鄭棲猶豫了下,說有了, 老板娘惋惜:“怎么沒見過???哎呀多俊的小伙子,還想給我閨女搭根線呢!” 何之意罕見的沒出聲。 回去的路上何之意突然問:“你現在長成什么樣子了,鄭棲?” 鄭棲秉著呼吸,好久才想起來呼氣, 這是今年何之意第二次問他這個問題。 而他每問一次,都在提醒鄭棲,他是個瞎子。 鄭棲伸手把那人微涼的指覆在自己臉上, 然后聽到不遠處有人說:“哎呦!那倆男的干嘛呢!” 鄭棲想,或許他又該搬家了 6. 何之意問:“我好看嗎?” 鄭棲告訴他:“好看。” 是真的好看,何之意長得像他mama,唇紅齒白,未語三分笑,怎么看怎么溫柔的樣子。 何之意笑著又問:“那會有女生喜歡我嗎?” 鄭棲把落在他身上的樹葉塞進自己口袋:“會的。” 何之意冷了臉,聲音也變得古怪,語氣里都帶著刁鉆:“你又騙我了,誰會喜歡一個瞎子呢,鄭棲?” 7. 鄭棲的mama從很遠的國外趕回來,她找不到鄭棲住的地方, 好不容易才得到聯系方式。 她在電話里哭著求他:“棲棲,你告訴mama你在哪里?mama去接你,棲棲,跟mama走好不好?離開他好不好?他是你弟弟啊,mama求你了……” 印象里鄭棲沒見mama哭過, 即便是發現相濡以沫的丈夫出軌,以及后來的離婚,她都沒有掉過眼淚。 她說:“哭又不能解決事情,而且那樣的男人,不值得?!?/br> 她活的瀟灑,想忘的人很快就能忘,想斷的關系立刻就能斷,干凈利落相當不拖泥帶水。 鄭棲和她一點也不像。 8. 何之意說:“鄭棲,我想談戀愛。” 鄭棲24歲了,何之意剛滿19歲。 19歲,無所顧忌的年紀,比成年人小一點,比未成年的大一點, 適合奔跑在陽光里。 鄭棲面色發白,他最近總有些怕冷,前陣子得了感冒。 他帶著鼻音問:“你喜歡什么樣的女孩?” 何之意側頭,似乎在看他,可空洞無光的眼中只有折射的倒影:“我喜歡,不會覺得我是累贅的人。” 他坐在窗戶前,天氣陰沉,沒有風,沒有陽光。 深秋,該是蕭瑟的。 何之意卻說:“今天天氣好像很好?!?/br> 鄭棲回答他:“嗯,很好。” 9. 鄭棲沒有可以聯系朋友, 家里因為他和何之意的事鬧得雞飛狗跳。 他不敢回去,他甚至不敢說當初是何之意以死相逼讓他放棄高考,背井離鄉,從一個前途無量的三好學生變成一個高中都沒畢業的無業游民。 何之意趾高氣昂地站在人生的轉折點,告訴他,那條路通往懸崖,你該和我一起跳下去。 鄭棲能做的,就是不反抗。 何之意也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想法,他說:“你不可以過得那么好,那樣有些不公平?!?/br> 所以鄭棲只能任由何之意把他原本可以平靜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 10. 鄭棲不常做夢,做了也會很快忘掉。 他的噩夢只有一個,從新的mama帶著新的弟弟開始,到他失手把弟弟從樓上推下去結束。 夢里,弟弟有時候干凈乖巧,有時候暴戾恣睢。 私下里弟弟喊他,鄭棲,在爸爸mama面前才會叫他哥哥。 忽明忽暗,后來總有一聲尖銳的驚叫,還有斑駁的血跡。 他沉默地在夢里觀看這一切,他知道自己該醒了。 何之意成了瞎子,他成了一個廢物。 這樣的折磨才值得一輩子。 11. 有一天何之意告訴鄭棲:“我好像有喜歡的人了?!?/br> 他好像很高興,白皙地臉龐,淺淡地笑意。 鄭棲不知道他們是怎么認識的,他不知道如何開口去問。 何之意開始頻道外出, 那個女孩每次都穿不一樣的裙子,在那棵擺了石棋臺的梧桐樹下等他, 長得不算十分好看,但是笑起來很陽光。 