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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自攻自受】全世界都說他是我相好在線閱讀 - 第五十二章 種子

第五十二章 種子

    賀院使坐在醉花樓里飲了第五杯茶,終于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他又被肅王放鴿子了!

    莫非是這小子太沉迷溫柔鄉?

    賀總管察言觀色,道:“老爺,我這就去找肅王。”

    賀院使點點頭,已經兩個時辰了,雖然他常被放鴿子,但這次時間也太長了。

    賀總管詢問了老鴇,找到白梨姑娘的閨房,敲敲門:“王爺……陳公子?”

    無人回應。

    賀總管又大聲問了幾句,門內依舊一片安靜,賀總管皺皺眉:“公子,失禮了。”

    他推開門,門內依舊死寂。

    白梨姑娘還在床上睡著,地上倒著兩個侍衛,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氣味。

    賀院使不知何時已經過來了:“屏住呼吸,還有些殘留的迷藥。”他低頭看向倒下的侍衛,侍衛呼吸平穩,看起來只是被打暈了,大約侍衛也察覺到不對進來查看,被偷襲了。

    賀總管環顧一圈,有些焦急:“老爺,肅王不見了。”

    賀院使的目光落在房間里敞開的窗戶上,迷藥是氣體,窗戶卻開著,莫非齊承禮從窗口走了?齊承禮到底是自己突發奇想擺脫侍衛,還是,被人帶走了?

    賀院使正想叫醒昏迷的侍衛問一問情況。這時門外有人道:“齊承禮暫且無事,你們還是安心等著吧。”

    這人一身男子裝束,除了聲音過于清脆,扮相不露絲毫破綻。但是賀院使和賀總管都肯定這人是女子。

    賀夫人!

    賀夫人并不在乎賀院使和賀總管防備的神情,聲音依舊私往日般輕柔:“娘說讓我看著你,以免你發現肅王失蹤,去告訴齊承弘。”她苦笑,“所以,我現在想給你講一個很長的故事。”

    昆咎眼里帶著笑:“來不及了。”

    她和自己說了這么多是為了拖延時間!

    賀淵眼中戾氣逐漸加重,他一把揪住昆咎的衣領:“你是不想活了嗎?”

    昆咎被賀淵死死掐著脖子,發出漏風的風箱一般的喘氣聲:“呵、你現在去黃牛村,大約能看到他的尸體。”

    賀淵手上的力道加重。他現在沒有感覺到上次那種靈魂脫離的感覺,所以阿浩暫且無事,可是,他得盡快趕過去。

    他松了手,老人重重栽在地上,喘著粗氣。

    賀淵沉默地和昆咎對視,即使他和昆咎表面上如何一片祥和,也掩蓋不了昆咎身上的秘密對燕王府來說就是催命符的事實。

    而且,她想殺了阿浩,這一點他絕不會原諒!

    昆咎仿佛沒有察覺到危險,笑了笑:“對了,我和你娘的身份還有小樂知道,你還記得他嗎?不過你放心,我給他下了令,等任務完成,他會自裁。”

    賀淵不知道眼前這個老人為了復國到底喪心病狂到了什么地步。但他如今,卻也瘋狂到想殺了他的外祖母。

    昆咎似乎絲毫不關心自己的死活:“我擔心陸浩有一天會背叛你,你多少留個心眼。”

    “他不會。”

    賀淵摸上懷里的匕首,他剛割傷手臂的匕首真的有毒。但這匕首一開始就并非是為了割傷自己圍魏救趙,而是自陸浩上次在獄中出事就準備好了,為了自保,也為了一旦等昆咎出現時……

    殺了她!

    金屬把柄觸手冰涼。賀淵眼神波動,為了平靜的生活殺一個人究竟對不對?

    他不知道。

    他有很多不殺昆咎的理由,而他殺了昆咎的理由也只需有一個。

    她的存在本身,威脅到了陸浩!

