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聞看他愣愣的神色，以為他高興的說不出話。“怎么樣。喜歡嗎？”宋郁蓋上蓋子，擰著眉“你干嘛給我送這個？”其實吧，他挺喜歡的，對比蘇文耀買的東西，全聞還是用錢砸出來的實在。　“你喜歡我？”宋郁疑惑。全聞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沒聽清，但是宋郁剛剛就說的那句。

    一瞬間全聞有了孺子可教的錯覺，正要開口。宋郁一句話把他堵了“可是我不喜歡男的。”先不說宋郁喜不喜歡他，這倆男人要談戀愛阻礙有點多。他得先問問清楚。“你之前交過女朋友嗎？”宋郁難得沒了平常那種冷冷淡淡的樣“沒有。玩游戲都挺菜的。不喜歡。”全聞心里一陣狂喜，笑著拍上宋郁的肩“很好。這不就行了？看不出來你很乖的嘛。”

    宋郁從沒懷疑過自己的性向，但是，但是全聞?wù)f的話總讓他覺得怪味，偏偏自己還能一直受著他。“那你知不知道有個詞叫做日久生情。”全聞?wù)f完拉著他上車。“這句才適合我們。”宋郁被推上副駕駛，上了車他覺得熱。被全聞剛才的話一刺激，莫名耳根發(fā)燙。

    全聞一直沒熄火，車?yán)锟照{(diào)吹得猛。宋郁覺得悶“剛好你送我回去吧。”全聞轉(zhuǎn)身看著他“回去？你想省略我們?nèi)站蒙榈倪^程？”宋郁看著他的湊近的臉，心跳有點快，面色卻平靜，沒有破綻。他承認(rèn)全聞長得很到位也很有錢，但是這不是他可以亂撩的資本。

    “我們還不熟。”宋郁移開視線。

    全聞沒說話，拿出了手機(jī)。cao作一番，遞到他眼前。宋郁抬了抬眼皮，瞥到了手機(jī)屏幕。心里一涼，那張截圖就是九月份的對話。他哪知道這個sao批還有這一招。眼神微怔，心里憤憤不平。全聞滿懷笑意，看著手機(jī)。聲音欠扁“喜歡嗎，我指人。““喜歡～”

    宋郁臉皮薄，剛才全聞故意念出來。他覺得尷尬，這還是個沒辦法解釋的事。“你誤會了。當(dāng)時手滑。”全聞慣性的伸出手揉他的頭發(fā)“小男生不好意思了，我知道。”全聞是真的開心，看著宋郁的神情會被自己的一字一句牽動，心里一陣悸動。他想在這紛雜的世界里和喜歡的某個人產(chǎn)生牽絆，那個人好像出現(xiàn)了，此時此刻就在眼前。

    宋郁被全聞堵得不說話，心里亂糟糟的，像一只貓抓亂的線團(tuán)。可是又滿滿當(dāng)當(dāng)，有什么東西在他的心房彌漫，慢慢的發(fā)酵。全聞看他懵懂的神色，心里相當(dāng)滿意，不自覺的想看他，再多看幾眼。突然就注意到宋郁耳根發(fā)紅，那地方長著些細(xì)細(xì)的絨毛，紅起來像慕斯蛋糕，全聞覺得自己在犯罪的邊緣試探，可是明明是宋郁在色誘他。

    全聞喉結(jié)滾動，干巴巴的問“你成年了嗎？”

    宋郁汗顏“我靠，你他媽老色批。”　全聞見他激動起來，不能把人嚇跑，傾身向前。這下靠的更近了“給不給親？”宋郁聽他這話，忍不了了，頓時身體往后靠，撞上了車門。

    “你想干什么。”　不，這話說的太蠢。　“你知道你這樣像什么？”

    全聞一頓“什么。”