女孩小心翼翼地扶著何之意,何之意笑著和她說什么。 可秋天的梧桐樹一點也不好看,光禿禿的。 鄭棲想。 12. 何之意脖子上有一個吻痕, 鄭棲問:“你們上床了嗎?” 何之意:“你很在意嗎?” 鄭棲:“你喜歡她嗎?” 何之意的表情很平靜:“至少她不會覺得我是累贅?!?/br> 鄭棲想問,那我呢?我也沒有把你當累贅, 可是他不敢說,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和何之意說這種事情。 一定會被狠狠嘲笑的。 13. 鄭棲:“你們會結婚嗎?” 何之意似乎愣了一下,然后說:“沒有一個正常的女孩愿意和瞎子結婚?!?/br> 鄭棲:“那你們現在是在干什么?” 何之意漫不經心:“談戀愛啊?!?/br> 鄭棲很久沒有說話:“你想結婚嗎?何之意?” 何之意有些不高興:“你想說什么?” 鄭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淚在打轉,他不想讓它們流出來。 鄭棲盡量放平自己的呼吸:“我把我的眼睛給你吧,何之意,你去結婚?!?/br> 何之意徹底的生氣了,他扯住鄭棲的領口,把他拉向自己, 他們離得這么近。 何之意一字一句:“誰稀罕!” 鄭棲還是哭了,沒有聲音,眼淚順著下巴滴落在何之意的手背上, 溫熱的。 何之意又愣住了。 他另一只手摸上鄭棲的臉,那人哭的厲害,卻沒人發現。 他突然有些心慌, 隱約覺得這次的沖突和往常不一樣。 何之意吻他,唇是涼的,眼淚是咸的,鄭棲不???,何之意覺得他可能吃醋了。 所以何之意難得溫柔,像哄一個得不到糖的小孩子:“哥哥,不要哭了好不好?” 鄭棲的聲音一如平常:“那怎么辦呢,何之意,我只能給你這個?!?/br> 何之意一下子松了手:“我說了我不要!你嫌棄我了!你想走?是你把我變成這個樣子的你憑什么嫌棄我!你憑什么以為給了我眼睛就能擺脫我!鄭棲,除非你死!” 鄭棲終于哽咽:“何之意,我要死了?!?/br> 耳邊乍然喧囂,不知道誰家辦喜事,在漆黑寂靜的夜里,放起開春前最后地煙花。 何之意坐在那里,神情茫然又無措。 14. 鄭棲聯系何之意的mama,也就是他的繼母,把何之意帶回去。 繼母的確是個溫柔的人,她對這個幾乎毀了她兒子的繼子怨恨,卻不愿意真的傷害他。 鄭棲想,如果她不是那個毀了自己家庭的第三者,他應該會希望有這樣一個阿姨。 可是沒有如果。 何之意走的那天,鄭棲為他收拾好行李,還替他圍上一條暖和的圍巾:“今天天氣很好。” 何之意突然捉住他的手,用自己的臉貼近他的掌心,小聲地喊他:“哥哥?!?/br> 繼母欲言又止,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 鄭棲去醫院簽了捐贈協議。 他們沒有正式地道別,也沒有給對方留下只言片語, 這一輩子,從這里開始,斷了聯系。 15. 何之意接到醫院電話,是在四個月后。 那天陽光很好,五月份的天,花香很淡,綠樹成蔭,一切都剛剛好。 他坐在窗前,家里的貓跳到他腿上,他煩躁地把它趕下去。 掛掉電話,他突然覺得風有些大,摸索著把窗戶關上。 “今天天氣不太好”,他說。 空蕩的房間,沒有人應答, 真是個瘋子。 他低下頭,把臉深深埋進膝蓋。 媽的,真是個瘋子! 貓盯著光潔的地板上那幾滴水珠,嗅了嗅,走開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