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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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鍥而不舍地響,打到第三個電話的時候邵逸風手上的動作停了。 全身的血液沸騰,一股腦沖向顱頂又沖擊到四肢百骸,他感覺到自己的兄弟硬得要命,卻不得不停下來去接那個短命的電話! 虞竹笑的模樣十分的狼狽,眼尾摻著紅,墨黑的眼珠子混著要掉不掉的眼淚,眼神又怒又懼,臉頰因為氣血翻涌而變得通紅,肩頭鎖骨都帶著緋紅的吻痕。 然而就在此時,貴賓室的門被人敲響了,“邵總,預約的裁縫師到了,要給您請進來嗎?” 門被敲響的那一刻虞竹笑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恐,他突然像是個彈簧似的倏地將自己埋進了唯一能夠把他遮擋住的胸膛。 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讓邵逸風都有點懵,他低頭看著埋首在他肩上的虞竹笑,慌得連肩膀都在抖。 “你怎么搞得像我們在偷情似的?”邵逸風戲謔著把手搭在虞竹笑的肩頭,另一只手伸過去想挑起他的下巴,他特別想看一眼此刻這張本該清冷平靜的臉上會是什么表情。 “別讓她進來!”虞竹笑躲開了邵逸風的手,如果能夠選擇他當然不會靠在邵逸風的懷里,但此刻他別無選擇,身體下意識地往懷里更深的地方縮。 邵逸風看著他慌張的模樣,俯首在他耳邊說話時,低沉沙啞的語氣里多了些頑劣,“你親我一下,我就不讓他進來。” 虞竹笑的肩膀僵了一下,他埋首好幾秒都沒什么反應,就當邵逸風以為他沒聽見時,門外的敲門聲又響了,也許是門內的人太久沒有回聲,門外的人已經把手搭在門把手上打算進來了! 懷里的人突然抖了一下像是被嚇到了似的,抬起頭,兩股炙熱的氣息交纏,在邵逸風沒來得及反應時虞竹笑便匆匆印下一個吻。 因為身高的原因,虞竹笑抬頭只吻在了邵逸風的下巴上,柔軟的觸感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沖擊力,只是淺淺的一個吻卻比之前那個唇齒交纏的吻帶來的刺激更為強烈! 邵逸風看著虞竹笑的眼神里淬著yuhuo,他此刻恨不得一口把他吞下去,讓他整個人都屬于自己。 門被打開了,虞竹笑則像是一只受驚的幼獸一般又重新縮回了邵逸風的懷里,此時邵逸風也動作迅速地扯過自己身上的外套將人整個籠住,隨后用沙啞的聲音呵斥道:“出去!” 那門還未完全打開,門外的人連里面的人都沒看見就被邵逸風一聲怒吼給轟出了門外,推門的店員連聲說著對不起,隨后又再次將門關上。 就在此刻,電話又再次響了起來,帶著不接電話死不休的架勢,邵逸風強忍著自己不斷叫囂的欲望,片刻后還是放開了虞竹笑。 他紅著眼走到沙發前接通了助理打來的電話,“喂?” 隔著電話就能聽出自家老板口氣里的煩躁與怒火,對方猶豫的半晌用一口流利的英文說道,“老板,金律師死了。” · 虞竹笑在邵逸風轉身的那一刻就迅速扯了幾件掛在衣架上的衣服躲進了試衣間里,隨后反鎖上門。 他胡亂地穿上衣服,試衣間十分寬大,甚至還放置了供人休憩的沙發,但虞竹笑不敢坐下,一雙眼睛死死地警惕地望著緊縮的門,仿佛外面隨時會沖進來什么洪水猛獸。 試衣間四周都放置了寬大的落地試衣鏡,每一面都倒映出他慌亂的樣子,狹小的空間被折射成無限大的空間,整個空間里充斥著形單影只的身影。 他思緒混亂,滿腦子都是剛才與邵逸風糾纏的畫面,嘴唇發麻,身上被邵逸風揉捏過的地方還帶著強烈的存在感,仿佛那只作惡的手從未離開,他忍不住將衣服收緊,裹住了自己…… 他吻了邵逸風,即便是被迫的,但不可否認是他主動的,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吻在哪里,太匆忙了,好像是下巴……如果邵逸風的頭再低一點點,他又會吻在哪? 突然,有人敲響了試衣間的門。 虞竹笑的思緒瞬間被打斷,隨后心緊跟著提了起來,但之后響起的是店長的聲音,“虞先生,您在里面嗎?” 虞竹笑愣怔半晌,店長緊跟著又敲了一遍門:“虞先生?虞先生您在里面嗎?” “在……在!” 見虞竹笑開門出來,門外店長見他出來后似乎微微松了口氣,連忙換上了殷切的語氣:“邵先生有事先離開了,您后面還預約了裁縫師傅量體裁衣,跟我過來吧。” 虞竹笑往沙發上看了一眼,邵逸風確實不在了,虞竹笑跟店長思慮了半晌,“量體裁衣還是不用了吧,我隨便挑幾件衣服就行。” 