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很大的客廳里，面容姣好的少女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宛如一尊入定的佛像。

    事實上，她也確實處于入定的狀態。

    “這目標人物也太不耐玩了，”　蘇林郁此時身處在另一個空間，滿臉不爽。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被系統強制叫來‘談話’，就是因為剛才‘不小心’把余遙給搞“瘋”了。

    “您也知道，他的精神狀態本來就不是很穩定…”白團說這話的時候也有點心虛。其實系統檢測顯示余遙的各項數值都趨向穩定，沒想到眼前這位…幾句話就把主角搞封閉了，和以前那些宿主完全不是一個level　。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一時興起罷了…”蘇林郁手撐著下巴，也覺得有點苦惱，　她完全沒想過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還有…這難道不算惡毒嗎？1000惡毒點、綽綽有余吧。”蘇林郁不帶一絲雜質的目光直盯白團，讓它無端心底發寒。

    蘇林郁并不是真的想要惡毒點，說這話就是唬人，她想知道怎么把余遙給搞正常了。

    白團身上的光芒忽明忽滅，仿佛映射著它搖擺的內心。“宿主…我們確實沒有什么隱瞞，只不過您的這種惡毒情況是史無前例的，系統無法給予相應的評級。”

    “哦…”蘇林郁揮了揮手表示自己并不想聽這些，“那余遙呢，你們就不能讓他恢復清醒？”

    “…當然可以，只不過還是想提醒一下您。如果再有第二次這樣的情況……”白團的聲音機械化地停頓了一下，“恐怕不會這樣容易解決。”

    “好——”蘇林郁并不把它的威脅當一回事，這只是個意外，她不會讓控制外的事情發生第二次。

    意識回到現實，蘇林郁一轉頭就看到有只“大狗”俯在自己手邊發呆，不禁劣從心來，捏著他的臉頰左看右看，看他疼得直皺眉頭、呲著牙示威，

    “還挺可愛…”她松開手摸了摸對方還有些濕潤的發頂，心里回想起系統方才囑咐自己的話，

    “請您切記不要再刺激他了…”白團這話都不知道重復了幾次，苦口婆心地說了大半天，看起來怪可憐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會注意的…”蘇林郁頗為無奈，她又不是真的壞，怎么現在搞得還真像個帶惡人似的，

    蘇林郁撇了撇嘴，隨后拿起手機對著相機露出一個甜美友好的微笑，一如她在學校對其他人那樣，

    “…我真的很壞嗎？”

    “……”

    余遙剛剛恢復了一些思維，聽到她在這里自言自語，下意識勾起了一個諷刺的笑，

    簡直壞透了，

    他默默吐槽著。

    “啊！你清醒了！”蘇林郁很快注意到他想要收縮的肢體，欣喜地鼓了鼓掌，似乎是真的為他高興——

    如果她沒有用腿壓著自己胳膊的話。

    “放開…”

    余遙不愿意回想起方才自己做了什么不知羞恥的事情，他現在只想在記憶沒有恢復之前，快點逃離這里。

    “不要。”

    蘇林郁頗有興趣地按著他端詳了一番，最后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

    “果然還是這樣更好…”?

    “都說了放開…！”余遙夾著腿想要坐起，卻只能被蘇林郁實實地壓制著，

    他本就不著寸縷，而蘇林郁不知道是有意還是有意，膝蓋隔著一層布料虛虛蹭著他的下面…

    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余遙內心的屈辱趨近飽和，

    “你究竟想做什么…！就不能…就不能放過我嗎…”他轉過頭捂住眼睛，不想讓她如愿看到自己難堪的表情。

    努力封印的記憶終究是潮水一般涌來，就算最后褪去卻仍在他的內心留下了一層泥沙，

    “我明明只是…想普通地生活而已…”

    “……”

    空氣寂靜了片刻，除了他的抽噎聲之外什么都聽不到。

    余遙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在遇到蘇林郁之前，再怎么難受也沒哭得這么慘。

    冰冷的布料一點點覆上他的身體，陌生又熟悉的香味從鼻尖彌漫開。余遙感覺到一雙手輕柔地將自己蓋在眼上的胳膊拂開，刺目的陽光隨之而來。

    “很痛苦吧…這十幾年來…”蘇林郁捧著臉替他將淚水拭去，一臉悲憫的她宛如圣女。

    “對不起…”

