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兩人都沒有提及昨天的事。或許只是自己大驚小怪了，瑟雷想。他瞥視了杜克一眼，杜克正專心致志地忙著手里的工作，動作依舊迅速而機(jī)械，一副心無旁騖的樣子。瑟雷舒了一口氣，但不知為何有些淡淡的失望。雖說自己是性冷淡，但是貌似跟杜克一起的話，也不是不能接受。他從小接觸的教導(dǎo)是分裂的，作為魅魔他大可人盡可夫，沒有任何人會指摘他。而就連他的父親安德烈都可以歷盡千帆后跟亞歷克斯在一起，那是不是代表他也可以找到可以相伴一生的人呢？周圍的朋友都是些魅魔或是yin魔，根本無法理解他的奇怪想法。安德烈也跟他說，年輕時多嘗試一下也沒什么大不了，不多嘗試一下，怎么知道最適合自己的人是誰呢？但瑟雷并不想那樣。他想，沒有愛的性，多么令人不快。但他沒有跟任何人說這句話，因為這句話說出來顯然大逆不道。可只要知道他是魅魔的人，都自然省略接觸的過程，直接就來求愛。一句性冷淡雖然奇怪，但也令人無可奈何。

    杜克跟那些人也一樣嗎？他一邊神思不屬一邊工作，下手不小心有些用力過猛，警示燈閃了起來，他回過神來，心想自己自從正式上崗后這可是第一次接到警示。有些抱歉地?fù)Q上了紗布，準(zhǔn)備讓對方享受一下，平常為了效率，是不會用這種手段的。他用潤滑液浸濕了紗布，然后在guitou上左右摩擦著，當(dāng)抽搐著快射出時，他便停下等待一會，再重復(fù)步驟，反復(fù)三四次，感覺莖干都脹大了一圈，固定的框架都難耐地抖動著，貌似已經(jīng)難以忍受了，他終于沒再抑制住對方的欲望，用手一擼，一股股強(qiáng)力而濃重的jingye便打在了桶壁上。他滿意地掂了掂桶，抬起頭，卻發(fā)現(xiàn)杜克一直在看他。雖然工廠培訓(xùn)就有這么一項，但那時他們都是在房間內(nèi)根據(jù)視頻教程知識來cao作學(xué)習(xí)的，像現(xiàn)在這樣被人直勾勾地看著卻有些奇怪。

    “你的技法很好。”杜克說。瑟雷恍然大悟，當(dāng)工作出現(xiàn)失誤時，進(jìn)行這樣的安撫性工作是有可能讓精牛更改評價的，就像現(xiàn)在，警示的紅燈變成了滿意的綠燈一樣。而杜克的提示燈經(jīng)常是代表一般的黃燈和不滿的紅燈，在辭退的邊緣岌岌可危。

    他說：“要不我再教教你吧。”話說出口又有點后悔，這樣說顯得自己太自滿了，像是覺得對方什么都不會一樣。而杜克這次也并沒有像上次一樣答應(yīng)他。而是輕輕地笑了下，搖了搖頭。瑟雷看著杜克曇花一現(xiàn)的笑容，有些惘然。

    瑟雷覺得自己對待這種情況很是束手無策，可他也不是什么機(jī)巧的人，便又默默低下頭開始工作。他在想，假如杜克再有什么表示的話，他想他會做出反應(yīng)的，至少，杜克看起來跟其他人都不一樣。不知為什么，他覺得杜克那雙清凌凌的眼睛能夠洞穿他內(nèi)心一些隱秘的想法，可杜克從來沒有對他有任何異樣的對待，這讓他心里很熨帖。這雙眼睛，讓他想到了之前他有些空寂的時候，也找過人在一起——僅僅是擁抱和接吻而已，對于魅魔而言，這根本算不了什么，而令他感到驚訝的是，對方也是位魅魔。一個身材嬌小的，神情里帶著淡淡愁緒的魅魔。經(jīng)過了解，他才知道對方有皮膚饑渴癥，所以會尋求他人的撫摸。魅魔之間不是沒有互相紓解欲望的，但他們兩人都對性愛沒有興趣。瑟雷算是魅魔中比較高大的類型，對方投入在他懷里時，他能感受到對方脆弱的依戀，不是愛，更類似于一種無法言說的溫情。

