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貨！”陸則琛怒罵了一句，朝陸則舟俯下了身去。他的眼睛，也染成了帶著血意的紅色。血的味道，和陸則舟的呻吟聲，同時瘋狂地刺激著他。

    至少過了大半個小時，陸則琛才把陸則舟狠狠地推到了一邊。倒不是他不想快一點，是陸則舟喝了酒，纏著他不放，根本認不出來壓在他身上的人是他哥哥，這只能讓陸則琛的怒氣更高漲，更是把他不當人當成充氣娃娃一樣地亂來了。

    好不容易回了陸家，陸則琛也不等人開車門，抱著半昏迷的陸則舟下了車，大步地往花園走。手下們面面相覷，他們都很少看到過陸則琛生這么大的氣，只得趕緊跟上。

    陸則琛走到了花園的水池旁，把陸則舟狠狠地往水池里一扔。這時候雖然是春天了，但水仍然很涼，陸則舟赤身露體地被扔了進去，頓時尖叫一聲，又被嗆到了，掙扎著想從水池里爬出來。

    陸則琛哼了一聲，轉身就走。“等他清醒了，把他撈出來，再叫醫生來！”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說不出話來，陸則琛早已往練功房的方向走了。

    半夜了，唐靈飛早睡著了，但花園那邊一陣嘈雜，又把他驚醒了。按理說，陸家不應該出現這樣不和諧的聲音，難道有什么突然的變故？還沒等他想明白，陸則琛就大步地走了進來，唐靈飛立刻聞到了他身上的血與酒混雜的味道。

    “阿?。俊碧旗`飛只叫了一聲他的名字，還沒來得及再說話，就被陸則琛重重地按趴在了榻上，“嚓”地一聲，把他的睡袍撕了下來。陸則琛根本沒有開燈，就在一片漆黑里面準確地找到了唐靈飛的位置。唐靈飛記得很清楚，陸則琛是能在黑暗里視物的，哪怕獵物在黑暗里最微小的動靜也逃不過他的眼睛。說實話，他并不想在這時候激怒陸則琛，但下午陸則琛已經讓他很受不了了，現在腰都還是酸軟得直都直不起來，實在再沒法承受他再一次折磨了。

    尤其是，陸則琛現在瘋狂的樣子，就像是第一次強暴他時的樣子了。

    “阿琛，別……今天晚上別……”唐靈飛哀求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陸則琛揪著頭發往床上重重地一摔，差點折斷他的頸骨。唐靈飛再不敢說一個字，上唇死命咬著下唇，手指緊緊抓著床單，強忍著那一波又一波的沖擊，直到昏迷過去。

    當唐靈飛清醒的時候，已經躺在陸則琛的懷里了。陸則琛正在撫摸著他濕透了的頭發。聲音里有著不加掩飾的歉疚和悔意。

    “靈飛……沒事吧？”

    唐靈飛又氣又恨，一口對著他的肩膀咬了下去?！皼]事？我沒事？流了這么多血，你說有沒有事？”

    他這時候下身一片清涼，并沒覺得多疼，陸則琛應該已經叫人來給他上過藥了。但是，是不是受了傷，唐靈飛心里自然清楚。想到這里，他咬得更用力了。

    陸則琛悶哼了一聲，忍了下去，唐靈飛險些咬掉他一塊rou，鮮血都冒了出來。“是我不好，我不該拿著你發泄。只要你消氣，你就咬吧?！?/br>
    唐靈飛十分詫異，他的好奇心，壓過了他的怒氣，總算是松了口?！俺鍪裁词铝耍俊弊岅憚t琛這么瘋狂，肯定不會是小事。

    “……沒什么。”陸則琛低聲地說，把他更摟緊了些?！八??！?/br>
    唐靈飛問：“究竟怎么了？”

    陸則琛這次沉默得更久。他的手指，在唐靈飛的臉上摩挲，聲音更低了?！皠e離開我，靈飛?！?/br>
    唐靈飛怔怔地楞在那里，只聽見陸則琛的聲音，低低地在黑暗里回蕩?！懊看伟胍箯暮诎道镄堰^來的時候，我總會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身邊的一切會不會突然消失……我會不會又回到那個地方……什么都沒有，只有黑暗，殺戮，鮮血，和死亡……那個黑暗的叢林……”

    唐靈飛沒有再說什么，反手摟住了陸則琛的背，把臉貼在了他胸膛上。陸則琛肩頭上的血，流到了他嘴唇上，又腥又甜。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外面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吵醒的。陸則琛還摟著他，這讓他非常意外，因為陸則琛從來不會跟他一起過夜的。陸則琛走的時候，唐靈飛往往都是不知道的。

    唐靈飛沒有動，呆呆地盯著陸則琛的臉看。天色已經發白，天光透過紙門射了進來，陸則琛的表情完全放松了，看上去十分柔和，手臂還緊緊地擁著他不放。唐靈飛盯著他看了半天，輕微地發出了一聲嘆息，似乎想伸出手去碰他的臉。陸則琛看起來很好看，比他實際的年紀還要年輕。

    一瞬間，唐靈飛有些恍惚。他在陸則琛臉上看到了當年的影子。

    曾經懵懂地動過心的人，我以為早已經不在了。

    陸則琛立刻有了反應。他的一只手，閃電一般地掐到了唐靈飛的脖子上，而這時候他的眼睛才睜開。當他發現自己是跟唐靈飛睡在一起的時候，有一瞬間的錯愕，跟著松開了捏著唐靈飛脖子的手。

    “對不起。”

    唐靈飛看著他起身背對著自己穿衣服，在他身后說了句：“做回正常人，有那么難嗎？”

    “……從我到M島那天起，我就再也沒有睡過一次安穩覺。只要身邊有人，不管是誰，我都會無法入睡。”

    唐靈飛這次再說不出什么了。過了很久，才低聲說了句：“抱歉?！?/br>
    “不關你的事?！标憚t琛整好了衣服，彎下腰在他額頭上吻了一吻，“忙完了，我帶你出去。我知道，你悶得慌?！?/br>
    他沒有再看唐靈飛那張表情復雜難言的臉，直接去了陸則舟的房間。陸則舟半躺在床上，正在輸液，一張小臉非常蒼白，木木地一點表情也沒有。

    “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干了什么嗎？”

    陸則舟臉色更白。他看起來，十分的纖薄和脆弱，幾乎像個少年的模樣。只聽他冷淡地說了句：“不記得了。”

    陸則琛心里那股火，又嗖地一聲竄了起來。“三個男人上了你，這你也能不記得？”

    陸則舟眼里閃過一絲悲哀和嘲弄，但又立刻消失了。他翹起嘴角，微微地笑了起來，笑得相當的甜蜜可愛。

    “是嗎？我記不清了。難怪我這么舒服呢？”

    陸則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的聲音，冷漠而疏遠?！昂煤玫卦诩茵B你的病，養你的傷，你要做的正事，還多得很。以后再敢干這種丟臉的事，我扒了你的皮。就算我只是養子，但你總歸是姓陸的，你想把陸家的臉丟光嗎？”

    他說完就走了出去，陸則舟的頭，慢慢地向一邊側在了枕頭上。他嘴角的笑容消失了，剩下的只有無奈和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