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嫉妒、憤怒，此刻的章奪五味雜陳。

    血流淌了一地，魔宮的天空上掛著一個太陽，將腐臭的血蒸發，留下干涸的血跡。

    秦秋庭雙眼無神地被扔在一旁。

    章孤穿好了衣服，不緊不慢地走到了他身旁，然后蹲下。

    “我兒。”

    “父..親。”

    “哈哈。”是兩聲聽不出笑意的笑，卻讓人感到膽寒。

    章孤一腳將插在他眼睛上的長槍踢開，章奪這才有能力起身。

    他單膝跪地，是象征對父親權威的臣服。

    “父親。”

    “我兒，我期待有一天你能殺了我。”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章奪，眼神是輕蔑的嘲諷，完全沒有對兒子的期待與憐惜，像是對手打敗了仇敵，不帶著一絲一毫血緣關系的意味。

    這個魔界無人是他的對手，或者說這個世間也沒他的對手。

    章奪一直跪在地上，直到章孤的離去。

    “這個房間已經不能住人了。”秦秋庭合了合衣服，勉強站起身來，扶起了章奪。

    “跪什么跪？你爹走了。”

    章奪不語，緊緊地握住秦秋庭的臂膀。

    “秋庭。”

    “還沒給你爹打服氣？我是你二娘。”秦秋庭嘆息著輕輕拍著他的后背：“別亂了輩分，之后又要被你爹打。”

    章奪卻還不改對他的稱呼，“秋庭。”

    秦秋庭愣了愣，“你是真當我是秦秋庭還是一個玩物？”

    秦秋庭嘆了一口氣，拉著他坐到了一旁。

    章奪的外傷漸漸地愈合，臉上還帶著灰撲撲的塵土。

    秦秋庭將他的頭發撩到一邊，摸了摸他的眼睛，與完好的樣子并無差別，只是眼神中多了幾分沮喪。

    他笑了笑，對著章奪說道：“魔類的道德標準果然與我們人族的不一樣，兒子都可以打成這樣。”

    “你們人類會怎樣對待自己的孩子？”

    章奪突然的問話，難倒了秦秋庭。

    他沒有孩子，又在魔界生活了兩百多年，與父母的記憶也早已模糊。

    “我忘了。”

    “那你想有個孩子嗎？”

    秦秋庭一下子震驚了，“我怎么敢？”

    “我的孩子呢？”

    章奪撫摸著秦秋庭的手，“秋庭，我從來沒把你當二娘。”

    “然后呢。”

    “我總有一天會殺死章孤，然后——”

    與你——

    章奪突然臉紅了起來，后面的話結巴在嘴里，說不出口。

    “如果有一天你能夠殺死你的父親，你就放我回我的家鄉。”

    說著順勢躺進了章孤懷中。

    章奪看著懷中的人，順著他的手，兩人十指相扣。

    “我答應你。”

    周圍是廢墟，此刻卻是天堂。

    “章奪，”秦秋庭跟他講，“殺了章孤你會后悔嗎？”

    “不會，”章奪笑到，“他把我創造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有一天可以讓我將他殺了。”

    “哇，你們魔族真是個個兇殘。”

    章奪卻摸進了秦秋庭的里衣，“怎么？我還能更兇殘。”

    秦秋庭死死地抱住了章奪，湊在他耳邊喊道，“請覆蓋住你父親痕跡。”

    章奪笑了，將秦秋庭欺身壓下，就著他父親的液體，橫沖直撞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