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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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有點不太對。 原一丁一邊喝著某個臭小鬼一早殷勤榨好的果汁,一邊偷瞄著待在教室里另一個角落抱著書不知道在看還是在發呆的少年。 好像自從那天那個小小的意外“意外”之后,郁辭就一直對他態度很奇怪,有時候莫名其妙的殷勤,有時候又躲他躲的比誰都遠。 這就是青春期嗎? 原一丁回想著自己十幾歲的少年時光,突然覺得那時候的自己真是乖巧可愛的不像話,果然是有對比才有高度嗎? “老師你在喝什么呀?”稚嫩的童音忽然叫回了原一丁散亂的思緒,原一丁回過神來,看到那個資料上叫做瀾瀾的男孩正蹲在自己腳邊仰著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果汁。 “果汁?”原一丁晃了晃手里的瓶子,想了想遞給了瀾瀾,“芒果味的,你要喝嗎?” 原一丁話音剛落,本還有些吵鬧的教室忽的安靜了下來。零零散散坐在教室各處的孩子們將目光都放在了原一丁和瀾瀾這邊,有的人眼中滿是嘲弄,有的卻隱隱透著幾分羨慕的神情。 倒是郁辭,在注意到原一丁這邊的動靜后啪的一聲摔下手里的書,大步走了過來將青年向男童遞出果汁的手擋了回去。 “研究所有規定,不能隨便給研究對象投喂額外的飲食。”郁辭白了原一丁一眼,只覺得自己大早起來專門給青年榨果汁的自己是個傻逼。 瀾瀾看到被擋回去的果汁也不生氣,只是笑瞇瞇的看著比自己大上許多的郁辭,若有所指的說:“郁辭你真小心眼,以前你也是實驗對象的時候,不也偷偷從原先生那邊收到糖果嗎?” 當然,瀾瀾口中的原先生指的當然不是原一丁,而是原川。 郁辭垂在身邊的手猛地攥緊,面色有些發白。 瀾瀾卻不依不饒的繼續挑撥:“我記得那時候你可喜歡原先生了對吧?要不是你……” “閉嘴!”郁辭一把揪住瀾瀾的領子正要發怒,好在他身邊的原一丁手快,及時將他攔住。 “你這臭脾氣什么時候能改改啊?”原一丁只覺得自己身邊跟了個炮仗,“動不動耍脾氣嘴臭就算了,對個小孩動手算個什么能耐?” “他是普通小孩?”郁辭冷笑一聲,甩開原一丁的手狠狠的瞪著眼前裝乖的男孩。 原一丁無奈的嘆了口氣,不再去理正在氣頭上的郁辭,而是蹲下身為瀾瀾整理好被郁辭揪亂的領子,又把手里還剩大半瓶的果汁塞進瀾瀾手里。 “老師替郁辭和你道歉,這個果汁給你賠禮好不好?” 郁辭看著原一丁拿哄小孩的語氣去哄瀾瀾,只覺得一陣惡寒,可瀾瀾倒是十分受用原一丁的態度,喜滋滋的將果汁抱進懷里。 “你就是個白癡!”郁辭見自己一早上的心血落在了別人手里,氣的恨不得再咬原一丁一口,“你也不想想!他這么丁點大怎么知道我小時候做實驗的事情的!” 原一丁一愣,這才反應過來。 “他就是個長不大的妖怪!十年前他就這個樣子!十年后還這幅德行!” 瀾瀾倒是對郁辭的話不過敏,畢竟以他的情況,早就習慣了別人對他的目光和中傷。時間久了,多少也算是習慣了。 “我父母起初以為把我送到這里能治好我的病。”瀾瀾臉上那天真爛漫的笑容淺了不少,雖然語氣依舊輕快,卻多了幾絲冷意,“不過就結果來看嘛,有些差強人意就是了。” “榴奈的能力難道不能治好你?” 瀾瀾眼神一冷,好一會才笑道。 “因為老師和別人不一樣我才會主動說哦。”瀾瀾湊到原一丁耳邊低聲道,“我當然長大過,只是我長大后能力會變弱,所長不愿意放過我這么好的樣本,自然不會樂意讓我長大吧。” 原一丁聽的心里一冷,還來不及反應就被郁辭從身后一把拽開。 “湊這么近干什么!” 倒是被推開的瀾瀾笑的若有所思,正想要再逗弄郁辭一番,身后卻猛的襲來一陣駭人的熱浪。 