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冷凍艙中的小雄子[劇情]
一艘本該令星域膽寒的戰艦在星海中緩緩飄著,它還在向前開,只是開得慢一些。 旁側恰好有戰艦路過,發現這一情況后只認為這艘戰艦被星盜劫掠一空,派人做個探查樣子準備接收它。 探查人員阿迪爾警惕地探入,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里面寂靜無比,連機械運轉的聲音都沒有,安靜地過分。 他逐步靠近中央控制室,步伐謹慎且快速,只想快快干完活回去聽瑟蘭的演唱會,卻沒注意到戰艦內什么都沒少。 瑟蘭有著湛藍的眼瞳,優雅的尾巴,s級的精神力,是美麗而強大的雄子。他是許多雌蟲的夢中情人,宛若鏡中花水中月。 阿迪爾揮去腦海中瑟蘭的樣子,從外部強行打開中央控制室的門,卻見里面晃眼光波射出,毫不猶豫開啟防護罩。 這是防止友軍誤傷用的,果然,他毫發無傷。 他隨即將自己雙手抬高,做出投降的姿勢。 這動作象征意義遠大于實際意義,只要是經過一點訓練的雌蟲,不管用什么姿勢都不影響他們戰斗。 阿迪爾緩緩靠近,發現里面的人放棄敵意,都直直盯著一個冷凍艙門。 他伸頭看去,只見透明的玻璃罩子內有一個小家伙,小家伙的頭發呈淡灰色,眨著紅瞳,一臉狀況外的樣子,純黑的尾巴試探性向前探去,似是想尋找離開冷凍艙的方法。 這場景,讓他深吸一口氣,不由狠捏自己的臉頰,只覺自己身在夢里。 哪有人會把珍貴的雄子放進冷凍艙里?!這是赤裸裸的犯罪! 更何況他在哪?他在一艘蟲族戰艦上!將雄子帶上戰艦?!這是虐待!是殺蟲! 阿迪爾對周圍的雌蟲怒目而視,卻根本沒人理他,全都只顧著盯著漂亮的小雄子。 小雄子一點點用尾巴勾著,自艙內打開門扉。他踩在戰艦上的那一刻,戰艦都微微顫了一下,似畏縮,似期待。 他環視一周,用著稚嫩的聲線問出,“這是哪?你們是誰?現在是什么時間?” 這些問話,由這艘戰艦的艦長,阿諾德站出來回答,“這里是t75542號戰艦,停泊位置為爾里星海。我們是在這艘戰艦上服役的士兵。” 他說到這里停頓會兒才報上準確時間,“現在是星歷11069年26月14日,29點23分。” 看著小雄子還有些懵懵的樣子,他隨即補充說,“我們在附近廢棄的礦星中發現您的冷凍艙,擅自將您移動到戰艦內解凍,還望您給予諒解。” 小雄子右手畫圈彎腰對著他們行一個奇怪禮節,說一句“謝謝”,尾巴有些不安的纏回腰上,足足纏了兩圈半,直起身又問,“請問這里有休息的地方嗎?” “當然有,請您跟我來。”艦長在前引路,畢恭畢敬地將他引入一間房間。 剩下的人目光追隨著小雄子,臉上掛著仿若吞下幾噸迷幻劑的表情。 還是外來人員阿迪爾打破沉默。 他率先反應過來后,掃視這艘艦上的戰友,并大聲嚷嚷著,“該死,我是中了那些遭瘟星盜的無聊把戲嗎?還是說,我開門的時候已經死了,這是天國的美好幻象?” 沒有人回答他。 這令他顯得更焦躁了,“說話啊!說點什么啊?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們是怎么讓雄子爬上戰艦的,我要去告發你們!這要上軍事法庭的,是死罪!” 他身旁一名士兵許是被他分貝過高的聲音吵醒,仍舊一臉恍惚加上幾分后怕,辯解,“你沒聽到艦長說嘛!礦星!一個廢棄礦星!” “為什么廢棄礦星有雄子,還是冷凍狀態的雄子!這太瘋狂了!”阿迪爾繼續用音量表達著自己的震驚,這不合理。 他的大腦已經當機,大概已經爬滿提提蟲,只知道用嘴巴問。 回答阿迪爾的只有沉默。 “來個人解釋下如今的情況!”他機械式將自己的腦袋轉向剛剛回話的人,生怕自己看到一堆腐爛的尸體或是別的什么靈異事件,“兄弟們?!說點什么?” 艦長阿諾德回返正好聽到這句喊話,接話的語氣冰冷,“士兵!報上你的姓名,服役地點,編號!” 阿迪爾立刻下意識站好,敬上一個標準軍禮,仍舊扯著大嗓門,“長官!k62358號戰艦偵察兵阿迪爾.賴特向您問好!” 他被這位艦長一吼,總算在震驚中想起些正事,“長官,我們巡邏時因這艘艦艇的異常行為,判斷其遭遇星盜,在附近停泊做接收準備,請問您是否需要幫助?” 艦長阿諾德見到他的時候,就把情況猜了九成九,一點也不吃驚,“賴特先生,情況如你所見,我們的確需要幫助。” “聽著!不管你們原本的任務是什么,先生,現在,立刻,聯系艦長返航,我們需要醫生,需要檢測儀器……”阿諾德說著頓一下,“算了,你直接告訴他這里有個剛從冷凍艙出來的雄子,活的,讓他請教主星的人,把需要的東西都帶過來。” 阿諾德用自己灰色的眼睛,銳利地盯著面前的偵察兵,“聽懂了嗎?” “是,長官。” 