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草色a免费观看在线,亚洲精品国产首次亮相,狠狠躁夜夜躁av网站中文字幕,综合激情五月丁香久久

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Tonight在線閱讀 - (下)

(下)

   當紅燭燃到一半時,陳囂又讓女孩翻了個身,張開腿趴在地上,只有屁股撅起來。顫動的粉嫩后xue在雙腿分開的過程中一覽無余,男人在xue口的位置按揉了兩下,竟然就有溫熱的黏稠液體從中滑出。

    “寶貝兒,你這是忍了多久?”男人笑了一聲,雙指就著腸液順利地進入了甬道。溫暖的腸壁將微冷的手指吮吸得很舒服,他來回抽插了幾下,激得身下的女孩不住呻吟。

    手指拔出的瞬間與擴張開來的xue口連出一條透明的線,男人趁機將蠟燭推了進去,不出意料地收獲了一陣痛呼。

    蠟燭越燒越短,陸辰雪只覺得后庭由溫熱變成了guntang。被灼燒的痛感一次次刺激著她脆弱的腸壁,好像有什么東西在體內融化又凝固,卻增強了她想要被填滿的欲望。滴落的燭液向前滑動,炙熱的液體觸碰到了陰口和陰蒂,高溫與疼痛帶給她的快樂,竟比那個硅膠飛蛾的電流還要激烈。

    陳囂坐在鐵籠的另一邊,看著紅蠟如地獄血海的巖漿一般涌出,順著股縫滑過,流得滿地都是。因為體內的灼熱讓她在冰冷的地面不斷地摩擦扭動,像瀕死的蝴蝶匍匐在泥濘里,空氣中有大馬士革玫瑰腐爛的氣息。

    “夠了。”在火苗將要沒入體內的剎那,陳囂及時掐斷了燭芯,減輕了女孩受到的傷害。他的眼前模糊了一陣,喉嚨不自覺地喘著粗氣,身下的器官很快昂揚起來,渾身泛起了不正常的粉紅。

    “可以給我了。”

    在陸辰雪的印象里,陳囂是個很難動情的人。除了純粹rou體上的挑逗,男人沒有一次因為赤身裸體的誘惑和色欲動人的姿勢而產生生理反應。

    女孩蜷縮在角落,一動不動地盯著男人靠得愈來愈近的容顏。

    “笨蛋,我也是人啊。”陳囂沙啞的聲音在女孩的耳邊輕喘。

    他雙手握住鐵欄桿,將女孩圈入自己身前的方寸領域,像一只孤傲的狼,獨占自己心愛的獵物。當男人的器官完全沒入身前那早已汁水淋漓的甬道后,陸辰雪的大腦再也沒法運轉,只能用盡全身的力氣去迎合這一場她心悅誠服的占領。

    “身體是我最誠實的反應,如果沒有,那是因為我還沒有遇見你。”

    “你不需要用什么伎倆來誘惑我,因為你的心跳,對我來說本身就是一種誘惑。”

    *

    充滿愛意的寒冬總是會很快過去,冰雪消融,窗前樹枝長出的第一片新葉,大抵就是春天發來的訊號。

    教室里沒有人,陸辰雪獨自坐在窗邊,讓初春吝嗇的一點暖陽盡數鋪灑在詩集粗劣的紙張上,像是金粉暈開的柔光。

    “如果我擁抱了你,那一定是在細小的風里。”

    “歲月輕行,陽光尚好。”

    “巍峨世界,大不過一個擁抱。”

    眼前忽然一黑,一雙溫暖的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季月,別鬧。”陸辰雪笑著掰開對方的手指。

    被輕易識破的季月癟了癟嘴,坐到陸辰雪后排的位置,手指卷起了女孩的長發,有些委屈地低聲道:“學姐說好今天要一起去逛商場的,結果你躲在這兒,叫我一頓好找。”

    “好啦好啦,是我不對啦。”陸辰雪合上書,轉過身揉了揉季月的一頭軟發,“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其實今天陸辰雪是想去給陳囂選一件禮物。

    馬上就要到他們相識一周年的日子了,或許男人并不會在意這些,但陸辰雪還是想要小小地慶祝一下。

    她要感謝上蒼,在正確的時候將一個正確的人放在了她所能目及的地方,并讓她追上了他的腳步。

    萬般慶幸。

    周末商業街的人總是很多,加之春天的到來,人們脫去厚重的冬裝,一個勁兒地向外涌。兩人很艱難的擠過一條好吃街,才進了商場。

    “學姐,你要給男生選禮物啊!”季月一臉震驚,“你、你什么時候有的男朋友!”

