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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成精了-圖書館攻與學霸受在線閱讀 - 第十九章 《聽聽,云雀》-舒伯特(六)

第十九章 《聽聽,云雀》-舒伯特(六)

    第十九章 -舒伯特(六)

    天蒙蒙黑,路燈唰的一下,齊刷刷的亮起來。

    兩人穿戴整齊,準備出門。

    趙錢孫李難得的沒有穿襯衫,而是穿了一件絞紋套頭毛衣,外面套了一個廓形牛角扣大衣。

    胡八道以一種詢問式的眼神打量著他。

    趙錢孫李聳聳肩,“那一片兒韓國人特別多,老板也是個韓國人,整的韓系一點兒應(yīng)應(yīng)景嘛。”

    胡八道斟酌著問道:“你腳脖子冷嗎?”

    趙錢孫李實事求是地答道:“冷。”

    他以為胡八道要勸他穿個長褲了,開始煩躁,他既然已經(jīng)這樣穿了,不就意味著已經(jīng)決定好了接受凍jio的代價了嗎?他不喜歡有人扯拽他的時尚完成度。

    沒想到胡八道卻提出了另一個出乎意料的改善措施:“你有沒有想過可以穿一條女式連褲襪,光腿神器,大晚上的只露這一截兒出來,視覺上不會有什么區(qū)別的,而且整條腿都很暖和。”

    女式連褲襪???【1】

    光腿神器???

    趙錢孫李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雖然聽起來匪夷所思,但卻為什么這樣的有道理……”

    十分鐘后,他穿了一條加長rou色連褲襪。

    “哇哦,這個褲襪顏色為什么這么逼真?”胡八道吃驚地看著他的腳踝,不像是批量生產(chǎn)的。

    當一個男人看著自己的腳時,總有那么一股子若有若無的情【組織破碎儀】色意味,趙錢孫李不自在地打開門,走出去,答道:“當然因為是我自己調(diào)的色。”

    “哦,這樣子呀——”胡八道點點頭,從玄關(guān)的小籃子里拿了車鑰匙。

    “別開車了,咱們走過去吧。”

    “啊?外面挺冷的。”

    “就是要冷呀,如果不冷那和夏天有什么區(qū)別,快走快走——”

    胡八道覺得他的邏輯不對勁,但還是放下車鑰匙跟他走了。

    一出門,立刻被清冷的秋風包裹住了,趙錢孫李的鼻頭立刻就紅了起來。

    胡八道與他并肩走在路邊,高大錯雜的枝椏中,一盞盞黃澄澄的路燈灑落著星星點點的光。

    正是飯點兒,路上的行人三五成群,多數(shù)是周圍大學里的學生們,可以聽到他們的笑聲、說話聲和打鬧聲,但又聽不清具體在聊些什么、笑著什么。

    趙錢孫李把手從大衣口袋里掏出來,捂了捂鼻子,快活的對胡八道說:“感覺真是好極了!像是年輕了三歲!”他捏著發(fā)紅的鼻頭,“‘多比是自由的小精靈’——”

    胡八道又一次低低地笑起來,跟趙錢孫李在一起總是讓他感覺既輕松又快樂:“我感覺自己像這些樹一樣年輕。”

    趙錢孫李撿起一片落葉,沖著影影綽綽的燈光,看著它繁復的葉脈,順嘴回他:“嚯,這些樹這會兒可都禿頭了——”

    “去你的——”

    胡八道看著他眼里閃爍的盈盈的光,問道:“你很喜歡畫畫?”

    “是的,你怎么知道的?”趙錢孫李回過頭來,興奮地望著他。

    他的眼睛總讓胡八道想到一些晶瑩剔透的彩色玻璃珠子,可能并不貴重,但是獨一無二。

    胡八道攤攤手,“你說你會調(diào)色。”

    “哦——因為那個呀,你可真夠細心的。”

    “如果說需要調(diào)色的話……水彩?水粉?油畫?丙烯畫?”

    “水彩。”

    “為什么是水彩?”

