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任燃幾乎一夜未眠在想著鄭啟明來短信的事情，回還是不回，回什么，都成了心中目前最大的問號。直到凌晨四點才昏昏睡去。

    窗外的雪依然沒停，風聲呼呼。冬天的早晨，氣場總是凜冽。

    鄭啟明傳去的信息安安靜靜躺在手機里，絲毫不能感受到他人在辦公室窗前的不安和不自在。

    其實發短信之前也知道會面臨什么狀況，但等到真得發生的時候，人總是不能一時心平氣和地接受。

    這個號一直一向都是存在那個許久不曾打開的手機的，在這刻的焦躁之前已經很久沒有被使用。鄭啟明清楚地知道任燃在那頭傳來了多少訊息，他乏味的生活，他空虛的新世界，以及鄭啟明最不愿意打開看到的——他的各類新歡。但他一條也不可以回復。一旦閘門打開，洪流席卷瞬間可以淹沒一切城池。

    “我想你”，是時隔許久終于被允許的三個字。它揮動了最沉重的重錘，敲響了時間變化多端的門，門那頭的卻遲遲傳不來回音。

    “他生日應該回復他的。”鄭啟明懊惱地想。

    辛苦地解決從前的爛攤子，鋪設后來的路，和任姍在彼此忌憚、斗爭之中相互利用，這些事已經耗費了巨大的精力。

    必須付出代價，必須和任姍合作，必須把這個利用任燃攀著自己逐漸羽翼豐滿的女人重新玩弄在股掌之中。

    鄭啟明三年如一日數著這樣被憑空拉長的時間。

    雖然人沒有在身邊，但派去保護任燃的心腹一直都按時按點匯報他的行蹤。

    忍受和任燃的分離不是最難的，最難的是看著他在這段時間里不斷地聽著他訴說和別的人zuoai的事。

    好在任燃的每一段都沒投入什么精力，無非是學習之余的消遣。從來沒有一個人能持續超過十天半個月，zuoai這事兒也從來沒有一件發生在公寓內。

    這已經是鄭啟明能忍受的極限。有些奇怪，他其實認為這些都是任燃在無聲地過度地向他鬧脾氣。

    因為他不能和他對話，所以他的行為越來越過激。

    但是最近有些過激過頭了。

    任燃破天荒跟一個毛頭小子同吃同住、同出同入，并且維持了好幾個月。

    起初鄭啟明也沒太在意，只是這人把行李都搬到了任燃的家才惹得他生出了不安。傳來的照片里任燃過于自然而然和這個毛頭小子親密接觸著，經常在一起吃飯、逛超市、上學放學。在學校里兩個人是同桌，還經常一起學習。

    雖然在很多人看來這可能只是友誼，但鄭啟明知道這個毛頭小子每張照片盯著任燃看的眼神和自己相似，那種眼神叫迷戀。

    對，迷戀，沉迷不悟地想要占有、擁抱。

    “他太礙眼了。”鄭啟明盯著兩個人的照片又一次在心里咬牙切齒道。

    岑星做完早飯后喊了任燃起床，任燃半睡半醒間踱步到衛生間的時候，發現岑星早已經接好了漱口水放在盥洗盆上，牙刷上也擠好了牙膏，毛巾浸濕放在一旁。他閉上眼深呼一口氣，發現空氣里都充滿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溫暖的香味。

    “雞蛋給你剝開嗎？”岑星的聲音從廚房傳來，“今天我熬了百合粥，你等會多喝點。”

    任燃打開水龍頭在岑星放好的熱水里加了點冷水，“等會我自己剝，你先過來。”，說著從左邊的儲物柜里翻出來很久之前隨手放的創可貼。

    岑星進了衛生間從身后摟住任燃，“干嘛？”

    “你脖子上，貼上。”任燃看了眼鏡子里的岑星笑著遞給他。

    岑星定睛看了眼鏡子里自己的脖子，恍然大悟地接過創可貼，“艸，看你昨晚給我咬的。”說著露出有些得意的笑容，俯下身用嘴巴貼任燃的耳朵，悄悄在耳畔呢喃：“有那么shuangma？”

    一邊說著，一邊手不自覺地撫摸著任燃的腰。

    任燃往后仰去靠在岑星身上，“我叫得像是不爽的樣子嗎？”

    岑星聞言嗤笑；“今晚讓你再爽一點。”