    他是個大夫,比誰都明白生命的珍貴和脆弱。不用太殘忍,只要劃開側頸,一個年邁的老人就會毫無反抗之力的失血而死。

    昆咎嘆口氣:“我的計劃沒有問題,會到這個地步,終究是我不夠狠。”

    賀淵并不接話,昆咎自言自語道:“用陸浩威脅你太勞心勞力,我當時就應該殺了渺渺,我不信你不想找我報仇。”

    “你可真是個瘋子。”賀淵冷笑一聲。

    “你想殺我?”

    昆咎目光灼灼地看向賀淵,那雙眼睛依舊明亮有神:“那就殺了我吧。”

    “你……”

    賀淵突然覺得,她一開始就沒打算活著出去。

    昆咎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忍,笑道:“你不殺了我,我終有一日會殺了陸浩的。”

    于是賀淵抽出匕首,他以為自己下不去手,但他卻比他自己想象的果斷得多。

    “箭毒,很快的。”

    賀淵雙手平穩地抽出匕首,刺進老人的心臟。

    昆咎從頭到尾都沒有絲毫反抗,安靜地接受了命運。老人的語速更慢了:“沒想到匕首上果真有毒,你別忘了吃解藥。小淵,你是個好大夫,你不適合殺人。”

    賀淵看她一眼,轉身往外走去。

    昆咎在他身后發出了愉快的笑聲:“記住我的樣子的,這是一顆種子,終有一天,你心里的種子會爆發!”

    如同真的被詛咒一般,賀淵無法前進,他沒有回頭,只是問:“你不后悔嗎?”

    瀕死的老人發出嘶嘶地氣音:“我不后悔,因為我是舟無名啊,和你一樣都是大昭皇室血脈……拿好……”她顫抖著摸出玉璽,賀淵沉默一下,回身把它接過。

    回光返照一般,昆咎突然有了力氣。她的語氣平緩下來,終于沒了瀕死之人的瘋狂,而是像一直以來一樣從容:“小淵,別殺他們,你不想當皇帝就讓他們離開,等你有朝一日改了主意,他們隨時待命。”

    賀淵道:“好。”

    昆咎露出笑容,賀淵轉身離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唇色漸漸發紫,原本清澈如年輕人的眼睛開始渾濁,她其實還能再堅持一會,但她已經累了,她也沒理由再堅持了吧,昆咎任由自己重重倒在地上。

    “無名,無名?快起來,你可是未來的昭皇,不能偷懶。”

    “娘,我不想當什么昭皇,我很笨,做不好的。”

    “無名別害怕,大家都是你的家人,都會幫助你的。想不想和大家一直在一起啊?”

    “想!無名最喜歡大家了!”

    有朝一日,有朝一日,我會讓大家不用再這么躲躲藏藏的生活,大家要快樂的一起生活!

    賀淵走出院門,從懷里摸出來解藥,胡亂服下,他咽得太快,被藥粉嗆住,劇烈咳嗽起來。

    王燈王燭聞聲跑過來,賀淵邊咳邊道:“你們兩個看著大門,別讓任何人進來。”

    說完他牽起一旁的馬,向黃牛村飛奔而去。

    意料之中,門外沒有前朝的人。昆咎是來求死的,自然不會帶人。

    昆咎大約是為了及時控場,黃牛村與祈福村毗鄰,不過隔了一條小河。

    剛出了祈福村,一個黑衣青年縱馬而來,左臂似乎受了傷,單手駕馬,半趴在馬上。

    賀淵認出他是燕王府的侍衛,侍衛見了他忙喊道:“少爺!陸少爺在黃牛村西受襲了!”

    賀淵問:“你不去找守城軍求援,怎么在這?”

    侍衛道:“李臨去通知守城軍了,司總領怕少爺這邊也出意外,讓我來看看。”

    這時,四面八方傳來了鳥鳴聲,賀淵抬頭,四周林子里不知哪里冒出來那么多的鳥,盤旋在天空上。

    侍衛奇怪道:“哪來這么多鳥?”

    他不明白,賀淵明白。

    賀淵只是道:“帶路!”

