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大吵架
屋里只有木柴燃燒時劈啪的響聲。李沛方才在雨里舞了很久的刀,頭發和衣服到現在也沒干。她不自覺靠近一點火堆。司徒空忽然說:“手給我” 李沛沒有接茬。 司徒空挑挑眉毛,又露出一點熟悉的漫不經心的表情:“怎么,怕我偷襲你?李女俠對自己的功夫不會這么沒信心吧。” 李沛踟躕一下,還是把雙手伸過去。司徒空笑了笑,拉過她的手,盤腿運起氣來。 久違的真氣再次進入她的身體,由手到肩,到五臟,最終消失在氣海。雖然李沛一直強迫自己不去懷念這感覺,專注提升揮刀的速度和力度。可不得不承認,內力有無對個人的體質來說是天壤之別。真氣充盈在體內,就好像人的靈魂化成具像一般。又讓人覺得萬分溫暖,不再孤單。 李沛禁不住生出幾分貪戀,甚至對周身逐漸干燥這件事都不太有知覺。從她朝陽心法開竅到十九歲徹底失去內力之間,畢竟是實打實過去了三年多。就算她理智再想忘記,身體的記憶也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抹掉。她禁不住呢喃:“真暖和啊” 暖和這一形容其實并不貼切,實際上李沛體會到一種久違的光明,圓滿的心緒,不由自主離司徒空越來越近,以至于他松開手時,她居然生出一些不舍。 她悵然若失的看著司徒空。 司徒空正要說話,門口傳來轟隆一聲,早已脆弱不堪的墻體竟又塌了一大半,塵土紛飛,吹起來的風險些把火堆撲滅。整個茅屋都跟著震了震,索性沒有徹底坍塌。 這動靜嚇了二人一跳,司徒空下意識護到李沛身前向門口看去。 傾盆大雨中,一個一襲黑衣的身影立在門外,胸口劇烈起伏著,方才那塊墻居然是被他踹塌的。那人走進來,渾身濕透,像才從湖中被撈出來的水鬼一般——正是陸衣錦。搖曳的火光照在他臉上,此刻他的臉色比包公還黑。 李沛看到他,莫名感到一陣慌張和心虛,結巴到:“你……你怎么來了,可可呢?” 陸衣錦的眼神要殺人一般,惡狠狠看著司徒空,開口卻是對李沛說:“你給我過來!” 李沛聞言站起身,臊眉搭眼的走到陸衣錦身邊。陸衣錦抓起她的手腕就走,司徒空坐在火堆旁,直視他們離開,一句話也沒有說。 他們一路冒雨而行,天昏地暗,也不知陸衣錦要將李沛帶往哪里。他手勁很大,抓的她手腕生疼。 暴怒之下他步伐極快,由輕功加持,簡直像飛在地面之上,遇到坑洼也絲毫不停。這可苦了李沛,本來被人抓著走路就不便,她速度又沒他快,被他拖曳著胳膊,幾次險些摔倒。 她終于忍不住奮力甩開他的手:“你要帶我去哪啊!” 陸衣錦驀地回過頭定定看著她。 他怒極反笑:“不舒服了,淋雨了,不能跟別的男人靠一塊烤火,輸他的真氣了。” 李沛很煩他小題大做的本領:“你來之前我正要走!” “要走還拉手,你見過他幾面啊李沛,你就讓他摸你的手?我才牽過幾次你的手!” 他的話也對也不對,要解釋真氣的事情不知怎么又有些虧心。李沛的腦袋一團亂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陸衣錦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流下來,和臉上的雨水混合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他哽咽一下,忽然覺得很沒意思,有些不太想說了。可終于還是忍不住全說了出來:“我圍著城墻里里外外轉了八圈,生怕你出事。我他媽在雨里跑的跟三孫子似的,你在干嘛?你在……”他再也說不下去,用手胡嚕了一把臉。 “我以為你們出城了……” 陸衣錦最恨她這副無辜的表情。他失控的吼道:“你少出那副嘴臉!有師兄的時候貼師兄,沒師兄就靠我,我走了一天都不到,又靠上別的男人。你身邊的人都是你的拐棍,不撐著他們你就活不下去。” 他覺得渾身的血都涌到頭上,眼前一陣一陣發昏:“姓李的,你是不是以為全天下合該當著照顧你,所有人都要圍著你轉啊?!” 李沛猛的一愣,這話太傷人,令她受到極大的震撼,頭腦甚至無法對此做出反應。她跌跌撞撞后退幾步,好像忽然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了。緊接著便猛的轉身跑開,她拼命向前跑,因為看不清路,在地上摔倒了幾次,可一次也沒有回頭。 陸衣錦站在雨里,心都涼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那么說。 他愣了很久,待反應過來再去追李沛,哪還有她的身影?他忽然又生起氣來,一咬牙向反方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