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黃昏聞言沉默了下,房間安靜得聽不見任何聲響——大少爺被自己關在房門外,隱約的“嗚嗚”聲可以忽略不計。 易深說完這句話也沉默了。黃昏懶得跟往常一樣去猜測他的想法,費心傷神,又討不到什么好處來,于是回應道:“這事兒你得問你父親吧。” 他能很清楚地聽見易深嘆了口氣,聽起來像是疲憊極了,“說的也是。” 易深抬頭望了眼燈光,手機開了擴音,一邊動作熟稔地處理胸腹處裂開的傷口,一邊詢問道:“這個時間點大少爺還在你那兒待著?孤a寡o的……” “……他賴著不走我有什么辦法。” 疼痛的感覺逐漸加劇,等到徹底處理完后,易深才皺著眉一臉嫌棄地扔掉擦了血跡的毛巾,“那就用點強硬的手段——直接從陽臺上扔出去。” “死了算你的,活了送醫院。” 黃昏抽了抽眼角:“人家好歹也是個omega,這么粗暴是不是太……” “哪家omega這么能打啊。”易深嗤笑一聲,又拿了支煙出來點上。 “說的也是。”裴肅練過的。 黃昏聽到打火機的聲響,還是忍不住說了句,“易少爺……少抽點煙吧你,你是又想當老渣男又想當老煙鬼?前者可能致殘,后者可能致命。” “關你屁事。”易深低頭彈了彈煙灰。 “……”黃昏想了想,覺得確實是這樣,“那你別抽煙抽死了。” “哦。”易深瞇了瞇眼,困倦感忽如其來。 “……易少爺還有什么別的事兒沒?” “沒了。”易深掛了電話。 黃昏盯著被掛斷的手機屏幕,小聲罵了句臟話。 ——算了,易少爺興趣使然的事情多了去了。 ——頭疼,還是不跟這神經病計較了,先把裴大少爺給處理好。 黃昏蹲著想了半天,才又打開房門走出去。 我是被鬧鐘吵醒的。 看了眼時間,摸著腦袋艱難地從床鋪上爬起來,腦子昏昏沉沉的,踩著地板的時候還有點飄飄然。 腰身的酸疼感劇烈,我皺著眉扶著老腰走去衛生間洗漱,順便解決生理問題。囤積一夜的煩躁不安在洗完臉后就清醒了不少。 熱好牛奶,煎個雞蛋,再吃塊面包,早飯就應付完了。收拾完碗筷后又連忙將衣服換上,確定一切準備妥帖后才匆匆忙忙地提著公文包往工作處走去。 走路的時候還有些別扭,咬著牙才勉強忽略掉下體的酸痛感。等到公交的時候還下意識緊了緊衣領,感覺被易深一天連著要了兩次后,身體都有點不聽自己使喚了。 到公司的時候才發現阮繼同已經提前到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他也看到了我,反而對我露出燦爛的微笑,又抱著文件夾跑過來跟我打招呼。 我看著他的臉龐,不是有一邊腫起來了,我都以為昨天易深打他那一拳是我看錯了——我還在思考要不要先道個歉,他卻自顧自地開口道:“桉桉,昨天那暴力狂帶你去了哪兒啊?你沒事吧……我當時腹部太疼了就去了醫院,真的……都踹紫了……” 我看著他微弓著身子,腹部還在作痛的模樣,“媽的真不知道這狗東西吃什么長大的,他是不是練過的啊……個兒那么高……力氣還那么大……昨天我都以為我要被活生生踹死了……” 我無奈地笑笑,沒記錯的話易深似乎去部隊里待過幾年——雖然也是裴肅告訴的我。他很喜歡跟我分享自己與易深的點點滴滴。 可笑的是易深并沒有當回事過。 很多事情接踵而來后,我就下意識地想逃避、遺忘、忽略,比如現在。我摸著胳膊說:“沒去哪兒……昨天真的……很抱歉……我……他發瘋我攔不住。” “你道什么歉啊,又不是你踹的我。”阮繼同撓了撓腦袋,盯著我的臉愣了下,“你臉色怎么這么差啊……你也被他打了嗎?我靠還有沒有人性了——打哪兒了啊?” “………沒有。”我搖搖頭,“……上班了。” “喂,你……” 阮繼同又叫了我幾聲,我懶得再搭理,他自討沒趣后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上午過得充實而無趣。 我盯著電腦屏幕滿臉麻木,下體總有種莫名的感覺——就像有什么罪惡的開關被打開后便合不攏,隱藏在深處的脆弱的生殖腔灌滿了易深的jingye……一想到這里,我就不可抑制地煩躁起來,煩躁到剛改好的方案又被我不小心撤銷掉。 整個人都心不在焉的。 阮繼同忙完了自己的那份,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走過來問我要不要幫忙帶點什么吃的,我看了眼時間,居然已經快下午了。 我沒什么胃口,回絕了。 ——到底有沒有可以讓beta流產的方法? 我扶著額仔細思考著:omega懷孕是不可能允許流產的……beta呢?會不會允許?到底會不會懷孕都不知道…可是易深內射了兩次……alpha的jingye……真的有了該怎么辦…… 我能養活嘛。 ——我也就勉強養活自己了。 但是流產……會痛吧,會流血…… 我不由自主想起以前親眼看到的,一個挺著大肚子的omega,永遠都是自己一個人的omega,永遠沒有alpha陪伴的omega。某天摔了一跤都沒人來得及發現——我發現的時候他的下面全是血,我人都嚇傻了,讓當地的急救中心把他拖走的,最終據說是孩子給摔沒了……那個omega也瘋了。 不過我也沒有alpha,我是個beta…不會受omega發情期的影響…… 想了半天越想越煩,我放下手頭老板吩咐的工作任務,掏出手機無聊地打起了單機游戲。 我要轉移注意力。 不要再想任何關于易深,關于生殖腔的事情。 ……這些都與我無關,嗯,與我無關。 打了會兒游戲又按了暫停——太無聊了,我的人生怎么可以這么無聊。我低下頭,忍不住給黃昏打了個電話,接得挺快:“我想問你一件事。” 黃昏打了個哈欠,估計才睡醒,“問什么,趕緊的,我才起床準備去吃飯。” 我都忙活一上午了…… 我無語片刻,才難為情地小聲問:“有沒有什么辦法……就是……那個……能把alpha的jingye從生殖腔里弄出來啊……” 電話那頭一片安靜。 黃昏的睡意全無了。 “……裴桉啊,你這……問的什么鬼問題啊。” “我合理懷疑你是想跟我聊sao。”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