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
書迷正在閱讀:骨科/年下/幼童/雙子/囚禁(骨科小甜餅)、肆酒、溫順受挨罰、純愛畢業季、【全息網游】雙性小sao受的日常、【gb女攻】約定、《我要這巨rou有何用!》、yin魔降世、默流年、末日喪尸少年是團寵雙性NP
坐在Hummer H2上,陶然斜斜的靠在后排,疲憊得水藍色眼睛完全掩蓋在耷拉下來的眼皮之下。剛完成這個任務的他們正準備回基地休息,卻接到弄月被黑煞綁架的消息,這下想睡也睡不著了。總覺得事情不單單是挑釁那么簡單,但腦子里暈乎乎的全是之前任務的資料,陶然完全無法正常思考這里面的問題。 “你怎么了?”熟悉的嗓音出現在身側,陶然緩緩張開眼,看到一張宛如鏡子般的臉。幾乎一模一樣的眉眼,卻全然不一樣的際遇,有些怔忪得看著那雙清澈溫柔的眼眸,陶然突然覺得它很礙眼。 “死不了。”嘲諷得勾起嘴角,陶然憤憤得閉上眼,不愿與那張永遠保持溫和微笑的相同臉龐對視。那樣會讓他覺得自己很白癡,為什么經歷過那么多,那個人還可以保持如此令人如沐春風得微笑?陶然皺了皺眉,抿著嘴不愿再多想。連續兩晚都沒能合眼,頭似乎隱隱有些疼,特別是剛才看到了水寒百年如一日的微笑,更令他的太陽xue無法自持得跳動了起來。 “那……你要不要喝點小天的花草茶?”喃喃得,舉起手中的保溫壺,水寒把茶水抵到陶然唇邊。半掩下的眼臉,擋住得是一雙受傷的眸子,為什么?為什么陶然會這么討厭自己?水寒弄不明白,小時候,明明兩人關系很好的。不過是幾年沒見,當初非要摟著自己才能入眠的弟弟,如今卻變成了這般刺猬模樣。是什么?是什么讓他改變? “不用。”仿佛是從唇齒間硬擠出的兩個單音節,讓純粹得拒絕顯得略帶生冷。 “那……那你休息下吧……到了我叫你……”意料中的聽到否定答案,水寒努力保持著嘴角不自然的微笑,低低的聲音仿若自言自語般。 “水寒,陶然,我給你們說下計劃……”紫夜湊了過來,正準備朝兩兄弟解說這次救回meimei的計劃,卻被水寒輕捂住了嘴。有些疑惑,紫夜不明所以得抬了抬眉。 “他累了,讓他瞇一下吧。”壓低了聲音,水寒用氣音朝紫夜解釋著。 “我又不是死了,瞇什么瞇!”陶然猛得張開眼,諷刺脫口而出,然后滿意于水寒那柔柔得雙眸中受傷的神情一閃而過。轉頭朝著紫夜,陶然換上了令一種稍熱絡得口吻詢問道:“夜哥,計劃是什么?” “呃——哦!計劃是這樣的……”有些不能從陶然明顯的雙重對待中反應出來,紫夜略略愣了愣神,之后才恢復正常得把楚風他們擬定的計劃全盤托出,并對兄弟倆做出任務安排。 “夜哥,我想和你換一下。”待到紫夜部署完畢,陶然即刻提出想要換組的提議,一旁的水寒當下隱去溫和微笑愣愣得瞧著他。而向來感覺敏銳得陶然,竟視若無睹,一臉平靜的望向紫夜,等待答復。 “這……”看了看水寒受傷的水藍眸子,再瞧瞧陶然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得模樣,向來習慣下決定的紫夜也沒了主意。兩兄弟不合是眾人皆知的事,可這么下去總不是個辦法,親兄弟有什么冤怨不解啊?吞了吞口誰,紫夜狠狠決定道:“任務都分配好了,你若是跟楚風一組,怕是不足以擔任掩護的責任,還是按原計劃吧?”看著水寒小小松了口氣,紫夜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我從來不原諒背叛過我的人!夜哥如果不愿意交換,那我就去問問其他人好了。”憤憤得扔下這些話,陶然弓著身子往車的對面坐過去,看來他換組是勢在必行了。 “水寒?”