    昭民的攻擊已經拼了命,司七無法突圍,被迫和啟安匯合。啟安手按在劍柄上:“我們一起,強行沖出去。”

    司七淡淡道:“好。”

    陸浩突然聽到了馬蹄聲,聲音越來越近。他心有所感,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綜紅色的馬飛馳而來,愣是甩了身后的侍衛一大截,青衣青年隔空和陸浩目光相接,兩人都松了口氣。賀淵舉起手中玉璽,喊道:“都停手!”

    昭民們果然停了手,圍向賀淵,啟安和司七立即緊張兮兮地準備沖過來,賀淵示意他們別動,把月神令遞給領頭的壯漢,那人看過,激動道:“是真的!”

    昭民似乎想要行禮,賀淵制止了他們道:“你們走吧!”

    壯漢為難道:“可是任務沒有完成。”

    賀淵沉默了一下:“無名的最后一個命令,讓你們不要再互相聯系了,自由地、活下去吧。”

    昆咎沒有這么說,可昆咎大約想這么說。

    這也是他作為舟氏血脈能為這些人做的唯一一件事。

    昭民們又開始抹淚,快速散去了,地上還有幾個人受了重傷,也被合力抬走了。司七和啟安對視一眼,陸浩道:“讓他們走吧。”

    一眾侍衛便并未妨礙昭民,只是原地待命。

    只那個壯漢首領還在原地,遲疑道:“陛……大人,請問無名為什么會把它留給您?”

    知道他真實身份的現在可能只有小樂一個人了。賀淵沒打算告訴首領真相:“無名只是為了讓你們離開,才托付給我。”

    首領不信,卻再沒多言,只是問:“可以放了小樂嗎?”

    賀淵這才發現小樂還被陸府侍衛按著,他讓侍衛放了小樂。陸府侍衛回頭看了陸浩一眼,陸浩點頭,侍衛才把小樂放開。

    賀淵想起昆咎的話,下了馬,走到小樂身邊,問他:“要跟我走嗎?”小樂愣了愣,明白過來,搖搖頭:“不,我還有任務。”

    “無名她根本……”

    “我知道的,我了解她。”

    小樂的眼神那么堅定,賀淵說不出勸阻的話,只是道:“若有一天,你改變主意了,可以來燕王府找我。”

    小樂向他行了禮,他走的時候還回頭補充了一句:“那個齊承禮在村長房子的地窖里,陛……大人若是嫌礙事就殺了吧。”

    “齊承禮?”

    小樂道:“無名說最好不要直接殺了咳咳陸公子,等抓住陸公子讓齊承禮把他殺了,或者想辦法嫁禍給齊承禮……”小樂說到這,看了一眼陸浩,怕賀淵發火,趕緊跑了。

    賀淵瞇了瞇眼,如果昭民用刀架著齊承禮的脖子讓他殺了陸浩,齊承禮沒道理不動手。

    若是陸浩直接死在齊承禮手里,他會怎么做?當今會怎么做?當今不會因為陸浩把齊承禮交給他的。

    假設陸浩死在昭民手里,他大可以借陸將軍的勢力復仇,可如果陸浩死在齊承禮手里,他就只有一個選擇了。

    此回陸浩如果真的殞命于此,事情或許真的會像昆咎計劃的那樣發展。

    他的確會為了復仇去走上對抗當今的路。

    可惜,昆咎不知道,阿浩若死了,他賀淵也必死無疑。

    昆咎費勁心機,一開始就注定是空啊。

    昭民的身影消失在遠方,賀淵走到陸浩身邊。

    一眾侍衛紛紛行禮:“見過世子。”他們各個眼觀鼻鼻關心,仿佛沒看到賀淵能指使這些不知來歷的人。

    賀淵不在意地揮揮手示意他們別多禮,陸浩看他風塵仆仆,想來一路快馬加鞭。陸浩看向賀淵,賀淵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陸浩明白他的意思,并未多問。

    賀淵仔細打量他:“你無事吧?”陸浩笑道:“無事。”

    賀淵松了口氣,司七趁機上去低聲說了幾句,賀淵道:“這些人是路過的土匪,我手上的是他們首領的令牌,記住了,守城軍問起就這么說。”

