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肆虐的野獸(有限制級插圖哦!)
陸則舟再盯了一眼,他看到唐靈飛的手腕有點不對勁,至少也是脫臼了。 雨下得更大了。陸則舟遠遠地看著那扇屏風,屏風上畫著一枝梅花,每一點花蕊,都像是一滴血。隔著珠子一樣的雨簾看來,那梅花屏風就像是有血滲出來似的。隱約地,雨聲里,他聽到了木地板格格的響動聲,還有男人的聲音。陸則舟已經分辨不出,那個像野獸一樣的低低的嘶吼聲,是發自他哥哥陸則琛。 從頭到尾,他都沒聽到唐靈飛發出過聲音。 “二少爺,你在這里淋雨淋了很久了。”一把傘遮到了他頭上,是阿平。“陶管家讓我過來,請你回正屋去。你會感冒的。” 陸則舟低罵了一句:“誰要你多管閑事?”但也覺得實在是很冷了,就準備站起來,坐到門廊那邊去也好,至少不用淋雨。他剛一站起身,就覺得幾個小時沒挪過的雙腿麻木得不聽使喚,身子一歪,阿平趕快扶住了他,陸則舟整個人都栽到了他懷里。 “少爺,你沒事吧?我這就去替你找醫生。”阿平慌慌張張地說,陸則舟身體不太好,大家都知道,也一直很謹慎,生怕他有什么事。 陸則舟正要說話,就覺得仿佛在黑暗里,有雙眼睛在盯著他。他一抬頭,不知什么時候,陸則琛已經出來了。他披著件黑色的浴衣,敞著胸膛,腰帶只隨便地束了一下。他站在門廊上盯著陸則舟看,陸則舟只感覺像是被一頭野獸給盯住了,死死地釘在那里了,連挪都不敢挪一下。 陸則琛看了他半天,才說:“叫戴維過來。” “你說什么?” 陶鈞相當為難地站在那里,說道:“少爺,他不肯吃東西,也不讓醫生靠近他。我們把他按住給他輸液,他把東西都掀翻了,針頭都折斷刺進血管了,好不容易才拔出來。” 陸則琛拿了風衣,罵了句:“一群廢物!”說著就朝練功房走。 按陸則琛的吩咐,已經盡量把那個多年不用、一股冷意的木屋布置得溫暖了,那屋子里有地熱,關上門就是溫暖如春。四處都是一塵不染,唐靈飛住的那間隔出來的休息室,特意加了玻璃天蓬,能讓初春的陽光能從外面透進來。 唐靈飛穿著件睡袍,一臉蒼白地靠坐在榻榻米的角落里。他身邊是一片混亂,輸液的藥瓶,大大小小的藥瓶,注射器,還有摔碎的花瓶,灑了一地的水。針頭和輸液管里都是鮮血,看起來活像是慘案現場。 幾個保鏢連同醫生都站在那里,手足無措。陸則琛一走進去,就把所有人都冷冰冰地掃了一圈。 “我真是養了一群廢物。” 唐靈飛并沒看他,只是臉上閃過一絲懼意,更深地往床角縮了縮。他蓋著床薄被子,陸則琛留意到他的手指,把被角抓得更緊。 一個手下搬了張椅子過來,陸則琛在唐靈飛的旁邊坐了下來,隨手點了支煙。“怎么了?是這里條件太差,不配你住?還是你不喜歡這個地方,想回地下室去好好享受?” 唐靈飛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地在發抖。陸則琛也不再開口,只是抽煙。 過了幾分鐘,陸則琛把煙頭在煙灰缸里掐滅了,淡淡地說:“去,你們該做什么,就做什么。把這里收拾好,象什么話!” 有他在旁邊,唐靈飛這次果然不敢反抗了。陸則琛走到門口去,又抽了兩支煙,里面才算料理完。唐靈飛蒼白得像個死人,抱著被子縮在角落。他連著發燒了好幾天了,所以不得不給他輸液,他又一直掙扎,手臂上的血管都刺了個遍,滿是血痕。 當然,他傷得最厲害的,還是看不到的地方。陸則琛上次也不是不后悔,也知道這一次,至少一個月別想碰他。 陸則琛看著唐靈飛蹙起的眉尖,那一臉的憔悴,雖說明知道是唐靈飛自作自受,但也不能說完全不心疼。他也覺得奇怪,明知道面前這個唐靈飛除了害自己就沒干過什么好事,但還是對他不忍心,這個原因他從來也沒有弄明白過。 這時候,正好廚房那邊送了剛熬好的粥過來。陸則琛一個眼神,示意手下們都出去,他端了粥碗,坐到了唐靈飛的身邊。 唐靈飛一見他接近,就不由自主地向后縮了一下。他的臉上,一瞬間現出的神色,又是恐懼,又是委屈,幾乎像個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