    “發(fā)情的大公仔。”宋郁忍著笑，用胳膊推他。

    全聞看他笑起來孩子氣的模樣，眼睛有水汽，光線透進(jìn)來落在他眼里，宛如星辰。心里癢癢的，抓了宋郁的胳膊往懷里拽。宋郁還沒反應(yīng)過來，全聞另一只手扣住他的腦袋往跟前帶，兩人距離拉近。宋郁被拉扯著，堪堪抬頭便與全聞對視。害羞的情緒無處躲藏，他心里慌張。下一秒，唇上一片溫?zé)帷?/br>
    簡簡單單一個吻。完事全聞立即放開他。這下心滿意足了。宋郁捂著嘴，狠狠的目光帶著絲絕望瞪著全聞。難得的他感覺自己臉上發(fā)燙。全聞抬手將宋郁捂著嘴的爪子扒拉掉，湊近，沒忍住捏捏宋郁臉上的軟rou“蓋個章。以后也不許談女朋友知道嗎？”

    宋郁忍無可忍，喊道“你個老色批，占老子便宜！”這聲換來了全聞發(fā)自肺腑的低笑。

    那晚全聞把宋郁送回去后，何漾電話就打來了。他還在回味宋郁嘴巴柔軟的觸感，看了眼來電，隨手給掛了。他開車往附近的酒店走，沒一會，他媽把話打來了。“喂媽，什么事你說。”“阿全，你怎么回國了？你把何漾一個人扔在國外？”全聞心不在焉，他不想談何漾“連夜趕回來的。她一個大活人能有什么事？”那頭全母震驚“全聞你怎么不懂照顧人家呢你，mama給你說的什么你忘了？何漾那么好的女孩，她喜歡你在乎你，你不能總傷她的心。”全聞腦袋大，有絲煩躁。隨便搪塞一句“我有我的生活，你當(dāng)初強(qiáng)塞給我，你問過我的意見嗎？”

    “好好好，阿全你別激動，mama沒別的意思，mama只希望你別辜負(fù)人家，好嗎？”全聞嘆氣“我明天訂機(jī)票回去，行了吧？”

    那晚S市的雪一直下，寂靜的街道只有紛紛揚揚的落雪聲。全聞住在酒店沒回家，他有點心煩。看著窗外的雪景，點了煙。桌上的手機(jī)震動一聲。是宋郁發(fā)來的消息‘你要什么圣誕禮物，快點，還有三十三分鐘。’看到這個，全聞不自覺得心里一軟。“你不是已經(jīng)給我了嗎？我很喜歡。”點擊發(fā)送。

    那之后，宋郁一直在想，他是不是喜歡全聞。可是，這不就打臉了嗎。是誰說的不喜歡男的。后來又自己一個人琢磨，大男人一個，明明早就成年了，這種事不能扭捏。親也親了，禮物也收了，他有什么愛不起？

    春節(jié)前，考完試再補最后一周課就算放假了。宋郁那會忙著學(xué)習(xí)沒有給全聞回消息。終于抽空給他發(fā)了一條:等放假，見個面有事情跟你說。全聞秒回道：你這是想我了？宋郁：…

    年前全聞一直在美國，除夕前一夜全奕懷夫婦都飛去了美國，準(zhǔn)備陪兒子過個年，再度個假。加州冬季多雨不是很冷，過年的事都是何漾和顧來的亞裔阿姨在準(zhǔn)備。除夕夜全家人一起高高興興吃了年夜飯。散席，全聞回了房間給宋郁發(fā)消息。“小子，新年快樂，又長了一歲。”

    宋郁家來了幾個親戚，宋爸忙著和他們商量旅行的事。宋郁爸爸是大學(xué)教授，假期多，他人也愛好旅行。規(guī)劃幾個親戚去西歐那些國家轉(zhuǎn)轉(zhuǎn)。宋母是知名兒童作家，今年宋郁高考她都很少去出版社了。因為要照顧宋郁，家里旅游的事不算她。她人高挑有氣質(zhì)，笑起來就很溫柔。客廳那個木制的五斗柜上擺著她的照片。穿著旗袍，姿態(tài)優(yōu)雅，典型的中國美人長相。宋爸搞文學(xué)，年輕時夸她有張愛玲那味。宋郁眉眼隨母親，看著顯年齡小。

