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九年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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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下課鈴聲響起,鄧雪娣準點下課,李槿初追上她的步伐,跟在后面著急地喊道:“老師!” 鄧雪娣身形一頓,轉(zhuǎn)過身。 鄧雪娣約莫五十歲的年紀,卻不長一根白發(fā),烏黑如海藻的頭發(fā)梳成一把馬尾,垂墜在腦后,發(fā)絲微微拳曲。她喜歡穿雪紡襯衫和長褲,再搭配一個相襯的包包,今天她穿了粉紫色襯衫和白色長褲,衣領(lǐng)系得整齊嚴實,修身的衣服更能彰顯她豐腴的體態(tài)。 李槿初站在鄧雪娣面前,在她嚴肅目光的注視下,躊躇著說:“老師,對不起,我為剛剛上課的表現(xiàn)道歉,我不是故意擾亂課堂紀律的。” “下不為例。”鄧雪娣向前走幾步,高跟鞋落在地上的聲音,緩慢而有韻律,傳入李槿初耳朵里,卻像末日鐘聲。她繼續(xù)說:“你應(yīng)該知道你的數(shù)學(xué)入學(xué)成績在班上排在最后一名,你有自知之明的話,上課要認真聽課。” “我記住了......” “我最怕你這類學(xué)生月考成績拖全班后腿,你所學(xué)的知識是你內(nèi)化為己有,而不是老師的,我今早說過,期末成績很重要,你自己掂量掂量。” “好......” “還有什么事嗎?” “沒有了。” “那你回去復(fù)習(xí)一下數(shù)學(xué)課上的筆記吧。” “好。” 李槿初原本想說祁妍彬?qū)λ龕赫Z相向和扔紙團的事,現(xiàn)在卻不想說了。惡語傷人六月寒,都比不上老師此刻的態(tài)度,也許,“老師討厭我”不是她的錯覺。 她意興闌珊地走回課室,走廊上,祁妍彬和顧海耀正在聊天,顧海耀倚在欄桿上,微側(cè)著臉,一雙半開半閉的眼睛直視著遠處的cao場,似乎因為疲倦而懶得睜開,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陽光透過薄薄的云層,反射出金色的光芒,照在顧海耀臉上,耀眼得刺眼,李槿初甚至能清晰地看見他的眼睫毛。 祁妍彬注意到李槿初以及她看顧海耀的眼神,輕蔑地瞥她一眼,眉梢挑起一絲嘲笑,李槿初如夢初醒一般,迅速收回視線,低下頭,逃跑似的走進課室。 祁妍彬偏過頭,對顧海耀說:“顧海耀,你有沒有注意到剛剛那個女生看你的眼神?” “哪一個?” 祁妍彬微微揚起下巴,指了指坐在座位上的李槿初,“坐在角落的那一個。” 顧海耀回頭看了一眼,說:“沒注意。” “但她好像很在意你。”祁妍彬嘴角微翹,神情耐人尋味,“上次迎新儀式,我在后臺沒找到你,就去了你們班,我看見她跟在你身后,她明明和你不是一個班級,卻混進你們班的隊伍,偷偷看你。中午在飯?zhí)茫恍⌒淖驳侥愕呐彩撬茨愕难凵窨刹幌袷瞧胀ㄍ瑢W(xué)。” “她叫什么名字?” “李槿初。” “不認識。” “我當然知道你不認識她,只是她看起來好像對你有意思。” “沒興趣。” “你看清楚她的樣子了嗎?” 顧海耀搖頭。 “算了,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丑八怪不值得你在乎......顧海耀,我討厭她。”見顧海耀投來詢問的目光,祁妍彬解釋道:“我只是和同學(xué)一起為她的大學(xué)夢加油打氣,順便提醒她下次小心一點,不要撞到人,她竟然說我污蔑她故意撞到你身上,還要告訴班主任。” “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又不是不了解我。” “正是因為了解你,才不確定。” 祁妍彬冷哼一聲,嘴角上迅速滑過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冷笑,而后說道:“今晚一起吃飯嗎?” “我回家吃,我爸爸出差回家了。” “好吧,代我向叔叔問好。” “嗯。” 課室里,李槿初佯裝看書,眼角余光一直望向顧海耀,她不敢明目張膽,用書本作為偽裝。 “李槿初。” 李槿初抬頭,趙露露站在她面前,表情欲言又止。 “嗯?”李槿初問。 “你今晚回家吃飯嗎?” 李槿初點頭。 “我......我想請你吃飯。” “請我吃飯?” “沒錯,由于我的錯誤,導(dǎo)致你被罰站,還被扔紙團,真是不好意思。” “這樣啊......”李槿初沉思半晌,隨后說:“明天中午一起吃飯怎么樣?我mama今晚煲了湯,我必須回家吃飯。” 趙露露堆起滿臉笑容,點點頭,“好,一言為定。” 放學(xué)鈴聲一響,祁妍彬急急忙忙收拾書包走了,李槿初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朝窗外張望,觀察每一個從窗邊經(jīng)過的男生。 她等了大概兩分鐘,一道熟悉的身影終于出現(xiàn)在視線中——顧海耀從窗前路過,耳朵戴著無線耳機,雙手插兜。 李槿初死盯顧海耀的背影,直到他漸行漸遠才收回視線,收拾書包,戴著口罩離開課室。 祁妍彬居然沒有等顧海耀一起走,真奇怪。 李槿初走出校門不遠,突然被人叫住名字。 “李槿初,站住!” 李槿初停下腳步,回頭一看,叫她名字的人是祁妍彬,一群女生圍在她身邊,。 李槿初本能地感到害怕,慌張地往后退,“有什么事嗎?” 祁妍彬一把扯住她的校服,表情陰鷙,嘴角勾起一絲淡漠的輕笑,“你跑什么?” “我要回家......” “跟我來。” 祁妍彬攬住李槿初的肩膀,往偏僻的地方走,任誰看,都會誤認為她們關(guān)系很好。 李槿初被她帶到空曠的廢棄籃球場,其他人堵在入口,祁妍彬一松開手就把她狠狠推到柵欄上,疼得李槿初倒吸一口涼氣。 祁妍彬仍不覺得解氣,脫掉李槿初的書包往她身上砸,李槿初條件反射抱住頭,祁妍彬走到面前甩開她的手,扯下她的口罩。 “看著我,李槿初。” 李槿初嘴唇微顫,抬起頭直視眼前面龐如毒蛇,冷語似利劍的祁妍彬。 “你找班主任告狀了?” “我沒有......” “彬姐,就是她!我親眼看見她去找你們班主任。”一個女生開口道。 “我的確找了老師,但我說的事情和你沒有關(guān)系。”李槿初著急地辯解,聲線顫抖。 祁妍彬眼神陰翳,一抹冷傲的笑容掠過她的唇間,用力捏住李槿初的下巴強迫她抬頭。 “你敢找班主任告狀,沒膽子承認啊。” “我真的沒有做,你......” “啪——” 伴隨著清脆的響聲,一記重重的耳光猝不及防落在李槿初左臉,臉偏向一側(cè),臉頰火燒般guntang。 空氣忽地安靜下來,遠處馬路不時響起刺耳的鳴笛聲。 李槿初眼眶發(fā)熱,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祁妍彬,極力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祁妍彬,你怎么是這種人?” 祁妍彬發(fā)出一聲譏笑,毫不在意地說:“那又怎樣?”她的聲音咄咄逼人,“你跟班主任告狀,班主任這么說?我勸你不要做多余的事,你說一百遍、一千遍、一萬遍,班主任都不會管的。” “你憑什么這么篤定?” “那你就試試吧。”祁妍彬好整以暇地盯著李槿初,“我打你,不是因為我害怕,而是警告你不要試圖惹怒我。知道我為什么討厭你嗎?我討厭你沒有自知之明,我告訴你一件事,人不犯賤也能活,長得丑就不要到處晃蕩,更不要妄想靠近顧海耀。” 李槿初極力隱忍自己的憤怒,濕潤雙眼迸發(fā)怒意,顫聲道:“對,我是長得丑,你長得漂亮,可你的心和我一樣丑陋,既然如此,你和我有什么區(qū)別呢?我長得丑,就活該被你冤枉,被你欺負,受了委屈也要閉嘴忍受嗎?我什么都沒做。” 曾經(jīng)她覺得祁妍彬有多漂亮,現(xiàn)在就有多丑陋。 祁妍彬咬緊牙關(guān),目光里透出一種冷若冰霜的寒意,眼睛死死地盯著李槿初,她的一舉一動令李槿初難以呼吸,忐忑不安。 祁妍彬沉默半晌,開口道:“我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手段硬。”她拿出手機,轉(zhuǎn)身命令道:“把她的給我脫了!” 聞言,那群女生沖向李槿初,魔爪伸向她的校服和褲子,李槿初受到了驚嚇,跌倒在地,絕望地竭力掙扎,流著淚水大喊:“放開我——放開我!” 她們置若罔聞,李槿初被禁錮住雙手,掙扎無果,當校服被脫下時,只覺一股寒意涌入心間,冷意從心臟流遍全身,仿佛懸在頭頂上的利斧掉了下來。 