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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隕星額頭緊貼著玻璃,眼皮低垂,盯著地面,不覺喉間發癢,舌頭將右臉頰頂出一個弧度。 他側頭,小小的尖牙呲了出來:“滾。” 遠處,高個子皮膚病態白的青年,仍舊一動不動,安靜地注視著他,左手摘下了臉上的白色醫療口罩。 底下蒼白面孔露出,他的唇很薄,若仔細看,懸膽鼻梁上,瞳色是近乎黑的深灰色,一只眼睛是近乎透明的灰,如琉璃瓷丸,呆滯地成為另一只眼半附屬品。 是一張幾度出現在某個雜志封面上的臉,謝忱的私生子,謝隕星名義上的表哥。 宛如回復謝隕星那般,他用口型拼寫著一串字符:“M-E-T-E-O-R-I-T-E” 謝隕星的手腕抵著玻璃,指關節敲出有規律的震響,又頹然滑下,謝隕星雙手掩面,瞳孔失焦,嘴角微掀似笑。 隕星 那個E字落下的瞬間,有著詭異豎瞳的黑貓翹著高傲的尾巴,興奮地低低嗚咽一聲,率先邁開四條腿朝謝隕星跑過來,仿佛見到了久違的主人。 謝隕星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大步走下樓。 謝裴青慢慢地跟在黑貓后面。 謝隕星張開了雙臂,那只黑貓噌地跳上他的懷里,謝隕星的手掌壓住兩只黑毛絨耳朵,黑貓的腦袋就抵著謝隕星的下巴,瞇著眼愜意地往他胸口蹭,謝隕星的頭埋進去深吸了口:“想我了沒,小謝艾。” 黑貓“喵”地叫了聲,仿佛回應一般。 旁邊人微笑著看著他。 謝隕星才和黑貓分離,抱著它,下巴微抬,問旁邊的男人:“什么時候把我的繼母還回來?” “……”意外那般,謝裴青說,“不,我不知道什么繼母,我是來送你一個禮物的。” 禮物二字讓謝隕星不知想到了什么,搔黑貓脖子的手一頓,說:“又是什么裝滿小狗內臟的玩具?我不要,我已經有自己的狗了,還是一條活的,你送的狗根本不會叫,騙子,我才不要。” 謝裴青說:“你新養的狗是那個姓段的男人嗎?” “不準你說他是狗!只有我可以說。“謝隕星提聲反駁,那聲音顯得劇烈,帶著怒意。 “我不說。”謝裴青輕描淡寫地低了眼睛,說,“我來找你也不是為了他。” 這話讓謝隕星情緒緩和了下來,顛了顛懷里正在舔他脖子的黑貓,那重量似乎更重了些:“你把謝艾養肥了。” “你走后,它的胃口也好了,只是最近發情了,整夜整夜地叫。” “沒事,發情也沒關系。”謝隕星說,“我給它找了個女朋友,它會喜歡的。” 他復低下頭,鼻尖對著黑貓,笑嘻嘻地說:“趁著我哥哥不在,我們把他那只奶白色小母貓給cao了吧,等他回新水,看到他那只雪白小母貓懷里一堆黑黑白白的小貓崽子。” 他越想越覺得有趣,但半路大腦過電,想起了一個問題:“是小母貓吧,二羽是公貓還是母貓來著。” 他記不大清楚,但很快就呢喃一聲,像是十分無所謂: “算了,公母也無所謂,我們謝艾公貓母貓都能cao,是不是小謝艾?” 黑貓喵喵叫著,貓爪沒脫離幼時踩奶的習性,回應那般,往謝隕星胸上壓,被謝裴青一把捏住了貓爪,從謝隕星懷里揪了下來,那只黑貓一跳,掙扎出去,安靜地落在謝隕星的腳下,豎瞳冷冰冰地對著謝裴青。 謝裴青跟在謝隕星身后走,可是眼睛落在謝隕星身上,始終沒有挪開,謝隕星奇怪地停下步,回瞥他一眼,問:“看什么?” 謝裴青說:“你有些像個人了。” 謝隕星得意地揚揚下巴:“謝謝夸獎,我知道我很厲害。” “我帶你去看禮物,你能不能先把眼睛閉上。”謝裴青道。 謝隕星不閉,睜著眼睛和他對視,但謝裴青依舊保持著那副平靜面孔,謝隕星又太好奇他會給什么,才遲疑地閉了眼,謝裴青的指尖冰涼,托著一條絲帶,寄上謝隕星的眼睛。 視線都被遮蔽,對黑暗的不確定感讓謝隕星有一絲的陰霾,他猛然抓住了謝裴青的手腕:“私生子,你要帶我去哪?” 謝裴青安撫似的輕摸了摸他的頭。 因為湊得極近,謝隕星能感到謝裴青的鼻息,并沒有什么溫度,虛虛拂到臉頰上,也是冰涼的,帶著股醫療器具的藥水味。 謝裴青牽住了他的手。 可他只能跟著謝裴青走,謝裴青把謝隕星扶上車,下車后,走了一段路,黑貓緊跟著一高一矮的身后,貓步寂靜無聲,唯有一對反光的豎瞳泛出生鐵般冰寒的冷意,門一扇扇被推開,謝裴青俯下身在他耳邊說:“到了。” 謝隕星抓住謝裴青按在絲帶上的手:“該不會又是你從太平間偷出來的什么動物或人流血的尸體吧,我已經不喜歡那個了。” 謝裴青安撫般順了順他的頭發,說:“不會的。” 那條絲帶被緩緩拉開。 