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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自攻自受】全世界都說他是我相好在線閱讀 - 第三十八章 迷霧

第三十八章 迷霧

    獄吏只讓賀淵一人進去,賀淵先去右手邊找到了女眷們。跟隨他的獄卒不好靠近女眷,遠遠站在一邊。

    陸玉兒看見他湊過來喚賀哥哥,賀淵見她一身囚服,襯得身形又嬌弱了幾分,忍不住隔著柵欄摸摸她的頭:“玉兒別怕,賀哥哥在呢,無事的。”

    陸玉兒撇撇嘴:“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才不怕呢。”心里卻覺得賀淵的語氣像極了三哥,讓她情不自禁地放松下來。

    他對梁氏和嫂子們行了禮:“母親,大嫂,二嫂。”梁氏并不顯得慌張,只是問:“浩哥如何了?”

    賀淵對她笑笑:“娘放心,阿浩無事。”他又將今日發(fā)生的事告訴梁氏,梁氏知道五皇子之死也是一愣,卻也只能搖搖頭:“我卻幫不上你什么,你去找元哥吧,老爺脾氣倔,他若是發(fā)脾氣,你也別放在心上。”

    二嫂孟小夢對他笑笑:“淵哥別擔心,若出了事,這種牢房,我和你大嫂聯(lián)手,絕對能打破。”

    大嫂歐陽絮沉默地點點頭。

    賀淵:……你們是開玩笑的吧!

    陸玉兒拜托他轉告趙朗竹自己無事,賀淵應下來。時間不多,他正準備走,梁氏認真道:“淵哥,謝謝你。”

    賀淵搖搖頭,笑道:“母親不必如此,阿浩若聽見,非得罵我不可。”

    他背過身,瀟灑地揮了揮手。

    梁氏在他身后露出點笑意:“往日我擔心淵哥不是真心對浩哥,如今卻擔心,他這一片心意,我們如何報答啊。”

    孟小夢聞言瞇著眼睛笑:“就讓三弟拿這輩子報答淵哥好了。”

    賀淵跟著獄卒轉了幾個彎,遠遠看見陸明正無聊地摳墻。

    賀淵對跟過來的獄卒道:“可否回避一下?”那獄卒瞪著眼睛:“世子,這不合規(guī)矩。”

    賀淵冷笑一聲:“還知道我是世子?”

    兩人對視良久,那獄卒默默退了幾步,站在遠處。

    賀淵心里松了口氣,若是這獄卒不聽,他還真不知道應該怎么仗勢欺人,他身邊也沒個惡仆跟著啊。

    兩人的聲音引得陸府眾人看過來。

    賀淵只看到陸將軍、陸元、陸明和不知怎么混進來的趙朗竹,其余像楊總管之類的人不知在何處,賀淵也無暇多顧。

    他頂著陸將軍冷如冰霜的視線,硬著頭皮行了禮。

    陸將軍看樣子是打算無視他,坐在牢房一角一動不動。

    陸元陸明和趙朗竹一起湊過來,趙朗竹和陸明同時開口。

    “三弟和母親怎么樣了?”

    “玉兒和阿浩怎么樣了?”

    賀淵道:“玉兒、嫂子們和夫人都無事,看起來很精神。至于阿浩,我沒去見他,但石大人說他無事。”

    趙朗竹鄙夷道:“賀洊至,能把你別扭死。”

    陸明也很鄙夷:“你還沒把我弟哄好?”

    時間有限,賀淵瞪他兩一眼,簡單把他今日收集到的線索講了,并希望陸元能把鐘蕓煙案件的調查經過告訴他。

    事情跌宕起伏,幾人目瞪口呆。

    陸元倒是更急另一件事,先問:“東西拿到了嗎?”

    賀淵點頭。

    陸明詫異:“什么東西?”

    陸元示意他閉嘴,賀淵小心地看了一眼陸將軍,陸將軍這么信任他嗎?愿意讓大哥把虎符給他。

    陸元見狀搖頭道:“昨晚我發(fā)現(xiàn)那東西的時候守城軍已經在抓捕我們的路上了,我沒有請示父親,自作主張讓公羊旗給了你。”

    他沒再多談這件事,只是道:“皇上知道我們沒換虎符,卻還要關著我們,倒是奇了。”

    賀淵道:“我和我朋友還猜測此事和前朝有關呢。”

    陸元卻詭異地沉默了。

    賀淵不可置信道:“莫非真叫我們蒙對了?”陸明也大呼小叫道:“不是吧大哥?前朝?”