    “別、別亂說,只是普通朋友過生日啦。”陸辰雪有些慌張地扯謊。

    “難怪呢……”季月低下頭,眼里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晦暗光芒,忽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學姐能不能在這兒等我一下,那邊人多,我去給你買杯奶茶。”

    陸辰雪不明所以地點點頭,目送著季月越來越遠的身影。

    她喜歡的奶茶店總是要排二十多分鐘的隊,等待的時間是無聊的,她站在街邊看路人來來往往,不禁有了困意。這一層樓都是女生喜歡的化妝品和珠寶店,濃郁的香水味讓人悶得難受。陸辰雪感覺胸口堵得慌,決定四處走走。

    琳瑯滿目的珠寶晃花了她的眼,卻沒有什么能讓她一見傾心。她摸了摸鎖骨上冰冷的吊墜,像他的溫度,像牽他的手。

    戒指的款式倒是吸人眼球的,陸辰雪不知道是哪位天才設計師的靈光一現,才創造出這樣浪漫的羈絆。

    “小姐,要看看戒指嗎,這里有我們的新款哦。”女銷售沖她微微一笑,陸辰雪便神使鬼差地點了點頭。

    銷售從柜臺上的玻璃展臺上取出兩對戒指,放在黑色的托盤里。

    “這一對叫做加冕。”銷售指了指一對鉆戒,“整體由鉑金打造,明亮式切割工藝,指環上都是小鉆鑲嵌,非常精致。”

    “女戒是為了向約瑟芬皇后致敬,采用了古樸的攝政王鉆石的枕形切割,雙圈冠冕式流線設計更好還原了約瑟芬皇后皇冠的輪廓,頂部的整鉆約有1.5克拉,尊貴閃耀卻不顯臃腫。”

    陸辰雪拿起戒指,剛好與自己的無名指嚴絲合縫。

    “看來這款戒指很適合您。”女銷售笑了笑,“男戒被打造成了葉片的形狀,但這并非普通的葉片,而是仿造拿破侖皇冠上的金葉。”

    “在兩個人的世界里,自己就是對方的王,這便是一雙情人,為至高無上的愛加冕。”

    可是拿破侖和約瑟芬最后離婚了啊。

    一位背文化常識背到吐的漢語言文學系學生在心里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我們這里還有另一對戒指,雖然不是鉆戒,但非常有創意。”

    “它叫做玫瑰的黑騎士。女戒通體漆黑,是由石墨合金打造而成,做成了玫瑰花枝的形狀。玫瑰花是由紅寶石和祖母綠切割拼接而成,工藝極為復雜。這兩款寶石的價值并不輸于鉆戒,而且好的制作工藝甚至可以提高其藝術價值。”

    “男戒的主體仍是鉑金,造型是仿制歐洲中世紀騎兵的頭盔,鏤空設計中嵌入了黑曜石,這和女戒的整體色調相同。”

    “黑騎士一生守護的東西不算太多,可哪怕只是一朵玫瑰,只要他愛上了認定了,便是一輩子的勇敢與堅定。”

    “這款戒指的價格不算高,但我很喜歡推薦給我顧客,因為它這份寓意,千金難購。”

    “如果小姐喜歡,下次可以帶著先生一起來試試,我相信先生不會拒絕這樣一位如玫瑰花綻放一樣的女孩。”

    直到走出珠寶店,陸辰雪的腦子還是暈乎乎的。

    他會同意嗎?

    陳囂,我想把我的手永遠交給你,你愿意嗎?