瀾瀾本能的召出水墻將自己和面前的幾人護住,等再回頭,卻發現這幾日一直一反常態的安靜的黑炎竟然帶著一身火焰跪倒在了地上。 原一丁在看到黑炎那雙無神的眼睛時就知道大事不好,雖然不知道起因在哪,但是黑炎明顯是異能失控了。 “白歌呢!”原一丁看著用水異能壓制著黑炎的瀾瀾,焦急的問周圍其他的孩子,這種時候用情緒投映來安撫是最好的方法,可原一丁突然想起來今天根本沒看到過白歌的影子。 “白歌jiejie她、她今天去研究室了……” 怎么可能這么巧!? “走!都回到自己房間去!”原一丁心焦如焚,連忙刷開大門指揮著教室里的孩子離開,“郁辭!你去研究室叫人!該死的!警報都響了怎么還沒有人過來!” 郁辭本能的想跑,卻見原一丁還和瀾瀾留在原處,只覺得心里一揪。他不是沒見過黑炎能力的極限,一旦溫度失控這里的地板都能燒穿,那哪是一點水就能撲滅的? 想到這,郁辭心一橫,掉頭跑回了教室將原一丁擋在身后。 “郁辭你回來干什么!” “你閉嘴!”郁辭一聲怒吼呵退了原一丁后,對身邊的瀾瀾說,“你不是臉人體內的水分都能提取控制嗎?直接把他弄暈了不行?” 瀾瀾額邊滲出絲絲汗珠,苦笑到:“你不如猜一猜這個火人身體里有多少水分?但凡有一丁點水汽都被他自己蒸發了好嗎!” 教室的溫度越來越高,門外走廊上不斷閃爍著警示燈與刺耳的警鈴。遲遲不見半個人影出現的原一丁看著越來越旺的火焰,突然有種帶著些孩子就這么逃出研究所的沖動。 “走吧!”原一丁不再去看火焰中心的黑炎,狠下心一手拉著瀾瀾一手拉著郁辭,“我帶你們逃出去!” 逃?他們這樣的人能逃去哪里? 瀾瀾和郁辭相視無言,原一丁卻眼尖的看到房頂的被燒穿的天花板開始墜下。 這一刻原一丁根本來不及考慮,只將兩個孩子護在自己身下擋開那帶著滾滾火焰的天花板。 然而等了許久,意想之中的疼痛和燒灼并沒有落在自己的身上。原一丁試探的睜開眼睛,發現本該落在自己背上的天花板竟然不翼而飛,連帶著本該在不遠處失控燃燒的黑炎都不見了蹤影。 不僅如此,整個教室像是被什么東西硬生生的掏空了一塊似的,連水泥墻中的鋼筋都被鋒利的截斷。 發生了什么? 再低頭,入眼便是瀾瀾驚詫的目光和郁辭滿臉的蒼白。 原一丁覺得,自己大概明白發生了什么。 “你居然恢復了……” 郁辭白著臉,看向原一丁的眼中卻滿是驕傲的笑容。可不等他們幾人再有交流,大敞的門外便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原一丁回頭,看到原川帶著幾個眼熟的實驗員和警衛站在那里,滿臉冰霜的看著自己。 原川的白色長袍不知濺上了誰的血,深紅的一片,看得人不寒而栗。 “把原一丁關起來,”原川陰冷的嗓音讓人心中生寒,“就是他蠱惑白歌,導致實驗意外……害死了海月所長。” 什么?海月死了? 站在兩側的警衛得到命令,上前扭住原一丁手臂強行將他從地上拖了起來。 “你在說什么?我怎么可能蠱惑一個有精神異能的人!?” 然而原川一行人并不聽原一丁的自辯,仍是強硬的將他抓了起來。 “你……你們干什么……放開他!”因為尚未完全恢復就強行驅使異能,郁辭此時竟是虛弱的連站都站不穩,“原川!你們放開他!” 原川目送著警衛將原一丁帶走后,才回過頭來面對郁辭。許是因為溫潤的假面早就被人揭穿,此時面對郁辭和瀾瀾也不再偽裝。 “我本來還想用更溫和的手段……”原川走上前掐住郁辭的下巴,眼中沒有絲毫溫度,“畢竟,若我的兒子還在我身邊,也該和你這般年紀了。” “罷了,你要是想他沒事,之后就乖乖聽話。”原川對著面前的兩人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頗有威脅意味的笑容,“我可不比海月的手段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