    陸元看了一眼陸將軍,見他毫無反應,才說:“前些日子父親收到一封信,寫了一句云煙隕散福河始,瑕鶩齊飛乾元來。”

    賀淵和陸明齊齊一驚。

    只有趙朗竹不解道:“什么意思啊?”

    陸元示意他先別說話,繼續(xù)道:“這密信是飛鳥送到父親的書房的,和如今軍中用的定點飛鴿傳書不同,很奇妙的手段,我查了不少資料,才了解前朝皇室有秘法能用特殊的鳥往任何想去的地方送信,如今已經失傳了。當然,也不排除是其它勢力的手段,只是我沒查到罷了。”

    此事陸明也是才知曉,他聞言道:“你們都懷疑是前朝,應當就是了。”

    賀淵飛快地轉動大腦:“若果真是前朝的話,那皇上之所以還關著你們,大約是懷疑你們勾結前朝?”

    陸元點點頭:“很有可能,我們這邊出事的時機太巧了,恰巧轉移了皇上的注意力,把注意力都放在鎮(zhèn)北軍身上了,不然五皇子哪那么容易被殺。”

    賀淵無奈道:“皇上只是懷疑,這才更麻煩,如何才能讓你們出來啊?”

    陸明不甚在意:“既然無了性命之憂,待著就待著唄,外面亂成什么樣了,誰知道那些人會不會再陷害我們啊。”

    陸元不贊同:“在這種地方,只能任人宰割。”

    四人一時都沉默起來。

    陸將軍卻突然開口:“不用擔心性命,既然不涉及謀反,太傅會保下我們的。”

    賀淵這才想起,陸將軍是當朝太傅的女婿。他都忘了這件事了,實在不行去求梁太傅也是一條路。

    被迫站在遠處的獄卒見他們說完,催促道:“牢獄陰濕,世子該回去了。”

    賀淵看向陸元,陸元點點頭。

    陸將軍冷不丁道:“多謝世子。但是,既然世子知道陸浩的母親死于先帝侍衛(wèi),那世子不知道她究竟因為什么而死嗎?”

    濕冷的空氣更是陰沉得要滴出水。

    陸元小心道:“爹,賀淵他不知道……”

    “我知道。”賀淵低下頭,不敢和陸將軍對視。

    陸元沒想到賀淵竟然知道,愣了一下,寬慰道:“可是,那既不是你的錯,也不是燕王的錯。”

    陸將軍沒有再開口,賀淵謝過陸元,離開了。

    他知曉的陸將軍話中之意:

    你若知道,你如何有臉去見陸浩?

    阿浩到底不是真正的陸三少,阿浩不會怪他的。可正因為不會怪他,所有的愧疚,阿浩只能自己承擔著啊。

    出了北獄,賀淵向南邊看去。

    去見他嗎?

    好想見他。

    賀淵摸摸手上的扳指,呆立了片刻,轉身離去。

    他現(xiàn)在沒時間浪費,還有昆咎這條線索呢。

    搬山和阿金候在大理寺門口,看見搬山,賀淵才想起他都沒去看阿山。罷了,陸將軍一眾無事,阿山他們自然也無事。

    賀淵把密信之事簡單說與搬山聽,讓他去望川酒樓告于公羊旗他們,自己則趕回燕王府。

    他們能聯(lián)想到前朝,便是因為昆咎送給陸浩的那枚玉符。而且這兩日昆咎恰好失蹤了,很是可疑啊。

    娘自幼由昆咎收養(yǎng),應當知道什么。

    等賀淵匆匆趕到府里,賀夫人身旁卻坐著一個人。

    昆咎!

    賀淵心里一沉,面上卻帶上笑:“昆先生,好久不見了。”

    昆咎咳了一聲:“我這兩日身子不好,才聽說陸府出事了,慌忙趕過來了。”

    賀夫人擔憂道:“師父您還是住在我這吧,賀府那邊到底人手不夠。”

    昆咎搖搖頭:“先不說這個,浩哥被人帶走了,小淵定是難過。”

    賀淵順著她的話道:“若是昆先生能幫我就好了。”

    賀夫人笑道:“陸府的事我都告訴師父了,小淵你和你的朋友可找到什么新線索?”