店長笑了笑,“虞先生,這是邵先生吩咐的,我們也做不了主,而且裁縫師傅已經到了。” · 司機已經停在了商場門口,邵逸風一坐進車就打通了自己保鏢克萊夫的電話,開口就是英文:“陳雪現在在哪?” 電話另一頭說道,“陳雪今天中午十一點四十五分的飛機出國,現在應該出發在去機場的路上。” 邵逸風聽后眉頭緊鎖,他沉聲道,“鎖定陳雪的方位,立刻找到她!” 保鏢在市05省道與長安路交匯口找到了陳雪,但還是來晚了一步。 保鏢的車在找到目標車輛后不近不遠綴在后方,正打算撥通對方的電話讓陳雪停車但是沒想到陳雪的車在經過交叉路口時候被奔馳越野直接撞翻,越野猛烈地撞擊直沖駕駛位,陳雪開著的只是一輛小轎車,根本抵擋不住這個量級的沖撞,轎車整個被掀翻在路邊! 人已經兇多吉少,保鏢在腦子里掂量了片刻輕重緩急后立刻驅車緊跟著逃逸而去的奔馳越野呼嘯而去,并且藍牙耳機立刻撥通了自己老板的電話。 “陳雪在05省道與長安路交匯口遭遇車禍,從撞車的角度和力度來看是下死手,人活著的概率不大了,我現在跟著那輛黑色奔馳越野,路過安定路,車牌號……” “目測他要離市開往唐州市……” 邵逸風已經讓人把他的大切開了過來,接到電話后立刻換了車,根據保鏢給的定位一路疾馳,路上闖了無數個紅綠燈,估計今天晚上他那張剛辦理好的國內駕照就會被吊銷。 奔馳越野里的人知道后面有人跟著,一路上油門踩足開出市區,在一道岔路口猝不及防被一輛大切從右側撞了過來! 撞擊聲混合著輪胎摩擦地面發出的刺耳銳聲,奔馳越野被撞出好幾米遠,司機顯然沒想到追自己的不止身后的一輛車,殺手的警覺性讓他立刻緊踩油門,轉動方向盤換了個放下逃離而去。 邵逸風和保鏢的車緊隨其后,三人現在開的路是條剛通車的新路,車輛不是很多,但這條路通向高速路口,一旦被他開上高速路口,奔馳越野里的是個不要命的惡徒,讓他落到警察手里,那兩人就無法從他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奔馳越野里的殺手抬眼望著后視鏡,便看見緊跟在自己身后的兩輛車同時變道,鉚足勁兒沖了上來,兩人同時將油門踩到底,從身后一躍而上,隨后兩聲猛烈的撞擊,兩輛車同時將奔馳越野夾在中間! 前方道路指示牌,直行高速路口,右行死路。 左右兩輛車架著中間的奔馳越野,三輛車都呈現強烈的顛簸晃動,邵逸風和保鏢把方向盤打死強迫其跟隨沖進右方正在修筑的新路! “轟隆——”車輛沖破圍欄和路障,沖向修筑的公路,大切因體積過大而產生強烈沖擊,直接撞破公路圍欄沖向公路外! 猛烈的撞擊以及三百六十度的高速旋轉讓邵逸風有那么幾分鐘大腦靜止并且耳邊轟鳴,等到他回過神來,車內已經恢復了一片寂靜,入眼是紅白相間的龜裂車窗玻璃,邵逸風抬手擦了一下才發現自己的額角撞破了,右眼被粘膩的鮮血糊住,他忍不住罵了一聲。 大切完美的抗擊性能讓他僅僅只是撞破了一小塊額角,雖然身上疼得厲害,但是能感受到自己心臟脾肺安好,四肢健全,此時還是默默松了口氣。 他打開車門,烈烈寒風迎面而來,從車座底下拿了把槍后他離開車座。 奔馳越野側翻在道路中央,車門沒開,里面的人不知死活,保鏢一手舉著槍,隨后慢慢靠近,將車門打開。 車門一開便有一個子彈飛速射出,還好保鏢有所防備,并不在子彈的射程范圍內! 保鏢舉著手槍退后,兩人警覺的目光緊鎖著車內。 隨后不久一個身著黑色勁衣的男人滿頭是血,舉著槍從車內爬了出來,他的左手似乎受傷了,一直低垂在身側,另一只手舉著槍,死死地對著邵逸風。 遠處的車輛呼嘯而過伴隨著冬日里的寒風更顯蕭瑟,正值正午,太陽當空卻帶不來一絲暖意。 三人對峙,空氣一度陷入凝滯。 邵逸風舉槍逼問,“是誰派你來的?為什么要殺陳雪?金偉是不是你殺的?!” 但對方似乎并不懼怕,似乎是舉槍舉累了,他放下了舉槍的手,隨后輕笑著,“邵小公子,你不該追過來。” “你認識我!”邵逸風瞳孔收縮,目光一凜,“你的老板是誰?是不是邵呈?!” 他并不回答,只是臉上的笑意更深了,近乎詭異。 遠處呼嘯的風聲里夾雜著不一樣的聲音,那聲音越來越響逐漸刺耳——是警笛! 他前腳剛追到,后腳警察就來了! 邵逸風立刻看向殺手,只見他抬起了原本垂下的雙手,原本應該對準邵逸風的槍口旋即一轉被抵在他自己的下顎! 電光火石間,爆發兩聲槍響—— 從保鏢手槍里射出的子彈打在殺手的手腕上,但還是晚了一步。 子彈從下顎穿透顱頂,人轟然倒地揚起碎石灰塵,鮮血汩汩染紅了滿目瘡痍的地面,氣溫頓時降至冰點,警笛聲越來越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