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08. 黎野熟門熟路的穿過街頭小巷,站在筒子樓樓下,從地上撿起一粒石子,仰頭精準無誤的砸在了三樓右邊那間窗戶。 紗窗被拉開從中探出了一個腦袋,腦袋的主人看見他驚喜的露出一個笑容,喊道:“野哥!” “下來。”黎野沖他招手。 冬念慈點點腦袋,紗窗都來不及關就轉身跑了起來,老樓的隔音很差,站在樓下的黎野能夠清楚的聽見噔噔下樓的腳步聲。 沒一會兒,一個少年就從樓道里如同竄天猴一般竄了出來,直接沖到了黎野的面前,險些緩沖不夠,投懷送抱到黎野懷里。 “你媽不在家?”黎野環抱著胳膊,拽拽地瞥了一眼三樓示意。 “她今晚上夜班,要明天早上八點才會回來。”冬念慈喘著氣,臉蛋泛著異樣的潮紅。 正處于快速生長的巔峰期,營養不足以彌補消耗,使得他看起來弱不禁風,再加上他五官是女孩子式的精致,小時候又體弱多病,黎野比他大兩歲,免不了把他當弟弟又meimei的照顧。 “今天不去上晚自習了?”黎野問。 “剛參加完比賽回來,老師說讓我回家休息一晚。”冬念慈眼巴巴的看著黎野,“野哥你什么時候去學校?” 他看了幾眼黎野的眼色,小心翼翼地補充道:“你不去學校我就見不到你。” 面對比自己弱小很多的冬念慈,黎野有一種別樣的保護欲,看著他這副看人眼色的模樣,皺皺眉頭:“我明天去學校。” 正好躲躲掌控欲日益旺盛的邵烽誠。 冬念慈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難掩雀躍地抱住黎野的胳膊,試探性撒嬌:“今晚睡我家?” 因為長得像漂亮女孩,所以黏糊糊的撒嬌也是可以接受的。 黎野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冬念慈拽著黎野的一條胳膊將人帶進樓道里。 樓道里充盈著難聞的尿sao味,不知道哪個缺德的直接尿在了樓道里,聞的黎野直皺眉。 自從被邵烽誠從這帶走之后,黎野就再也沒有經歷過這種糟心的生活環境了,養尊處優了十來年,現在一時興起來找童年玩拌,聞到這久違的味道,居然適應不過來了。 樓道的聲控燈壞了,沒有人修,只得借著月色爬樓梯。 兩人年輕爬起樓梯來輕輕松松,很快就到了三樓。 防盜門大敞,室內明亮的光線照進樓道。 黎野對待冬念慈多多少少有點把他當成女孩子,看他這樣不注意,免不了有些擔心。 “怎么不關門,不怕有賊進去?” “這不是有野哥在嗎?”冬念慈答的飛快,語氣那叫個理直氣壯。 噎得黎野說不出話來,拍拍他的腦袋表示不爽。 冬念慈關上防盜門,再關了客廳燈,把他帶到自己房間里。 黎野注意到冬念慈睡衣有點凌亂,環顧一圈發現垃圾桶團著幾個紙團,瞬間聯想到了冬念慈剛剛在打手槍,怪不得跑下去的時候是喘的,臉也是紅的。 “小慈,哥沒有打斷你吧?”黎野促狹道。 冬念慈重新關上紗窗,點上蚊香,聽見黎野的調侃,不好意思的叫了一聲“哥”。 黎野見好就收,端起哥哥的架子監督弟弟,“作業寫完了嗎?” “野哥,參加奧數考試的時候老師是不會布置作業的。”冬念慈用看無知的眼神看著黎野。 黎野還真不知道,畢竟他高中雖然買了進去,但是壓根沒有上過幾節課,面對學霸的不滿,他嘀嘀咕咕的說:“學習上的事我又不懂。” “高考完了哥打算怎么辦?”冬念慈坐在床沿,一本正經的問他。 “能買就買,不能買就跟現在一樣啊。”黎野無所謂道。 他不會跟冬念慈提起道上的事,他們一個是社會人士,一個還是溫室里的花朵,根本沒有可比性。 冬念慈有他的路要走,黎野也有自己的野心,自己的抱負要實現。 越走越遠是他們之間不可逃避的未來。 哪個清清白白的普通人愿意跟滿手鮮血的惡徒做朋友呢? 黎野早早為他們的未來畫好了界限,面上不露半點破綻,一仰頭倒在了床上伸了個懶腰。 “有我能穿的衣服嗎?我想洗個澡。”黎野說。 “有。” 冬念慈找出幾件買大了的老頭背心和沙灘褲扔到黎野身上,至于內褲當然是沒有的。 黎野也不介意,抱著衣服就往浴室走。 老式樓房的浴室是公共浴室,只提供幾個沖澡用的花灑,時節正處于酷夏,黎野直接用的冷水,沖去一身黏膩膩的汗水才覺得好受。 黎野沒洗多久,五分鐘后就從浴室出來了,他鍛煉充足,肌rou線條完美,即使穿的是老頭背心也掩飾不住的好身材,下面因為沒有內褲更是直接掛空擋。 回到冬念慈家拿了個肥皂出來,就這么蹲在水池邊洗滿是汗臭味的衣服,明天還得穿這個走。 洗完衣服晾曬好,黎野才回到屋內,頭發半濕不干的,就這么跨坐在一條板凳上吹風扇。 吱呀吱呀吹出來全是熱風的電風扇對于降溫來說完全不頂用,但是對于吹干頭發來說還是有點用處的。 冬念慈漲紅著一張臉,半是艷羨的走到黎野身邊,探手摸了摸那緊實q彈的肌rou。 摸一下,再摸一下。 黎野扭過頭來,笑:“怎么,羨慕?” “羨慕。”冬念慈誠實點頭。 黎野打量了一下冬念慈全身,又摸了摸他摸不到幾塊rou的細胳膊細腿,就事論事道:“等高中畢業了,小慈你要好好鍛煉了,不然大學不好談女朋友,女孩子不喜歡長得比自己更漂亮的男生。” 被黎野突然襲擊,冬念慈縮了縮脖子,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由于黎野是大手大腳地坐著,風從沙灘褲的兩條褲腿鼓吹進去,冬念慈視線從上向下掃到了襠部,那里隱隱約約透露出曖昧的輪廓,視線頓時像是被燙傷了一樣快速挪開。 冬念慈轉身離開黎野身側,躺在床上,別扭的調整了一下姿勢,假裝要睡了。 沒過一會兒,黎野同樣爬到了床上,床雖然不是單人床,但兩人擠著睡有點狹小。 忙了一天了,黎野頭剛挨著枕頭就睡著了。 風扇咯吱咯吱的動靜不停。 于黑暗中,冬念慈悄悄睜開眼睛,聽著枕邊人均勻綿長的呼吸聲,手肘撐起上半身,仰頭在黎野的唇上落下了一個輕淺到幾不可聞的吻。 “晚安。”冬念慈呢喃道。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