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子規的喉結狠狠滾了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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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彧宣稱云雀因疾病逝,念及自小陪伴之情,允諾百年之后賜其陪葬耳室,如此殊榮,算是給足了身為奴籍的云雀身后風光。 子規帶著新燕去郊外送了最后一程,把云雀留在府里的“賞賜”帶過去和他葬在一起。人生中頭一回見識到生命的離開,新燕像是一夜之間長大,行事穩重了許多,向秦彧宣保證會好好看家。借此機會,秦彧宣對外只稱閉門不出,卻悄悄帶著一支精銳影衛,與子規裝扮成商賈和隨從,北上黎國。 對于香香頻繁出門做的事情,黎嫣半知不解,卻也明白這是哥哥的安排,默默幫忙打著掩護。齊黃并不刻意瞞著黎嫣,只是“信物”一詞沒個指代,直到秦國消息遞過來,齊黃提起“那羽毛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埋在地下十幾年仍是光亮如新”,黎嫣才從自己妝奩盒子底下翻出了一條羽毛項鏈。 “我只知道這項鏈是母親的陪嫁,母親臨去前,才從脖子上摘下它,她本想幫我戴上的,可是,還沒來得及,母親的手就落下了。”黎嫣撫摸著項鏈,眼神透過它看向不知道什么地方,“這些年無論多難,我都沒有拿它去換衣物吃食,看來,它有它的歸宿。” 黎嫣雙手捧著項鏈,交到香香手里。 “這是您母親留給您的……” 黎嫣搖頭打斷:“我知道你和哥哥很難,我也很想幫到你們。” 香香朝她笑了笑,目光卻突然凝在項鏈上,猶豫著問齊黃:“這……這羽毛彎折的方向,是不是對應黎夙床底下那個機關?” 由東殿主人保管的信物竟是開啟正殿機關的鑰匙,那么,子規手里那把才是開啟東殿的鑰匙。 “周穆……還真是誰都信不過啊?!?/br> 子規手傷大好,已經拆了紗布,他接過秦彧宣遞來的紙條,湊近蠟燭燒了,又轉回來問:“防著小謝氏自行開啟機關帶走寶物?” “嗯?!鼻貜咧唤z笑意,用銀叉叉了一塊香梨送進子規嘴里,瞧著小奴隸迅速紅了耳廓,“如此倒更方便我們行事了,東殿容易混進去,正殿卻麻煩呢?!?/br> “‘我們’?主人您也要去嗎?” “怎么?你不愿意?想背著我干什么,還是要趁機逃跑?”秦彧宣故意拉下臉色,銀叉“當啷”一聲砸在瓷盤里,嚇得子規忙從凳子上滑下去跪著。 “奴隸絕沒有這個意思!只是主人、主人怎么能、以以以身犯險呢……” 秦彧宣好整以暇地看著奴隸憋得臉色通紅,好不容易打著磕巴說完了一句話,眼睛睜得圓溜溜地望著自己,就差沒指天誓日。卻是重新叉了一塊梨rou送過去,問:“吃梨?” 子規愣了愣,本能地張嘴吃了,這才反應過來:“主人,您怎么捉弄奴隸呀……” 奴隸委屈了。尾音像小鉤子一樣上揚,帶著些抱怨和撒嬌的意味。 秦彧宣大笑,索性連果盤也棄了,直接推著人上了床。 此行幾人輕裝簡從,于第七日上趕到黎國,沿路借了靖遠侯商路的便利,非但身份掩飾得天衣無縫,衣食住行更比上回好上許多,雖是長途跋涉,精神倒也還好。