    “陳先生,于小姐,我帶二位去VIP室,這邊請。”

    偶然聽見熟悉的姓氏,陸辰雪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抬頭,可是當看見一街之隔對面后,她卻猛然愣了神。

    就像那日在河邊的偶然抬頭的一瞬間心臟驟停,同樣是一道窄窄的距離,只是那天是極度的心動,而今天是極度的痛苦。

    她一路上心心念念的人,她妄想攜手同行的人,此時正和另一個女人手挽著手,走進了一家婚戒定制工作室。

    那個女人可真漂亮啊,低胸的白色長裙,露出半截纖細修長的手臂,步態從容優雅,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淡然微笑。她可以正大光明地牽著男人的手走在街頭,不必在無人的黃昏之后,連十指偷偷交纏也是莫大的恩賜。無論怎么看,她都是一位極其優秀的配偶,哪像自己,姿態那樣低的狂熱,甚至甘愿把自己裝進套子里。

    為什么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究竟配不配。

    空氣就像是液體,輕輕吸一口就會溺亡。

    陸辰雪轉過身,雙手放在路邊的欄桿上猛然握緊,手臂上甚至鼓起了青筋,與淡淡的紅印縱橫交錯。最終她緩緩放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她忽然想起一樁陳年舊事。

    小時候她的父親總是告訴她,晚上上床睡覺后,沒有到天亮,就不能走出房門,否則會有魔鬼跟在她身后,吃掉不聽話的小孩。

    父親的話她必然會乖乖地聽,哪怕心里存有再深重的渴望,也不敢忤逆一絲一毫。

    直到,大概是她父親去世那一年的初夏,有同學叫她一起去看電影,可開場后她才知道放映的是恐怖片。夜里電影中沾滿鮮血的鬼臉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腦海中重播,再加上窗外風雨交加,驚雷陣陣,每一次轟鳴都讓她呼吸不暢,在被窩里蜷縮成一團顫抖,仍不能緩解心中的恐懼。

    小小的女孩,多么希望這時能有人將她抱進懷里,溫柔地拍拍她的背,在她耳邊輕聲說“別怕,我在”。

    而能夠這樣安撫她的人,世間只有一個。

    是她多年的癡心妄想。

    每當陸徽年笑著摸她的長發時,她總會心跳加速,滿臉通紅;每當她為陸徽年系領帶時,她總是顫抖著指尖,手背有意無意地去觸碰男人下巴上淺淺的胡茬。她貪戀他的床單,貪戀他換洗衣物上獨有的味道。

    她不懂得什么是愛情,更不懂得勞什子的倫理道德。她只是懷著最純粹也最熱烈的情感,想無限靠近那個此生最親近,甚至血脈相連的男人。

    于是她克服了父親拙劣的謊言,抱著枕頭挪到了陸徽年的房門前。可令她驚訝的是,房間里竟然還有動靜,似乎是一場極為激烈的糾纏。

    她敲門的手堪堪停住。

    “寶貝兒,疼嗎?疼就叫出來吧,我想聽。”

    這是陸辰雪熟悉的聲音。

    房間里還有另一個人,嘴似乎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只能從喉嚨里發出低沉沙啞的嘶吼,但聽聲音應該是個男人。

    還有金屬碰撞時“叮叮當當”凌亂不堪的聲響。

    陸徽年好像很高興,暢快地笑了幾聲。接下來就是什么東西打在rou上,清脆而有力的奏鳴。

    陸徽年床頭有一個老式留聲機,里面只有一張碟片,此時他最愛的那首玫瑰人生在唱針的研磨下緩緩流淌,醉人的靡靡之音為這場野蠻的征服增添了幾分詩意。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里的動靜漸漸平息,最后留聲機也暫停,只剩下陸徽年的低語,雖然聲音很小,但她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他說:“我愛你。”

    陸辰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臥室,又是怎樣蓋上被子怎樣哭泣的。但她確實能感受到,背后有吃人的魔鬼在跟著她,一點一點纏噬著她的身體,疼得撕心裂肺。

    后來她才知道。

    是心魔。

    *

    季月的一杯奶茶足足買了四十分鐘。

    回來的路上他手中還提了一個大紙袋,里面滿滿當當地塞著東西。

    “抱歉學姐,我回來晚了。剛才路過一家店,沒忍住進去看了看。”季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將一杯溫熱的奶茶放進陸辰雪的手中,無意中觸碰到對方的指尖,竟是冷得厲害。他猛地抬頭,這才看見女孩一張灰白到不正常的臉。

    “學姐你怎么了!身體突然不舒服嗎?”季月慌張地用手背去試陸辰雪額頭的溫度。

    “我沒事兒,就剛才聞到一股不太喜歡的香水味,胸口有點悶。”女孩雙手緊握著紙杯,想要從中獲取些許溫暖。可是太冷了,連血液都被凍成了冰碴子,“我現在好累,想回去睡覺,好不好?”

