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囚困水牢,黯然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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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之衍再次醒來時,身體靠著石壁,齊腰以下浸泡在冷水之中。 昏暗的房間充斥著壓抑的感覺,他嘗試著動了幾下,渾身都是麻木無感的,渾身上下沒有被束縛,四肢卻僵硬地不像是自己的。 水牢嗎。他看著懸在橫梁上的巨大繩索,并不太理解自己此刻為何是自由之身,陰冷的牢房之內寒氣刺骨,但對他來說,卻比暴曬在烈日之下好上了許多。 縛靈鎖也除掉了,他可以試著調養一下內力。 池水不深,可若坐下,水位便及胸口位置,時有窒息的感覺。云之衍顧不得那么多,浸在水里運轉了幾周經脈,果然有些滯澀了。 他的身體狀況確實很差,就算不將他束縛,他也未必有逃出去的能力。云之衍從池水中爬起來,渾身打了一個寒顫,這里確實太冷了一些,如果是從前他完全扛得住,只是依他現在的狀態,未必是福非禍。 “咔噠”一聲,門開了,云之衍警覺地看過去,見到顧昔明顯地愣了一下。 “醒了?”顧昔的臉上露出點令人捉摸不透的愜意,他轉頭向后邊的兩個人吩咐道,“你們出去吧?!?/br> “這……城主……”那兩個人明顯地不愿走開,像是有些忌憚與猜疑。 “出去?!鳖櫸舻哪槼料聛?,只重復了一遍,冷冰冰的語氣頗有些震懾的意味。 那兩人小心翼翼地對視一眼,雖有猶豫,腳下還是退開了,顧昔重重地合上鐵門,邁進水池之中,刺骨的冰冷從腳底攀爬上來,這就是師尊承受著的苦寒。 云之衍不知是冷的,還是再見顧昔生出了幾分慌亂,身體緊靠在盡頭的石壁上,微微顫抖不止。顧昔淌著池水踱過去,濃密的長睫掩實了眼底的局促,他走到云之衍跟前,抬起手來,想要碰一碰那張朝思暮想的臉。 淡金色的靈流一閃而過,顧昔震驚得張大雙眼,有一瞬間屏住了呼吸,他的手掌沒有碰到云之衍的臉,而是握住了一把寒光冷刃。 劍芒僅距胸口半寸,他的手掌緊緊攥住靈劍。有鶴鳴聲凄清悲涼,正宛如這柄利劍,顧昔此時方才頓悟,師尊此劍為何取名鶴嘯。 并非山空鶴影孤,仙客縱劍欲意凌云,而是劍鋒所及哀冷凄長,蕭蕭劍鳴悲徹不絕。 鮮血沿著指縫滴進池子里,guntang的血和冰冷的劍對峙僵持,顧昔臉色慘白,唇動了動:“師尊,你聽我說……” “……唔!” 靈劍毅然跨越那半寸雷池,更尖銳的殺意抵入他的胸膛,胸口有血漫出來,顧昔的眉眼之間流露痛楚,另一只手連忙也握住劍鋒,近乎哀切地低聲乞求著:“師尊……我知錯了,你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誰是你師尊?!痹浦苷Z氣冰冷,握劍的手卻在顫抖,未愈之軀調集這么猛烈的靈力實屬不堪重負,他要魚死網破,本就不是在開玩笑的。 刺進胸口的劍被雙手卡住,十指連心,顧昔的雙手血漬斑駁,卻遠不及一句“誰是你師尊”的殺傷力更大。 胸前濕透了,他喘著粗氣,十指握的更緊,沒有動用一分內力,硬生生地將靈劍的尖端從胸口拔出。 ……好疼。 顧昔垂著眼睛,睫毛都在顫抖,強行撐起一個淡淡的微笑:“師尊……就是師尊呀?!?/br> 有些無賴,有些依戀,凄涼的笑容看得云之衍心頭一緊,竟然生出莫名其妙的同情,原來他之惡端亦已深入骨髓,竟會對著這樣一個惡徒心慈手軟。 怪他分心,劍上靈力都斂去許多鋒芒,云之衍回神之時,身上被披落了一件黑袍,顧昔的手在自己的中衣上擦了又擦,才去替他攏好那件外袍。 “對不起,有點臟,我本來不想…對不起……” 他道著不知所云的歉,掌中劍傷交錯縱橫,很快又流出血來。雪白的中衣血污斑駁,他垂下手掌退開一些,像是怕自己會碰臟了云之衍。 “……”云之衍無動于衷地看著他,他被愚弄了太多次,根本不敢再輕信眼前的人,可他的劍又像是花架子,徒有逼人攻勢,無有內力抗衡。 但凡顧昔此刻想反擊,他都根本不是對手,可顧昔偏偏就這樣一動不動,任憑靈劍割傷,他這副樣子,究竟還想從自己這里騙取什么! 云之衍冷冰冰地審視著,想要從顧昔逼真的神情之中看出一點端倪。 “師尊…這里很冷,你忍耐一下,我會再來看你的?!?/br> 他不知是在叫誰忍耐,明明他自己看上去才更加狼狽,池水變得渾濁,顧昔惟妙惟肖的討好令他心煩意亂,云之衍厭惡地閉上了眼。 顧昔從水牢中走出來,先前被喝令退出去的兩人正候在外邊,看到他一身血跡斑斑的樣子,頓時擔憂水牢中的那人生死未卜。 他們久聞這位新城主暴戾恣睢,性情難以捉摸,只知師徒二人貌合神離,苦大仇深,如今只是見上一面,看樣子城主就已經令云之衍吃足了苦頭。 現在天下皆知云之衍在不動城的手里,不動城要殺,也要名正言順地殺,先向天下昭告云之衍的罪狀,再替天下人除此惡毒禍患,敬告蒼生,功成名就,憑借此舉重回江湖之巔。 不能讓云之衍不明不白地死了,一人踟躕開口:“城主……要不屬下去替他上點傷藥?” 顧昔的嗓子有些啞,冷厲地呵到:“讓他挨著!” 眾人皆以為觸了怒頭,如是噤聲。 “誰也不準進去?!鳖櫸粽f。 然而無人知曉,他捏緊的手掌里是鉆心刺痛,是如今再也沒有人替他包扎的傷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