    趙錢孫李把葉子好好的丟進草叢,側(cè)過頭來,勾起一側(cè)的唇角,笑的很有搞藝術(shù)的內(nèi)味兒,“當然是因為它變幻莫測,每幅畫都‘事與愿違’,我喜歡這種驚喜的感覺。”

    “那你都畫些什么?建筑?形體?這樣的街邊小景?”

    “說起來有點兒奇怪……”

    “哦天吶,你不會畫人體解剖圖吧?”

    趙錢孫李翻了個白眼,“不是,我不喜歡畫真實存在的場景,如果真實存在,那我為什么不直接拍照片呢?”

    “說的也是,那怎么一個不真實法兒?”

    趙錢孫李轉(zhuǎn)過身來,倒著走在胡八道的正前方,“讓我們來一個命題作文,就好比我要畫現(xiàn)在的你。”

    “哇哦,那我需要在你面前搔首弄姿嗎?”胡八道把自己的圍巾拉松。

    “哦你不需要,你現(xiàn)在就隨意地走在這條街上——”

    趙錢孫李四下觀察著,像是要抓住什么東西那樣,“光線這樣昏黃,介質(zhì)卻這么清澈,這像是在哪里?”

    “買棒冰的冷庫里?”

    “那也是一種可能,但不夠廣闊,我喜歡宏大的空間……哦!你不覺得很像在深海里嗎?即便是在白天,也是這樣的如夢似幻。”

    胡八道發(fā)出鼻音:“嗯——好的,我現(xiàn)在在深海里。”

    趙錢孫李隔空在他身上比比劃劃:“你的頭發(fā)要更長一點兒,像海藻一樣浮動著,我不喜歡你有鱗片,所以你沒有鱗片,上半身沒有穿衣服,下半身……有很多章魚的觸角,又粗大又柔軟,像橘貓的腳。”

    “所以我是一只章人魚?”

    趙錢孫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空間里:“對的,很棒,一只章人魚,你很龐大,像一只大象那么大,在海底的沙子上匍匐,把沙子攪個底兒朝天,激起了很大波瀾,但是你必須要快點兒走,因為你要趕著去龍宮里喝喜酒。”

    胡八道被他的描述逗樂了,“好的,我很大,很笨重,要去喝喜酒。”

    趙錢孫李指了指周圍的路人,“他們都是大大小小的海龜,挎著扇貝做的手包——”

    “那你呢?你是什么?”

    “我是一只可愛的水母包包呀!我的水母頭里裝著很多螺螄,是你帶的伴手禮。”

    胡八道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我沒有要冒犯你的意思,但這個場景真的是太可愛了,真的,我沒見過比這個更有趣的插畫了。”

    趙錢孫李羞赧地聳聳肩,“這沒什么。”

    “不,這有什么——小心!”

    胡八道突然一把攬住趙錢孫李的腰,將他箍在自己懷里,“嚇死我了,快別倒著走了,你剛才差點兒栽倒在那個消防栓上。”

    趙錢孫李感覺自己快要無法呼吸了,太近了太近了,胡八道像是在自己的頭皮上說話一樣,他的前胸貼著胡八道的側(cè)腰,胡八道的腿擠在他的兩腿之間,他僵硬的點了點頭。

    胡八道松開了他,他機械地收回自己的胳膊和腿,古古怪怪地繼續(xù)往前走,真TMD刺激……真想再來個消防栓……

    胡八道指著不遠處一個簡單的招牌:“是那里嗎?”

    “是的是的。”

    他們還沒有進門,就有一個有些發(fā)福、但滿臉春風的大叔從里面將門拉開,他的發(fā)音有些模糊,但差不多就是一些熱情歡迎的字句。

    屋里很溫暖,趙錢孫李給胡八道介紹道:“他們的榻榻米下面有地暖,把外套和鞋子脫在這里。”

    他們剛把外套脫掉,胖胖的店老板就趕緊幫他們掛起來,又幫他們把鞋子擺好。

    胡八道一踏上榻榻米,喔——一種溫暖的感覺立刻就從腳底竄上來。

    趙錢孫李已經(jīng)走到窗邊一張小矮桌邊,胡八道在他對面的手工針織坐墊上坐下。

    趙錢孫李邀功似的挑挑眉毛,“怎么樣,胡老師,是不是很不錯?就得在寒風中跋涉之后,才能浸入式的感受到這里的溫暖,就是這種漸漸復蘇的感覺。”

    胡八道動一動手指,動一動腳趾,確實感覺很好。

    趙錢孫李有些惋惜地看了眼站在門口的大叔,“這家店已經(jīng)開了很久很久了,那個就是店老板,原來絕對是個美人,最近發(fā)福了——不過也不錯,發(fā)福之后看上去顯得很幸福。”

    胡八道問:“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這個寶地?”