    若他實話實說,就是昭民在盛安城外刺殺皇室血脈,盛安必然也會像姜歧那樣大肆捕殺昭民。他畢竟留著舟家的血,做一些小事也是應該的。

    啟安和司七對視一眼,當他們傻哦。

    陸浩見他們發愣,皺皺眉:“孟寺正呢?周圍的村民有沒有受傷?還有快去把肅王找回來。”

    孟寺正的手下,那個倒霉地被牽連進來的司務剛才被一個昭民擊暈了,此時被叫醒,迷迷糊糊道:“我們來看尸體的時候,周圍還有村民呢。”他剛才暈倒之后被侍衛們順手保護了一下,沒受什么傷。

    那個去找賀淵報信的侍衛道:“我出去的時候發現孟寺正他們都倒在那邊被綁起來了,應該是被打暈了,村民們大約也是被綁在哪了。”

    啟安派人去找孟寺正和村民們。

    齊承禮是個大麻煩,賀淵和陸浩親自去找他。地窖里,齊承禮躺在地上睡得正香,可能是迷藥量太大,怎么叫都叫不醒。

    賀淵給他號了號脈,見他脈搏平穩,吩咐道:“先送回府上,等他醒來,要不要稟報陛下讓他自己決定。”

    啟安跟在陸浩身后,陸浩皺眉道:“啟安,你稟告父親的時候,不要多嘴。”

    動靜那么大,陸將軍自是要知曉的。

    啟安苦笑道:“少爺啊,這么大的事我總得給老爺備案。”這位世子能命令刺殺陸浩的人?世子還說那些人是路過的土匪?怎么想怎么奇怪吧?

    賀淵涼涼看他一眼:“你是想讓我把你滅口?”

    “世子啊,在下職責所在,莫要為難我了。”

    “肅王前些日子提起過,他想給他家侍衛找個漂亮姑娘,我看鵲兒jiejie很合適。”

    “我、我不說了。”

    侍衛們和昭民交手不過一刻鐘左右,卻也有過半之人受了傷。陸浩見一個不幸中箭的倒霉蛋一個勁在地上哼哼,準備給他做個緊急處理,那陸府侍衛看著陸浩,戰戰兢兢地問:“三少爺,您懂醫術?”

    啟安抽了抽嘴角:“少爺,還是我來吧。”

    瞎了你們的眼老子可是太醫的水平!

    賀淵笑了一下:“我來我來。”

    不一會,有人稟報說找到村民們,確實被下了藥迷暈了,又被捆了起來。

    賀淵向陸浩眨眨眼,陸浩心領神會,對啟安道:“啟安,向守城軍解釋的事就拜托你了。”他引開啟安的意圖太明顯,啟安嘴張了張,還是恭敬領命。

    啟安本想讓陸浩和他一起走,見陸浩心神全在賀淵身上,在心里搖搖頭,向賀淵道:“我家少爺拜托世子了。”

    啟安離去后,賀淵對司七道:“帶上幾個人跟我走,事還沒完。”

    陸浩和賀淵并騎而行,陸浩的官袍不知被丟在哪里,賀淵把自己的外衫脫下來給他,卻一反常態地沒有說話。

    陸浩沒有問他,一路人馬盡快回了祈福村。王燈王燭依舊守在小醫館門口,賀淵回頭看了陸浩一眼,猶豫一下,道:“阿浩,要不你在外面等我?”

    陸浩心道,你還真當我不會生氣?他搖頭拒絕。

    賀淵無奈道:“好吧好吧,司七,你也來。”司七以前便是賀府侍衛總領,值得信任。

    開了門,陸浩和司七看見倒在地上的昆咎具是一愣,昆咎面色紫黑,任誰也不會覺得她是活人。

    陸浩認出昆咎胸口的匕首是賀淵的,他想起剛才的滿天悲鳥,又想到賀淵手上能命令昭民的玉璽。莫非,昆咎竟是昭皇不成?

