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是主人的任務(拒絕收留/進俱樂部)
即便居俊智在心中做了一路的思想工作,也改變不了他此時此刻面對席憐那輕蔑的眼神之時,差點就沒能壓制住心中逃離的沖動,將那句細如蚊蠅的話收回來。 盡管居俊智說話聲音很小,席憐也依舊聽得清清楚楚。 她對居家施壓那么長時間,不就是為了聽到居俊智此時說出的這句話么?她本來可以用更為強硬的物理手段讓居俊智說出這些,但她就是不喜歡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偏生要從側面施壓,跟獵物玩上一段貓鼠游戲。 然后,在獵物終于承受不住的時候,自己乖乖走到她面前跪下臣服。 “你說這話,你自己信么?” 席憐連多余的動作都沒有,只是這么垂眸直勾勾看著身下那個沒有任何誠意的跪拜者,目光之中盡是淡薄。 這句話幾乎已經給居俊智下了定義,他的身體不由一振,看向席憐的目光之中滿滿都是不可思議。 他已經竭盡全力放下自己的思想包袱,在眾目睽睽之下跪倒在她面前,難道說連這些都還不夠么? “為什么?” 感覺到席憐就要抬腳離開,居俊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憋悶和委屈,蹙眉低聲問道。他壓抑的聲音里帶著nongnong的不解與壓抑,就像是溺水的人好容易看到了一根可以挽救自己的稻草,但那根稻草卻嗤笑著跟他說了一句“你不配”一樣。 居俊智這一路趕來風塵仆仆,再加上方才在外面站了那么長時間,風吹日曬,衣服上沾染了不少塵土。 席憐掃了一眼他身上那廉價的襯衣和已經破損的西裝褲,一言不發直接將人踢開。 跑車本就在不遠的地方停著,即便席憐下車處理居俊智的問題,后面那些還沒出來的車子也不敢在這時候超車,就這么停在半途等著席憐回來。 她大跨步回到駕駛座將門關上,連一點提示都不給居俊智留,徑自揚長而去。 霎時間,周遭圍觀群眾看過來的目光立馬變成了同情。 居家畢竟是百年世家,如今一朝被席憐打壓,竟然落到了這種境地,如何不讓人扼腕嘆息? 或許是居家的情況著實讓人心生同情,又或許是居俊智那張長得清冷卻又精致的臉蛋起了作用,席憐離去之后,有一名女孩向他走了過來。 “你這樣不行的。” 女孩的語調中帶著些許心疼。 垂在身邊的手微微動了一下,她原本想要伸手將居俊智從地上拉起來,但又害怕自己這動作讓居俊智心中不快,最終還是收了回去。 她轉頭看了一眼席憐離去的方向,語調中帶著感慨,“席總從來不會將私生活跟工作聯系在一起。你如今為了這事到公司來堵人,不但不會讓她滿意,反倒是踩在她雷點上了。” 席憐私生活玩得開從來都不是秘密。 她不介意世俗的眼光,因為她的強權足夠讓那些嘴碎的人自覺閉嘴,就算心中再怎么不滿,面上也只能樂呵呵當一只舔狗。 但是,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 她最忌諱的就是將私生活的感情待到工作上。 居俊智這一次,也算是剛好選了一個席憐最不喜歡的出場方式,難怪席憐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給他…… 琢磨透了其中的問題,居俊智臉上的沉悶更甚。 他來這里本是為了挽救現在這種糟糕的局面,沒想到因為他事先了解不夠,不但沒能給現在這種局面帶來任何改善,反倒還令它僵持更甚…… “這個你拿著。” 就在居俊智懊悔的時候,手頭突然被塞上了一張紙條。 紙條上的字跡胡亂而又潦草,一看就是匆匆寫下。而紙條的主人此時正小心翼翼俯身壓低聲音在他耳邊叮囑道:“這里是席總平時會去的地方,你要是真的想要走這條路,可以去這里找席總。” 