    賀淵不動聲色道:“皇上身邊的趙總管似乎很是可疑,旁的就沒什么新線索。”

    昆先生點點頭:“那趙進先不談,當務之急還是把阿浩救出來,我聽聞皇上說只要浩哥愿意和陸將軍斷絕關系,浩哥就能出來?”

    “他并不愿意。”

    昆先生嘆口氣:“那不如從陸夫人那邊著手,陸夫人雖是庶女,當初卻也是陛下賜婚,或許可求助于梁太傅。”

    賀淵皺皺眉:“可是梁太傅若不愿插手也不難理解。”

    昆先生搖搖頭:“陸將軍的性子,樹敵不少,何況擴兵一事牽扯甚多,他也擋了不少武將的路。明日早朝若是大多數(shù)大臣都希望嚴懲陸將軍,皇帝說不定會改變主意,我們要盡快了。”

    賀淵緊緊皺眉,確實,如今陸府的安危,可和那位的心情息息相關。

    昆咎又道:“我給梁太傅寫一封信,親自去送到他府上。”賀夫人忙道:“師父你病還沒好,我去吧。”

    “渺渺,如今皇帝盯著燕王府呢,我去最合適。”

    賀淵道:“那我讓搬山陪昆先生去。”

    賀夫人想了想,點點頭:“搬山年紀雖輕,倒也穩(wěn)重。”

    昆咎隨后取了紙筆寫信,賀夫人一臉擔憂,坐在她身旁照顧她。

    賀淵看向賀夫人,賀夫人點點頭,賀淵知道賀夫人拿到虎符了,便向兩人告辭。

    出了珩泰院,賀淵摸摸下巴,他沒什么確切的證據(jù),但總覺得這位昆先生怪怪的。偏生昆咎還和賀夫人在一起,他想問問賀夫人都不行。

    昆咎的事,還有誰清楚嗎?

    賀淵靈光一閃,叫住旁邊路過的侍女:“去把賀總管請到景澤園。”賀總管自小跟隨賀院使,昆咎的事,賀總管想必總知道一些的。

    賀總管很快到了,聽賀淵問起,知無不言。

    他說賀院使進入太醫(yī)院之前,聽聞某座山上有珍貴藥材,便去了那座山采藥,然后在山上遇到賀夫人,賀院使被昆咎邀請在她們的村子住了一段時間,賀院使和賀夫人互生情愫,兩人便成親了。

    賀總管也只有這段時間和昆咎接觸比較多,畢竟賀院使和賀夫人成親后,昆咎除了偶爾來看看賀夫人,并不在賀府長時間逗留。

    賀淵又細細問了問昆咎的情況。

    賀總管回憶了一下,說昆咎不食兔rou,這一點讓賀總管印象深刻,畢竟昆咎隱居于山上,旁的野味也都吃,偏偏就不食兔rou。

    賀淵聽人說過,前朝的圖騰便是兔。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賀總管。

    賀總管思索片刻:“看似荒唐,但也不是沒有道理。若是真的如此,夫人很是危險啊,少爺放心,我會保護好夫人的。”

    賀淵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臉色一變:“賀伯,當年爹是如何遇到娘的?”

    賀總管道:“老爺聽聞那山有人參的蹤跡,沒想到真尋到了,夫人便在那人參生長的不遠處采藥。”說著說著,賀總管也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兩人對視一眼,就這么巧的嗎?

    若是他們的猜想是真的,昆咎、或者說前朝一眾人,竟從那么久以前就開始布局了嗎?

    昆咎有搬山和賀總管幫忙看著,而且賀夫人到底是昆咎一手帶大,不論昆咎是否和前朝有關,也沒道理要害賀夫人。

    賀淵便去了望湖酒樓。搬山要監(jiān)視昆咎,賀淵便帶上了王燈和王燭。雖然這兩人是皇帝送來的,但到底年紀小,仔細栽培也不是不能用。

    不過望川酒樓的包廂里只有洪華歌和步韋。其余人都找各自渠道打探消息去了,賀淵把密信之事告訴他們,洪華歌道:“既然如此,此事基本可以確定就是前朝所為了,可那昆先生也不一定是前朝之人啊。”

    步韋并不贊同:“哪就這么巧,她不食兔rou,前兩天失蹤,身上飾品也是前朝風格,還刻意接近燕王。”

    賀淵也偏向昆咎有問題,只是昆咎為何這時出現(xiàn)在府里?隱匿不出不是更好嗎,莫非還有什么陰謀?

