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哥哥(2)
「你不也是一樣的么?」安商樂從衛生間里出來,隨意擦干手上的水。他走到衣柜前撿了套干凈的衣服后吱呀一聲關上木門。安商樂踩著拖鞋自顧自在房內走動,抽出一條白色的毛巾,又對歪頭抽搐的人說: 「謝日聞,你分明也luanlun。」他好似沒注意到她驚愕的神色,也沒對她的一句疑問作出回應。安商樂片刻后又才說:「你問我怎么生出這種想法?」 他抱著一疊換洗的東西來到女人面前,安商樂蹲下身子與她平視,后玩笑似的說: 「我跟你學的啊。」 那刀沒有刺到動脈,傷口的血流速也慢了許多,謝日聞似是被他這答案給弄得怔愣住,她望進安商樂的眼睛。方才閃過的解脫已經消失不見,他又拿起放置在一旁的刀,尖部對準女人開始凝血的傷口比對幾下。 謝日聞的眼神死死抓著晃動的金屬。 隨著它往前移動,抵在視角看不見的地方,先是刺癢,而后薄刃在青年加大的力道中又沒入她的rou里,謝日聞低低叫喚,五官被疼痛扭曲。血再次逃出謝日聞的軀體,那樣guntang的東西,卻教謝日聞覺得寒涼一片。 安商樂沒讓利器插得太深,他滿意地起身,即將關上浴室的時候謝日聞嘶啞的聲音傳到他的耳里。他頓了頓,無所謂地聳肩答:「她會好好的。」安商樂的舌尖滾過犬齒,像是為了確認什么,他又重復:「她會好好的。」 謝日聞嘲弄地笑出聲。 他們的luanlun始于謝日聞,又由謝槐錦延續。 謝槐錦和謝日聞的關系從小便要好,但她卻也說不清越過親情的情愫是何時產生的。謝槐錦護著她,從來都沒舍得對謝日聞說過一句重話,平日大大小小的事情或錯誤能攬下就絕不猶豫。 謝槐錦笑起來時和安宥橋很像,都會露出白色的門齒。 謝日聞小謝槐錦一歲,他十八歲生日過完的夜間被謝日聞推開房門,她帶著慌亂與青澀貼上謝槐錦的嘴。——沒有什么味道,和其他人說的不一樣。僅僅是軟的、微涼的兩片rou。 謝日聞伸出舌頭舔舔自己,然后再次低下頭想一探究竟。哪知謝槐錦壓根沒有睡著,謝日聞快要再碰上他時,忽然聽謝槐錦輕聲問:「你干嘛?」 謝日聞被驚得險些叫出聲,她一下繃直身體,不知所措地后退幾步。謝日聞想要開口解釋,吐出的話卻斷斷續續沒個完整。她輕輕啊了一聲,「我...我不是、這個......」她如此支支吾吾一會,似乎放棄了辯解,抿唇垂頭不再說話。 謝槐錦起身的沙沙聲如同鼓擂,謝日聞咽下口水橫下心等著他的訓斥。 謝槐錦沒有開口。 她總算硬著頭皮抬眼望去,只見床上的人絲毫沒有被冒犯的厭惡。謝槐錦用食指反復柔緩地摩挲自己的唇瓣,一掀眼皮與謝日聞的視線撞個正巧。謝日聞愣了一下才又低頭,胸腔的心幾乎要跳出來。 「唔。」謝槐錦用舌尖舔舔唇角,他叫了謝日聞一聲,待人怯怯地看過來后才咧開笑,露出門齒。謝槐錦的五官在暗色中顯得不太真實,他低聲道:「想親我嗎?」 謝槐錦張開嘴,舌尖引誘般探出。 他們就這樣開始來往,直到某天被轉折回家的母親撞見謝槐錦為自己的meimeikoujiao的樣子。矛盾就在突如其來的一刻于這個家中爆發,謝槐錦仍是擋在謝日聞前面,轉頭又對她露出個笑。 謝日聞卻退縮了,來自父母的威嚇,架在他們脖子上的刀,他們幾乎要跪下的哭喊讓謝日聞的腦子幾欲裂開。她意識到這份關系究竟有多么見不得光,是流竄在水溝的臟污,是拖到日光下都會腐臭生蛆的、人們所不能接受的。 謝日聞萌生了獨自逃跑的想法,她坐上最快的一班車離開這里。 謝槐錦在車站時把她拉到角落安撫性地親吻,卻被她抗拒的輕顫弄得微微愣神。但謝槐錦愛護她,他抵著謝日聞的額頭蹭了幾下,不再有其他的動作。 那是謝槐錦這么多年來頭一次對她生出恨意。 謝日聞再次回到家里時避開了他所有觸碰,她沉默了許久才對桌上的三人說:「......我交了朋友。」她咬唇忽視謝槐錦驚異的樣子,深吸口氣才又繼續道,「我不會再這樣了。」 謝槐錦久久沒有挪開看她的目光,他忽然勾唇笑了。 謝槐錦還是給了謝日聞第二次機會,很可惜那輛開往另一個地方的車沒有停下。 他佇立在原地,也不去管心底涌上的糅雜成一塊的情緒。謝槐錦想到十八歲那年闖進他房間的人,想到疼愛許多年的謝日聞——但不是了,率先拋棄他的謝日聞,違背承諾的謝日聞。 他躁動沸騰的恨意突然間平靜了。 謝槐錦嘆了口氣,喃喃:「這次我不原諒你,謝日聞。」 謝槐錦接到一張請帖,他半靠著椅子用拇指和食指把薄薄的一張紙捻起來舉到光下打量。謝槐錦盯著上面的兩個名字,一個絕妙的主意在腦中醞釀成型。他低笑,將請帖吹起。 當他看見那條狗的性器送入謝日聞的體內時,佐著她的尖叫、哭喊和不住的低嘔,難言的快感幾乎要淹沒他的口鼻。謝槐錦是一個觀眾,津津有味地觀賞起這出荒謬的人獸交合。他太快活了,一條狗,用他的jingye作為潤滑在和人性交。 謝日聞被一條狗干了。 安宥橋的妻子被一條狗干了。 謝槐錦拍手大笑。 謝槐錦最后送給謝日聞的禮物是自己的死。 他的脖頸被砍得幾乎斷開,燙人且腥臭的血猛地從中飚升,濺到天花板上,還有很多地方。謝槐錦聽著她的尖叫,接著腹部傳來劇痛,好似有東西從里頭滑落。謝槐錦垂首看向自己的肚腹,是腸子啊,他想。 安宥橋真他媽是個瘋子,謝槐錦又想。 他記不得被劈砍了幾下,只覺得聞著濃郁的腥臭自己也想吐個痛快,但安宥橋的臉色甚至沒有變化。沒有氣急敗壞,沒有怒火連天。揚起的斧頭隨著安宥橋扯出的一個笑狠狠撞上他的身體,謝槐錦看著安宥橋露出的白牙,腦中混沌地已經構不出想法。 他倒下地,眼底最后映出的是謝日聞的駭然。 謝槐錦的眼前變得昏暗模糊。 謝槐錦把他們攪得不得安寧,血泡隨著他嗬嗬的喘息冒出。 只是他也分辨不出那「嗬嗬」的聲響究竟是笑或是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