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阿爸受傷了
林望南看他這個可憐的樣子,氣的想笑,伸出手指指了指他:“還不給我滾過去晾著!” 對,林望南跟他說過,挨完打要晾刑。 挨完打!完!!已經挨完打了! 安然覺得自己活過來了,連滾帶爬的就往落地窗挪,扶著被晨光照射后溫熱的玻璃跪的直直的。 林望南看著安然少年一樣削瘦的肩背和緊實柔韌的腰,踱步過去在他身后蹲下,伸出手去揉了揉他的屁股,摸到那上面鼓脹起來的腫痕和粘膩的滲出的血水,不由有點小心疼,而安然還以為他還要打他,疼的表情有點抽搐,嘴角扯開想要求饒,渾身都抖了起。 疼!好疼啊!就這樣跪著什么都不做都要疼死了……他的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流,剛才他想說救救我,想說饒了我,可是對方只允許他說請管教我,他從來都不會被疼哭的,可今天卻哭的不能自已,想要忍住也忍不住淚水,決堤了一樣….. 林望南用紙巾幫他擦了擦臉蛋,看他還在流眼淚,忍不住笑了一聲:“嬌氣。” 安然倔強的閉上嘴巴,他很想朝這個老王八喊一嗓子,昨晚說會保護我會疼我的是誰! “一個小時以后我讓老林來給你上藥。”看了看表,林望南留下這句話就站起來往外走去。 “老大。”小峰還是坐在副駕駛上,偏了偏頭對坐在后面的林望南說:“讓人查了,這兩天小朋友都去打游戲了。” 林望南頓了頓:“打的還是輕。” 小峰忍著笑,肩膀都跟著縮了縮:“是打游戲賺錢去了,給他找點事做吧,不然拴不住他。” “再說吧。”林望南合上眼睛。 安然在床上趴了整整一天,挪一挪身子都能疼出一身冷汗,老林是個很合格的保姆,不光會開車還會做飯,就是有點碎嘴。 安然從來沒有在床上待過這么久,太陽再次落山以后,安然扶著床頭柜站了起來,他得下去走走,腳踩在地上的時候,屁股上的傷奇跡般的不是那么疼了,他有點驚奇的朝自己身后看看。 “不傷筋動骨的,就是皮rou傷,今兒晚上再睡一覺,明兒又是活蹦亂跳的一條好漢。”老林樂呵呵的坐在客廳里削蘋果,一邊削一邊對安然道:“等你阿爸回來,給他道個歉。” 安然有點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林望南,可能是被打了太多次,偶爾一次打輕了反而要感激涕零,正一邊在客廳溜達一邊胡思亂想著,大門突然被打開了。 林望南臉上冷冰冰的出現在門口,他一邊低著頭往前走一邊解襯衣扣子,小峰跟在他身后,手臂上搭著林望南的外衣。 “呦!這是咋了?”老林連忙站起來,林望南的臉頰上濺著幾滴血,看得出來已經干了,讓人膽戰心驚的 是他的襯衣上,銀灰色的襯衣被溻濕了貼在肌膚上,顯然是被鮮血漚濕的。 “紅蓮社那邊瘋了。”小峰留下這一句話便跟著往上跑去。 林望南自始至終都沒有往安然的方向看一眼。 安然突然一陣心慌,他看著樓上的方向欲言又止,然后又立刻看向老林:“叫醫生啊!醫生呢?” “有需要小峰就叫了。”老林也沒了削蘋果的興致,皺了皺眉,放下水果刀就往外溜達出去了。 好像被所有人隔離在外面,安然滿心滿眼都是林望南肅立的臉上濺著的幾滴血,還有他那被血染濕了的衣服,他做不到像老林和小峰一樣平靜,雖然兩人好像才認識沒多久,但他的心卻不由自主的揪做一團,也許林望南根本不需要他cao心自己的事,就算自己知道什么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他就是像困獸一樣無法平靜。 腳步聲踏踏的響起,小峰用袋子裝著幾件衣服從樓上走了下來。 “阿爸怎么樣了!”安然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沒有被逼迫就脫口而出了阿爸兩個字。 小峰見安然還在客廳待著,不由愣了下,然后笑著舉了舉自己手上的袋子:“遇到點麻煩,沒多大事兒,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誰干的?”安然快走兩步問道。 聽到這個話小峰好像有點驚訝,仔細看了看安然道:“紅蓮社的紅棍,交界處給我們堵上了,大人的事兒別cao心。” 安然還想問什么,小峰沒再和他說話,加快腳步走了出去。 安然開始往樓上走,林望南的臥室門關著,他在門口站了許久,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 林望南穿著睡褲從浴室里走出來,正用毛巾擦頭發,頭發上的水珠滴到寬闊結實的胸膛上,順著胸部肌rou流過精瘦的腰部肌rou和六塊腹肌,消失在睡褲中。 “阿爸。”安然又敲了敲門。 “滾。”林望南的聲音有點冷,吐出來的字十分不客氣。 安然僵在門外,還要敲門的手停在半空中,然后轉身進了自己的臥室,對林望南的態度他沒有氣好生,這種時候他能干什么?他知道了有什么用?進房間以后安慰下聯盛幫老大?那個人是用他安慰的嗎? 第二天安然起的很早,他早早站在了客廳里等著,林望南下樓的時候頗有點意外,一邊往門外走一邊看了下安然,不過還是沒有多說什么。 安然不知道林望南的意思,只覺得尷尬又難堪,也許林望南已經對他這樣不聽話的人失去興趣了,他決定吃完早飯和老林說一聲,看自己是不是要離開這里。 “快一點,今天還有事兒呢。”半個小時后,老林從外面走進來看了看表。 安然捧著粥,把最后一口咽進去,這是不用自己申請,就要把自己趕出去了? “一會兒讓肖飛帶帶你,不懂就問他,賬上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問鳳凰,你鳳凰哥算賬還是很厲害的。”老林一邊看著安然吃飯一邊對他說。 安然越聽越奇怪,把吃完的碗放下:“什么?” “老大把一個賭場撥給你了,讓你學著管一管,今兒正好周天,你先去熟悉熟悉,以后放學了去那兒。”老林催著安然上車。 “我阿爸——”安然上了車,腦子有點宕機,扒著前座把頭探過去。 “賭場不大,就是人挺雜的,三教九流什么都有,好好干,是個鍛煉人的地方。”老林扭頭看了看安然:“我聽鳳凰說了,錢按小頭目的發,盈利了有分紅。” 安然一下仰倒,攤在后座上,心里突然又酸又軟又難過,眼眶漲漲的,他突然很想見阿爸,那個王八蛋不是光會打他!他知道自己缺錢! “錢多點的,都去不夜天耍了,在這玩的都是些沒多少油水可刮的了,窮急眼了的容易玩命,狠一點才立得住,看準了,有耍老千的往死里干,他們知道你軟,你救鎮不住。”肖飛帶著安然在一個離不夜天并不遠的底下賭場里晃蕩,地方不大,里面燈光很暗,烏煙瘴氣的,看賭徒們的穿衣打扮也都不像是有錢人,賭場提供的吃食和煙也都很沒檔次,幾個陪賭的妓女坐在角落吞云吐霧,等著哪個窮鬼翻了身好把她們點出去跟著分一杯羹。 荷官們也都面無表情的像是剛死了媽,打手看起來倒是夠狠,就是一個個像老煙槍沒有不夜天來的精神和凌厲。 “這里人流量還是有的,好好干吧!鎮不住了給我打電話。”肖飛把自己電話存進安然的手機里,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嗤笑一聲扭頭走了:“別哭鼻子回去找爸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