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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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現場被定在了陶家名下的一處莊園別墅里。家長們在中式婚禮和西式婚禮中間進行了艱難的抉擇,最后選擇了西式。別墅旁邊就有一座小教堂,在教堂里面進行宣誓后,客人們再移駕到別墅的大廳里參加晚宴。一切都安排的十分完美。不過一到婚禮當天,現場仍舊亂成了一團。 陶芝一大早就被尹詩曼抓了起來交到化妝師手里。她還派了自己的小助手來監督她。那位小助手就是梁文博的前女友。陶芝以人手不足為由打發她來幫尹詩曼準備婚禮。沒想到她還真的堅持了下來,并且和尹詩曼成為了好朋友。陶芝想給她打工的錢她都不肯要,她說她在詩曼姐那兒學到了不少東西。 陶芝不知道尹詩曼給她灌了什么迷魂湯。不過她確實有那股魅力,騙騙見色起意的男人和單純天真的小姑娘都是手到擒來的事。 陶芝沒有深究,她自己還遭著罪。她被三四個化妝師圍著,仿佛已經淪為了他們手下的洋娃娃隨便他們折騰。他們給她化了妝,盤了發,換上了漂亮的婚紗,將她徹底變成了一個看上去就很貴很精致的洋娃娃。 周爺走進休息室看到坐在窗邊的陶芝時微微出了會兒神。他仿佛看到了她母親出嫁時的模樣。他參加過她外婆的婚禮,參加過她母親的婚禮,現在又參加了她的婚禮。只是稍微這樣一想,就感慨良多。 陶芝看到周爺后立馬驚喜地迎了上去。他一身大衣,風塵仆仆,頭上的帽子都沒來得及摘下來。 “周爺你怎么現在才來!”她有些嗔怪地看著他,然后又探過頭看了看他身后。周爺知道她是在找誰,笑著對她說道:“人氣著呢,知道你要結婚的那個晚上打碎了十幾個盤子。現在留在家里看家,不肯來。” 陶芝點了點頭:“不來也好,省了麻煩。” 周爺從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個黑色的小盒子遞到了陶芝面前:“這是你外公特意從國外寄回來給你的,是你的嫁妝。” 陶芝嗤笑一聲,打開盒子拿出了裝在里面的一條項鏈:“外孫女結婚都不肯回來,就送了這玩意兒給我?” 周爺看不過陶芝將那項鏈隨意捏在手中把玩。他皺起眉頭從陶芝手中拿過項鏈,然后小心翼翼地幫她戴到脖子上。 陶芝明白了周爺的意思,先將自己脖子上的那串鉆石項鏈取了下來。 “這項鏈說是傳家寶也不為過。這是你外婆留下來的。你母親結婚時你外公將這項鏈送給了她。可惜沒等你長大,你母親就先走了。你外公將這項鏈拿了回去,準備等你結婚后再交給你。現在就是這個時候。” 陶芝看著鏡子里周爺為她戴上的項鏈。這確實是一條做工精細,十分漂亮的項鏈。項鏈前端墜著一排小巧可愛的潔白鈴蘭,正中間是一把精致的銀色鑰匙。這種設計陶芝還是頭一回見到。 “這串項鏈值多少錢?” 周爺搖了搖頭:“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它代表的意義。”末了,周爺還不放心地補充了一句:“你可不能把它拿出去賣了!” 陶芝笑了起來:“當然不會,這也算是母親的遺物。”母親死后留下來的東西不多,每一樣都是不能用錢來衡量的。她摸著那把垂在胸口的銀色鑰匙若有所思地開口:“周爺,這鑰匙只是裝飾物嗎?” 周爺飽含深意地微微一笑,告訴她:“等你以后就知道了。” 日上三竿,受邀的賓客們陸續來到莊園。陶芝提著裙擺快速穿過走廊。離婚禮正式開始還有兩個時辰,尹詩曼正在廚房里來回踱步,似乎是菜單上的甜點出了什么問題,她打了好幾通電話對著電話那頭可憐的工作人員大呼小叫。梁父梁母在前門接待客人。這對老夫婦能說會道,人緣廣泛,不出三言兩語就能讓人發出開朗的大笑聲。明媚的陽光下,人們的臉上沒有一絲陰霾。 陶芝在一扇窗戶前停住了腳步。有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人群的最后面。在庭院入口處,離人群稍微遠一點的玫瑰叢旁。三十來歲,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淡金色的短發一絲不茍地向后梳成一個大背頭。他把玩著手中一個小小的懷表,視線偶爾會在人群中掃視一圈像是在等人。 在陶芝經過那扇大開的白色方格窗時,她正好發現了他的身影。而他的視線也正好掃過人群,最終停在了她的身上。兩人在那短短十秒的功夫里對視,她看到他的嘴角勾起了一個笑,他對著她吐出了無聲的五個字:我找到你了。 陶芝皺起了眉頭,她下意識打開了握在自己手心里的紙條。