東殿潛入的影衛正該輪到休沐,秦彧宣和子規便比照著身形相似的兩人稍加修飾容貌,戴著盔帽換進了宮。 當年黎昀為了討張氏歡喜,給小兒子修了一座大寢宮,實則黎夙仍在正殿活動,東西二殿守衛既不用近身伺候主子,便樂得偷懶偷閑,內里松散得一塌糊涂。秦彧宣順利和齊黃搭上了線,在香香又一次前往黎夙寢殿時,約定了一起動手。 剛一進密道,秦彧宣就被墻上嵌的一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晃了眼,無需燭火就能看清屋內堆砌的數十箱個箱子,順著狹小的甬道走進去依次打開箱子,數了二十箱黃金,往后掀開了十幾個蓋子都是銀票,前面還有一長串,望也望不到頭。 “我長這么大都沒見過這么多金子銀票,周穆莫不是屬貔貅的,這恐怕抵得上當年抄家入庫的那些了。”秦彧宣看得咋舌,忍不住開玩笑道,“要是我有這里的一半,何至于還沒念兒那個小屁孩舍得花錢?!?/br> 沒有人回應他。 秦彧宣這才覺察到不對勁,猛一回頭,卻見他的奴隸一手撐著墻壁,一手捂著心口,正弓著腰一步一踉蹌地往前走。 難怪進來后好像只聽見后面跟的腳步聲,他還以為子規同自己一樣驚詫才不說話的。 秦彧宣咒罵一聲,三步并作兩步沖了過去,一把攬過奴隸的身體,子規身體重心偏移后立刻軟倒在秦彧宣懷中,胸膛急劇起伏,大張著嘴呼吸。 “子規!聽得見我說話嗎?!” “主人……喘、喘不……”子規攥著自己的衣領,神情痛苦。 “跟那天一樣?” 子規點了點頭。秦彧宣便仍把奴隸的腦袋揉進自己懷里,一手拍著他的后背安撫。誰知這次竟不奏效,沒一會兒子規就掙扎起來,秦彧宣又匆忙放開,卻見奴隸的臉憋得漲紅,比剛才好像更嚴重了。 秦彧宣一邊攬著子規后退回去,一邊深吸一口氣,把頭低了下去。 “唔……” 溫熱柔軟的唇瓣壓下來,不由分說撬開齒關,秦彧宣舌尖輕而易舉地頂了進去,渡給奴隸一口氣。 而子規,倏然睜大了眼睛。 秦彧宣的牙尖在奴隸唇瓣上一磕,輕易刺破了表皮,他碾磨著那塊受傷的皮rou,吮出里面的鐵銹味,聲音含糊地下命令:“跟著我的節奏呼吸?!?/br> 疼痛讓人清醒,親吻讓人耽溺。秦彧宣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夜明珠的光亮,在子規臉上投下一片巨大的陰影。奴隸暈乎乎地跟著主人一起呼吸,無意識地攫取著主人口腔中的空氣,暫時忘記了周圍逼仄的環境。 秦彧宣留心觀察,見子規暫時平靜下來,便不再后退。他們此行時間緊張,哪怕一時不能把東西帶出去,也得查清密道布局。 遠處隱約傳來敲擊聲,子規眨了眨眼示意自己已經沒事,看著主人的臉越來越遠,有些不舍的凝眸追隨。秦彧宣屈指用同樣的節奏敲擊墻壁回應,卻含著一絲笑意,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奴隸的鼻頭。 子規讀出了這個動作暗含的意思,赧然之余又有些后怕。這般令人壓抑的昏暗通道,在腦海里反復搜刮已經尋找不到相似的情節,可他總覺得似曾經歷,并且確信那并不是什么好的記憶,以至于在里面待的時間稍長就感覺心跳加快、呼吸困難,但眼下他只得盡量忽略不安的感覺,被主人拉著手慢慢前行。 香香是從黎夙寢殿出來的,未著寸縷,見著外人多少有些尷尬,何況其中一個據說還曾經是屬于他的奴隸。世事流轉,未料曾經錦衣玉食的小少爺竟比奴隸還狼狽,然而黎夙很快就要醒轉,不容耽誤太久,他迅速穩住心神,快步迎了上去。 