    賀淵正想著,洪華歌道:“說來景泰打聽到趙進的事了,說是趙進已經進了慎刑司,似是旁人作證了他沒有機會換虎符,陛下也很信任他,所以很快就放出來了。”

    步韋道:“我覺得趙進和此事無關吧,說起來就是放出來的快了些,是不是咱們想多了?”

    賀淵也覺得趙進這邊的線索太少:“確實有可能。”

    他望望窗外,天邊微紅,太陽都要落山了。

    幾人約定明天再聚,賀淵正要走,洪華歌問:“哎等等洊至,你真不去看阿浩?”

    賀淵輕咳一聲:“我現(xiàn)在就打算去來著。”

    洪華歌攤手:“得,算我多問了。”

    大理寺南獄。

    一個獄卒緘默地打開大門,另一個獄卒向賀淵點點頭,示意他跟上。

    賀淵快步進去,他和獄卒無聲的走了一段路,賀淵有點不自在地把翹起的額發(fā)撫平,他放下手,片刻之后又忍不住再一次整理自己的頭發(fā)。

    真是,他緊張個什么勁。

    南獄似乎格外潮濕陰暗,透過木制隔欄,賀淵借著燭火暗淡的光,只能看到牢房里雜亂的茅草,落滿了灰塵。

    賀淵忍不住擔心起陸浩。讓那家伙整日呆在這種地方,無聊都無聊死他,況且那家伙體質又弱,別生病了。

    奇怪,明明北獄與南獄環(huán)境相差不遠,他似乎就并不這么擔心陸將軍他們。

    路途漫長又短暫,賀淵終于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陸浩靠在牢房角落,專心地把玩手里的茅草。賀淵心里好笑,他小時候見過草編的螞蚱,陸浩大概是搗鼓那個呢。

    賀淵心底泛起層層疊疊的復雜感情。大多數(shù)是疼惜,夾雜著無力救出陸浩的愧疚與自責,還有一些,是純粹的雀躍。

    但不論如何,他安心了,僅僅是見到陸浩,就讓他一整天惴惴不安的心安定下來。

    陸浩聽見腳步聲,側頭望來,見是賀淵,他立馬起身湊過來,眼底都透著笑意。

    “洊至。”

    賀淵一時把各種各樣的情感拋在腦后,只想離眼前之人近一點。

    “阿浩,對不起我……”

    陸浩隔著木欄握住他的手,搖搖頭:“別怪自己。”

    賀淵反握住他的手,陸浩的手有點涼,賀淵下意識想把自己的溫度傳遞過去。

    他正琢磨自己應該先說什么,陸浩側頭對帶他進來的獄卒道:“吳大哥可否回避一下?”

    賀淵差點都忘了這個獄卒還在他旁邊,那獄卒打趣道:“陸寺丞客氣了,自然可以。不過說來,也是久聞世子大名,如今看來,倒是對寺丞您情真意切的很呢。”

    陸浩順著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和賀淵交疊的手上,他一怔,輕輕掙脫了一下。賀淵下意識緊緊握住他的手,不讓他松開。

    陸浩抬眼看他,見賀淵一臉委屈,莫名嘆息了一聲,不再掙扎。

    吳姓獄卒走到幾尺之外,這個距離聽不到賀陸兩人交談,但也尚在目光范圍之內。

    賀淵趁機定了定神,時間有限,正事要緊。他先告訴陸浩陸府眾人的情況,報了平安,然后低聲把今天的調查結果告訴陸浩。

    陸浩只知曉昨晚陸府眾人因涉嫌謀反被捕。賀淵便將今日經歷一一說了:虎符兜兜轉轉落到賀淵手里,太后說陸將軍交上去的虎符是真的,皇上其實并不猜疑陸府調換虎符。只是五皇子身死,皇上懷疑陸府可能與燕王有勾結,又軟禁爹。

    但實際上所有證據(jù)都顯示此事是前朝余孽所為。

    還有行跡十分可疑的昆咎。

    陸浩一直握著他的手,聽賀淵說完,只是嘆息道:“你病好了嗎,今天還折騰這么久?”

