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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風月不接在線閱讀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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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龍山地處西南,山上草木繁密,蟲蛇橫行。當地居民于山腳安家落寨,鮮少有人在山上居住。

    此時此刻,約莫在半山腰的位置,一處較為空曠的草地上,濃重的血腥味飄蕩開來。

    天色尚暗,只能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立在那里,手中一柄長劍,滴下一串黑色的血。劍鋒對著地上一具斷成三截的花蟒。

    四周再無異響,齊青鋒才收劍入鞘,邊踏過尸體,邊朝著對面坐在樹下的人搭話道:“真來得巧!小兄弟,你怎么樣?可有被咬到什么地方?”

    那人一身苗人打扮,身量瘦小,像是被襲來的毒蛇驚到了,并不馬上搭話,仍是呆呆地垂著腦袋,烏黑的頭發遮住了大半張臉。齊青鋒也不惱,俯下身主動伸出手來,要拉少年起來。后者動作稍嫌遲慢,似有所猶豫,還是緩緩握上了遞到眼前的手掌。

    少年的手指細長柔軟,帶著濕氣和冷意,捉住了齊青鋒的手腕,激得齊青鋒背脊一寒。而少年似乎對男人的體溫很是滿意,抬起頭來,開口輕聲道:“多謝。”

    齊青鋒這才見清少年的容貌。他的臉同他的手一般白,兩頰卻還帶著點健康的血色。見了這張臉,齊青鋒莫名地對這陌生的少年生出一股懷念感來。和他相熟的人聽了這話要笑話他,你這色大俠見了漂亮的人就覺得人家面善可親。但齊青鋒能肯定自己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因為什么?

    齊青鋒蹙眉,他感覺到胸口一陣熟悉的灼痛。他四下張望,卻只見到暗沉沉的霧。這濃郁的霧氣在齊青鋒眼里就從沒有消散的時候。

    與此同時,細細的歌聲流進了他的耳中。

    阿妹莫回頭哎——

    歌聲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已經微弱無比,幾乎要湮沒在兩人周邊的霧氣之中。借著自己鍛煉過的耳力,齊青鋒還是能聽見這陣歌聲。

    怎么會有人在唱歌?現在不過凌晨時分,山林與濃霧都是暗沉的藍色。怎么有人在這種時刻唱歌?

    歌會。齊青鋒很快想起來了。留月和他說過的。留月和他講過月龍山的許多事情。隔上一段日子就有歌會,人們從早唱到晚,愛唱什么唱什么。唱到喉嚨干涸,直冒青煙,就飲下一瓢月龍山流下的溪水,繼續放歌,直到星斗滿天,或是無歌可唱。可這里的男人女人從不會無歌可唱。好玩不?阿齊,留下來吧。

    齊青鋒看著留月,只是笑。再動聽的曲子,聽上一會兒都會膩,更別說是聽上一整天。

    盡管留月不住在山腳,卻也會唱。

    留月緊緊地注視著齊青鋒,張開口——

    月亮下條條溪水流不盡,

    都是情人淌眼淚!

    齊青鋒回過神來。對面的少年還握著,或說是扣著他的手腕。過熱的被冷卻,過冷的被溫暖,二人接觸著的皮膚已經變成了相同的溫度。

    你還好嗎?少年一動不動,就這樣望著齊青鋒,無聲地表達關切之意。

    齊青鋒急忙起身,順勢將少年拉起。

    “哎,不知怎的發起呆了。小兄弟,你怎么這一大早就跑到這種地方?”

    “我迷路了。”少年抹了一把眼睫上凝結的晨露,“我家在月龍山上……婆婆還等著我。”

    天色漸明,齊青鋒看見少年神色真誠,且衣衫都是被露水打濕的水痕,不覺為難。他思索片刻,道:“我在這山上待的時間不久,不甚了解山上的情況。你且隨我去到我——我一位熟人的家里休息一下,他也住在山上。等找他問清楚路,再由我送你回去,如何?”

    “好。”

    干脆的態度引得齊青鋒無奈:“答應得倒爽快,不怕遇上歹人?”

    少年微笑。

    “倒是膽大。”齊青鋒脫開少年的手,“我姓齊名青鋒。你叫什么名字?”

    “白玉鉤。”

    阿齊,玉鉤有月亮的意思。留月說。

    齊青鋒道:“好名字。”

    他覺得少年親切得緊,是因為這名字讓他聯想到山中住著的那個人,也是因為別的原因。只是其他的緣由也像是被終年不散的大霧籠罩住了,只留模糊的念頭在齊青鋒的心頭舌尖打著轉,卻始終無法被直接傾吐出來。

    初夏的山林算不得太冷,可白玉鉤身上一層打濕的短衣也屬實顯得單薄。齊青鋒走在前面,時不時回頭看見少年抱著胳膊發抖,不大好意思地一笑。他本該想辦法給少年披件衣服,奈何他自己身上也只披了一件粗布灰衣,還同樣被露水沾濕了一大片。齊青鋒臨出門前也想不到,只是一次外出散心就會遇上這等事情。

    “你知道山里危險,怎么會在那個時候出現?”白玉鉤先開口了,齊青鋒聽見他問話時帶著牙齒上下打架的聲響。

    “恰好想出來散散心了。那些東西可嚇不住我。”齊青鋒炫耀似地拍打自己結實的肩膀。

    “我以為你想逃跑。”

    齊青鋒停下動作,停下腳步。白玉鉤也跟著站在他身后。不知過了多久,齊青鋒笑了一聲,他自知這笑聲異常生硬。

    “什么?”齊青鋒的發問非常細弱,似是在自言自語,“怎么會覺得我要跑?”