周圍看熱鬧的人并沒有散去,女孩對居俊智做出的這些舉動已經引起別人注意,她不能繼續再呆下去了。 匆匆將自己知道的情況交代完畢,女孩慌張地收拾了一下自己被吹亂的頭發,小跑著從眾人的視野中離開。 而至于依舊跪著的居俊智,則是拿著手上的那張小紙條微微顫抖。 紙條上字跡潦草,卻不影響。 那是一個地址。 那個地方,他聽過無數次,是一個BDSM俱樂部。先前不曾被席憐打壓的時候,有不少人試圖將他拉到那里一同享受,并且還對他展示過他們在那里玩樂過后的成果,但不論他們如何誘惑,都被他拒絕了。 不曾想,有一天,自己會成了跪在地上的那個。 紙條被他一番蹂躪之后扔到了垃圾桶里,就像是他曾經披在身上不愿意放開的那份勉強維持下去的尊嚴一樣,最終變得一文不值。 天色將晚,風沙依舊。 居俊智走到俱樂部門口的時候,里面已經開始營業。 他身上依舊穿著那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站在俱樂部門口的侍者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自動將他歸類于無意間晃蕩到此處的流浪漢。 不知做了多長時間的心理建設,居俊智終于一咬牙,往俱樂部的大門邁去。 “先生您好,里面的衛生間是不可以免費使用的哦。倘若您有需要的話,順著這條街往前走拐角處就是公廁。” 還不等居俊智行動起來,門口的侍者就盡職盡責攔下了不明人士。 終歸是一些不合適搬到明面上的勾當,能進去的那些會員都有屬于自己的專屬身份認證標志,而像是居俊智這種外來人,則會被客客氣氣地請走離開。 居俊智也只是頓了一下就立馬明白了侍者的意思。 誰身邊沒幾個狐朋狗友,這些地方他雖然不曾親臨,但其中的規矩還是有所耳聞。 “是主人的任務。” 看著侍者那張面具一樣的笑臉,居俊智壓制住心中生出的那一份羞恥,強行給自己找了一個可能會糊弄過去的理由,“主人不滿意我加班時間長,突然襲擊讓我趕到這里來,所以才忘了帶手環。” 能說出手環和主人,至少這不是一個完全不了解的門外漢。 侍者又重新在居俊智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確定他身上已經磨得破破爛爛的衣服是F國的高定之后,心中的戒備這才收了起來。 但,該問的還是要問。 “請問先生的主人是哪位?我們需要登記核實一下。” 穿高定的不一定是狗,還可能是做好了偽裝的對家和條子。 這個問題卻是讓居俊智猶豫起來——一般來說在圈子里玩的人都不會用自己的真實姓名,而在這種情況下,也應該報上自己主人的尊稱才是。 但,他根本不知道席憐的圈名是什么…… “是……席總……” 他不知道席憐的稱號,但卻也不能就這么一直在門口耗著。倒不如豁出去隨便說一個,即便只有一絲可能的希望,也比在這里浪費時間要好得多。 席憐的名氣那么大,再加上俱樂部的特殊性質,即便他不報圈名,應該也可以讓侍者進去問一聲的吧。 居俊智這邊還在心中考慮后續可能,侍者卻在聽到這個稱呼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席憐跟居家的事,他們不可能不知道。 只是今日的居俊智太過失魂落魄,與他們收到的資料上的證件照判若兩人,這才沒能在第一時間認出這個站在門口猶豫了這么長時間的青年的身份。而此時居俊智報出席憐的名字,一點提醒之下,侍者很快便將二者聯系起來。 “席總的調教室在三樓右拐最里面那間,記得讓席總幫您辦理一下身份認證,這樣下次就不會誤會了。” 得知居俊智的身份,他最開始說出的那拙劣的謊言便被一語道破。 好在侍者并沒有因此而對居俊智有什么偏見,只是盡職盡責地跟他說明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便往后退了一步將人放了進去。 