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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短篇合集在線閱讀 - 第一章

第一章

    “我覺得,你該去看看醫生了。”對面的女人捏緊了手中的水杯,應該用了很大的力氣,我甚至能看到她關節隱隱泛著白。

    低頭抿了口咖啡,我照例沉默著。

    “你這樣下去不行,你知道嗎?我們都看不見她!”女人言辭開始激烈起來,臉上依舊是誠摯關切的表情。

    我依舊沉默著,垂著頭默默不語,時不時用余光往旁邊瞟一眼。

    女人似乎還要說什么,我終于出聲打斷她了:“阿姨,林綰很想你。”

    看著她愣在那里的表情,我小心地咽了咽口水,努力措辭:“她在哭。”

    只一瞬間,我就瞧見那女人紅了眼眶,握著杯子的手開始顫抖。我低著頭,從手提包里取出一個小信封,推到女人眼前,朝她微微點了下頭,就走出了這家咖啡廳。

    雖然很抱歉,但是我不想看見兩個女人在我面前流淚,我也會忍不住哭出來的,我不愿意。

    現在已經快到秋末了,我把手插到長風衣的口袋里縮了縮脖子,右手邊忽然一沉,一只白皙的手勾在我右臂上,緊緊攥著我的袖口。

    看著她抹淚,我嘆了口氣:“……天氣冷起來了,你也多穿點吧。”林綰一年四季都穿著那件黑色短袖,和街邊的路人格格不入。

    “你知道,我不會著涼的。”她抽了抽鼻子,眼眶依舊泛著紅:“她老了。”

    我看著她仍然年輕的臉頰,笑了笑:“我都有白發了,我們都會一點點老去的。”

    除了林綰。

    林綰不會變老的,她還是十五年前的樣子,和我站在一起,居然顯得格外青澀。

    林綰默不作聲,沉默了很久,她終于鼓著臉頰問我:“你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她聲音很輕,眼睛沒有看我,而是低頭盯著街上枯黃的落葉。

    搖了搖頭,我把攬在一起的手又扣牢了兩分:“我攢了很多錢,再過幾年,也許我就不需要工作了,靠著租子也能和你一起生活得很好。我每個月都有給阿姨生活費,她還有退休金,生活質量不會太差的。如果我出事了,我還簽署了捐贈協議……”

    可能年紀大了,我也開始絮絮叨叨的了。但是林綰從來都不會厭煩,她乖巧地圈著我的手,踢著腳下的落葉,時不時朝我笑一笑。

    “……你知道的,我只在乎你。”我堪堪止住,一下子有些恍惚,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四下環顧了一圈,有些茫然。

    “回家?還是買菜?”林綰有些擔憂地望著我,一樣一樣地提醒我。

    “噢對,買菜,買完了回家。”我甩了甩腦袋,把那點兒無措甩出去,牽住林綰的手,往一邊的超市走過去。我購物習慣一次買很多,所以今天也挑選了好幾袋子的東西,雙手拎得滿滿當當的。我剛走出超市,林綰就拉住了我的衣袖,自然而然地跟著我往家里走去。

    她看了看我的手,問我:“重不重?”

    “不重。”我咧嘴笑了笑:“你牽著我就不重。”

    我的屋子就在這不遠處,走路很快就到了。炒了兩道簡單的菜,我端著菜走出廚房,朝斜斜坐在沙發上看書的林綰招呼到:“快過來吃飯了。”

    “來了!”林綰輕巧地從沙發上蹦下來,坐在凳子上故作驚嘆:“哇哦,好香啊!”

    “喏。”我把碗筷給她擺好,在她對面坐下來,小口小口地扒拉米飯,偶爾抬頭和林綰聊聊天,偶爾刷刷手機,看看新聞。

    今天首頁轉發最多的新聞是,某個女生因為懷念室友,在室友猝死后,和尸體在一起待了七天。

    我按滅了手機,心情有些微妙的不舒服。

    室友,誰會和室友的尸體在一起待七天,那是室友嗎。

    我心里忽然躥起了一股莫名的火氣,躁郁的心情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我想尖叫,大喊,摔東西,我想發泄掉心里的怒火。

    “阿淮。”許是察覺到我的不對勁,林綰淡淡地喚了我一聲,她把手伸過來,握緊我的手,冷靜地教我:“深呼吸。”

    深呼吸了兩輪,我壓下了心里的情緒,三下兩下扒拉干凈了我的飯,收拾桌面。我把林綰碗里的東西倒在垃圾桶里,然后把碗塞進洗碗機,按了清洗按鈕。

    我身后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耳邊只剩下機器的嗡鳴。

    坐在書桌前,我攤開日記本,開始記一點隨筆。大概就是今天和林綰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很簡單的一些生活瑣事,我每天都要寫一點。

    洗完澡,我發現林綰坐在床頭邊翻看著我的日記,側臉被燈光勾勒得很美。我低低笑了笑,湊過去吻她,剛碰到她的唇,她就在我眼前像個氣泡一樣,“噗”地消失了,耳邊只留下一句清脆的“晚安”。

    “晚安。”我低聲說,手摸向床邊的安眠藥。

    如今每晚我都要靠著安眠藥入睡,已經是第十個年頭了,我也習慣了。咽下兩粒安眠藥后,我安靜地躺在床上,冰冷的被窩刺激著我。我在黑暗中睜大眼睛,什么都看不清,就這樣,等待著困意找來。