    “好好好,我們走吧。”

    “對不起學姐,都是我的錯,耽誤了你的時間。”

    季月趕忙扶著陸辰雪,一步一步地離開了商業街。

    整整一個月,她沒有去見陳囂,沒有接對方一個又一個電話的轟炸,甚至連河邊也不敢去。她躲在教室,躲在季月背后,躲在她許久未回的寢室。

    她只能躲,躲過那些熟悉的景象,躲過那些太甜的回憶。

    每一個輾轉反側的夜,身體總是習慣性地sao動不止,渴望著有人舔舐,有人撫摸,有人霸凌。她強迫自己閉上眼,腦海中一遍遍審視自己,她的一捧心血究竟是獻給了陸徽年,還是獻給了陳囂。

    或者說,是獻給了自己心中對一個身影的幻想,和一份不知所起的沖動。

    九年前,那時她才十二歲,還是天真到不知該如何承受悲痛的年紀。聽聞父親車禍離世的消息后,她便將自己鎖進了自己給自己畫的小小圓圈里,把鑰匙扔進了廣闊無邊的大海。

    陸家的人并不承認她的存在,帶走了她曾擁有的一切,只留她孤身一人被生命的冷暖沖刷。當看過太多的冷臉后,她才明白絢麗夕陽下,父親在遍地盛開的玫瑰中為她彈奏尤克里里的畫面彌足珍貴。

    愛意在時光的流轉中發酵,早已模糊不清的面容散發出更迷人的醇香,她執著于尋覓記憶中的身影,跨過千山萬水,跨過數載光陰,癡迷于還原那些她曾遺失的歡樂。

    可是,失去的東西哪兒有那么容易去重塑?就算用心尖上的rou去雕琢,也有可能坍塌得一敗涂地。

    但陸辰雪是幸運的,當陳囂一腳踢開那扇早已腐朽的卻依舊緊閉的門,將她從陰暗濕冷的囚牢中抱起,走向外界的光明的那一刻,她明白,自己終于等到了。

    現實與記憶重疊,像是一場華美的夢境。

    確實是夢。

    但美夢太過動人,恰似一場華麗的劇目,卻在高潮來臨的瞬間拉上幕布。燈光還未散去,只留下她一個人獨自坐在空曠的劇院里黯然神傷。

    太叫人心痛。

    她不氣男人愛上了別人,追求更美好的權利人人都有,并不值得批判。她只恨男人的隱瞞,和對自己心意與那個女人信任的踐踏與無恥消費。

    這和陸徽年一點也不像。

    如果她還能若無其事地和他牽手,親吻,zuoai,那就不僅是諷刺,更是犯賤。

    或許就這樣結束便好。

    無疾而終,便不必心存懷念。

    *

    春天總是帶給人無限遐想與悸動的時節,夜晚的清風中送來些許溫暖,恰好讓一個人的體溫增加到心動的溫度。

    學校的河邊有一片花園,里面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讓那里一年四季都有生的氣息。

    當然,那里也是學校最佳的表白場地。

    夜幕降臨,寢室周邊的燈依次亮起,可是因為綠化太好,茂密的枝葉遮擋了明亮的燈光,還是有些晦暗。陸辰雪早早地回了寢室,無所事事地躺在床上,由著眼皮越來越重,最終頭腦一片空白。

    “阿雪!你怎么還在這兒!”

    室友風風火火地沖進寢室,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陸辰雪給搖醒。

    “發生什么事了?”陸辰雪揉了揉眼睛,從床上坐起。

    “阿雪你快去看看吧!小花園里有人給你表白!”

    “啊?”陸辰雪猛然恍惚了一下,心跳忽然加速了好幾倍,“誰、誰啊?”

    “就是那個大二的,你的帥哥小跟班!”

    此時正是百花盛開的季節,可花園里開得最艷的還是那一叢叢火紅的玫瑰。季月置身于玫瑰海洋中,在周圍清理出了一塊空地,點燃了一圈心形的蠟燭。

    并不是廉價的蠟燭,而是裝在玻璃瓶里,帶有淡淡的香芬的燭火,讓成片的玫瑰散發出更動人的幽香。

    這便是那天他花了四十分鐘買奶茶的理由。

    季月坐在燭光的中央,手中抱著一把吉他,一遍又一遍地唱著藝術節上陸辰雪曾唱過的那首歌。微弱的光芒照在他勾起的唇角上,像極了童話里英俊的王子,癡迷地等待著公主走到自己面前,或許還有一捧浪漫的紅玫瑰,卻都不及愛人的笑靨如花。

    “I’m done pying this game.”

