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數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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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文涵看著陶芝和他哥哥有說有笑地從外面回來時大腦當機了。 他知道他們去拍婚紗照了。但是早上出去時兩人仿佛只是一對公事公辦的陌生人,短短一天的時間內到底發生了什么才會讓原本厭惡他的陶芝突然對他改觀呢?持續了十多年的憎恨難道能夠那么輕而易舉地消失嗎? 對了,這是有可能的。只要對象是他那個哥哥的話,只要是他那個完美的不論什么事都能做到的哥哥…… 等到反應過來時,梁文涵已經渾渾噩噩地走進了書房。他想他必須得阻止這場婚姻,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陶芝越陷越深,他不能再讓以前的事重演…… 梁父對著走進來的梁文涵露出了一個和藹的微笑:“我好像聽見文博他們回來了 。文涵你去問問陶芝今晚要不要留下來一起吃飯。” 梁文涵沒有聽他說話,他突然斬釘截鐵地對他說道:“爸,陶芝不能嫁給大哥,我可以代替他。” 梁父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皺起眉頭審視這個從不讓人cao心的小兒子,語氣不由變得嚴厲起來:“你在胡說些什么,你大哥已經回來了,這本來就是他和陶芝之間的婚約跟你沒什么關系。” “怎么沒關系?如果大哥沒有及時趕回來,和陶芝結婚的人就是我了。誰會在意新郎是誰呢,遺囑上也沒有明確寫著我大哥梁文博的名字。你們想要的不就是梁家和陶家聯姻這個事實嗎?那么新郎為什么不能是我?” 梁父的臉色越來越差,他怒斥一聲:“我看你是昏了頭,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嗎!” 梁文涵不服輸地回視他,這倒讓梁父有些驚訝,他還是頭一回見到自己這個小兒子也有那么倔強的一面。 “我知道,我知道這些話我早就想說出口了!” 陶芝和梁文博從外面回來后繼續待在客廳里討論一部新出的電影。那是一部低成本的小電影,演員都是些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好在有一個出色的劇本彌補了其它方面的不足,讓這部電影在這個無聊的冬日小小地火了一把。 電影中登場了十一位活靈活現、個性獨特的主要角色。梁文博不是說喜歡觀察人類嗎,她就特地向他推薦了自己剛看的這部電影,想要聽聽他對這些人物形象的分析。 梁文博對電影中的虛構人物沒有多大興趣。他覺得真實社會中的人類比他們更加復雜,更加不可思議。不過他也沒有拒絕,權當打發時間。他頭頭是道和陶芝探討起了這部電影,將登場人物一個接著一個地分析過去。最后又將創造出這些人物的作者牽扯進來解析了一番。 陶芝覺得他可以只憑這些寫出一篇長達一萬字以上的論文。她從中途就開始想跑神,無奈梁文博這人太會察言觀色,一發現陶芝的興趣開始減弱,他就拋出新的話題勾起她的興趣。結果她愣是從頭聽到了尾,還聽得津津有味。這是陶芝從小學到大學碰到過的所有老師都沒有做到的事。 兩人正聊的起勁,突然聽到了樓上傳來的爭執聲。聽聲音好像是梁文涵和他父親。陶芝和梁文博停下了交談,一臉驚訝地望向二樓。不一會兒又傳來了房門被甩上的聲音。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在走廊上響起。 之后梁父一個人從二樓走下來。看到起身想要查看情況的陶芝二人后,他臉上的陰沉神色瞬間不見了,又恢復了一貫和藹可親的模樣邀請陶芝留下來吃個晚飯。見他不想談起剛才發生的事,陶芝便沒有追問,只是在梁父離開后將疑問的目光投向了梁文博。 梁文博正若有所思地盯著二樓的方向,他知道陶芝想問他什么。 “我那個弟弟從小到大就沒和父母吵過架,現在他只會為了一件事和他們吵架。”他轉過頭對陶芝微笑道,“你還記得我告訴你的那對姐弟的故事吧。” 陶芝心里有股不好的預感。晚飯的時候梁文涵也沒有出現。梁父說他身體不舒服留在房間里休息,實際上在座的四個人全都心知肚明,下午的時候梁文涵和梁父大吵一架,被梁父關在了房間里反省。 保姆給梁文涵送去了一份晚餐,梁文涵一口沒動。他一個人坐在黑暗的房間里手中握著陶芝的那個小人偶。 可愛的小人偶瞇瞇笑著永遠也無憂無慮。