    那位魅魔——名字叫夏蘭，一天，他們在床上，夏蘭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笑著說：“瑟雷，你真好。……你知道嗎？在之前，我遇到的其他惡魔，在見到我之前都答應(yīng)絕對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但是最后他們都抑制不住，幸好我有這個。”他拿出了一個吊墜，“這是我母親給我的，里面有保護(hù)我的力量……為什么惡魔總是會受到欲望的支配呢？性真的那么重要嗎？我是性的產(chǎn)物，但不是愛的產(chǎn)物。我母親很早就被拋棄了，明明身為魅魔，卻相信愛情，真可悲啊。聽說有種戀愛叫做柏拉圖戀愛，沒有性的愛，你覺得存在嗎？可是我們的世界，多得是沒有愛的性……”夏蘭突然落下了眼淚。

    “有的。”瑟雷說道，“我的父親們就是在經(jīng)歷了很多后，最終找到了愛情。”瑟雷拭去了夏蘭的淚水，摸了摸夏蘭的頭。夏蘭轉(zhuǎn)頭看向他的眼睛，夏蘭的眼睛是琥珀色的，跟杜克的眼睛顏色一樣。不同的是，杜克的眼神冷峻而睿智，夏蘭的眼神憂愁而多情。夏蘭說：“瑟雷，你會找到自己的幸福的，我想，應(yīng)該快了。我相信你比我的母親要幸運的多，因為你是在愛中長大的。”

    瑟雷突然感到一種哀傷，彌漫在他們兩人之中，他摟緊了夏蘭，親了親對方的額頭，“我們都會找到的。”

    夏蘭說，“謝謝你，瑟雷。但可惜我要離開了，我想去試試運氣。”

    “你？”

    “嗯……我會舍棄魅魔的身份。不過那又怎樣呢？只要我能找到真正的愛情，我就能回來，否則，我覺得就這樣死去也沒有什么。”

    瑟雷還想再說些什么，卻什么也說不出來。夏蘭愛憐地看著他，一個不含有任何情欲的吻印在了他的唇上，“不是友誼，也不是親情和愛情，這究竟是什么感情呢？瑟雷，遇見你真好。假若我們都找到了真正的幸福，我一定會再來見你的。”

    宛如一個清晨的夢般，夏蘭的輪廓漸漸模糊了，僅留下一雙琥珀色的瞳仁，以及那個純潔的吻。

    瑟雷想到夏蘭，便有些感傷。杜克在旁邊叫了幾聲，他才反應(yīng)過來。“什么事？不好意思剛剛走神了。”“沒什么。要一起去吃午餐嗎？午餐鈴聲已經(jīng)響過了。”“啊，好的，當(dāng)然可以。”瑟雷笑了笑，放下桶開始清理。杜克站在一旁等候著，像是在看他，又好像并沒有。之前兩人也不是沒有一起吃過午餐，但是杜克來邀請卻是頭一遭。杜克的身影在前面顯得一絲不茍，銀白的頭發(fā)在陽光下泛著光輝。瑟雷在后面垂著頭踩影子，卻不小心撞上了杜克的后背。

    “真抱歉。”杜克轉(zhuǎn)過頭，露出了一個稍顯無奈的眼神——或許并沒有，但是瑟雷是這樣想的。“你今天發(fā)呆的次數(shù)有點多，是不舒服嗎？”瑟雷搖搖頭，羞赧地說：“并沒有……勞您費心了。”“是嗎？”杜克點了點頭，卻是左手摟住了他的肩膀走路。普通的勾肩搭背，并不會有什么，但瑟雷仿佛聽見了杜克沉沉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