    “你不是被害得很慘嗎?”白玉鉤平穩地答道,“渾身是傷,胸前都刻上了那種東西。”

    握緊劍柄的同時,齊青鋒先是去捂自己的喉嚨,又去遮住自己的左胸。如今這些動作都是徒勞。不管是喉間的指印,還是胸口的紋路,早就被人看完了。連方才白玉鉤握住不放的手腕上都是尚未消退的紅痕。如果齊青鋒將灰布袍脫下來,還能看見他胳臂和腹背上各式各樣新舊交疊的痕跡。

    齊青鋒仍是用手按著胸前的紋印。那是個與男人本身粗獷的長相與健壯的身形極不相符的蝴蝶圖象,有時他會感覺到胸口灼燒般疼痛,那和它脫不了干系。

    “你不怪他?”

    阿齊。齊青鋒聽見留月在喊他。留月總是用那種充滿喜悅的腔調叫他,永遠也叫不膩。

    齊青鋒眼神柔和下來:“他只是病了。”

    “是嗎,你不怪他……”白玉鉤兀自喃喃,隨后再度閉口不言。齊青鋒也失了閑談的心思,自此一路無話。

    天已大亮,濃霧仍是不散,二人在一片渾白中穿梭。過了約摸一盞茶的工夫,便見到一座淺綠色的竹樓自霧中浮出。齊青鋒放慢腳步。

    “到了。”

    離竹樓還有一段距離,就能隱約嗅到藥物特有的苦味。那不僅是晾曬的藥材與門邊漆黑的瓦罐散發出的味道,更多的是這座竹樓本身長年在各種藥物浸染下自帶的氣息。常人待久了,會覺得五臟六腑都要被熏得翻出來。

    門外站著的人也受不了這種氣味,用手捏住鼻子。見齊青鋒過來,那人揮起另一只空閑的手臂,高聲道:

    “齊——大——叔!”

    齊青鋒朝她點頭,對身后的白玉鉤低聲道:“是山下來求藥的客人,你先進屋等著,我隨后就過去。”

    他頓了頓:“不要上二層,一樓有現成的吃食,餓的話先墊墊肚子。”

    白玉鉤“唔”了一聲,超過齊青鋒,也不看門邊的苗家少女,直接進門。少女只一心瞧著齊青鋒,笑嘻嘻地蹦到男人跟前。

    “大叔,好久沒見啦!我家男人的藥有沒有備好呀?”

    “再叫我大叔就不給你。”齊青鋒從窗欞上取下捆好的紙包,“都把我叫得老了。”

    “咦,不叫大叔那要叫你什么?”

    “充其量就該是大哥吧。我今年二十有五,還年輕著吶。”

    “說什么呢大叔,你明明瞧上去都是快四十的人了。”少女道,“要說我剛見你的時候,你才是那個年紀還差不多。現在嘛,人要會服老呀,大叔!”

    “明明沒認識多久啊……”

    齊青鋒忽然心中一空。過去多長時間了?他似是剛剛才意識到時間的流逝。眼前的苗家少女,什么時候由小女孩長成了現在的年輕姑娘?又是什么時候,這座山被濃霧覆蓋了?一陣劇烈的眩暈再次擊中了他,叫男人頭暈眼花,不由得踉蹌著退了兩步。

    “呀,大叔!”回過神來,少女已經上前扶住了他,“我說得太多了……你還好吧?”

    “沒事、沒事……”齊青鋒謹慎地將手臂抽出來,望了一眼竹樓上層的窗戶。少女見他這樣反應,倒不生氣,順手接過藥包,促狹道:“沒事就好!要是把'蠱婆'刺激壞了,大家可要同我算賬呢。”

    “看你倒沒有在害怕!”齊青鋒道,“我可從來不會什么看病施蠱,藥方都是人家開的,我只是幫忙而已。”

    “每一代都會這么說……算啦,這些彎彎繞繞,也不是我管得著的。大叔,這藥還得喝多久呀?”

    “這得看病人體質如何。你那位朋友本身體弱,再加上水土不服,怕是還要再喝幾輪才能徹底康復。”

    少女笑道:“是么!”

    “你倒是開心。”

    “他好了就要想著回中原,想要離開我。還不如一直讓他這樣病著。反正我會一直照顧他。等到他發現我的好,就會想要和我一直在一起的。”

    苗人少女仍是笑,漂亮的眼睛卻帶上了幾絲愁緒。她手腳上的一串串銀飾隨著她的動作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在微弱的日光下反射出細碎的光芒。一片片銀芒晃得齊青鋒一時睜不開眼睛,連頭腦都跟著有些恍惚了。

    對于情愛,人人想法均是不一樣的。如何能夠強求呢?你聽我說,阿月。你且冷靜下來,阿月,慢慢聽我講——這世上怎么能有永恒呢?

    直到送走少女,走進屋里后,齊青鋒看著坐在竹椅上的少年,面上仍是怔怔的一副神情。他不理解少女的想法,就像他當初不理解留月的心思。但絢爛的銀飾激發了他其他的聯想。齊青鋒往少年的手臂上掃了一眼,后者雖是一身苗人衣裝,配飾卻比方才的少女寡淡許多。白玉鉤渾身上下,除了一雙月鉤模樣的耳墜,便再無旁的點綴。

    那一對銀耳墜在少年漆黑的發間晃動,似是兩輪光潔的細月牙。

    “這是婆婆給的。”白玉鉤一側頭。他很習慣地倚在竹椅上,沒有多余的表情。他連樓閣中那股濃重的藥味都極快地適應了。

    “婆婆?”

    “是。”

    白玉鉤在思索著該如何解釋誰是“婆婆”,一時沒有繼續說話。二人頭頂的木板在這片刻的寂靜里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別怕,是他在叫我。”齊青鋒嘆氣,“我出去的時間太長了。跟我一齊上去吧,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