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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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gè)大雨如注的夜晚,雨滴從屋檐滑落,在青石板上濺起水花,綿延不絕。 有人安然入眠,亦有人徹夜舞劍。 大雨滂沱的庭院中,有一黑發(fā)灰袍的少年右手執(zhí)劍立于其間。像是有一道屏障將他與雨水隔開,雨滴還未落到他身上便被瞬間蒸發(fā)。只見他足尖輕點(diǎn),飛身而起,手持長劍凌空一劃,空氣像是被按了暫停,雨滴落下的速度rou眼可見地變得緩慢。 突然瞥到廊下一片白色衣角,少年哼笑一聲,手中長劍微微一挑,一道劍氣切開雨幕向檐下石柱邊疾去,那架勢,像是要將石柱削去半邊。 “周子舒!” 隨著一道清亮的男聲,劍氣被一把飛出的折扇化解。 “都看到我了還出劍,”折扇在空中轉(zhuǎn)了一圈,飛回白衣少年手中,他抖去扇面的雨珠,氣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周子舒落至廊下,將劍收回腰間,徑直越過白衣少年,向屋內(nèi)走去,頭也不回地道:“溫衍,說過多少遍了,要叫我?guī)熜帧!?/br> “不要,我就要叫你名字。”溫衍收起折扇,跟上周子舒,“你有九霄叫你師兄還不滿足?” 周子舒走進(jìn)屋子,拿起酒盞,飲了一口道:“九霄是我?guī)煹埽阋彩恰!?/br> 瞅見周子舒飲酒,溫衍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才悶聲道:“哪有拿劍削師弟的師兄。” “我只用了五成的功力,”周子舒?zhèn)阮^看了一眼溫衍手中的扇子,接著道,“若是連這都躲不掉,你愧對師父的教導(dǎo)。” “我根本沒帶武器出來,要不是這把寶貝扇子,我早就被你擊飛了。”溫衍撇嘴,又抿了一口。 “我就是知道你走哪都帶著你這把寶貝扇子才會出招的。”周子舒攬衣坐下,目光溫和地看著溫衍,又道,“深夜不眠,來這作甚?” 看著周子舒眼下的青黑,溫衍輕聲道:“這幾日接連大雨,你忙于練武,幾天沒休息了,我擔(dān)心你……” “阿衍,”周子舒嘆氣,打斷了溫衍的話,“雨夜鬧中有靜,最適合練武。我身為莊主,肩負(fù)重任,不可懈怠。” 溫衍蹙眉,坐到周子舒身邊:“我說過,我會替你分擔(dān),你何必強(qiáng)迫自己。” 周子舒望著窗外沿著屋檐落下的雨,緩聲道:“樂在其中,并非強(qiáng)迫。” 溫衍哼笑,伸手抓著周子舒的下巴讓他轉(zhuǎn)過頭來,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臉色,面色發(fā)青嘴唇發(fā)白——樂在其中?” 周子舒眼神倔強(qiáng),抿著唇?jīng)]有接話。 “要是沒看見我,你肯定還會繼續(xù)練。”掃了一眼周子舒疲倦的面容,溫衍松開手,往酒杯里倒酒,道,“欲速則不達(dá),見小利則大事不成。”將酒杯推到周子舒面前,又輕笑道,“這可用我教你,莊主?” 周子舒瞥他一眼,將濁酒一飲而盡,起身走向里間:“行了,你也去睡。” 溫衍跟著他進(jìn)了里間,大搖大擺地坐上了床榻。 周子舒解著衣衫的手一頓,偏頭看他:“你在這作甚?” 