阿迪爾縱然還沒徹底從震驚情緒中反應過來,也忠實地執行了命令。 他放出一部分翅膀,通過手環定位原星艦位置,靠著自己的天賦能力直接發起傳送。 陌生的聯絡請求很快發送到阿諾德的戰艦上,阿諾德接通的那一刻,對面的大嗓門就先嚷嚷起來,“阿諾德?!你是在拿我開玩笑?!這一點也不好笑!” 真切的光幕上浮現出一張臉,火紅色的頭發側搭在肩上,卻沒能讓人感受到熱情的氣息,反而結合臉上的淚痣,給人一種魅惑的錯覺。 當然,這美人只要一開口就能將遐思徹底撕碎。讓每個人聽到的人都能自然而然意識到,這是位戰斗力高強的雌蟲,絕不是易碎品一樣的雄子。 他的名字是迪尤爾.柯克,很巧兩人認識,他是阿諾德小三級的學弟,剛獨自執掌星艦幾個月。 脾氣從來都不太好。 “迪尤爾!”阿諾德回答的語氣在嚴厲中滿帶斥責,“就算我再怎么混蛋也不會拿一位尊貴雄子的生命開玩笑!” 他轉向光屏,目光依舊銳利,“現在,帶著你那該死的星艦返航,向主星說明情況后,立刻帶著能解決現狀的人回來,這才是你該做的事!” 柯克艦長當即追問到,“證據呢?證據在哪?”他強調說,“阿諾德,我需要見到雄子!” “他已經休息了,星艦的記錄儀有記載,我會給你發一份過去。”阿諾德再次強調時間,“別耽誤時間!” 他說完這句,沒等對面回話就掛斷通訊。 這位作風素來嚴肅的雌蟲,難得喃喃自語,“從主星到這里最多需要?按最快跳躍速度的話大概需要……”沒一會兒他就得到答案,“大概153小時?!整整5天!” 這個計算結果令阿諾德憂心忡忡,他蹙起眉頭,望向玻璃上映出的熟悉黑暗,清楚地看到自己,在心里祈愿,“只希望不要再出什么事,不要遇到星盜才好。” —— 事情是這樣發生的。 這艘戰艦原是在執行消減廢棄礦星的任務,這本是個無趣又枯燥的任務,通常會分配給剛從軍校畢業的新兵蛋子。 因為艦長阿諾德.懷特的一些違規行為連累整支艦隊被罰,才被派來執行這個任務。 阿諾德對此是愧疚的。 任務是機械式的探索,判定,消減的cao作流程,對于這艘戰艦上的人來說,這是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活兒。 今天卻在消減最后一顆廢棄礦星時發生意外,星艦自主判定出現冷凍艙的信號源,要求艦隊人員下到礦星上查驗。 由于近五百年冷凍艙的普及,這東西幾乎隨處可見,在礦星上發現一兩個廢棄的絕不是什么新鮮事,信號源也極有可能是關閉艙門后的自動發送,實際上里面什么都沒有。 這種情況,不論是下星艦進行探查,還是直接無視,都是正確的處理方式。冷凍艙這東西根本就是賭活下去的概率,賭輸了也是沒辦法,不能怪任何人。 可誰讓阿諾德是個認真負責的“好好艦長”呢?他無比信任自己腳下的星艦。 要知道哪怕在主星浩如星海的艦長中,他也有著“好心的戴維斯”這個稱號。 雖說諷刺意味大于贊揚,卻切切實實證明了,他是個優秀的人,畢竟不優秀的人連得到稱號的機會都沒有。 得虧這次探索,他和他的戰友尋著信號發射源,在一處礦坑中發現一個破破爛爛冷凍艙躺在那兒,剛搭眼就覺里面的蟲應該保不住性命了。 但“來都來了”,幾人也就下去觀察一番,同樣是剛看一眼,就齊齊僵住了。 里面躺著的根本不是雌蟲,赫然是珍貴無比的雄子! “雄子”和“冷凍艙”在所有人的認知中,都是毫不相干的兩個話題,今天就這么合在一起,赤裸裸地擺在幾名出任務的雌蟲眼前。 所有人的第一反應都是迷幻劑。 可每個人都好好穿戴著防護服,也通過其他人的眼神確認,任何人看到的都是同樣的場景。 走在礦星上的五人全都暈暈乎乎,迷迷糊糊地將整個冷凍艙抬上星艦,又將留守在星艦上的人同樣震得七葷八素。 沒有人知道該怎么辦,該做些什么。他們知道怎么解凍雌蟲,卻不清楚怎么解凍雄子,也根本不會有先例可循。 幸而容納著他們,這艘活的星艦做出應對舉措,不失它一貫的沉穩大氣,漂漂亮亮地將雄子釋放出來。 隨即迎來新的問題,也是阿諾德現在心憂的問題所在。他們的位置太過偏遠,想要到達最近的宜居星球也得啟用“空間跳躍”。 這對皮糙rou厚的雌蟲來說沒什么,最多有少許不良反應,對于雄子來說卻是要命的行為。 這艘星艦如今擔任著重要的任務——保護雄子,被迫困在這片黯淡的爾里星海。 越遠離主星的地方星盜愈是猖獗。雖然只是些許不入流的混球,但架不住他們人多。他們最喜歡使用卑鄙的人海戰術,搶不走活的星艦,卻能搶走大部分物資和人口。 沒錯,很多被俘的士兵為了生存下去會選擇同流合污,去當星盜,這也是星盜屢禁不止的一個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