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我是個女人，我自己在這種認知方面倒是沒有障礙，但是在這種行業里面，笑話你的，調戲你的，熱情邀請你跟他一塊吸毒的，跟你約炮約不成完事給你下藥的，不好處理，非常麻煩。我就一普通長相，但是擋不住那一幫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兒啊。哦謝謝你說我耐看。建議小姑娘不要來。

    我靠著還可以的武力值加上他們說我可能有點jian商頭腦——在部隊的時候格斗比賽我還得了個冠軍呢——22歲之前我成了一個小頭頭。我這職位晉升的算快的，隨之業務范圍也擴大了，除了販毒之外我還非法倒賣過各種東西，包括小型槍支。打架斗毆也不少。跟幾個會所都有交易，都他媽形成穩定供貨鏈了。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當年邀請我跟他一塊販毒的還在邀請別人，我這邊地位都快奠定了。你問我有沒有想浪子回頭的想法？有啊，偶爾想起他的時候。但是就是想想啦，怎么著也是初戀，但是人家又不喜歡你，你自我感動個啥呢。況且這活危險系數這么大還容易蹲牢子。但是等我錢掙夠了，真正想回頭的時候也回不了了，為了掙錢我摻和的太多，那時我和那一幫人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沒有人可以全身而退。

    本身也沒啥道德感，除了我那么點兒原則上——我自己也思考過我的這點原則可能追根問底，也不是真正打心底的而是社會以及他的影響下的一點執念——不嫖娼吸毒販賣人口之外，其它壞蛋干過的事迄今為止我都干過。

    五

    我掙了不少錢，我買了幾塊幾十萬的表，又從郊區買了個小戶型的房子。我有個假駕照但我自己沒車，說實話我自己開車都是速度與激情風格的。平常工作業務出行都是別人來接。有一輛固定的車不太安全，像我們這種行業，不知道哪天就被人撞了或者順著車跟蹤進家門口挨砸了。

    我很少獨自出行啦。摩托車？沒你想的那么狂拽酷霸炫，我的私有坐騎是一輛兩千塊錢的電動車。一般有需要出門買點東西什么的我一般就是戴個口罩帽子騎著它。

    六

    然后我就非常努力的打破了性別與背景的限制查啦查拉的崛起了。可以說我已經脫離了傳統意義上混子的范疇，已經進入了專業販毒以及進行非法貿易這個行當了。

    給我使暗招想弄殘我想弄死我，反正就是各種各樣想對我行盡各種卑鄙之事的都有。我也中過招，不過還是勉強完好無損的還把對方給弄了一頓。閑話肯定也不少，挺離譜的，我基本懶得搭理。

    我也忘了從哪兒，我當時23，當時有一個半混不混的小子，我高中認識的混子之一。我就聽見別人給他發語音說有高中聚會。然后我一下子就想起他來了。然后就非常傻逼的非常想去，然后我就問那混子從哪兒聚會。

    按理說為了自己安全考慮，不應該單獨赴宴，但我安排安排還是去了。暗戀中的人就是這么傻逼而又蠢蠢欲動。

    我當時是那個莫名緊張又激動啊。可能還是有一點希冀吧，想著如果他還記得那個約定，即使我們還不到三十歲。

    我還特意買了條小皮裙子其實我不愛穿裙子。用我僅剩的時尚細胞往上面搭配了一件機車皮衣。我當時就頗為心虛的想同學聚會打扮打扮很正常吧。出家門的時候我特別小心，就怕自己這樣子被小弟看見，他們叱咤風云的晏姐竟然穿著個裙子出門，還瞅著很慫包的樣子！不知道又傳出什么來。

    同學聚會那飯店我特別熟悉。誰讓這是我們交易的中轉站之一呢。那老總都是我們常客了。

    那回我到的特別早，我是第二個。班長是第一個。完事兒我就坐在個角落里夾那個花生米，看我那幫同學一個個的進來。有單身的，有帶男朋友女朋友的，我就心不在焉的看著，不知道是我記憶力差還是怎么地，很大一部分臉和名字我都對不上號了。

    然后就這么進行著唄。我還偶爾站起來碰個杯。一邊夾菜，一邊聽旁邊那女同學罵她男朋友。并沒有你想象的那種揚眉吐氣震驚全場人的那種女主角逆襲套路好吧。

    然后那個誰不就來了嗎。什么那個誰是那個誰，你明知故問我也不會臉紅的。他還帶著個女朋友，挺粘他的，就是當年他喜歡了好久的那個妹子。

    嗨我也知道在人家不喜歡你的情況下喜歡了人家那么久是挺賤的，但是只要不表現出來，那不就別人不知道，還是那么瀟灑就得了。有時候我還挺直面自己內心欲望的。

    但是當時我的心情還是心涼了半截。他看見我還挺驚喜的，給我打了個招呼說好久不見，就跟我介紹他女朋友。我就做出一臉得逞的表情向他擠擠眼睛表示小子你做到了，完事沒聊兩句，他就被女朋友拉著去了另一張桌子——主要是我旁邊也沒位兒了。

    不能做出失落的表情啊。裝了那么些年了不管有沒有人看出來，他反正是沒看出來，況且做朋友挺好的，這么掉價干什么呢。

    我當時有兩個想法，第一個是他的夢中情人到手了，第二個是那個約定可能要作廢了。

    后半截就沒說話唄。人挺多的也不好走動我也不想走動了。我后來一直就沒怎么抬頭，后半截我也沒再夾菜就一直喝酒。然后我就聽旁邊那女同學罵她男朋友罵的激情四射神采飛揚等到差不多罵完了，飯局也差不多了，有一大波人嚷嚷著要去唱K，然后我就撤退了。

    其實我酒量還挺好的，但是當天喝的有點猛，倚在我的小電動車子旁邊醞釀了一會兒就吐在旁邊下水道里了，吐完我騎著電動車子就走了，涼風一吹還挺清醒的。由于下半身還穿了個裙子我感覺膝蓋涼颼颼的往里竄風。我當時還想，我這算不算酒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