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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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不習慣和人如此親近,僵硬地走了兩步便不自在地躲開他的手。 謝譚的眼睛微微瞇起,很有壓迫力,“這么沒誠意?” 我默不作聲向前走去,“吃什么?” 謝譚與我擦肩而過,語氣緩和了些,“想到什么吃什么,走。” 我亦步亦趨地跟上他。 兩個人的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金燦燦的夕陽里。天臺漸漸被昏暗的墨色覆蓋,一切了無痕跡。 從天臺回到班級,謝譚走向靠窗最后一桌,隨手將幾本書扔進書包,斜挎著書包從教室后面走過到我身邊,看我還沒收拾好,說:“還要我等你?”而后也沒再出聲催促,插著校服口袋靠坐在別人的桌子上看我收拾書包,一雙長腿霸占了整個過道。 我以為他心生不滿,卻發現謝譚嘴上嫌棄,眼神里卻并無不耐。 我們兩個一起走出去,路過的人看向我們,目光里有著難以掩飾的驚詫與探究。但我們兩個都習慣了各種目光,善意又或是惡意,都無所謂的。 從校門口掃了一輛自行車,剛騎出去不遠,一輛車突然從一旁路口竄出來,刁鉆的角度讓我不得不急急停下來。謝譚回過頭看我沒跟上他,便停在路邊,等我趕上他。 “就這樣還敢開車上路。”謝譚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也就你,會被這種小車嚇到。” 腳一蹬又騎出去好遠,我追上他,“你到底要去哪兒?” 路燈將謝譚的臉色照耀得忽明忽昧,“不知道。” 我忍了忍,沒忍住,“謝譚!我沒時間陪你閑逛。” 謝譚神色自如,“急什么?這就到了。” 謝譚所謂的晚飯是臭豆腐。 我被風里的那陣臭味熏得頭昏,不動聲色躲開兩步。此舉成功惹惱謝譚,被他強硬地喂了一大口臭豆腐。 我閉緊嘴巴,轉念一想,長痛不如短痛,便一狠心果斷咬下,剎那間鮮濃的湯汁在口腔里炸開,味蕾瞬間被滿足,我眼睛一亮,舌尖上出來的奇妙愉悅感取代了被迫吃臭豆腐的惱怒。 隨著咀嚼,臭豆腐焦香的外皮也別具魅力。 臭豆腐的氣味依舊令人討厭,但吃到嘴里的味道確實不錯。 謝譚語調里是莫名其妙的自得,表情夸張地說:“還吃嗎?不給了!” 相處不過一會兒,我對他的畏懼便漸漸消散,反而時時生起一股想要一拳頭打到他臉上去的沖動。尤其當他掛上象征性的傲慢又放肆的笑容,我便覺得手心發癢。 我偏開視線,遏制住心頭想打人的沖動。不理會他的逗弄。 這算什么晚飯,給我我也不會吃的。剛才那是意外。 謝譚神態自若,遲遲沒有回家的意思。我低頭看了看表,快七點半了,“我可以回家了嗎?” 謝譚盯得我心中直發毛,倒也沒繼續為難我,他大發慈悲般開口道:“看在你今天表現不錯的份上,就先放過你了。” 我警惕地看向他,“那我走了。” 他眼底漫上一層笑意,揚了揚下巴,我轉頭便走。身后那道穿透性極強的視線令我不由得逐漸加快腳步,迎風而來的還有他的一聲輕笑。 經過短短幾個小時,我便清晰地意識到為他服務實際上就是陪他吃喝玩樂,但其寬泛的涵蓋范圍漸漸讓我有些吃不消。 我隱隱擔憂這段不限期服務可能比我想象的更加漫長。 事實確實如此,謝譚對我的影響也比我預料的更加猛烈。 之后回想他的到來,我腦子里是這樣的情景。廣袤大海上飄浮著一只小舟,巨浪將其卷起,送至遠方,暴雨打濕船身,除去塵土。明明下一刻就要被拍碎了,又硬生生挺住,在浪頭中起伏顛簸。 周三一早,整個一中因為一則消息而沸騰,即下周將進行為期一周的校籃球賽,利用午自習的時間,一對一決出勝負,反復角逐,最終產生校冠軍。 謝譚要我和他一起加入這場校籃球賽,我頗為無措地說:“我沒打過。” 我很少參加到集體活動之中,逃避任何會產生密集接觸的場所。聽到球場上熱烈的歡呼,自人群縫隙間看到手臂的碰撞與跳躍的身影,只會悄聲繞過去。 這次謝譚沒有露出嘲笑或是其他表情,只定定的看著我,“那更要打了。”轉頭示意那位填表格的同學將我的名字寫進去。 我沒來得及阻止,默默接受了現實。 顧止息還在物理辦公室和老師分析題目,之后的半個月他都會為物理競賽做準備,便缺席了此次校籃球賽。 中午我抱著物理試卷走進班級時,謝譚正靠在班級后面的儲物柜上,校服拉鏈只拉到胸膛處,姿態很是狂狷,一下接一下地拍籃球。 班主任明令禁止在教室里打球,他怎么能如此明目張膽呢? 我其實有些羨慕他。準確來說,還有一點嫉妒。我會反抗,但我的反抗是悄無聲息的。而謝譚的反抗……他并沒有被束縛,算不上反抗。 