    母親過來囑咐事情，推開門看到宋郁靠在椅子上玩手機(jī)，她在學(xué)習(xí)上家教嚴(yán)一點，若是放假，她也不會過多約束自己的孩子。看了眼就關(guān)了門退出去了。宋郁看到全聞發(fā)的微信，簡單的回復(fù)“我早就成年了。”

    全聞發(fā)了一個emoji表情“那敢情好，成年人能做的事情就多了。”

    宋郁隨即回復(fù)“老色批。”

    “老又怎樣，身體倍兒棒。”

    宋郁很少和人在微信上聊天，自從加了全聞就有了看微信的習(xí)慣。孩子毛病都是慣出來。宋郁沒猶豫直接打字：像你這樣的學(xué)霸難道只用下半身思考。

    全聞繼續(xù)調(diào)侃:我這人小氣。用下半身只想你。

    宋郁不干了，這天還能聊嗎。

    全聞見他不回消息了，趴在床上訂機(jī)票。他打算初四回國看看宋郁。睡前給他發(fā)：年前你說見個面，我初四的航班。記得聯(lián)系我。那晚他睡的挺踏實的。

    回國那天，全聞沒給人說這事。去見喜歡的人還有些偷偷摸摸，他心里一陣雀躍。有些事他也清楚拖不得，只是還沒有到合適的時機(jī)。那天下午全聞三點就到了。回家里的小別墅收拾東西，打算住上兩天。

    全聞磨磨蹭蹭的洗了個澡，房里開著暖氣和中央空調(diào)。穿著睡袍，頭發(fā)半濕。他人在二樓臥室正想著給宋郁發(fā)消息。沒聽到樓下門鈴聲。半響，何漾給他打了通電話“全聞你在哪呢？”“在外面，怎么了。”“你不用對我撒謊，我在你家樓下，你出來開門吧。”何漾聲音冷冷的。　全聞沒想到何漾來這么一出，只能下樓開門。

    “你來干什么。”全聞只是表面上看著性子好，實際脾氣壞起來挺臭的。他不喜歡何漾，從來就沒喜歡過。何漾穿著奶白色的毛呢外套，整個人冷冷清清的，從進(jìn)門臉色就不好。“你為什么瞞著家里人回國？”全聞坐在客廳沙發(fā)上，對何漾，他只覺得煩。“我回來關(guān)你什么事？你仗著我媽喜歡你想管到我頭上是嗎。”

    何漾滿臉不可置信“全聞。阿姨讓我們兩個相處，你偷偷跑回國做什么？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圣誕節(jié)人根本沒在美國！”全聞聽她哭腔，不忍心吼她。語氣卻冷漠至極“對，我回來見我想見的人，你還想說什么。”何漾一聽他說，著急了。“想見的人。那你把我當(dāng)作什么？你應(yīng)付你媽的工具嗎？”全聞平常性子好，加上長相優(yōu)勢身邊本來就女孩子多。但是卻沒有正兒八經(jīng)的女朋友，何漾從小和他在一塊念書，以為全聞對別的女孩沒感覺是因為喜歡自己。她只是努力著，一點點靠近他，直到她變得優(yōu)秀能夠站在全聞身邊，甚至得到了全母的喜歡陪他出國留學(xué)。可是現(xiàn)在呢，她不相信全聞對她沒一點感覺。她只是不清楚全聞的心。

    “別鬧了。趁早回去吧。”全聞被她吵得沒有心情。

    “全聞。你喜歡我嗎？這么多年，你從來沒有回應(yīng)。為什么你可以這么無情？你告訴我，好不好？”她眼里有淚，眼睛畫著精致的妝，梨花帶雨的。

    全聞沒看她一眼，半響才說。“我對你沒感覺。你還是趁早放手吧。”說完，起身上樓了。

    何漾抹了把眼淚，看了眼全聞離去的背影。踩著高跟鞋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