    賀淵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說起來早上還咳,來回跑了幾圈倒是不咳了。”

    陸浩聞言嗯了一聲,習慣性想要搭脈,賀淵卻緊緊攢住他的手,陸浩疑惑地看著他。

    賀淵眼神清澈:“別松手。”

    陸浩本想說我只是號個脈,見賀淵神色透著慌張,也只是低低應了一聲。不管怎么說,今日是他把洊至一個人丟在外面了,洊至大約很不安吧。

    陸浩柔聲道:“我還猜爹會瞞著你呢,沒想到他竟然告訴你我被抓走了。”

    “是沒告訴我,正巧我前幾日向陸二哥打聽了陸將軍的事。”

    陸浩奇道:“我怎么不知道?”

    賀淵清咳一聲:“你不在的那幾天我問的。”

    陸浩見賀淵不自在,心里好笑,便說起了正事:“涉及前朝這件事就太復雜了,我便只考慮陸府這邊。皇上無非是覺得陸府可能是前朝或者燕王那邊的,關著我們也只是把麻煩擺在眼皮底下。身陷囹圄,也沒有以功代過的機會。只能想法子證明我們既和燕王無關,也和前朝無關。”

    賀淵想了想:“誘導邊關暴亂,使皇帝被迫放出陸將軍?”

    陸浩:“你干點人事!”他知道賀淵是隨口胡說,又道,“我也沒什么好辦法,此事看來只能慢慢來了。至少先讓爹那邊證明自己的清白吧。”

    賀淵皺皺眉,這是個笨辦法啊,可他也不是諸葛亮轉世,他勉強點頭:“過幾日爹若是還不被放出來,我就去求太后,大不了讓爹自請削弱手中兵權,不要都行。”

    本朝例律,王爺手中可掌親兵一萬,到了先帝駕崩,當今歷經腥風血雨才登上皇位,雖明面上沒修改舊例,但肅王手中實際只有三千親兵。

    至于燕王,一直住在盛安,都沒去過自己的封地。禮部一向事多,怎么不說王爺常住盛安不合規(guī)矩啊?

    燕王府現(xiàn)在也就有百來個看家護院的親衛(wèi),里面十個有九個還都是當今的人。

    陸浩沉吟片刻:“至于前朝,我覺得突破口在宮里,虎符經手那么多人,那些宮女侍衛(wèi)們總有一個知道的。”

    賀淵今天來回折騰,還真沒想到這點,他皺著眉想了一下:“我拜托太后有消息告訴我吧。”

    陸浩嘆口氣:“太后肯定知道前朝的事,你去問她沒告訴你,就是不想你參與吧。”

    賀淵一笑:“我倒不這么覺得,真不想我參與,我現(xiàn)在便和爹一塊被扔進宮里了。”

    陸浩也不與他爭辯,好奇地問:“我一直想不通,我為什么被單獨關著?”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用換囚服,伙食也極好,父親他們也是這個待遇嗎?”

    賀淵也不解:“陸將軍他們倒是身穿囚服,難道真的因為我?我那皇爺爺真是發(fā)自內心希望咱倆恩恩愛愛啊。”

    陸浩笑道:“那就當因為你了。”

    賀淵也沒放在心上,他猶豫了一下:“還有一件事……”

    陸浩見他神色不安,溫聲道:“說吧,或者你不想說也沒事。”

    此事他不可能瞞著陸浩的,賀淵斟酌著開口:“鐘蕓煙是被大乾皇室所害。”他小心地望著陸浩,陸浩道:“我知道她死于先帝的親衛(wèi),昨晚阿山告訴我了。”

    賀淵低下頭,沒敢對著陸浩的眼睛:“她無意發(fā)現(xiàn)了爹是先帝的子嗣,也許,她是死在祖母的授意下。”

    陸浩怔了一下,很快回過神:“別說我不是他,便是他,也不可能因為這件事責怪你。”

    賀淵知道他不會怪自己:“但是陸將軍大約很討厭我。”

    陸浩搖搖頭:“沒關系的,我和你的感情,與父親的態(tài)度無關。”

    這話聽起來像是被棒打鴦鴛的小情侶,賀淵不合時宜的想,他回過神道:“你別給自己壓力。”

    陸浩輕輕一笑:“不會的,以前的陸三少其實是個很好的人,便是他,也會原諒你的。”陸浩見賀淵還是擔憂,轉移話題道,“對了,你還沒說爹怎么樣了?