這是她剛剛收到的,據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送來的。他說要親手交到一個叫做陶芝的女人手上,別墅里的安保人員沒有放他進來,不過答應了他將紙條轉交給陶芝。紙條上寫著短短的一句話:有人盯上你了。 字跡很潦草,但是十分有特色,陶芝認得這是梁文博的筆跡。雖然她無法確定這一定就是梁文博寫的。她收起紙條想要從偏門溜出去就見那個少年。卻在半路撞見了那個男人。抬起頭時,庭院里的男人已經不見了。賓客們仍舊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時不時發出大笑聲。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的出現和消失,似乎他一開始就不存在。 那個人是誰。陶芝確信自己以前從沒有見過他。但他看她的眼神,還有他對著她吐出的那句話無疑表明他是認得她的。紙條上說有人盯上了她,指的就是剛剛那個男人嗎? 陶芝壓下心中的疑問,仍舊從偏門溜出了別墅。 她來到玫瑰花叢旁,男人已經不在這兒了。她和剛才那個男人一樣舉目向四周掃視。她發現這里的視線很好,足以將整個大門前的景象映入眼簾。賓客們來來往往,可以看清他們每一個人臉上欣喜的表情。而這里也較為隱秘,稍稍往后退個幾步,就可以退進茂密的草叢間,讓枝葉遮掩自己的身軀。 在視線邊緣的教堂前,她找到了他的身影。他就在那里等她。知道她已經發現自己后,他點頭向她致意。然后轉過身打開教堂的門走了進去。 這是在示意她跟上去。 陶芝接受了,她一路避開旁人來到了教堂前。儀式還未到時間,此刻教堂附近沒有一個人。陶芝知道很快就會有人過來準備了。她得抓緊時間,她想搞清楚那個男人的身份。 但是當她打開教堂的門走進去時她發現里面同樣空無一人。靜謐的空間里,陽光透過彩繪玻璃斑駁地灑在地面上營造出了一種古老又沉重的氛圍。好像她是近百年來的第一個闖入者。 陶芝謹慎地查看四周,緩緩走上前去。這里沒有人,至少她沒察覺到除她以外人的氣息。她走到了最里面,在講桌前面停下腳步。她在那張擦得發亮的講桌上面發現了一張泛黃的照片。那是她?不,不是她。陶芝好奇地撿起了那張照片,照片中的人并不是她。 一個漂亮的妙齡女子,和她眉眼有幾分相像。她坐在一片盛開的繁花之中,身上穿著再簡單樸素不過的布衣布裙。但即使如此,當她回過頭來沖著鏡頭微笑時,那姹紫嫣紅的繁花竟比不上她一分姿色。 照片已經泛黃,盛開的花朵早已凋謝,而她的笑是永恒的,這份美麗也是永恒的。 身后傳來了某種細微的響聲。陶芝僵住了身子,她聽出了那是打開手槍保險的聲音。她微微側過頭,后腦勺就頂上了一件冰冷的器物。 剛才那個男人正站在她的身后,舉起手槍,對她微笑道:“我終于找到你了。或許我該用好久不見來向你打招呼。” 陶芝試圖保持冷靜:“我們在哪兒見過嗎?” “沒有。但是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你了,仿佛已經認識你很多年了。” 陶芝瞥見了男人狂熱的目光,這目光讓她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 “哦,那你是從哪兒知道我的?”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跟我來吧,我親愛的新娘,讓我們來結束這長達半個世紀的紛亂。” 尹詩曼總算搞定了宴會上甜點的問題。她打算抽空去看看陶芝的妝化的怎么樣了,順帶給她帶了一些解饞的小點心。她家大小姐從早上開始就沒吃什么東西,這會兒肯定在鬧脾氣。不看著點她,指不定又會惹出什么亂子來。她可不能讓她毀了自己辛辛苦苦準備好的婚禮。 尹詩曼正走上樓梯突然聽到了什么聲響。聽起來隱約像是槍聲。她停下了腳步,回過頭去看見窗戶外面的人們發出了嘈雜的喧鬧聲。有幾個人正往教堂的方向跑過去。尹詩曼心中升起了一股大事不好的預感,她急忙跑上樓梯,卻見她那個小助手慌慌張張地從樓上跑下來了。 “陶芝呢?” “啊,陶、陶芝?她剛剛跟我說她去趟洗手間。詩曼姐剛才是不是有人開槍了!” 陶芝不見了。這場婚禮似乎受了詛咒般注定不能舉行。自第一位新郎失蹤之后,新娘也在自己的結婚典禮上消失了。唯有教堂里留下的一灘血漬,以及一旁被打碎的落地窗表明這里確實是案發現場。事發之后,警察沒有在現場找到兇器,沒有找到犯人,也沒有找到受害者。一時間,陶梁兩家的血色婚事被各大媒體爭相報道。眾人猜測紛紛,卻沒有一個人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