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你把唐靈飛怎么樣了?
陶鈞不敢再說什么,鞠了一躬退了出去。陸則舟又說:“等戴維出來,叫他過來見我。” 他的早餐要吃完的時候,戴維過來了。陸則舟問道:“我哥哥有沒有特別對你交代什么?” “剛簡單處理完,一身都是傷,很嚴重。我馬上拍片,骨頭傷了不少,不拍片不能確定治療方法。”醫生低聲說,“還有,他要我替他做個血液采樣。另外……哦……這個……” 他攤開手,手上是一個銀色的圓環,沾著血跡。陸則舟伸手拿了起來,盯著看了半天,說:“是怎么取下來的?” “切割開的,上面有鎖,鎖上了就沒法打開,所以只能用這個辦法。”醫生一頭一臉地汗,“不過,放心吧,時間很短就取下來了,不會有事的。上面的血只是一點擦傷……” “知道了,等他的片子和血液采樣出來,都給我看看。”陸則舟說,“他有要什么藥嗎?” 醫生把藥單遞給他,陸則舟接過來掃了一眼,淡淡地說:“減少嗎啡的劑量,一部分換成巴比妥,加大劑量。我哥哥……需要好好休息幾天。” 醫生走了。陸則舟轉動著那個銀色圓環,臉上那股陰冷的狠意,比冬天飄落的雪花更冷。“連他都要用嗎啡止痛了,你下手可真夠毒的。這個東西……你等著,很快,我會還到你身上的,唐——靈——飛。”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房間的時候,陸則琛終于醒了。那些金紅色的光線,如此美麗,鋪在床單和被子上,像一道道斑駁的花紋。陸則琛一瞬間,恍惚的感覺又來了。似乎一眨眼,面前就會再次浮現出那燃燒得血一般的紅花,沐浴在夕陽之下,漫山遍野都好像浸在鮮血里面。 陸則琛發出了一聲嘆息,他的眼神遙遠,但卻十分柔和,甚至還帶著一絲回憶的微笑。但當他的目光落到床對面壁爐里嵌著的鐘上的時候,這絲微笑消失了。 下午五點半。 但是這是多少天后的下午? “哥哥,你醒了。” 陸則舟的聲音在他床頭響了起來,輕柔而悅耳。陸則琛回頭看他,陸則舟穿著件長到小腿的白色浴袍,跪在他的床頭。那浴袍很薄,落日的光下面看來,肌膚在浴袍下若隱若現。他的頭發烏亮,長長地垂在背上,更襯得皮膚白得像牛奶一樣。他手里端著個碗,碗里放著個勺子。 “你睡了這么久,都只靠輸液,一定餓了,吃點東西吧。我讓廚房做的,是你喜歡吃的。” 陸則琛盯著他,盯了很久,慢慢地說:“你把唐靈飛怎么樣了?” “靈飛嗎?”陸則舟看樣子是剛洗過澡,雪白的臉頰上還泛著一抹紅暈,嘴角翹起,笑得很是甜蜜。他拿著那個小勺子,慢慢地在碗里的粥里攪動。“他被送到我表哥那里去了。你也知道,哥哥,凱恩那里是多缺少軍妓的,他長得那么美,在那里,不出三個月,會變成什么樣,你想也能想到呢。” 陸則琛的目光仍然停留在他的臉上,但他的眼神卻慢慢地變了。他連眼珠的顏色,似乎都有變化,在夕陽下,仿佛蒙上了一層血霧。 陸則舟看到他的表情,忽然“噗”地一聲,笑出了聲。“騙你的呢,哥哥,我怎么敢做這種事呢?”說著扭過頭,提高聲音說了句,“帶進來。” 門開了,兩個保鏢把唐靈飛拖了進來,扔在了陸則琛床前的地毯上。唐靈飛雙手被反銬在背后,人還沒清醒,被摔了這一下,還是昏迷著的。 陸則琛坐了起來,朝唐靈飛望了片刻,回過身,重重地摔了陸則舟一個耳光。陸則舟并沒有躲,他手里的瓷碗也飛了出去,在地上摔成了碎片。陸則琛反手又是一個耳光,這一下把陸則舟打得趴在了地板上。地上的碎瓷,深深地把他的手臂劃傷了,鮮血馬上就流出來了,染紅了米色的地毯。 他烏亮的頭發,從兩頰披了下來,擋住了他的臉。 “陸則舟,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干什么?我告訴過你,不要你動他的!你以為唐家能善罷甘休?” 陸則舟手里緊緊地抓著一塊碎瓷,刺到了他手心里,他也像是不覺得痛似的。“你放心,唐家兄弟多,唐靈飛跟我們過不去,別的人不一定會。” “你不會天真到以為這么做就一勞永逸了?你干這樣的事,留下多少麻煩,得做多少去彌補,你不知道么?唐靈飛的后臺是唐孝禹,你難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