李槿初雙手緊緊捂住裸露的上身,泣不成聲, “喂——” 一個清朗的男聲突兀地傳來,但足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她們停下動作,回頭看向他。 李槿初循聲望去,止住哭聲,仿佛看到救世主。 落日西沉,“救世主”逆光而站,在暮日余暉的映襯下,身形挺拔,鍍了一層正義的金光。在眾多眼睛的注視下,他晃了晃手機,說:“我把你們的不良行為全部錄下來了,把這個視頻交給警察或者發(fā)到網(wǎng)上再報警,你們選一個?” 祁妍彬率先反應(yīng)過來,不耐煩地說:“宗崇書,你真是......礙事。”她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對瑟瑟發(fā)抖的李槿初說:“這次先放過你,我們走。” 擋在李槿初眼前的“人墻”相繼跑開,巨大的陰影一并消散,她看著祁妍彬有些狼狽的背影,消失在道路盡頭。 少年背過身,語氣尷尬地說:“同學(xué),你......你先把衣服穿好吧。” 回應(yīng)他的,是隱忍的啜泣聲和衣物的摩擦聲。 良久,他才聽見那位女生小聲說:“同學(xué),謝謝你。” 他轉(zhuǎn)過身,女生就站在面前,戴著口罩,一雙又大又亮的眼睛濕漉漉的,他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 她的眼睛真漂亮,他感嘆,清澈靈動像明凈的水波一樣,讓人有種難以移開視線的味道,不對......更應(yīng)該說,透過她的眼睛,能夠看見銀河。 “不用謝。”他說,嗓音輕柔,“我叫宗崇書,方便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李槿初。” “你的臉還好嗎?我陪你去醫(yī)院?”宗崇書想看看她左臉的傷勢,李槿初受驚似的后退一步,甚至不敢接觸他的目光。 李槿初來不及躲開,口罩被扯下。 兩人四目相對,雙雙沉默。 李槿初更沮喪了,生怕被他看見似的,迅速低下頭,雙手緊緊地捏著衣角。 原以為他看到她的樣子會出言取笑,宗崇書看到她的長相,沒太大的情緒起伏,蹙眉道:“你的臉腫起來了。”然后他拿出一張紙巾,想給她擦眼淚。 李槿初又后退一步,與宗崇書拉開距離,抬頭怯生生地看他一眼,伸手接過紙巾,擦擦眼淚。“宗崇書,你......你看到我的臉,不覺得恐怖嗎?” “完全不覺得啊,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其他人都這么說。” “他們的想法我不清楚,但我不覺得。”宗崇書平心而論,李槿初長著一張清秀白凈的臉,尤其那一雙眼睛,水靈盈潤,只是這些優(yōu)點被嘴角的一顆痣遮掩。他說:“或許是造物主擔心你太過完美,其他人沒活路,這是造物主不愿看到的。痛苦是真實的,也是短暫的,現(xiàn)在醫(yī)療技術(shù)如此發(fā)達,祛痣很簡單的。” “......” “我不會安慰人,安慰人的話語都很爛......你就當沒聽過吧。” 李槿初的淚水仍然止不住,但眼角蘊起一絲淺淺的笑意,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謝謝你這么真誠地安慰我。” 見她露出笑容,宗崇書安下心,說:“我陪你去醫(yī)院吧。” “不用了,我去附近的便利店買瓶冰水敷一敷就好。” “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回家吃飯吧,現(xiàn)在也不早了。” 宗崇書略過李槿初說的話,撿起她的書包,背在自己身上,朝她招招手,說:“走啊。” 李槿初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呆呆地應(yīng)了一聲:“哦......” 她低著頭往前走,絲毫沒有注意到站在前面等她的宗崇書,一頭撞上對方堅實的后背,她吃痛地驚呼一聲,與此同時,宗崇書輕柔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李槿初,低頭走路很危險的。” “哦,不好意思。” “走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