    司七還在,此時不是提問的時機。陸浩便把話咽了下去。

    倒是司七沒想到前幾日找尋的目標已經逝世,嚇了一跳。賀淵也想不到天衣無縫的說法,索性不解釋,只是下令:“安葬在后院吧。”

    司七還沒緩過神,結結巴巴道:“少爺,這這這……”

    賀淵道:“你當做什么都不知就好,娘那邊……我自己說。”

    司七下意識道:“少爺,不會因為昆先生不同意你和陸少爺的事,你就把她……”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賀陸:……

    過了一會,司七緩過勁來了,提議道:“既然要隱蔽,那就最好把遺體扔到河里。”

    賀淵搖搖頭,昆咎怎么說也是他的外祖母,還是入土為安吧。陸浩低頭檢查了一下昆咎的遺體,看看有沒有什么會暴露她身份的東西。

    她什么都沒有帶。

    司七正準備搬運昆咎的遺體,卻突然一臉警惕地看向門外。陸浩不解的看著他,片刻神情也嚴肅起來。

    門外傳來了說話聲。

    外面有司七的人看守,這喧嘩聲是從何而來?

    司七的一個心腹在門外喊:“少爺!老爺和夫人來了!”賀陸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意外。

    賀淵當機立斷:“司七,看著這個房間,別放人進來。阿浩,我們出去吧,正好有很多問題要問問娘。”

    陸浩走上前,與他并肩而行。

    門外只有賀夫人和賀院使兩人,賀淵和賀夫人目光相接。她的眼神,有些地方變了,可有些東西卻如故。

    陸浩輕聲喚:“爹、娘,你們怎么來了。"

    而且娘為啥穿得男裝啊?

    賀院使道:“你娘說昆先生去世了,大約在你這里。”他對司七道,“看著門外,別讓外人進來。”司七毫不猶豫,領命而出。

    賀淵愣了愣,不解爹娘為什么知道昆咎死了。

    賀院使看著司七離開,突然側身一步,拉過賀陸兩人的手臂,讓他們站著自己背后。

    他和賀夫人相對而立。

    賀淵從未見過爹對娘露出如此嚴肅的神情。

    賀夫人恍惚了一下:“娘告訴我說她要和小淵單獨談談,讓我看住你爹她好殺了肅王,她答應我不會再對浩哥出手了,我早該明白她在騙我。”

    賀夫人看向賀院使,似乎也有點受打擊:“我解釋過了,你不相信我嗎?”

    賀院使語氣平和:"我相信你,但我相信你是一回事,我不讓他們倆冒險是另一回事。"

    賀淵和陸浩對視一眼,娘這是把身世告訴賀院使了?

    賀夫人放棄和賀院使對峙,放輕聲音對賀陸兩人道:“娘養的鳥飛到我那里,撞在墻上自盡了,這意味著它的主人已經死了。”

    賀淵愣了愣,片刻囁嚅道:“對不起。”

    賀夫人并無半分責怪他的意思,語氣依舊溫柔:“娘她已經不想活了,比起亡命天涯,她寧愿早點死,好讓你的身份少一個人知道。”

    她側頭看向陸浩,想看看他,又被賀院使隔開,賀夫人只好站在原地問:“浩哥受傷了嗎?”

    陸浩搖搖頭:“我沒事。”

    “我想去看看她,她在這里面嗎?”

    賀淵替她打開門,賀夫人慢慢走進去,目光落向昆咎的尸體。她靜靜跪下,在遺體的胸口畫了一道弧線。

    信奉月神的昭朝子民,相信人死后靈魂會升入月神的國度。

    月神庇佑,吾心永生。

    賀淵下意識準備過去扶起她,賀院使擋下他,賀夫人慢慢轉過頭:“小淵,沒關系,你爹防備我也是應該的。”

    陸浩輕聲說:“我們相信你。”

    賀夫人睜大了眼睛,賀淵和陸浩相視一笑,賀淵道:“娘,如果你一心復國,就不會讓我和阿浩在一起了。”

    他想起陸浩大鬧季府之后,賀夫人一開始并不同意他和陸浩的事。她大概不是接受不了陸浩,只是考慮到賀淵的血脈是昭朝的希望。

    可她最后還是同意了。比起復國,她更在乎賀淵,僅此而已。

    她是一個溫柔的母親。

    賀院使聞言,放下手臂。賀淵和陸浩一左一右把賀夫人扶起來。

    賀夫人抱住他們兩人,目光望向賀院使。賀院使對她笑笑,又嚴肅起來:“雖然很對不起昆先生,但是遺體需要盡快處理了,我怕我們的行蹤被有心人盯上。”

    于是司七又被叫回來,幾人一起動手(司七一直在嚷嚷老爺夫人怎么能干這種粗活呢),很快后院的角落就多了一塊不起眼的凸起。

    司七小心地把挖掘的痕跡掩飾好,賀院使看看賀夫人:“回去吧?”