    “I ’t believe what I’m about to say.”

    “I won’t tell you goodbye.”

    “With my love left behind.”

    “Kiss me before I fug lose my mind.”

    四周圍了許多人,有人叫好,有人埋怨,但這些都與他無關。

    他太想說出那三個字。

    他太想看見那個他小心翼翼捧著的女孩穿過重重人群走到他的面前,然后用她美妙的聲音,輕輕喊出他的名字。

    “季月。”

    琴聲戛然而止。

    “學姐,你終于來了。”男孩抬起頭,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好像周圍所有的燭光和月光,都跑進了他的眉眼中。

    “你這是……”

    女孩終于穿上了許久沒穿過的白色長裙,雪白的皮膚倒影著天地間遍布的流光,美得不可方物。

    季月呆呆地看著眼前總是在夢中牽起他手的女孩,輕聲喃喃道:“學姐,你……不對,不止是你,大家應該都知道,我喜歡你很久了。”

    “從新生報道那一天,你接過我手中行李箱的那一刻,我便傾心于這樣一個美好的女孩。那天你一直在給我介紹校園的風景,可是你不知道,你說的話我一句都沒聽進去。”

    “因為你就是我眼中所有的風景。”

    圍觀的人群中一片噓聲,季月紅了臉,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我知道喜歡你的人很多,其中比我優秀的人也很多,所以我愿意當你的小跟班,只是想著能不能幫你做些什么,也許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就被你注意到了。”

    “你愿意把我當朋友,已經讓我受寵若驚。但是學姐,人的欲望總是無窮無盡的,靠近你的我還是不知廉恥地想要更多。”

    “那天你說你要給你的朋友準備生日禮物,我突然就沒來由地一陣嫉妒。萬一有一天學姐牽著別人的手離開了,那我該怎么辦?所以我想,我是不是能夠給自己創造一個機會,讓你看到我的心意,于是我買了這些蠟燭。”

    “但我不是故意搞砸你給朋友挑選禮物的計劃的,真的很抱歉。”

    季月抬起頭,堅定而溫柔地看向陸辰雪呆滯的眼眸。

    “學姐,我希望這是最后一次叫你學姐。你愿不愿意回頭看看這個一直跟著你、愛護你的小學弟,或許他現在不夠優秀,不夠強大,但他一直在拼命努力,因為仰慕的人很厲害,他希望和他愛的人能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陸辰雪,我愛你。”

    掌聲與歡呼聲交雜在一起傳得很遠很遠,大家齊聲喊著“在一起”,空氣中盈滿了玫瑰色的甜蜜。燭光在風中搖曳,像是一個人內心起伏的速度。季月朝著他的愛人伸出手,做出一個等待的姿勢。

    “季月。”緩過神來的陸辰雪終于出了聲,四周立馬安靜下來,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

    “你說的我都知道了,真的,很謝謝你。但這件事非常重要,你能不能給我兩天的時間消化一下,我再給你答復?”

    “沒問題,我愿意等。”

    男孩露出一個寬容的笑容,或許里面夾雜了些許沒落,但是沒有人看見。

    “我愿意等你做出最合適的選擇。”

    “我愿意等你主動向我伸出手。”

    *

    陳囂還是找到了陸辰雪。

    男人看起來很是憔悴,一向注重外表的他也生出了黑眼圈和胡茬,頭發也是沒有刻意打理的蓬松,只有那一身西裝還是一絲不茍。

    “可以借一步說話嗎?”男人問得很小聲,生怕驚到了眼前膽小的小動物。他看著女孩飄飛的長裙,緩緩垂下眼眸。

    他的身形似乎佝僂了不少。

    陸辰雪臉上淬了冰,無言了半晌,才機械地點點頭。

    談話的地方離學校很遠,他們穿過熱鬧的中心廣場,來到一座蒼老的舊宅。雖然宅子的外表有些破敗,但屋內布置還算溫馨,有點像一對貧窮卻樂觀的夫婦的避風港。

    花園里種了幾株稀稀拉拉的玫瑰,長得并不好。屋里的陳設多是暖黃色調,沒有過多的裝潢,但打理得很干凈。可細看后才知道,這里的每一件家具都是精心打造,原料價值不菲。

    “這是我愛人送我的屋子。”陳囂輕聲說道,像是怕驚擾了某個正在熟睡的人,“那時我才十七歲,偷偷地談戀愛,生怕被家人發現。于是他送了我這座宅子,雖然破舊了些,但足夠躲避家里人的追蹤,換取一夜溫存。”