    賀淵眨眨眼,怕陸浩心里郁結,索性逗他:“沒什么大事,精神好得很,還兇我。”

    陸浩無奈地道:“你可就裝傻吧,我沒問陸將軍。”

    賀淵一臉無辜:“你沒說清楚啊,陸將軍我不是也叫爹?”

    賀淵本來是打趣陸浩,話一出口,兩人卻都臉紅了。賀淵握著陸浩的手,莫名就緊張起來,不知道該說什么。

    過了一會,陸浩才問:“石大人把扳指給你了嗎?”

    賀淵單手把鶴扳指從懷里拿出來:“在這呢。”

    陸浩松了口氣:“那你就拿著吧。”

    賀淵握著陸浩的手突然一松,只是虛虛環(huán)住他的指尖。陸浩詫異地看著他,賀淵認真道:“我給你帶上吧。”

    這話里的意味就含糊不清了。

    陸浩心里一動,又覺得自己自作多情,下意識地拒絕:“你先拿著吧,要是丟在這了我絕對心疼死。”

    賀淵定定看了他一會,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突然抬起他的手,在他指尖落下一吻。

    “好。”

    陸浩有一瞬間徹底慌了神,他下意識抽回手,不出所料,賀淵沒讓他得逞。

    “你……”話一出口,陸浩卻強行壓下了心中波瀾,臨時改口,“我手上都是土你也不嫌臟。”

    賀淵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雖然他這個人不講究,但是這里確實不是告白的好時機,總不能委屈了阿浩。

    賀淵便沒糾纏這個話題,也沒放開他的手,另一只手從懷里摸出一本書,道:“怕你無聊,給。”

    陸浩腦子還僵著,下意識接過:“嗯??你什么時候看這種書了?”

    賀淵毫無愧色:“來得急,從看門的獄卒那順的。”

    陸浩又好氣又好笑:“什么叫順的?”

    賀淵道:“我雖然是白拿的,可那人看到了啊,默認我拿走了,我一會給他銀錢就是了。”

    陸浩也拿他沒辦法,搖搖頭:“歪理。”他頓了一下,“也到時間了,你也該走了。”

    那吳獄卒看在他的面子上,已經讓他們交談很長時間了,他也不好讓吳獄卒難做。

    賀淵乖巧地點頭:“好,我便在大理寺附近住下。”他本沒這個打算的,但是看到阿浩,就情不自禁想離他近一點。

    陸浩本想說你還是回府照顧娘吧,又突然意識到,洊至離他近一點,不僅是讓自己安心,更重要的是讓洊至也安心。

    他能模模糊糊感覺到,他不在身邊,洊至心里也惶恐不安。

    陸浩想到賀淵不是很熟悉大理寺周邊,便道:“大理寺出門向南就有家挺不錯的客棧。”

    賀淵隨口問:“你住過?”

    “和喬姑娘在隔壁的茶樓喝過茶。”

    話音一落,陸浩就覺得他莽撞了,提喬楚清似乎不太好,他補充道:“還有步兄。”

    賀淵眼神微微波動,陸浩心想他莫非還在意喬楚清?賀淵卻嘆息道:“你這么在意我的反應,上次果真是傷到你了。”

    陸浩微微一愣,安撫道:“你已經道過歉了。”

    賀淵一眨不眨地和他對視:“對我你不用想這么多,我絕不會再傷到你了。”

    賀淵的眼睛真的很漂亮,陸浩卻茫然若失,此話,到底是站在友人的立場上,還是有別的意味?

    他不知如何回答。

    賀淵見陸浩遲疑,也不敢突然把話說的太明白,便指指吳獄卒:“阿浩,我現(xiàn)在要是把他打一頓,可以和你關在一起嗎?”

    吳獄卒一個激靈,做出防御姿勢。

    陸浩覺得賀淵這話倒有七八分認真,被逗笑了,他咳了一聲,盡量嚴肅道:“不能,皇親國戚肯定會被拉到天牢關著的。”

    賀淵遺憾地看了眼吳獄卒,終于放過了陸浩的手:“那我走了?”

    “嗯,別勉強自己。”

    兩人心底不舍,卻也干凈利落地告了別。賀淵不敢回頭,悶不作聲地埋頭往前走。

    陸浩卻一直看著賀淵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間,他想說我和陸府斷絕關系,我跟你走。

    僅僅是見了一面,他竟動搖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