    “傻逼。”任燃抬手輕錘了一下岑星的胳膊，“松開，我洗臉刷牙。”

    岑星聞言站直身子，在一旁撕開創可貼，對著鏡子開始貼。任燃快速洗臉刷牙，等他結束洗漱，岑星才將將好把創可貼貼好到那個位置。

    岑星看了眼剛洗完臉正在涂護膚品的任燃，上下掃了一眼他的脖子，“你脖子上也有草莓，要貼上嗎？”

    “哪兒？”

    “這。”岑星指了指脖子左邊的下方，一般人自己不太能注意到的位置。

    “你幫我貼。”

    岑星打開儲物柜，發現里面有很多不同種類的創可貼，甚至還有很多兒童用，圖案五花八門。從兒童用里仔細翻找對比了一番，岑星才精心細選出一個奧特曼圖案的創可貼，喜滋滋地拆開替任燃貼上。

    “你知道你現在脖子上貼的是誰嗎？”岑星開口說道。

    “誰啊？”任燃一邊把日霜抹開一邊問到。

    “迪迦！我最喜歡的奧特曼，他原本是個邪惡奧特曼，但是后來棄暗投明了。”岑星興奮地說道。

    “嗯，那不跟你差不多嘛，一開始你在我眼里也是個反派角色。”任燃慢悠悠說道。

    “啊？哎呀，寶寶我錯了。我現在全都改正了。”聽任燃說到自己的痛處，岑星不自覺嘟起了嘴巴，“我還給你每天做飯吃，你就原諒我吧。”

    任燃聞言被逗笑，拉著岑星走出浴室，“傻子，趕緊吃飯，吃完上學。”

    桌上琳瑯滿目擺著豐盛的早飯，任燃隨手拿了個包子一邊吃，一邊喝著百合粥。岑星則在一旁幫他剝雞蛋。

    吃完早飯任燃看了眼墻上的鐘，距離去學校還有整整一個半小時，岑星起得太早，喊他起來的也太早。他還從沒在這個點已經吃完早飯坐在桌前發呆呢。

    “離上學還有一個半小時。”任燃看了眼岑星道。

    “干嘛？”岑星看了眼任燃，感覺他話里好像在暗示些什么。

    “飽暖思yin欲。”任燃毫不避諱直接說了出來。

    岑星聞言，一把把任燃從旁邊椅子上抱起進了臥室，“馬上讓你嘗嘗什么叫更爽。”

    兩個人進了臥室，就吻了起來，岑星沒什么廢話抓起床頭的潤滑油就抹在任燃的xue口。

    抓緊時間，沒太多前戲，岑星挺身插入。多虧昨晚做了，現在任燃的xiaoxue還比較容易進去。

    今天岑星一進去就猛力抽插，一直頂撞任燃的敏感區。任燃也發現岑星比平常更用力，賣力實踐著剛才隨口一說的諾言。

    “你…還…真是…說到”，任燃喘息著擠出幾個字，“做到…啊…”

    剛出聲好不容易擠出一句完整的話，岑星就用力頂到了花xue的深處。任燃被頂得十分舒爽，下面感覺一陣戰栗，嘴上只yin浪叫出聲。

    “啊…啊，老公…好爽…”

    岑星聞言插得更用力，集火頂弄著剛才讓任燃失聲叫出來的部位。

    “比昨晚更shuangma？”岑星一遍頂弄花xue一邊問道。

    任燃此時已經被弄得失去理智，爽得上頭，只語無倫次地說道：“爽…太爽了…爸爸cao…cao死我…”

    “cao死你？我不舍得，你看看你，sao逼一直不停流水。浪貨。”岑星滿嘴葷話言語上羞辱著任燃。

    任燃聞言只覺得更興奮，腰部興奮地扭動起來。感受到任燃的熱情回應，岑星更賣力地擺臀抽插，隨即又俯下身吻住了任燃。

    兩個人唇舌交纏，一室旖旎。

    沒有任何回音，手機里仍然沒有傳來任何響動。今天鄭啟明甚至把一直習慣靜音的手機的鈴聲打開。但那部專屬的手機能提醒的除了廣告以外，仍然是什么都沒有。在桌前已經喝了三杯咖啡，房間里的焦躁已經從鄭啟明來回踱步的聲音爬到了四周。