    “我們把這里,裝修成我們家。”

    男人有些懷念地笑了笑。

    陸辰雪不置一詞。

    陳囂沏了兩杯花茶,和女孩坐在長桌的兩端。他們各懷心事,相對無言。

    時間像計時器里的流沙,一分一秒的流動也有了質感。在最后一粒沙落下的瞬間,兩人同時抬起了頭。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陳囂愣了一下,繼而笑道:“Lady first.”

    陸辰雪的聲音像幽深洞xue里終年不化的寒冰,不帶一絲情感:“解釋一下,和你一起去買鉆戒的那個女人。”

    “我說呢,怪不得。”男人的眉心里流淌出一縷苦澀,“你知道的,我是家族企業的繼承人,但并不代表這個企業就是我獨有。龐大的家族就像一棵大樹,我是主干,家族里其他的勢力是枝干,有的助我枝繁葉茂,有的吸取主干的養分來換取一枝的長青,卻都在企業內部龍蟠虬結。為了穩固這棵大樹,必須要一棵同等茂密的大樹對主干進行支撐,所以商業聯姻,是我們這樣的人不可避免的東西。她不愛我,我也不愛她,但是為了利益,我們不得不犧牲婚姻。”

    “那我呢?我也是你理所應當的犧牲品嗎!”陸辰雪氣得一拍桌,杯中的茶水灑得到處都是。

    “阿雪啊……”陳囂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你知道我為什么會喜歡上你嗎?”

    陸辰雪深吸一口氣,等待對方的下文。

    陳囂轉身進了臥室,過了一會兒拿出來一個木質的雕花收納盒。

    “打開看看吧。”這句話像是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他癱倒在座椅上,緩緩閉上眼,細細品味暴風雨前的寧靜。

    木盒甚至還配了一個小鎖,但并沒有鎖上。陸辰雪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她顫抖著手打開盒子,仿佛打開了一個隱藏太多年不為人知的秘密。看似華麗的包裝,里面卻只有一條廉價的麻繩手鏈,上面還掛著一個小小的玉片。

    陸辰雪只覺得眼前一黑,差些昏厥過去,

    明白了。

    全部都明白了。

    她的父親曾對她說,如果有一天自己遭遇不測,家里的東西要被陸家人帶走的話,一定要好好替他收起保險柜里的東西。

    于是在得知父親的死訊后,潛意識驅使她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哭泣,而是立馬打開父親的保險柜。但是很奇怪,重重加密的堅固金屬柜里并沒有價值連城的財富,只有一條嵌了一枚小玉片的普通麻繩項圈,渺小得有些滑稽。

    雖然不懂得父親的用意,但陸辰雪為了自己的承諾,將自己愛人與他人的定情信物戴在身上足足九年。

    陳囂癡情地看著陸辰雪頸間的項圈與掌心的手鏈,仿佛看見了無數個肌膚相親深夜,戴著那條手鏈的男人緊緊抓住自己脖子上的項圈,眼里盡是熊熊燃燒的無盡癲狂。

    隨后畫面一轉,男人將手鏈套在了陳囂手腕上,又把陳囂的項圈收進了自己的懷中。

    “我再也不會走了。”

    “以后你就是我的主人。”

    男人在他的眉間落下一吻。

    再然后,凄厲的剎車聲,滿地觸目的鮮血,和一個男孩跪在馬路上無助嘶啞的哭喊。

    “我說我愛你的理由是一見鐘情,這確實是真的。”

    “而一見鐘情的理由,是因為你和徽年實在太像,尤其是眼里干凈的光,都是同樣的迷人。”

    陸辰雪只覺得自己的心在被一片薄薄的刀慢慢凌遲。

    “其實第一次見面是在夜總會,我那時候就愛上了你,明明是惡魔的裝扮,卻有著天使的眼神。”

    “我知道不應該對任何人產生感情,所以在橋邊見到你時,我只是想過來看看,然后和你擦肩而過。但是偏偏,就在我快要離開時,我的余光撇到了你脖子上的項圈,于是我知道了你是誰。”