    “但是啊余遙、你難道不覺得所有人…都很奇怪嗎？”

    余遙感受著嘴唇上陌生的溫熱觸感，內心卻冰冷刺骨，逐漸蔓延到全身。

    這些年來，他也恨過，怨過…但不會有一個人理解他、發現他。于是余遙便將錯誤全部歸結到自己身上…至少這樣，不會那么絕望和孤獨。

    可是為什么…

    “警告！警告！請馬上停止語言刺激！！”

    “警告！警告！……”

    蘇林郁無視腦內媲美自然災害的動靜，只細細地描摹著他無血色的唇瓣，感受著他愈加冰冷的體溫，仿佛在精心雕琢一件藝術品。

    “哈唔……”

    靈巧的舌撬開僵硬的牙關，在口腔內四處搜刮，奪走支撐他的最后一縷氧氣，

    “乖…把腿張開。”

    余遙覺得自己很可笑，明明她說出的話那么殘忍。溫柔的聲音那么虛假。溫柔的笑那么表面…

    但還是能讓他義無反顧地淪陷。

    于是他乖乖地張開了腿，白凈的私處被一覽無余。

    但是他的順從卻讓蘇林郁很不滿。她又恢復了之前冰冷的表情，發狠地捏著他不知何時站立起來的下體，

    “為什么不反抗？”

    “唔啊…！”

    好疼

    “我叫你反抗！”

    蘇林郁猛地俯身咬住他脆弱的脖頸，牙齒在皮膚表面來回撕磨著，似乎下一秒就能穿透表面將他的皮膚整塊撕下。

    “啊啊啊！！”余遙痛苦地蜷起身體，頭控制不住地亂晃，生理淚水糊了滿臉，卻還是沒有動她分毫。

    他真的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哈啊……”蘇林郁松了口，長舒一口氣，一雙眼睛死寂無波。

    “怎么樣？”

    余遙捂著滲出血的傷口，盡管已經沒辦法聚焦，卻還是用乘滿淚光的眼睛看向她，。

    “蘇林郁…我恨你！”

    “騙人。”

    她總是這樣。

    總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將他所有的防線打破。

    “…我恨你”

    “你喜歡我。”

    “我恨你！！”

    “但我喜歡你，很喜歡…”

    余遙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淚水順著鬢邊流入發間。

    “騙子…！騙子！如果你喜歡我、為什么…嗝…為什么要告訴我…為什么在知道之后…還要和他們一樣！！！！”

    為什么啊……

    余遙終于忍無可忍將她從自己身上推開，抱著自己蜷縮成一團。

    “我真的…我真的不止一次幻想過…咳咳…！”他覺得自己的體溫在下降，意識也越來越模糊，但他還是堅持著說，“如果…有人能發現…嘔…！！”

    余遙猛地嘔出一口血，他看著自己赤紅的手心，再也沒法控制內心的恐懼，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

    他轉頭看著坐在沙發上的人影，扯出一個很丑的笑，“…蘇林郁…”

    “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余遙睜大眼睛，試圖看清楚蘇林郁的表情，但是他不能。

    “我…”

    我不想死…

    就算生來就被老天爺拋棄了，就算沒一個人理解，就算一直深深地厭惡著自己…但是他都撐下來了…

    “蘇林郁…哈啊…嘔…”

    余遙知道他現在的模樣一定很可怕，他擋住自己的臉，背對著她。

    “…如果…如果我死了…咳咳…！你…你會不會…忘記我…”

    “會。”少女的聲音淡淡的，“你死之后，所有的痕跡都會消失，連尸體都沒有。”

    “真方便啊…”

    余遙的身體漸漸軟了下來，聽到她說這番話，竟是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了。

    “哈……那…也好……”

    至少不會給她添麻煩。

    “但是…我不會讓你死的。”

    蘇林郁動手將癱倒著的人扶起，滿滿一瓶藥統統給他灌了進去。余遙躺倒在她懷里，只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他還想說點什么，卻發現連自己的喉嚨都感受不到，只能幅度極小地笑了笑。

    “…睡一覺吧，睡一覺醒來，什么都不會發生…”蘇林郁柔下聲音，撫摸著他滿是血跡的臉，眼神忽明忽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