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甘愿，那張人設圖也在一日一日的細致描畫下漸漸成型。

    陳語霜每天占著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和鯨魚連麥畫圖，已經過了一周，再磨嘰的畫師也該畫完了，更何況陳語霜當日還和鯨魚夸下海口：“我出圖很快的。”

    她現在恨不得穿越回一周以前，給當初的自己一拳，再跟鯨魚定一個月的交稿期。

    但再后悔也沒有后悔藥可吃，陳語霜戳開那個畫著小鯨魚的頭像，把原圖發了過去。

    淺綠色衛衣的少年，個頭高挑，眉目張揚的對著鏡頭笑，眼里是滿滿的志得意滿，背景是鯨魚經常直播的那個房間，光線昏暗，卻被少年身上散發著的熱烈光芒照的洋洋。

    這張圖的無論是從畫面還是精細程度上都極為優秀，對陳語霜來說著稱得上是自己畫作里的前幾名。

    但面對畫作的主人公，她也難免有些不安，忐忑的咬著唇盯那個小小的微信界面等著回復。

    那頭的狀態從[正在輸入...]變換到鯨魚的名字，來回橫跳了好幾次。

    陳語霜盯著那個不斷閃動的消息框，心中慌的不行。“為什么沒有回復，難道不符合他的期待么？”

    那頭半天還是沒發出一句話來，通話界面卻猛地跳了出來。

    陳語霜呆了一下，忙接起。

    手機聽筒離耳朵很近，他的聲音從耳機那頭傳過來——不似直播時專業麥克風的清晰，帶著點兒雜音，卻顯得格外親切。

    陳語霜聽到那頭在笑，很自然的本音從聽筒里鉆進她耳朵，像是盛夏的繁星帶著點兒光芒在腦海里閃過，留下一片滿滿的歡欣。

    “霜霜，你怎么這么可愛，為什么畫的這么好啊...”他笑了半晌，才終于說了話。

    陳語霜直到現在才聽到了想要的答案，松了一口氣，腦子里卻又徘徊起了他的那句：“你怎么這么可愛。”

    我...可愛...

    她被這樣直白的夸獎激的內心發軟，黏糊糊的淌著蜜軟成一灘。

    于是她也開口，聲音里也是滿滿的笑意：“這可是我每天腦袋里灌著知名主播鯨魚的聲音畫出來的，要是不好豈不是丟了你的面子。”

    鯨魚悶笑：“我的聲音真有那么神奇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呵，每天萬千少女伴著你的聲音入睡，這樣還算普通的話，那世界上就沒有普通的聲音了。”她莫名飄起點兒醋意。

    鯨魚卻突然認真起來，他從剛剛那種很輕松的聲音變回低沉柔和，“那...霜霜也會聽著我的聲音入睡么？”

    陳語霜突然臉紅起來...這樣的話語帶著淡淡的溫柔，很難讓人不向著曖昧的方向想。

    她想到無數次夜晚她在他低沉沙啞的聲音里夾緊雙腿，雙臉通紅的被那個聲音蠱惑，放任自己沉進瑰麗的綺夢里。

    她想到他輕描淡寫的說出一句句在她看來堪稱驚世駭俗的話，但卻能激的她下身一陣陣顫抖，不知羞恥的吐出黏糊糊的液體，在一個個深夜里高潮。

    她想著想著又覺得有點兒酸，他能自如說出那些她想都不敢想的話，輕易的讓其他人在他的聲音里著迷沉醉，陷入無邊的欲望里，而自己也不過是她的千萬個女粉里其中一個。

    她心中莫名泛起一股扭勁兒，賭氣一樣，張嘴就說：“會啊，每天都會...就和你的其他女粉一模一樣，聽著色情男主播的聲音睡。”

    鯨魚莫名有點兒哭笑不得，卻也被這句話中透出的吃醋意味在心里戳了一下。他放軟了聲音：“你和她們又不一樣。”

    你和她們又不一樣。

    一句話就把陳語霜心中那點小失落揮散的一干二凈，她控制不住的想，不一樣是哪種不一樣？是因為我們是熟悉的朋友，還是因為...我是特殊的。

    陳語霜沒好意思問，她臉上熱的發燒，胡亂唔了一聲就把這句話帶了過去。

    少女心里的小鹿沒完沒了的蹦蹦跶跶，帶著心跳也撲通撲通，失了平和。

    鯨魚也不在意，繼續問她：“那霜霜太太，還一起雙排吃雞么～”

    陳語霜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今日的P城依舊是腥風血雨。

    鯨魚開了四排，排進了兩個路人。

    陳語霜這幾日跟著鯨魚做醫療包和補給箱，也鍛煉出幾分眼力，跳傘的時候看到遠處房子里跳了一隊，便開麥報了點。

    她聲音嬌嬌軟軟，卻又不顯得做作，還帶著點兒清脆，聽到的人很難不對她產生好感。

    隊友里的三號迫不及待的開了麥，是個挺好聽的少年音，還帶著點兒變聲期的沙啞，聽起來年紀不大的樣子。

    “誒呦臥槽，有小jiejie！”

    那人跳在陳語霜旁邊，一下地便蹦蹦跶跶的去了旁邊的房子里撿裝備，嘴上也沒停著，“小jiejie你聲音真好聽！”

    陳語霜不知道該回啥，索性保持沉默，默默低頭撿藥。

    她這局黑的出奇，滿地沒用的東西，只有幾個飲料和平底鍋，她全撿起來，看到地圖上代表鯨魚的紅點漸漸靠近，直接出了屋子。

    一出門就碰到了三號，他的黑色莫西干小人來回蹲起引起沈瑜的注意力。

    看沈瑜身上空空如也，只掛著一個平底鍋。便又熱心的說：“哎，小jiejie，你怎么啥也沒有啊，我這兒有把噴子還有二級頭你要不要？”

    陳語霜猶豫了一會兒，看鯨魚沒說話，堵了氣。

    那把噴子被扔在地上，她走過去撿起來，開了麥：“謝謝。”

    那人得了回應，便更加興奮，瘋狂在語音里嗶嗶，一會兒是小jiejie叫什么，一會兒是小jiejie我來帶你開車。

    鯨魚平日里也是個話癆，吃雞時尤其愛BB，但今天卻顯得格外安靜，默不作聲的爆了一個又一個頭。

    陳語霜莫名有點兒委屈，干脆也順著語音里那個人的聲音嗯嗯啊啊——其實她根本沒聽他到底說了什么。

    那人越說話越多，最后直接問了一句：“小jiejie有沒有男朋友啊？”

    她這句聽清了。

    她心里氣呼呼的，還帶著點兒失落，正想回答：“沒有！”

    安靜了半場游戲的鯨魚卻突然開麥了。

    “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