她本該是這幅樣子,受盡他人的寵愛,沒有煩惱地度過一生。她值得那樣一個美好的人生。可他又能做什么呢?他永遠都是他哥哥的替代品。或許連替代品也算不上,他只是他背后的一抹陰影,誰也不會注意到他,就算消失了也不會有人感到難過。不過他還是可以做一件事的,一件他早就該做的事。 他走到窗戶前,看著一輛紅色奧迪慢慢駛出了大門。他退回到黑暗的房間里,在小人偶的腦袋頂輕輕落下一吻,然后將它端端正正地擺在了床頭柜前。再陪他最后一晚吧。 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睜開眼睛從床上起來。帶上一把鋒利的小刀,他走進了梁文博的房間。他想要結束這一切。他的哥哥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惡魔,他知道他犯下的罪孽。他將活生生的人類當做自己消遣的玩具,當他厭倦時他便會殘忍地拋棄他們不管他們的死活。他知道和哥哥交往過的人的下場,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喜歡的人成為下一個受害者。他不是為了別人,是為了自己,為了讓自己在這漫長的痛苦中得到解脫。 梁文涵的腳步沒有任何遲疑。他的眼睛早就適應了黑暗的環境。他悄無聲息地來到梁文博的床邊,揮下手中的小刀。他的動作同樣沒有任何遲疑,可就在他揮下小刀的那一瞬間,他的手腕被人抓住了。 那股強大的力量禁錮著他的動作,他心中一慌,轉過身想要掙脫出來。卻在和對方的扭打中摔進了柔軟的大床。身下是疊起來的幾個枕頭,鼓起來的被子下沒有人。梁文涵意識到了這一事實,與此同時他發現在黑暗中偷襲他的并不是他那個狡詐的哥哥,而是陶芝。 她緊緊抓住他的雙手將他禁錮在床上。他無力握住小刀讓它掉在了一旁。在問出問題之前,眼淚已經先從他的眼眶里掉了出來。 “為什么?” “吃完晚飯后我沒走,開著我的車離開的是梁文博,我讓他隨便找家酒店住一晚。” 不對,他想問的不是這個。他想問她為什么會在他哥哥的房間里,他想問她為什么要阻止他。 陶芝無奈地看著那雙被淚水打濕的眼睛,空出一只手來替他擦了擦眼淚。 “你做錯了三件事。第一件,下手之前你得確認被子里是不是你的目標。第二件,不論發生什么你都不能丟掉自己手中的武器。第三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梁文博不值得。他不值得你因為他犯下殺人的罪過。” 梁文涵愣愣地看著她,那雙溢滿淚水的通紅眼眸看上去更大了,有點傻傻的感覺。 “你不喜歡他嗎?” 這個問題問的更傻,陶芝瞬間皺起了眉頭一臉嫌棄地說:“誰說我喜歡他了?” “可、可你們剛剛在一起那么開心……”他抽噎著斷斷續續地開口。只要一想起來他的心里就又慌又難受。他記得小時候陶芝也是這樣跟在他哥哥身后,用她那雙漂亮的閃閃發光的眼睛注視著他哥哥的一舉一動。那時他只能躲在遠處的陰影里偷偷看他倆互動。他以為他們又要變成小時候那種關系了。 “我們剛才在談新出的一部電影,梁文博這人確實厲害。他懂的東西很多,看人也十分準。我和他不過說了幾句話就學到了很多東西。因為小時候的事,我覺得他是個討人厭的王八蛋。不過試著了解他后,我倒是明白為什么會有人為他著迷。” 梁文涵慌張地看著她,正要說什么卻被陶芝打斷了。 “我說的是明白,不是我也會喜歡上他的意思。他身上沒有我想要的東西。” 梁文博說的沒錯,從小到大她都渴求著愛,那是她想從他人身上得到的唯一一樣東西。而他身上正好缺了這一樣東西。所以她或許會因為他的能力欣賞他,但她永遠也不會對他感興趣。 陶芝隱隱約約察覺到了那個人的本質。不懂得人心的男人試圖觀察其他人類找到自己沒有的東西。可當他殘忍地剖開其他人的表面,窺探藏在里面的東西時他看到的只有骯臟和黑暗。這全都是因為他本身沒有愛,這是他生來就有的最大缺陷。梁文博說他喜歡觀察不同的人類,可她覺得他應該去觀察自己。他絕對是個極為特殊的樣本。 哭得一塌糊涂的梁文涵其實沒有聽明白陶芝的話。但他搞清楚了一點,陶芝不喜歡他哥哥。她不可能喜歡上他哥哥。只是知道這一點兒他就哭得更厲害了。 “我跟父親說想讓他把新郎換成我。”他斷斷續續地對她說,“他拒絕了。” 又被梁文博猜中了。陶芝的手背都被梁文涵的眼淚打濕了,她干脆拿袖子去擦那張滿是淚痕的臉。她也能猜到梁文涵說出這番話后,梁父會有多么生氣。想想也是不可能答應他的。他怎么會說出這么蠢的話呢。 “你想和我結婚嗎?”陶芝一臉認真地問他,“就算這是一場走走形式的虛假婚姻。” 梁文涵答應的聲音很輕,可是堅定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