香香掌上只托著一枚小小的青銅物件,半只猛虎伏地休憩,上面鐫著的錯金銘文在昏暗光線中閃著幽幽的光。 “周、穆!”秦彧宣咬牙擠出兩個字,這人竟然私制虎符,還敢藏到敵國禁中,真是小瞧了他! 在素問和靈樞十幾年的教導下,香香對親祖父早已沒了感情,聽到他的名字也沒什么波瀾,只施了一禮,快速回道:“這枚物件放在機關后面的暗格里,一旦取出,機關便自動復位,從外面就看不出痕跡。那邊空間狹小,僅容一人通過,三殿下可以隨奴隸前往查看。只是奴隸今日用的藥量不多,黎夙恐怕很快就要醒來,求三殿下允許奴隸先行回去。” 秦彧宣深深看了他一眼,鄭重道:“今日本王在此正式許諾你,事成之后將去你奴籍,還你自由身,還望,慎終如始。” 越到最后關頭越不能掉以輕心,香香明白這個道理,聞言謝了恩,轉身迅速跑了回去,身形消失在黑暗里。三殿下關心的事情不是香香所求,他只希望公子能心愿得償。此刻,所有人懷揣著不同的夢想,為了同一件事奔走。 秦彧宣很快也比對宮城圖紙和羅盤方位記錄了密道的結構,“卜”字形的布局更可佐證周穆的謹慎。他不敢在正殿大修,只能把大部分工程和財富放在東殿地下,正殿僅留一塊虎符,而即便有人巧合取走,少了周穆手里那半塊也無法號令軍隊。 周穆設局環環相扣,能破此局,秦彧宣也不由慶幸。無論是少了黎舜和黎嫣的配合,或是他幼時沒把池羽留在自己身邊,缺了哪一環都無法開啟滿室寶藏。而黎國如此煊赫大國,卻由得一個異國人在宮禁中掘出這樣兩條密道,果真已經是從內里蛀起,執政者昏聵至此,也合該教他的親生兒子從內部推倒。 最后,秦彧宣取了一沓銀票貼身留證,帶子規原路返回。 再度呼吸到新鮮空氣,子規刷白的臉色慢慢恢復了紅潤,那紅暈卻有愈演愈烈的陣勢……天哪!他剛剛都干了什么? 子規氣若游絲地嚶嚀一聲,用手掌捂住了自己的臉,舌尖卻食髓知味地卷過自己的唇齒——他懷念剛才的親吻。 秦彧宣幾乎被奴隸這副不爭氣的樣子氣笑,正打算給他一點教訓,余光卻瞥見一小隊侍衛走了過來,忙扯過奴隸,讓他走在自己前面。 “顧大人。”那支隊伍的小隊長見了子規,就走過來行禮。 子規瞬間腿軟,眼神不自覺地往后面飄,被秦彧宣戳了一下腰眼,又瑟縮了一下,只得接話:“嗯……咳!” 侍衛覺得很奇怪:“顧大人,您怎么了?” 子規聲音偏細偏軟,偏偏身形卻更適合那個混上更高級別的影衛,才不得不扮成“顧大人”。他怕說太多暴露自己的假身份,然而在主人面前無論如何也撐不起官威,正不知如何是好,卻聽主人解圍道:“顧大人昨日起就覺得嗓子不適,許是風寒前兆?!?/br> 小隊長走上前來扶著子規,殷切拍馬道:“顧大人公事繁冗,大概是累著了,呵呵,屬下扶您進屋歇會兒吧?” 手肘被扶住的一瞬間,子規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強自鎮定下來,裝作不耐煩地側過頭,朝小隊長揮了揮手,又豎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后面。 身后的秦彧宣適時上前一步,動作間格開了那只礙眼的手,面無表情地看著小隊長,冷聲道:“不勞煩您,讓屬下來吧?!?/br> 咕咚。 子規的喉結狠狠滾了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