見陶然如此表現,紫夜有些被嚇到得望向水寒,卻發現那個從未展現過脆弱的男人此刻把頭埋在雙掌中雙肩微微抖動著,“水寒……你怎么了?”摸了摸他柔軟的頭發,紫夜想要安慰他,卻探到他體溫高得驚人,隨即擔憂出聲。 “沒什么……”悶悶的聲音讓人很容易感覺到他低落得情緒,水寒這幅模樣就連一向少有表情的翟仁也投來了擔憂的眼神。 “水寒……你和陶然……到底……”話還沒全部問出口,陶然又再度坐了回來,紫夜只能閉上嘴。 “夜哥,我和翟仁換了,和少狂一組。”說完這句話,不等紫夜有所反應,陶然便閉上了眼,眼下明顯的黑眼圈讓人不忍打擾。 “哎——”紫夜嘆了口氣,只好也悶悶得閉目養神,現下最重要的是把弄月救回來,其他的事情等過了再說吧。 車停了,停在樹林邊,距離黑煞總部不足一公里。天色尚早,為了不打草驚蛇,一行人只能靜靜得待在車內,等待預定時間的到來。大家都閉上眼來養精蓄銳,有的人還微微得打起了鼾,在兄弟們的身旁才能完全放下戒心,這是夜摩人共有的默契。 側頭看了看窗外,密密麻麻得樹林在正午的陽光下,顯得有些虛幻。陶然回過頭來,依在座椅靠背上,愣愣得瞧著車頂。金屬紋路的線條直且硬,與他煩躁的內心形成鮮明對比。不知道為什么,最近老是睡不著,偶爾淺眠也會因做那個塵封多年的噩夢而驚醒。夢里,有著被全世界遺棄得恐懼,混合著現實中水寒臉上讓人刺目得微笑,令他越發害怕入睡。 垂下眼,余光看到那雙熟悉的藍眸,虛偽的關切讓陶然感覺惡心。他強迫自己閉上眼,然后在心底默默思考著今晚行動的路線與任務。之前那個三天兩夜的任務,讓疲憊很快席卷了陶然試圖保持清醒的大腦,不一會兒,他便睡著了…… “桃子——桃子——”是誰?用了這個早已被人遺忘的小名來喚他?陶然努力張開眼,發現四周一片渾濁,看來,這又是夢。毫不費力的起身,陶然順著聲音方向,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 “水水——水水——”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陶然加快了步子,卻總是只聽得到聲音,看不到人。他有些著急,這次的夢境似乎比往日要早些,他希望自己這次能看到全部的夢,而非過去的零星片段。 突的一片赤紅光芒乍現,尖叫聲混合著火焰燃燒聲瞬間充斥四周,陶然加快了腳下動作,試圖趕緊來到噩夢的淵源處。 “啊——不要……爸爸!不要打桃子了……”驚呼聲從一側傳來,陶然知道自己“又”來晚了,趕緊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飛奔而去,可腳步卻十分沉重。 “爸爸……我錯了……爸爸……不要打我……”哭喊聲如同從自己胸膛蹦出,陶然皺緊眉頭努力向聲音出靠攏。 終于,熟悉的畫面再度出現。 還是那個披頭散發滿臉胡渣的男人,抓著那個滿臉淚痕的男孩死命抽打,一旁同樣面貌的另一個小男孩正抱著男人小腿苦苦哀求:“爸爸……爸爸……桃子不是故意的……水水不是故意的……爸爸別再打桃子了……”可惜歇斯底里的男人完全聽不進孩子的請求,只顧發泄心底的怒火,手里的皮帶一下下狠狠落在那個被喚作“桃子”的小男孩身上。 陶然安靜得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四周火焰燃燒得越發上勁,男人的手也揮動得越大力。桃子的身上有些地方已經被打得破了皮,血痕從薄衫中透出,在火光下,顯得分外怵目驚心。一面承受鞭打的痛苦,桃子一面痛哭著求饒:“爸爸桃子知道錯了……爸爸不要打了……水水救我……”可,人小力薄的他,怎掙得脫已然失去自制的高大父親?慢慢得,桃子被抽打得快要無法呼吸了,男人卻仍未停手。 