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瑪格麗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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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文景今年四十三歲,當了半輩子花花公子。他結過婚,又離婚,膝下有一個兒子,不養在他名下。他把人生當成游戲,路過他的生命的人形形色色,偶爾有幾個能入他法眼,被他當成通關獎勵。他每天出現在各種各樣的地方,在公司他是嚴總,到酒桌上他是嚴老板,在朋友的清吧里他們管他叫嚴哥,文景……他倒是謙謙有禮風度翩翩,高挺的鼻梁上架一副眼鏡,哪個都把他當人看。可惜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明明能當個備受敬仰的好人,他私心里卻只想當一條狗。 S市是座年輕新潮的城市,本地的圈子在國內算是挺大。圈子里最出名的俱樂部有兩家,一家叫“Hush”,另一家叫“征服”。如果再年輕十歲,他會選擇名氣更大的“征服”。但他現在年過不惑,在場子里坐半個點兒就感覺嗡嗡嗡吵得頭疼,以后就再也沒動過去“征服”的念頭。如果圈子里的俱樂部都是這樣,那他更樂意直接包個人。 他就是抱著這種心態來的“Hush”。“Hush”的門臉沒什么特別,外面看著也很普通。里面的裝修風格也很簡單。繞到酒吧,里面只有零散幾個人坐著說話,聲音也不大。這地方看起來更像清吧。他在柜臺邊上挑了個地方坐下。酒柜前面站著一個男人,剃著很短的寸頭,襯衫袖子折了起來,露出一節文身,看著三十多歲。嚴文景抬手示意,男人看了過來。 “瑪格麗特。”他說。 男人樂了,笑容帶點痞氣,指了指自己:“我不是酒保。我是這兒的老板。新來的?…不過我還真會調酒,這杯算我請你的吧。” 男人說話很自來熟,但是不刻意。比起有意寒暄,更像是性格如此,相處起來讓人覺得挺舒服。一杯酒下肚,兩人就算得上半個朋友。碰杯的時候,男人說他叫陶遠。這個圈子里往往彼此稱呼“代號”,陶遠這樣的人很少見。他不躲躲藏藏,來這兒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什么。很久以后,嚴文景對陶遠提到這一節,當時他們倆已成了朋友。陶遠和他碰了碰杯,說: “穿個西裝馬甲來這兒,你也挺罕見。”說著他又一樂,“你剛來那天可把我幾個老熟人激動壞了,太久沒見優質主了。哪知道你和他們一樣的。” 嚴文景想當奴倒是好說。他的條件在圈子里也是一流,有顏有身材,不少人想要條能長臉的狗。可惜他不愛男人——選擇對象就得少一大半。其次他還挑得要命——有錢人的脾氣。陶遠給他介紹過三四個女主,嚴文景全給擋了。今天是“感覺不對”,明天是“勉強不來”,陶遠后來都干脆不給他介紹誰了。 “他媽的搞得老子好像拉皮條的,”陶遠郁悶,“還拉不對位置。” 遇到周一以后,嚴文景依然每天出現在各種各樣的地方,在公司他是嚴總,到酒桌上他是嚴老板,在朋友的清吧里他們管他叫嚴哥、文景,到了Hush,別人都叫他K。只有在周一的眼里,他是她的狗。一條漂亮、健壯的公狗,性欲勃發,適合配種。他習慣于做最好的,而她只喜歡最好的。被她按在床上cao的時候叫床要最sao,伺候主子要最殷勤,jiba要最粗最長,舔逼的時候舌頭要最靈活。只有這樣,她才會獎勵他。 “你想當我的狗嗎?” 口塞球塞住了他的話語,他說不出話來,只是貪婪地蹭她的手心。她不饒他,笑盈盈地躲過去了。他只好點點頭。 哪知道周一問完這句話就笑倒在床上。喔,瑪奇瑪小姐!她想著漫畫男主角憧憬的臉。我想當瑪奇瑪小姐的狗!她笑得抱著枕頭滾來滾去。 可憐的男人手腕和腳腕被鎖在一起,只能抬著英俊的臉,視線一寸寸地舔舐過年輕女人的身體。她在床上打了個滾兒,像貓一樣把自己的身體抻得直直的,愜意地嘆了口氣。 “好狗。”周一說,趴在床沿上,一手撐住下巴盯著他瞧。瞧了一會兒,她坐起來,把口塞球取掉,好像忘了似的突然問: “我之前說要獎勵你什么來著?” 她才不會忘。她記性好得很,記性不好也不會做律師。男人張了張嘴,順著她的意思說:“獎勵我……cao我。” 周一噢了一聲,下床靠近了他。她站在他背后,俯下身給他解束具,長發披散在他眼前,散發著洗發水的香味。那股香味好像在蠱惑他,讓他偏過頭去聞她柔軟的發絲,讓他湊過臉去感覺頭發貼在他臉上的感覺。她的長發垂在他的臉側,像個小小的牢籠。但這種感覺轉瞬即逝,周一拆束具已經很熟練,很快就拆好了。 嚴文景慢慢活動著麻木的手腕。他跪的時間長了一點,手腕和腳腕上多出了紅痕。周一喜歡看他這樣跪著,就好像喜歡擺弄自己的家具。她是那種人,買了一個光禿禿的柜子回來,下回就會想買防塵套;買了防塵套,又想買小擺件。她喜歡擺弄奴,把他擺成各種各樣的姿態,考察什么樣子最賞心悅目。 “跪好了。”她看著他,覺得不太滿意,一巴掌打在他的屁股上。他的屁股很翹,但不夠軟。她喜歡它被打得通紅的樣子。如果能把他的屁股打腫,一定非常好看。她抿了抿干燥的嘴唇,遺憾地放棄了這個想法。 “做好清理了吧?”周一不太專心地問。 他低沉地汪了一聲。 “跪到床上去。”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