溫衍褪去鞋襪,往床榻里面挪了些許:“自然是……”頓了頓,看著周子舒微微一笑,“就寢。” 周子舒皺眉,歪著頭看他,眨了眨眼,似乎是在思索他這句話。 溫衍只著中衣,看著周子舒拍拍身側(cè),道:“給你睡外邊。” 周子舒回過神,將外袍放好,語氣有些好笑:“平時(shí)叫你溫三歲你就真當(dāng)自己三歲了?多大的人了還要跟別人一起睡。” “我不管,我擔(dān)心你擔(dān)心得夜不能寐,你要負(fù)責(zé)。”溫衍躺下,將薄被扯到身上,“而且我要看著你,誰知道你會不會又半夜跑出去練劍。” 察覺到溫衍言語下的不安,周子舒徐徐收起了唇邊的笑。 他早該知曉,溫衍心底的敏感和不安。 溫衍幼失怙恃,封閉內(nèi)心良久,因師父和他的陪伴,溫衍才逐漸走出心結(jié)。可好景難常在,師父不久后得了急癥病故。他永遠(yuǎn)都無法忘卻,那天溫衍看著師父墓碑時(shí)的空洞眼神——仿佛魂魄也被一并帶走,宛如他眼見父母尸首那時(shí)。 當(dāng)時(shí)自己是何言語?——師弟,還有師兄在,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周子舒思緒回籠,坐到榻邊,看著溫衍有些稚嫩卻不掩清雋的面龐,神色有些黯然。 溫衍察覺到陰影,睜開了雙眼,正對上周子舒蹙起的眉。看到周子舒眼里的疼惜,溫衍攥著薄被的手緊了幾分,隨后輕笑戲謔道:“怎么了?我知道我這張臉是老天爺?shù)慕茏鳎悄阋膊挥盟忌岵坏靡恢倍⒅T?趕緊歇下,明兒讓你看個(gè)夠。” “阿衍,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對上溫衍明亮的雙眸,周子舒聲音輕柔而鄭重。 “……”溫衍微怔,戲謔的笑凍在臉上。 屋外沿著屋檐滑落的雨水滴進(jìn)小池,皺起一方春水。 鮮少看見溫衍這幅模樣,周子舒捉弄心起,憋著笑緩緩傾身。 溫衍喉結(jié)上下滾動,捏著被子的手越攥越緊,看著他師兄容冶的面龐越靠越近。黑亮的眸子深邃清朗,帶著笑意和疼惜,似乎能看穿溫衍心底的觸動。 “周子舒。” 溫衍低喚一聲,右手捂上周子舒的眼,他有些難以抵擋這宛若清輝的目光。 周子舒莞爾,拿下溫衍的手躺至他身邊,應(yīng)道:“在呢。” “……睡罷。”溫衍回避周子舒的視線,往周子舒身邊挪了挪,薄被一掀將他一同蓋住,復(fù)道,“忘記多取一床衾禂,便將就著一晚罷。” 周子舒挑眉,也不拆穿他,輕笑間右手掌風(fēng)一揮,將桌上燭火熄滅。 屋子里霎時(shí)陷入黑暗,二人共衾而臥,只聽屋外雨聲陣陣。黑暗覆蓋了周子舒的視線,亦遮掩了溫衍的內(nèi)心。 “阿衍,從何時(shí)起你已不再叫我哥哥了?”周子舒聲音有些幽遠(yuǎn)。 聽到身旁并不沉穩(wěn)的呼吸聲,周子舒便知溫衍還未入眠,但許久,溫衍都未曾接話。正當(dāng)周子舒以為溫衍不會再理會自己時(shí),耳邊響起微小卻清亮的聲音。 “我說過,我會替你分擔(dān)。無論是責(zé)任,緣愁,或是旁的什么。我不需要你陪我……” 溫衍聲音漸消,側(cè)身看著周子舒的輪廓,并未將話語言明。 但周子舒卻在此刻洞悉,溫衍一直以來所要的情感。他偏身,借著月華與溫衍對視。 “如此,從今往后,紅塵碧落,與君并肩。” 小酌同衾語,年少總相依,夜雨竹馬情,浮夢皆無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