    冬天的早晨格外陰冷，鄭啟明終于停下腳步倚在辦公桌前拿出了那部手機。

    仍舊是安安靜靜，什么消息都沒有。

    任燃和岑星完事兒的時候看了眼時間，才發現距離上早讀還有15分鐘，兩個人急匆匆背起書包出了門。趕到教室的時候就差一分鐘快上課。

    任燃也是在中午下課從兜里往出掏手機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把手機落在了家里。

    “臥槽，把手機放家里了。”任燃自言自語道。

    岑星聞言，“是有點難受，你只能先忍一天不玩手機了。”

    “沒事兒，不玩也不會死人。”任燃無奈道。

    已經到了午飯時間，宋秘書進來把訂好的餐布好之后便退了出去。照常準備的一些工作便餐，平常的淮揚口味，鄭啟明不喜歡太辣的菜。

    只在菜里撥弄了兩口，鄭啟明就放下了筷子。米飯也幾乎沒吃，桌上的咖啡倒是又添了一杯。

    氣壓太低，仿佛快到了零下三十度的東北。宋秘書出門后在心里吐槽道。今天進去辦事的人全這種氣氛嚇得噤若寒蟬，不敢出什么差錯。就連他，跟了鄭總三四年，一直兢兢業業深得鄭總歡心，今天也是大氣也不敢多喘一個。生怕一個不小心，鄭啟明發起飆來大家遭殃。

    按理來說，鄭啟明平常是個溫和的男人，雷厲風行，不茍言笑，但是也足夠尊重身邊的人。宋秘書只見過一次他生氣，是和他老婆在辦公室不知道因為什么事情爭執起來。發了好大的火，兩個人差點把屋頂掀翻。完事兒鄭啟明也照樣丁是丁，卯是卯地按部就班繼續工作。

    從來沒見過像今天這樣的狀況。太嚇人了，宋秘書覺得自己從鄭啟明的臉上看到了中的安嘉和。表面溫文儒雅體體面面，回家關起來了是個重拳出擊老婆的變態。

    “宋寧。”鄭啟明的聲音辦公室里面傳來。

    宋寧沒敢磨蹭，迅速敲門進去，“您有什么吩咐？”

    “今天下午我提早下班，讓司機也下班。把車鑰匙送上來，我要用車。”

    “啊？司機下班的話您自己開車嗎？”宋寧疑惑道。

    “嗯。”鄭啟明冷漠應了一聲。

    見狀，宋寧立即答了聲好，轉身出了門給司機打了電話吩咐他把車鑰匙送了上來，讓他下班了。

    等到宋寧接到鑰匙告知鄭啟明后，他已經從里面換了身衣服出來，一身西服變成了一身黑色便裝。黑色羽絨服配著深色牛仔，腳上穿著一雙黑色板鞋。

    平時不見老板穿什么便裝，初次見到這樣，宋寧眼前一亮。

    “鑰匙。”鄭啟明開口命令道。

    宋寧愣了一下，又急忙反應過來，趕緊伸手把鑰匙遞給了鄭啟明。

    鄭啟明隨手接過，下了地下二層找到車子。沒做什么遲疑，就把車開上了高速。

    任姍的電話打來的時候，他已經開到了B市的入口。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鄭啟明伸手直接掛掉了電話。結果電話那頭沒有罷休，又打了過來。

    直到第五遍，鄭啟明終于不耐煩接了起來。

    “鄭啟明，你干嘛去了？”任姍的略顯有些急促的聲音傳來。

    “來B市。”鄭啟明冷冷答道。

    “你別忘了你自己說的話。”任姍聞言怒道。

    “我沒忘。”鄭啟明深吸一口氣，“上回和遠望建設的岑總說好B市有塊要開發的新地皮，一塊去看一下。”

    “你最好謹記我們的約定，給我離他遠一點。”任姍聽后仍是咬牙道。

    鄭啟明聞言胸中一股怒氣凝結，使勁兒壓了壓自己的火才說道，“你放心，我都記著，你也別忘了你說過的話。”

    “我肯定比你記得牢。”任姍嗆聲道。

    “那就好。”說完，鄭啟明立即按下了掛斷鍵。仿佛一秒也不想和任姍多對話。

    車已經進入了B市四環內，鄭啟明看著窗外下班時間的車水馬龍，心情被冬日的風吹拂起來。

    他在想，和他同樣的一片空氣，倒是很久沒有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