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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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抖擻崖對面的山崖。 一對少男少女到達這里。眼前一眾人橫七豎八倒了滿地。張鶴澤的劍插在一具死尸胸前——他本人則和李沛頭挨頭躺在一起,身上很多傷口。 來者正是尹昭和司徒空。 司徒空拍了拍手:“看來毒針還是挺有用的。” 尹昭看著倒地不起的李沛,又聽到身邊少年理直氣壯的自夸,心里冒出點無名火:“司徒空,你為什么總做一些沒有好處的事情?” 她頓了頓:“毒針是你給的,以及更早的時候,唆使他們搶劫。”她看向鐵索橋?qū)Π叮蕉纯谏l(fā)著不詳?shù)墓饷ⅲ骸把履沁呥€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毒針不是我給的!”司徒空冤枉的說:“……是他們向我買的,我也不知道他們買來干嘛啊。” 他忽而又將二指舉到耳邊,信誓旦旦:“再就是攛掇他們打劫那次——那就是個玩笑!別的真就沒了!我發(fā)誓” 尹昭斜眼看向他,敵意難掩:“已經(jīng)知道秘籍不在此處,為什么要做多余的事?” 司徒空委屈道:“都說了,我在這兒快要無聊死了,你又不陪我玩。” 他倏爾又好像有點生氣:“你又能好到哪去,讓倆傻蛋去招惹那個女的,就為搶先找到鐲子壓我一頭?要不是本少大發(fā)善心,他倆早被她燒死了。” 尹昭聞言一愣,只聽張鶴澤說他和李沛差點被鄒夢漪害死,沒想到居然是司徒空順手將他們救下。這可真是太罕見了,只聽過他害人,從未見過他救人。 司徒空似乎沒心思跟她拌嘴,催促到:“走吧,這沒什么好看的了。”說著竟真拔腿就走。他走了幾步,見尹昭沒有跟上來,抱怨道:”快點啊,不等你了。” 尹昭還愣在原地,此刻皺眉看了看昏迷的張鶴澤和李沛:“你……你不救他們?” “我為什么要救他們?”司徒空一臉莫名其妙。 “你之前不是救了他們一次嗎,怎么這次……” 尹昭聽說過這毒針,雖并不算毒物中最厲害、發(fā)作最兇猛的,但李沛他們中針已經(jīng)有一陣子,現(xiàn)下是施救的最后機會。他們的臉色很不好,恐怕再晚幾分毒氣便要入心,到時便是大羅金仙來了也束手無策。 司徒空聽到她這句下意識的詢問,腳步停了下來,也不催她了,反而站定回身看著她,雙手抱在胸前,表情玩味:“之前想救,現(xiàn)在不想救了。” “那你呢,”他繼續(xù)道,“之前隨口便把他們支去送死,現(xiàn)在這是……” 他看尹昭臉色變了幾變,就是不開口,覺得很沒意思。當下不再多話,又要離開。 “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尹昭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司徒空身形一滯。 他轉(zhuǎn)過頭,露出一個壞笑:“你確定?我的人情可不好還。” 尹昭輕咬下唇,從懷中掏出一物扔給他,正是那紫玉琉璃鐲。 司徒空順手接過,舉起手鐲,將其對著光源轉(zhuǎn)動,玉鐲的影子時隱時現(xiàn),投入他的眼底。 他看了一會兒,恍然大悟到:“原來是這樣。” 言畢便復(fù)把鐲子扔還給尹昭:“這破鐲子可不夠,等我想到再說吧。”說著真的擼起衣袖蹲到張鶴澤身前。 尹昭無言以對,只能也沉默的蹲在他身旁:“他怎么樣?” 司徒空微微按了按張鶴澤的身體,很快便發(fā)現(xiàn)中針處在右臂。他撕破張鶴澤的袖子,果然看到許多針眼,大小均勻,越有數(shù)十個。 尹昭蹙眉,鋼針已經(jīng)沒入肌理,難道要用鑷子一根根夾出來?到時人早就死了。 司徒空不慌不忙,從懷中掏出一塊黑色物事,只輕輕在張鶴澤臂上掠過幾個來回,鋼針居然都像長了翅膀一般飛出來,牢牢吸附在那物件外側(cè)。 尹昭頗為驚訝,司徒空見狀笑道:“沒見過吧,這叫磁鐵。比金子還貴哦。” 沒過一會,張鶴澤手臂的鋼針便被盡數(shù)取出。司徒空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盒,盒子里裝了十幾包解藥。他翻了一陣,夾出其中一包,倒了一半在張鶴澤嘴里。 “我說,”他一邊行動一邊開口,“這小子長得真不錯,雖然就比我差一點點,你是不是喜歡上人家了。” 尹昭懶得理他,又把李沛拖了過來:“你看看她。” 司徒空也不在意,手在李沛身上探了探,神情慢慢凝重起來。 尹昭心里一沉:“她怎么樣?” “她怎么好像在針里洗了個澡似的。”這得吸到猴年馬月。 他正要依樣扒開李沛的衣服,一只細弱的手腕抓住他的手:“我來。” 雖然李沛漂亮,此刻司徒空倒也沒存什么輕薄之心。尹昭愿意做這事那再好不過。他聳聳肩,把磁鐵扔給尹昭,又把解藥倒進李沛嘴里:“她這情況確實有一丟丟危險,來不及等你取針了。” 尹昭點點頭,費力把李沛拖進旁邊的草叢,確定司徒空看不到了,才開始為她寬衣解帶。 衣服甫一解開,尹昭倒吸一口氣。李沛身上密密麻麻全是小黑點,上半身尤為多,但腿上也不是沒有。尹昭都不知她是怎么帶著這一身鋼針同人打架的,當下靜心凝神,將磁鐵一寸一寸劃過她的皮膚。 司徒空等的無聊,忽然聽到一具死尸呻吟一聲。 剛才來時沒有細看,此刻他才發(fā)現(xiàn),滿地居然都是大活人,唯有被張鶴澤刺中那個是真正死了。 他心中頗為意外,這兩師兄妹真有意思,總是帶給他驚喜。 尹昭正在為李沛吸針,前方傳來司徒空的聲音:“小昭昭,除了他倆,這些人就不用救了吧。” 尹昭有些不解,她早發(fā)現(xiàn)他們不過是暫時昏迷,有什么好救的?她專心移動磁鐵,隨口答道:“嗯,不用。” 話音剛落,她忽然意識到什么,猛的從草叢中抬起頭來。 烏云散盡,月光灑在司徒空身上,他手中的珍珠絲微微泛光 尹昭不愿多看,直到確保李沛身上再沒有漏網(wǎng)之魚,為她穿好衣服才又抬起頭來。與之前大不相同,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 她無視地面的一片狼藉,架起張鶴澤便向山下走去。 “你還真不去看啊”司徒空仔細把珍珠絲上的血擦干凈,又收回手中。 尹昭架著比她高一頭多的張鶴澤,十分費力。聞言她腳步一滯,問到:“為什么要幫我。” 司徒空漫不經(jīng)心的笑道:“啊,我直覺未來你的人情會很值錢。” 尹昭不再說話,扶著一個張鶴澤已經(jīng)很困難,她又架起李沛,搖搖晃晃的走了。 司徒空看著她搖擺又堅定的背影,嘴角掛上一個笑容。他隨手玩著戒指,信步向?qū)Π蹲呷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