好戲要開演了,陶然咧開了嘴,他半瞇著眼,冷笑著瞧著“故事”的推進。 男人的身后,突然出現了一扇門,然后門被慢慢打開,一個女人半蹲在門口,偷偷朝那個叫水水的男孩招了招手。桃子看到了她,他努力想要撲向她得懷抱,可沒想,當水水沖入女人懷里之后,門又再度被關上了……桃子不敢置信得瞪大了眼,不知是因為背部得疼痛,還是那扇關上的房門。 陶然握緊了拳,憤憤得瞧著四周逐漸變暗,鞭打桃子的男人與快要昏迷的小人兒一同消失與黑霧中。慢慢的,水從周圍涌入,他全身被藍色淹沒,抬起頭,他又看到了另一個噩夢…… 一張痛苦的小臉,被一只大手按著浸入冰涼的水中,四周糾結的冰塊很容易看出天氣的寒冷。 陶然仰著頭,從下方恨恨得瞧著那只大手的主人,仍是那個男人,那個面目猙獰的男人。 “咕嚕咕嚕——不——唔——”被不斷往水中按著頭,桃子閉緊了眼想要掙脫男人的手,卻因年幼力弱無法成功。他那小小的臉蛋,因缺氧而脹得通紅,哀求得話語因一下下的來回于水中而無法連貫得道出。 陶然緩緩游動著身子,靠近這糾纏多年的噩夢。 “mama……桃子他……”遠遠的,一個小小的聲音輕聲得詢問著他身旁的女人。 “水水乖……別出聲……沒關系的……”女人努力安撫著懷中的大兒子,目露恐懼得瞧著那個男人的背影。 陶然靠近女人身邊,怔怔得瞧著她驚恐的雙眸,他想看出,為什么?為什么自己要被放棄?為什么自己被那個男人虐待卻“沒關系的”?可是,那女人雙眼中,除了害怕,什么都沒有。沒有對幼兒的不舍,沒有對稚子的關心,沒有付出一個母親應有的擔憂……她僅僅只顧著聰穎的大兒子,只顧著懦弱的自己,卻全然不顧念那個軟弱幼小無力反抗的他。 陶然握緊了拳,閉上眼,他不想再繼續在這個夢中徘徊了,他怕再度勾起自己心底的傷口。 “死小子!叫你這么笨!死小子!你再這么笨我就淹死你!”水邊,那個不斷欺凌他的男人終于罵罵咧咧得松開了手,然后揮舞著拳頭朝女人這邊走來。也許是因為氣還沒撒完,男人離開之前仍是朝女人臉上揮了兩拳,打得她匍匐在地,他才滿意的離開。 陶然冷冷得瞧著男人遠去的背影,再凝視著趴在地上半天沒動靜的女人,以及那個被壓在地上的男孩。 過了好一會兒,男孩扶著女人顫顫巍巍得站了起來,然后往剛才施暴的男人離去方向慢慢走著。女人的腿有些瘸,似乎是舊傷未愈,沉重切蹣跚得身子幾乎全部壓在了男孩孱弱得肩膀。男孩很努力扶著母親,小心得挪動著步子。兩個母慈子孝的背影,一點點往海的另一邊走著,似乎還帶著點可笑得溫馨。 不是有兩個兒子么?為何那個女人會忘記? 不是還有個弟弟么?為何那個男孩不提起? 陶然直直站立在兩人身后,等待著那個最傷人的一幕出現。 女人,小孩,一點點遠離海灘,即將要步出陶然的視線。然后,那個扶持著女人的小小身影,在這個時候小心的回首望了一眼,水藍色的眸子,遠遠的望向水藍色的海面。然后,他似乎瞧見了那個一直躺在沙灘上沒人關注的小人兒,因為他的雙眼中閃過一抹擔憂。 但,那僅僅是一瞬間的,因為男孩咬了咬唇,似乎下了什么決定般,毅然轉身扶著母親離開,再沒回頭。 轉過頭,看著海灘邊奄奄一息的桃子,是那么的刺目。 陶然覺得,自己的心上的傷口,再度被剝開了,那種被全世界拋棄的疼痛又一次出現。他捂著胸口,想要抑制不斷蔓延的劇烈痛楚,卻發現這完全是徒勞。他無法控制內心的絕望,無法控制天地瞬間被灰色覆蓋的絕望席卷他全身,他被父親嫌棄虐待,被母親放棄無視,被兄長……背叛。但一切的一切,他都無力阻止,只能聽之任之。 因為,這是夢,一個真實得讓他想要殺人的噩夢。 為什么?為什么他要被這般對待?為什么?為什么他要承受這些?為什么?詢問,讓天地崩塌,只有那個小小的身影,依舊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黑色,再度吞噬他全部思緒,疼痛卻依舊在繼續,陶然覺得,這仿佛是現實了,因為夢中是感受不到痛的不是么?