    “賈君帶我來的。”

    胡八道了然地點頭:“哦——賈君。”

    “你認識賈君?”

    “經(jīng)常在圖書館見他和你一起。”

    “我們是二十多年的發(fā)小,理論上講是一出生就認識了!”一談到賈君,趙錢孫李顯得很高興。

    胡八道拿過菜單,“你要來點兒什么?”

    “隨便什么rou和一瓶啤酒。”

    “啤酒?”

    “胡老師你試一試,天冷的時候吃烤rou,再喝一杯啤酒,感覺棒呆!”

    “賈君發(fā)現(xiàn)的?”

    哎呀,又來了,這種“新官對舊官”的氛圍!

    趙錢孫李趕緊澄清,“不不不,是我發(fā)現(xiàn)的。”

    “哦?看不出來你還會喝酒哇——”

    “害,我酒量特別差,所以不怎么喝。”

    “那你跟賈君關(guān)系很親密嘍?”

    “實話說,我對我自己的自理能力有很清晰的認識,我這個自理能力絕對是有欠缺的,如果沒有人管我,我的物質(zhì)生活可以每天過的干干凈凈、整整齊齊,但絕對不會花樣翻新、豐富多彩,以前初高中的時候我爸媽照顧我,到了本科,全靠賈君帶我吃吃喝喝,否則我可能吃五年西紅柿炒蛋。”

    “他是你的喂飯工具人?”

    趙錢孫李嚴肅地說道:“不,不能這樣以實用主義的角度定義他,他對我來說就像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我們一起學說話,我們一起學走路,我們一起背唐詩,一起學國畫,一起中考,一起刷題,一起高考,一起背書,一起吐槽,我們參與了對方目前為止所有的人生重大事件,他是我生活的組成部分。”

    胡八道連連點頭,“了解。”

    雖然他沒再說什么,但趙錢孫李覺得他有話卯著沒有問,“胡老師,有話但說無妨。”

    胡八道將兩只手交叉在一起,用一種很學術(shù)的面具來掩飾真實的表情,“你描述的不僅像友情的范圍,也有點兒像愛情的范疇。”

    趙錢孫李幾乎沒有思考,立刻回答:“不,不是愛情,我對他沒有性幻想,除非他中毒了,我不和他發(fā)生性【流式細胞儀】關(guān)系他立刻就飆屎而亡,否則我絕對不會跟他有什么具有性【生物安全柜】意味的舉動。”

    胡八道對他的假設(shè)皺起眉來:“噫——”

    保養(yǎng)得當?shù)呐陠T端來了他們的rou和啤酒。

    趙錢孫李對著她的背影低聲贊嘆道:“啊呀,他們真是種族優(yōu)勢,咋保養(yǎng)的呀——”

    在他還在欣賞光滑白皙的皮膚時,胡八道已經(jīng)把牛橫膈膜烤上了。

    “哎呦胡老師,我來吧我來吧!”

    “不用不用,我就是喜歡搞吃的,你可不能剝奪我的快樂。”胡八道把夾子拿的遠遠的,讓趙錢孫李搶不到。

    “嘿嘿嘿,那可太好了——”

    胡八道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笑的像一只柴犬,“你為什么笑的傻乎乎的?”

    “因為我想到有趣的事情——”

    【1】去年過年回家的時候,我以為我fashion的堂弟穿了一雙綠色的襪子,沒想到哇,那并不是一雙襪子!

    我堂弟和他舍友有一天在一起討論,為什么女生可以穿褲襪,而男生不可以穿褲襪。

    他們兩個小機靈鬼去淘寶搜“男式連褲襪”,竟然真的有,他立刻買上了綠色的連褲襪,并給我說“非常好穿!”還推薦我去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堂弟,夠魔鬼夠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