    “所以你把我當成我爸爸的替身?”陸辰雪顫聲道。

    “你何嘗不是。”陳囂抿了抿嘴唇。

    “我和徽年在一起五年,聽說過他有個女兒,但他沒怎么和我提起,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們感情很好,為了他,我甚至想要放棄繼承家產的資格。”

    “我不想和他把愛藏在見不得人的陰溝里。”

    “我不能負了他。”

    “可沒想到,我的全部的愛在那么長的生命中只占了這么微不足道的位置。我不甘心,不甘心往后余生都只能靠著這一點回憶茍延殘喘。”

    “直到我遇見你,忽然間就燃起了希望,我想,我的愛和回憶是不是可以繼續延續下去了?”

    “我和于小姐的訂婚儀式原本定在去年冬天,但我沒辦法拋下那樣你,也沒辦法拋下我辛苦尋到的感情。”

    “我有時候也會想,要不就把當年沒有完成的夢繼續做下去,灑脫一點,拋下一切和你一起去尋找獨屬于我們的歡樂園。可惜,我已經沒有勇氣再次成為當初那個少年。”

    陳囂端起茶杯潤了潤喉,然后直視女孩的雙眼,卻好像透過那一對明亮的東西,深情地看著另一個人。

    “其實我和徽年的差別蠻大的,他喜歡Haniel,我喜歡Asmodeus;他喜歡昂貴的西裝,我喜歡簡單運動服;他喜歡路易十四玫瑰,我喜歡大馬士革玫瑰。”

    “可是當他去后,我卻慢慢變成了他的樣子。所以你把我當成你的父親,我不怪你。”

    “徽年比我大十歲,我比你大十歲,我們都在那個夜總會相識,都是一見誤終身。我常常在想,這會不會就是所謂造化弄人呢?”

    “我們都是天意的犧牲品。”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我們意外地出現在彼此的生命中,卻也都只是匆匆一瞥的過客。哪怕這一瞥中,藏匿了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沒有什么東西是永恒的。

    “阿雪,你愿意再和我做一次嗎?”

    “不需要道具,不需要調情,就是,肆無忌憚地做一次,好不好?”

    若說你的同意是犯賤,那我的請求,又何嘗不是?

    兩人沉默地望著對方的眼,看著眼前的面容逐漸模糊成另一個模樣。

    他們同時輕聲地呼喚對方。

    “陸徽年。”

    *

    陸辰雪在一陣輕快的鳥鳴中醒來,空氣中縈繞著淡淡的玫瑰花香。床上只有她一個人,陷落在干凈的陽光里。

    她慢慢從床上爬起,感覺身上少了什么東西。伸手摸了摸還殘存著熟悉氣息的脖子,發現只剩下那輪藍色的明月,自己經年累月佩戴的麻繩項圈沒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手腕上的麻繩手鏈。

    也對,項圈一般是masochism的飾物,那應該屬于陳囂,而這條手鏈,才是她父親留給他唯一的遺物。

    陸辰雪穿上陳囂疊好放在床頭的衣服,吃完陳囂留在微波爐里的早飯,路過庭院時,折下一朵開得正盛的玫瑰。

    天氣很晴朗,可陸辰雪還是覺得冷,冷得渾身發麻。她渴望有個人能夠抱抱她,不要讓她凍死在街頭。

    她拿出手機,手指在“季月”的名字上滑過三次,最終還是鎖了屏,放進衣兜里。

    中央廣場依舊人來人往,或歡愉或悲傷的人們懷揣著自己的故事,在一無所知的半面之緣中匆匆擦肩。

    陸辰雪渾渾噩噩地走到音樂噴泉前的石墩上坐下,看著一群鴿子降落又飛走。整點一到,水花便跟隨著悠揚音樂的旋律舞蹈。

    “Dès que je l’aper?ois.”

    當我一想到這些。

    “Alors je me sens en moi.”

    我便感覺到體內。

    “Mon coeur qui bat.”

    心在跳躍。

    “Des nuits d’amour plus finir.”

    愛的夜晚永不終結。

    “Un grand bonheur qui prend sa pce.”

    溢滿的幸福驅走了長夜。

    “Les ennuis,les chagrins trepassent.”

    煩惱憂傷全部消失。

    “Heureux,heureux a en mourir.”

    幸福,幸福的感覺伴我致死。

    噴泉濺出的水滴一點一點染濕她的衣擺。

    她哭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