    賀夫人擔憂地看向賀陸兩人:“經歷了這種事我想陪陪孩子們,你們被嚇到了吧?”

    賀淵清咳一聲:“娘,我想去和阿浩單獨轉轉。”他沒給賀夫人再說話的機會,和陸浩轉身就走,還捎帶把司七拖走了。

    賀夫人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們離開,賀院使搖搖頭:“連他們都在擔心我們。”

    賀夫人沉默片刻,剛剛在醉花樓,一只金色的鳥從窗外飛進來,環繞她悲鳴幾聲,撞柱而亡。那是昆咎最寵愛的那只月鳥。

    賀夫人明白昆咎已死,便請求賀院使和他一起到城北來。

    在醉花樓,她告訴賀院使,自己是昆咎的孩子,昭朝的血脈。

    等于告訴賀院使,她和賀院使的相知相遇不過是欺騙罷了。

    等她回過神,賀院使問:“師父怎么知道我的身世?連當今也是最近才查到的。”

    “沈太妃在宮中探聽到的。她本來是我們的計劃中心,我們想讓沈太妃的血脈繼承皇位,可惜那個皇帝死得早。”

    賀院使不再提此事,只是看著昆咎的墳墓:“當初我恢復身份這么容易,背后也有昆先生吧。”

    當時兵部尚書為首的勢力與皇帝爭奪兵權,皇帝借燕王破局,只是那一次,皇帝勝得太容易了,白惑那方幾乎沒有像樣的抵抗。

    賀夫人點點頭:“嗯,連齊承弘能夠發現你的真實身份,也是趙雁在其中推波助瀾。”

    賀院使又想到賀夫人的父親或許尚在人世,問:“那你父親是?”

    賀夫人搖搖頭:“娘沒怎么提過,父親在我出生前就死在追捕中了,我只知道為了血脈的純粹,父親似乎是娘的一個表親。娘應當不喜歡父親,只是為了延續血脈。”

    賀院使感嘆道:“她為了復國,真的拼盡全力了。若是昆先生再小心些,不暴露身份,或許真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完成她的計劃。”

    “她……早已經不想活下去了。”

    “嗯?”

    “她沒有活下去的動力了,我也說不清,但是我能感覺到,隨著我們的人越來越少,她漸漸開始迷惑了,她不像一起那樣堅定不移了,她開始懷疑自己活著的唯一目標是否正確。”

    賀院使靜靜看著她:“我明白你的意思,誰都是活生生的人,都有喜怒哀樂。”

    賀夫人在賀淵和陸浩面前強忍著的情緒終于壓抑不住,她看著面前的墳墓,淚如雨下。

    娘,你怎么就忍心丟下渺渺呢?

    渺渺怎么就救不了你的心呢?

    賀院使安靜地站在她身側,許久,賀夫人的情緒平靜下來:“你不問問我是否真的想嫁給你嗎?”她的聲線因為緊張不自覺得緊繃著。

    賀院使露出個淡淡的笑容:“我看得見。”

    一次虛假的一見鐘情,換一份真實的日久生情,不虧。

    此時,一只灰撲撲的野兔不知從哪竄出來,在土堆上徘徊片刻,又縱身一躍,消失不見。

    哪來的野兔,賀院使一愣。賀夫人卻突然在墳前跪下,把頭深深垂下。

    娘,你看到了嗎?月神原諒你了。

    賀院使后知后覺地明白過來,扶起賀夫人:“好點了嗎?”賀夫人泣不成聲,只是緊緊抱住眼前之人。

    月神啊,感謝你沒有拋棄你不忠誠的子民,讓我遇到這個人。

    月神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