不然,為何他覺得心臟痛得快要裂開了喃? “陶然!” “陶然!” 聲聲呼喚,把他從夢中喚回現實。張開眼,一張張熟悉的臉出現在眼前。呼出口氣,陶然努力收回自己的面部表情,掛上偽裝得笑臉:“嗨!怎么都來叫我起床?怕我睡死了么?”故作不經意得打著招呼,陶然努力回避著眾人關心得目光。 “桃子……你做噩夢了。”大家見陶然有心回避,便識趣得散開,只有水寒仍微皺眉頭凝視著他。從那雙水藍色的眸子中,除了關懷,似乎更多的便是帶著悲切得憐憫。 “哈哈!我夢到你的臉而已。”陶然譏諷得回著,滿意得瞧見水寒一臉受傷之情。從小到大,他最不需要得便是憐憫與同情,他只需要微笑。 “你……還是和我一組吧?”忍下心中的傷感,水寒努力勸說著弟弟。他覺得這幾天陶然的狀態都不是太好,不希望他貿貿然得去涉險。 “你想在背后捅我一刀么?哈哈!那還真適合你。”壓下心底涌動的莫名感,陶然大笑著看水寒喃喃不知所以得退回到了一旁。天才哥哥?看來也不是辯才無礙啊!看他苦惱的模樣,還真是大快人心! “那……你自己小心。”幾乎不可聞得關懷話語,讓陶然愣了愣,水寒沒給他繼續說出傷人得話,便起身下了車。 天已經開始暗了下來,行動要開始了。 “水寒,你沒事吧?”難得開口得翟仁,瞧見水寒強壓下的不適,擔心得問。 “沒……”擺了擺手,水寒強打精神得開始檢查武器。身體的虛弱,加上心理打擊的苦悶,這些都讓水寒感覺分外壓抑。不過拯救公主的行動,怎么也不能差了他的,所以他一定要強打起精神來才行。 “那……待會兒你跟在我后面吧?!”翟仁見水寒有些搖晃得模樣,擔憂之情更甚了。 “恩。”知道不是自己逞能得時候,水寒努力振作精神點點頭,然后默默擰著工具箱及武器跟在翟仁身后。 “他們兩兄弟還沒和好啊?”看著兩人離開,長天有些疑惑得問紫夜。他就不明白了,在弄月面前,大家都那么和和睦睦得,轉過背怎么就跟敵人似的? “哎——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紫夜嘆息著搖搖頭,擰著自己的武器和裝備與長天并肩走著。好像在大家發現水寒和陶然是親兄弟之前,兩人便有了矛盾,或者更早,在進夜摩之前吧? “真希望大家都能好好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全球排名第三的長天,在乎重起感情來了。 紫夜偏過頭,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沒說,轉頭加快步子繼續往前走著。 “夜哥!等等啊!干嘛走那么快?”有些茫然得長天,趕緊跟上紫夜得步子,大聲嚷嚷著。 “閉嘴!你以為我們是來郊游啊!”捂著他的嘴,紫夜半拖半抱得往林中疾步前進。 “陶然,你好了么?”少狂看了看前面幾組已然行動得人,再瞧了眼剛從車上下來的陶然,忍住頭疼微笑著問。 “好了。”回了個笑臉,陶然擰著自己的裝備,與少狂一道前行著,之前的那個只會譏諷嘲笑水寒得那個人似乎并不是他。仰頭看了看天空,原本夕陽滿照下的漫天紅云泛出淡淡黑色,似乎要下雨了。皺著眉,陶然覺得這好像不是個好兆頭,咬了咬唇,近乎無聲得低喃道:“今天的天氣,好像不太好啊!” 不過,無論怎樣,夜摩的公主今晚說什么也要搶回來得!陶然好笑得在心底罵自己胡思亂想,夜摩六大高手出動,怎么也不可能空手而歸吧?收回不安情緒,陶然緊跟著少狂身側,救援行動得最后一組也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