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沈央三人拼了老命趕路一方面是怕他們追上來，一方面是真的擔心沈煥。 當三人趕到沈家大宅的時候，沈家大宅彌漫著一股死寂，門也沒有關緊。 “奇怪，就算哥哥上朝去了，門怎么會沒有關好。” 沈央推門的手都在顫抖，當推開這個大門的時候，尸體的腥臭味和眼前的景象給了沈央莫大的沖擊。 沈家不大的府邸卻遍布了尸體，細看下來這些尸體并不全是沈家的家仆。 除去家里的仆人和曉夢山莊的人之外，還有很多戴著鬼面的人。 魁面對著一地尸骸，很淡定地在這中間來回搜尋著什么。 “哥哥！” 沈央很快看到了被刀貫穿，扎在大堂之上的沈煥。沈煥胸口流出的鮮血早已干涸，臉上還停留在死去的那一刻驚悚。 “別看沈央！” 劉旭一把抱住沈央捂住了她的眼睛。 “哥哥！啊！” 沈央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音穿透了大堂。 魁拍了拍剛剛翻過尸體的雙手，碎碎念道：“我檢查過了，死的人里除了仆從和曉夢山莊的人，還有一些鬼面人。鬼面人他們鎖骨的位置都有三點紅痣，不像天生，像是后來點上去的。應該是來自什么殺手組織。” 劉旭回懟得倒是也快：“你怎么那么肯定三點紅痣一定是殺手組織的，萬一古城派來的人就是這樣的呢？” “噓，來人了。” 魁一把將沈央從劉旭身邊抱過來，順手推了推了劉旭一把，讓劉旭去面對這群來人。 “斷后！” 沈央掙扎著想脫開魁的懷抱：“金笛幫我！” 魁大喊道：“別鬧來人了，得趕緊走。” “魁放開我！我不能丟下哥哥！” 魁也許是覺得沈央掙扎著不方便被帶走，直接將沈央打暈了過去。 “哥哥……” 沈央慢慢合上重重的眼皮，合上了這最后看到哥哥的一眼。金笛知道魁沒有惡意，所以也沒有出現。 劉旭沒想到魁有這一手，人結結實實摔了一跤。等劉旭再次起身的時候，敵人已經到了眼前。 這群人不是曉夢山莊或者鬼面人，而是身穿朝服的人。 “曉夢山莊的？” 來人的頭頭顯然認識劉旭。 “對不住各位。” 劉旭趁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放了一個煙霧彈，便腳底抹了油溜走了。 “功夫不錯啊。” 劉旭追上魁，還被魁一頓冷嘲熱諷。 “你還好意思！” 劉旭還沒有太發飆得出來，看到暈過去的沈央立馬聲音都溫柔了起來：“沈央怎么了？” 魁說謊不打草稿：“可能是哥哥給她的打擊太大了吧。” 劉旭知道沈煥對沈央的重要性，也沒有多想。 暈過去的沈央，陷入了沉沉的夢境。 迷迷糊糊還在沉睡的沈央耳邊傳來了哥哥的聲音。 “央兒，起床了。” 沈煥輕輕推了幾下沈央，沈央就醒了。 “哥哥……” 自己的聲音好像還在變聲之前，身體小小手也小小的。 沈央揉了揉自己的眼，還有些剛睡醒的朦朧，身體還是聽話地離開了被窩坐在了鏡子前面。這才看到鏡子里的自己不過是個五六歲的小娃娃，臉上還有些嬰兒肥。 “哥哥給你梳個可可愛愛的小揪揪。” 從鏡子里看到哥哥也只是個比自己大一些的孩子，沒了這些年歲的痕跡只是一個充滿著朝氣的少年人。哥哥的手很巧，很快就給央兒梳了兩個好看的小揪揪，然后繞上了紅頭繩。 “好看。我最喜歡哥哥給我梳頭了。” 沈央說著扯了扯哥哥的衣袖撒著嬌，誰知道被哥哥迎著腦門吃了一個板栗。 “胡鬧，哥哥哪里能陪你一輩子。” “我不管。” 沈央捂著腦袋，開始撒潑。沈央知道，無論如何，哥哥對自己最是心軟了。 沈煥拿沈央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試圖轉移沈央的注意力。 沈煥摸著沈央腦袋安慰道：“你今天不是還要跟魁哥哥一起出門嗎，不去了？” “對了對了哥哥，魁哥哥說要帶我去吃粽子糖誒，他們說這個只有中原才有的美食，現在竟然能在古城里吃到！待會兒我一定要帶回來給哥哥嘗嘗。” 此刻的沈央畢竟是小孩子心性，全沒有半點剛剛的難過，說到興奮處還舉起小手比劃了起來。 “央兒。” 魁站在門外，雖然過于耀眼的陽光讓沈央看不清臉龐，但是沈央很清楚聽到是魁的聲音。 “魁哥哥！” 沈央松開了沈煥的袖子，蹦蹦跳跳像個小兔子一樣撲到魁的懷里。 在撲到懷里的那一刻才發現不對勁，她可以很順暢地依偎到魁的懷里。再低頭一看自己，已經變成了十六歲少女的身段。而哥哥在背后，準確說是在陰影里，漸漸與陰影融為一體。 “哥哥？” 沈央怯生生地開口道。 “魁，央兒就托付給你照顧了。” 沈央總覺得這次不拉住就再也碰不到哥哥了，于是開始發了瘋一樣地跑向沈煥。 可是沈央無論怎么跑也跑不到沈煥身邊，只能眼睜睜看著沈煥漸漸不見。 “哥哥！” 沈央抓了一個空，冰冷的床頂提醒她，剛剛不過是大夢一場。 “沈央，你醒了。” 魁顯然一直坐在沈央身邊，被剛剛沈央的叫聲給弄醒了。 “哥哥……哥哥他……” 沈央她深知哥哥已經永遠離開她了，大肆哭鬧了起來。 魁一手抓著她的手，一手不停得撫摸著她的頭。沈央將頭埋在了魁的腿上抽泣了起來。 哭得撕心裂肺，如同一塊浮木，心不知何所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