絲帶落地的剎那,謝隕星恰好聽到遠處教堂的鐘聲敲響,透過穹頂之上彩色玻璃的玫瑰花窗,遠處塔尖上的十字架泛出耀眼的色澤,灑在謝隕星的發頂。 光線涌入,他的瞳孔被刺激得微縮了下,恍惚了兩秒。 中央的巨型十字架上,綁著一個渾身赤裸不著寸縷的男人。 男人陷入昏迷,但眉眼極其立體英俊,四肢肌rou宛如雕塑那般,蓬勃有力,線條分明,緊閉著雙眼,眼梢的魚尾紋表明他并不再年輕,他的左右手分別被黑色繩索綁在十字架的兩邊,如同被處決的圣徒那般,肩膀的傷口上有一把刀。 嘴唇是紅的。 紅像是血,沐浴著罪行二字。 一頂光束從頭頂降下,跌到地面上。 那是亓孟的父親,失蹤多月、被地毯式搜尋無果、又讓謝隕星的繼母懷孕了的男人。 謝隕星往前走了兩步,忍不住連連打量,低嘶了口氣:“你這些年是去修了什么藝術專業嗎,這綁得也太有美感了吧。” 謝裴青低嗯了聲:“我覺得你可能會喜歡。” 謝隕星咬了咬手指頭,小聲地說:“他跟亓孟真的長得好像哦,剛進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見到了亓孟,被綁在你的十字架上。” 這樣想著,謝隕星嘴角的弧度不小心大咧開,極為興奮,軟膩的鼻尖幼獸似的聳動了下,宛如嗅見什么好聞的氣息:“可惜了,但是我好討厭亓孟,mama說我只是嫉妒。” “你mama一直在誤導你。”謝裴青說,“她把你所有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亓孟和你自身的身體上,她在一步步毀了你。” 謝隕星的臉色在瞬間陰沉了下來,冒出了一句極為嘶啞的閉嘴。 謝裴青的聲音一頓。 謝隕星壓著嗓音說:“如果你又想因為她和我吵架的話,你可以繼續說,但這一次,我不會只是在你身上砍幾十刀那么簡單了。” 謝裴青注意到,謝隕星握著欄桿的蒼白色手背青筋跳起,像是壓抑著極深的怒火,另一只手抓著皮膚,病態地撓著,撓出一道道血紅的抓痕。 謝裴青沉默了下來,轉過了頭,等著謝隕星恢復。 很快他的呼吸就平靜了下來,深深吐出了口氣,十分難過地垂了顆頭:“好討厭,你們說話都好難聽,我已經開始想他了,真該把不會說話的人嘴都縫上。” 謝裴青說:“抱歉。” 好在謝隕星已經完全恢復,仰著頭盯著十字架的男人,這種教徒式的捆綁令他感到新奇。 謝裴青走到他身邊,發出一聲很低的惋嘆:“弒父,yin欲,我創造不了地獄,只能請求神寬恕他。” 光落到身上,男人赤裸的胸前流下一道長血跡,蜿蜒而下,滴到了十字架之下。 謝隕星出神地看著,仿佛看到某種奇異的神性。 “神。”謝隕星呢喃了一聲,輕聲說,“蠻奇怪的,明明小時候所有人都長得都比我小,但后來,每一個都比我大了,就連宋沂囝,都超過了我,我力氣消失,身高縮水,打不過任何人,甚至連被人強抱住都無法掙扎,你可以幫我問問神這是為什么嗎?我有在努力地祈求答案,可他從沒有理過我,我只想知道為什么要給我那些,不是說他愛人嗎?我明明已經是人了。” 謝裴青垂了眼,看著地上謝隕星投下的倒影,一道挨在光影中,明明滅滅。 謝隕星嘴角松了,又問:“我能去跟我的禮物打聲招呼嗎?” 謝裴青道:“去吧,這是給你的,他已經歸你了。” 謝隕星走上前,掏出口袋里隨身的瑞士軍刀,將亓云山身上的繩子解開,亓云山被放倒在地,謝隕星拖著他的雙腿,將他一路拖到光下,借著光打量他的眉眼,忽然吁嘆了一聲。 謝裴青問:“怎么了?” “亓家的血脈,確實挺優秀,那么多姓亓的沒一個踩雷,但我爸生的也好看,為什么我繼母就看不上爸爸呢。”謝隕星說。 “也許是因為二十二年前,你十六歲的繼母遇到的是十八歲的亓云山,而不是你的父親。”謝裴青道。 “行吧。” 謝隕星蹲在亓云山前面,匕首拍了拍他的臉,見他還不醒,謝隕星就拿了桶冰水,兜頭潑在亓云山臉上。 亓云山眼前朦朦朧朧,始終模糊一片,驟然一大盆冰水澆了下來,碰到流血的傷口,他冷得顫栗,又疼痛難捱,昏迷的眼皮顫了顫,照進了一道光束,映出一個模糊小只的影子。 謝隕星:“(????)??嗨。” 亓云山陡然慘叫一聲:“隕星!好孩子,救我出去。” 那尖叫還沒停,亓云山一眼就看到謝隕星旁邊站立的謝裴青,冷淡倨傲的臉孔,平常上面都是濺著血,但這次很干凈。謝隕星蹲在一邊,咬著一根手指頭,正咧嘴笑著,濃黑的睫毛一翕一翕,底下熠熠發光的灰眼珠正在認真地觀察自己。 亓云山的叫聲戛然而止,面孔慘白。 謝隕星腦袋歪了歪,伸指去頂他的臉頰:“亓叔叔,你怎么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