    又一個十五年過去了,又是一個深秋,我裹著黑色的大衣,牽著林綰的手站在角落。

    這是阿姨,也就是林綰mama的葬禮。我死死地盯著桌上的三張黑白相片,悲傷哽在喉嚨里。

    主持人在臺上感慨,這一家三口如今終于能夠團聚,我呆愣地站在角落,聽著身邊的林綰哭得撕心裂肺,一時不知道要擺出怎樣的表情。

    “阿淮,我們回去,好不好?”林綰埋在我懷里痛哭,一頭烏黑的頭發披散在她腦后。我僵硬地撫了撫她,點頭:“好,我們回家。”

    忽然,不知從哪兒生出來的情緒cao縱了我,我走上臺去,打斷了主持人的講話,在眾目睽睽下,我抓起有著我熟悉的臉的黑白相片,狠狠往下砸去,玻璃碎片濺了一地。

    主持人想過來阻攔我,我隨手抄起相框往他腦袋上砸去,可能年紀大了,腿腳不太利索了,相框只是在他額頭劃了一下,沒有砸得太狠。

    耳邊是眾人的驚呼,還有阿姨幾位親戚的怒吼:“她把綰綰的照片砸了!”“這個瘋婆子想干嘛?”“快點報警!”

    我砸了相片,只覺得心情舒暢,站在臺子上環顧了一圈,林綰已經不見了。我有些錯愕,吃驚地盯著自己的手,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些什么,隨后就被警察帶走了。

    當我從警局出來的時候,林綰不知何時又圈上了我的手,皺著眉數落我:“你最近越來越不聽話了。”

    “哪有。”我矢口否認,拒不承認,還在努力回想警局里,警察對我說的那些話。

    “你……沒事吧?”林綰跟在我身邊小心地問。

    “沒事。”我緊了緊衣袖,天氣越來越冷了。我側著頭打量著林綰,問她:“我現在是不是很難看?”

    “沒有,很漂亮。”林綰矢口否認:“你一直都很漂亮,從前現在都是。”

    冷風刮在我臉上,我咬了下唇,對林綰欲言又止。

    警察說,我的病已經很嚴重地影響到了自己,還有身邊的人了,明天一早,社區醫院就會把我接過去強制治療。我也知道自己身體每況日下,恍惚,頭疼,易怒,甚至沒辦法克制自己的言行,這也是無奈之舉。

    但是治療后,林綰也許就不能陪在我身邊了,我和她,都會很寂寞的吧。

    我們走回家,吃了晚飯后,我又攤開了日記本。先是一些瑣事,接著是抱歉,最后是一些我想留給別人的話。

    林綰就坐在我身后的床上,她就那樣安安靜靜地看著我,沉在光影里,這么多年一直如此,美得不可方物,攝人心魄。

    我微微闔上眼,湊上去吻她,等待她像無數個過去一樣在我眼前消失,可這次不同,她溫熱地唇壓在我稍顯干燥的唇上,停了幾秒。

    我略顯驚愕地退開,她朝我笑彎了眉:“今天我想讓你,給我念念日記。”

    “好好好……”我忙不迭地答應,把那幾本日記全部取來,掀開被子坐在她身邊。林綰歪著腦袋,頭壓在我肩膀上,很認真地看著我手中的日記。我咽了咽口水,開始給她讀:

    “2009年6月12日,晴。今天認識了一位學姐,她在理論概述上有很深的理解,添加了她的聯系方式,希望以后能向她請教。”

    “2012年3月18日,我和阿綰在一起兩個月了,去了一家超級哇塞的川菜館,阿綰不太能吃辣,可是她還是陪著我吃了好多!”

    “2014年5月24日,阿綰帶我去了阿姨家,阿姨人好好哦,人也很親和,如果mama還在的話,可能也會這樣對阿綰吧。”

    “2018年10月15日,阿綰出車禍了。”

    “2019年1月18日,我最近好像能看見阿綰了,她就陪在我身邊,她又回來陪我了。不過別人都看不到她,大概是我有問題吧……也許這次的阿綰,只屬于我一個人呢?”

    “2024年7月29日,今天加班,眩暈很嚴重,不過多休息會兒就好了。晚上做了阿綰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她很高興,陪我說了很多話。”

    我是不是瞥一眼林綰,跳著頁輕聲讀著:

    “2031年9月5日,頭疼,精神恍惚。今天阿綰……”

    “好了,別念了,睡覺吧。”林綰垂著頭,心情好像不太好。我應了一聲,把筆記本疊整齊放在書桌上,取了一罐新的安眠藥,坐在床沿很耐心地吃了下去。

    “睡覺吧……你什么時候走?”我扭頭問林綰,她沉默地拉開被子躺進去,隔著被子聲音有些模糊:“今天陪陪你。”

    “這樣。”我抬手關了床頭燈,房間一下子暗了下來。我鉆進被窩里,林綰的手很快地纏了上來,攬緊了我的腰,埋首在我懷里。她的體溫暖烘烘的。

    我顫抖著環住她,眼淚在黑暗中無聲地流下。這是這么多個年頭以來,我第一次擁住她。我張開手撫摸著她的脊背,想再抱得久一點,再用力一點,至少這次不要再離開我身邊。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阿淮。”我在藥效上來后,迷迷糊糊之際,聽見她在我耳邊輕語。

    ……

    吧唧新聞:

    “15日上午,澤林市廣元區某小區有社區醫護人員發現,一62歲女子在家中身亡,經警方調查,初步確認為該女子系服用過量鎮靜藥物自盡。據悉,該女子此前已聯系律師對名下財產進行處置,生前在書桌上留有遺書和幾本日記,記錄其和三十余年前因車禍去世的女性朋友的過往。警方披露,該女子患有嚴重的精神類疾病,醫護人員本應于今早帶走并對其進行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