而在居俊智進去的一剎那,侍者立馬拿起別再腰間的傳呼機,將此處的情況匯報過去。 “沒想到他這么快就妥協了。” 對講完畢,侍者立馬換了一副面孔,嗤笑著跟一同在門口值班的另一位侍者吐槽,“本來我還想著他怎么說也是百年書香世家的后代,體內得有那些迂腐之人寧折不彎的倔勁兒,沒想到這才幾天,就自己巴巴送上門來了!” 說到這里,侍者的語調中盡是嘲諷。 而至于另一位,顯然也是對此不置可否,甚至吐槽的語氣更重。 “那可不,我還特意壓了半個月的工資賭他至少得半個月之后才會妥協,沒想到……看他這個樣子,還真是有辱居家的名聲。” 這些話無一不是在居俊智最為在乎的地方吐槽,不過居俊智此時已經走到了里面,那些嘈雜的聲音掩蓋了門口的議論,他一個字都沒聽到。 如若不然,說不定就因為這兩句話的刺激,他便會再次憤而轉身離去。 居俊智在來這里之前,心中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 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他在進來之前已經提前在心中想象了一番,盡可能地將自己能想到的最壞的場景都想了進去。但他一個圈外人對于這里的認知還是太過有限,當大堂中那些光怪陸離而又糜爛不堪的景象展現在他面前的時候,居俊智的臉色刷一下就白了。 跪在主人身下如癡如醉地舔著主人的腳的…… 被一群人圍在一起肆意褻玩的…… 用繩子緊緊纏繞在身上不得動彈的…… 帶著狗狗頭套被拴在脖頸上的鏈子牽著滿大廳到處爬的…… 凡此種種,一眼掃過去,眼花繚亂,根本都數不過來。 想到自己之后可能跟他們一樣,全然不被當成一個人來看,居俊智就覺得自己大腦之中一片空白,心中的建設再怎么完備,在真實面臨這樣的場景之時,還是忍不住會退縮,會膽怯,會厭惡。 就在居俊智還渾身僵硬的時候,整個大廳突然安靜下來,原本玩的忘我的一群人也各自收斂,找了個地方安安靜靜坐下來,目光齊齊落在大廳中央的舞臺之上。 聚光燈被集中在舞臺之上。 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此時被工作人員推上來一個X形刑架,一個看起來清秀而又瘦弱的男孩此時正被束縛在刑架上,一副待君采擷的樣子。 工作人員將刑架推上來放好之后便自行離去,連一句基本的解說都沒有。 不為其他,只因這次表演的主角名氣太大,臺下那些人可能比他們了解地更加具體詳細。 當一身皮衣的席憐拿著蛇鞭站上舞臺之時,整個會場之中靜的連根針掉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到。 “小狗今日犯了錯,說要在這臺上領罰十鞭,你們猜他能不能受得了呢?” 席憐的目光中盡是玩味,看向刑架上那個男孩的目光也像是在打量一件玩具一樣,全然沒有打算手下留情的樣子。 不僅如此,在那一番話說完之后,她還從口袋中拿出一根黑色的絲帶將自己的眼睛蒙了起來。 盲打! 席憐這舉動讓會場之中響起了一片倒抽氣的聲音。 這樣的玩法考驗的是主人的能力和主奴之間相互的信任,即便席憐在俱樂部中是可以排在前幾的調教師,但舞臺上的這個男孩聽說才在她手下沒幾天,按理來說,遠遠沒能到玩盲打的信任程度才是。 更妄論,男孩手腳間的束縛并不緊致。 也就是說,在席憐落鞭之時,男孩很可能因為心中的懼意而改變自己身體的位置。如此一來,落下的鞭子可能就到了它本不應該打到的位置。 “你應該知道,我這人不缺將人送到醫院的錢,但我也不喜歡浪費。” 最后一句忠告說完,那跟拿在席憐手上泛著寒光的鞭子已經在白熾燈的照耀下舞動起來。第一鞭,便直直沖著男孩的大腿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