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死亡鋪就自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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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歲回身坐在了沙發上,盯著玻璃杯中的水凝神,在心里默默數著時間,最后一尊大佛什么時候到。 手機的時間剛好跳動到了18:40,一個小時過去,他的門傳來了密碼鎖開啟的聲音。 宋望津如同披著寒風冷雨進來,帶來了漫天大霧和高山上的雪松。 他的人還沒走到阮歲的面前,獨特的味道已經傳入鼻端,囂張地侵占了這片空間。 “你似乎是在等我?” 宋望津朝屋內看了一眼,一邊把外套脫了下來一邊問道。 阮歲沒有起身迎接,他靠在了沙發上面,撥弄著自己的手指,“閑著無聊,坐在這兒打發時間罷了。” 宋望津見此做派,揚了揚眉,“后背的傷好了嗎?這幾天我比較忙,都沒能問下你。” 阮歲看著朝他走過來的宋望津,又垂下了眼,似乎視線黏在細長的手指中拔不出來,“ 托您的福,本來只是局部發紅發腫,多挖的那兩下讓創面進一步加深,燙傷變成深二度,昨天去醫院做了個小手術,然后繼續上班。” 宋望津皺了皺眉,很不習慣他這么跟自己說話,無視縈繞在心頭的后悔,沉聲冷硬地道: “你這是破罐子破摔了?知道小動作被發現了沒什么好下場,死豬不拍開水燙,倒是不怕本來的兩鞭子,變成十鞭子。” 阮歲這兩天類似的話聽得耳朵都要起繭了,沒什么反應的偏了偏頭,“我這里可沒有鞭子,您還請自備。” 宋望津不想對他發怒,尤其是在這個時候,皺緊的眉頭松開,他的語氣稍微和緩了一些: “你給我好好說話,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 “再有下次怎么樣?打死我?那正好,我替我祖宗十八班謝謝您,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阮歲不知從哪兒變出一把手術刀,纖塵不染的刀面映照出他的影子,鋒利的尖刀泛著冷光。 宋望津忍了又忍,按了按眉心。 “適、可、而、止。” 他一字一頓地說道,低沉如同大提琴般悅耳的聲音滿是冷硬。 阮歲見好就收,把手術刀塞進了茶幾抽屜里,“誰讓你們那么過分,我連自己的一點隱私都沒有,被毒死了也是你活該。” 他說的兇狠,語氣卻帶著撒嬌,大有一種我知道你們會發現,我是故意這么做的樣子。 宋望津哪還有什么火氣,坐在了阮歲身邊把人摟進了懷里。 他難得做出這種溫情的舉動,還是在床上以外的地方,阮歲自然而然地覺得他是想zuoai了,于是問道:“現在就做嗎?要不要先吃飯?” 宋望津啞然,這也難怪,他們認識了五年,耳鬢廝磨了五年,卻相知甚少,他對阮歲的了解從調查中,從監視中,唯獨未曾從對方的口中了解過,而阮歲對他…… 宋望津搖搖頭,低聲道:“不做,我抱你一會兒,會有人送晚餐過來。” 他想和對方修復關系,不如就從現在開始。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過往一切皆為序章,這段時日以來和另外兩人的博弈他已見結果,再過兩天,便能和阮歲說了。 他有他的思量,阮歲有阮歲的計劃,各懷心思的兩人開始沉默,直至送餐的人打破寂靜。 用完晚餐以后,照舊的,宋望津沒有在這里留宿,只是待了很久。 阮歲驚訝于這是對方第一次來卻沒有跟他上床,不過不管對方打的什么主意,對他而言都是好事。 三個人已經各自應付完畢,接下來大戲就要開演了。 次日凌晨,深夜兩點,方向宇先收到了一條消息,配字是:我希望下輩子可以跟你做戀人。 他頓時心慌意亂,給阮歲回撥去電話卻怎么也無人接聽,方向宇感覺自己腿都軟了,抓起車鑰匙便立馬驅車前往對方的住處。 與此同時,蘇湯和宋望津也收到了短信,文字一模一樣,他們不約而同地擔心阮歲是不是出了事,尤其是剛剛確定自己心意的宋望津,以最快的速度開車前去查看。 三人意外地在門口碰到了對方,左右對視一眼,看不見的火花在空氣中閃爍,顧不得許多急匆匆地打開門,爭先恐后地進了屋。 三人默契地分頭找,蘇湯的大喊聲讓另外兩人尋聲而至。 “阮歲!阮歲!” 鮮血染紅了浴缸中的水,被呼喊的人臉色蒼白的躺在水中,胸膛看不見起伏。 蘇湯跪在浴缸旁邊前所未有的慌亂,想把人抱起來又不知從何下手,他在這一刻無比后悔為什么沒有好好對待阮歲,為什么跟對方見的最后一面還是那種態度,他的眼淚不自主地流了出來,接著跟進來的方向宇和宋望津兩人,見到此情此景都怔在了原地。 從未有過的惶恐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