我剛發完卷子,他手一揚將球拋進我懷里,“別做題了,哥陪你練練。” 我抱著籃球站在原地,“你沒必要教我打球。如果服務內容包括陪你參加籃球賽,我不會拒絕。但是…” 我頓了頓,接著道:“你不必特意花費時間幫我練習。” 謝譚走過來,他的身高接近一米九,比我高出小半個頭,眼皮微微垂下來,眼神深邃,牢牢鎖住我,飽含令人難以違逆的威壓,“萬一你打得太爛輸了比賽,我還不如不要你為我服務。太虧了。” 他嘴角浮現嘲弄的笑,直言不諱道,“另外,我想去練球不成嗎,你就當陪我一起,還是說這么點事情都不想做?說好了是不限期不限類型的服務,現在你是要取消這場交易嗎?嗯?” 我抱住籃球的手指微微收緊,一個女生從前門探出頭來,暫時打斷了我們的談話,“顧止息在嗎?” 我心頭一松,“他在物理辦公室。” “這樣啊,我這里有一個材料需要給他,你能幫我給他嗎?”女生笑容甜美,走過來遞給我一個文件夾,“這是下期校園廣播的題目,你讓他準備準備。” 我單手抱著球,將文件夾拿在手里,腦子里想著其他人這種時候會說的俏皮話,最終干巴巴道:“嗯,我會交給他的。” “謝謝你啦,帥哥!”女生腳步輕快地跑來。 謝譚似笑非笑地開口道:“他倒是挺忙的,用得著你這么幫他嗎?” 去抱卷子的時候,顧止息正拿著筆,目光專注地向物理老師闡述那道上屆競賽題目的多種解題思路。 我將小組習題冊放下,老師點了點那摞試卷,“拿回班發了吧。” 顧止息直起身,我察覺到了他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多半是被打斷講題頗為不滿吧。我低應一聲就快步離開了。 我收回思緒,“他需不需要是一回事,我想不想做是另一回事。” “那你現在要不要和我去cao場練球?”謝譚笑了笑,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 “去就去。” 謝譚道:“沈書棋我怎么覺得是我在捧著你啊?” 我淡聲道:“有嗎?” 他若有所思道:“一定是我太寵著你了。” 那陣熱意再度襲來,呈烈火燎原之勢。我不發一言。 謝譚也沒期待我作出回應,或者沒有回應對他而言就是另一種回應了。 他邊往cao場走邊簡單和我說了兩句籃球比賽規則、注意事項和運球技巧,到cao場上竟要和我開始一場1V1對抗賽。 他總是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就拉著我一起實行,讓人難以琢磨,手忙腳亂。 先由我當防守方,謝譚作為進攻方。發球后他便向我展示了何為全方位碾壓。而當他防守的時候,則全無死角。 骨骼相互碰撞,鞋底摩擦過地面,身體回轉,他又投進了一個球。 我微微喘息著,“你還挺厲害的。” 我雖然沒有和誰正式打過,但偶爾會去體育館打籃球,就算缺少經驗和練習,也不該被壓制得毫無反擊之力。 “我還有更厲害的。”謝譚笑意張揚,眉眼間銳氣逼人。說出這句話后,表情有一瞬不易察覺的僵硬,他躲過我的目光,“不打了不打了。快上課了,回去吧。” 我們兩個一起跑回了教室,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一路上他總在回避和我對視。 踩著點在上課前進入班級,我坐在座位上喝了幾口水。顧止息已經打開了文件夾,我咽下水,“中午一個女生送過來的,說是下期廣播主題,要你準備準備。” “嗯。”顧止息淡淡道,示意聽到了。 我早就習慣了他的冷淡,因此毫不在意。 上第二節課時,我眼前忽然陣陣發暈,額頭也生了一層冷汗。 一雙冰涼的手探過來摸了摸我的額頭,我隨之一震,顧止息問道:“你在發抖?” 我壓下心慌,“我…” 顧止息看向老師,似乎想舉手。我抓住了他的手,艱難開口道:“你有吃的嗎?” 顧止息猶豫了一會兒,“你不用去醫務室一趟嗎?” 我搖頭道:“還不至于。” 顧止息在校服口袋里拿出了一塊巧克力放到桌子上,“只有這個。” 我吃了一塊,緩了幾分鐘,才覺得自己舒服一點,我壓低聲音道:“謝謝。” 顧止息趁著老師提問別人,湊過來低聲問道:“你沒吃飯就和謝譚去cao場打籃球?” 他頭一次和我說這么多話,還提到了謝譚,我愣了一瞬,“當時不太餓。” 顧止息冷笑一聲,不再開口。 他直直盯著黑板,側臉輪廓棱角分明,神色冷峻,嘴唇緊抿,周身覆了一層寒意。 這人怎么脾氣這么大,陰晴不定。我握著吃了一半的巧克力,很想獨占,但想到他冷漠的神情,也生了些怒意,要給他放回桌上。他偏頭看著我的手,“送你了就收好。不吃了?” 最先莫名其妙生氣的是他,不計前嫌重新開口的也是他,我完全處于被動地位。 趁著大課間,我去小超市買了兩條巧克力,放到他桌子上。 謝譚從后門走進來看到我這個動作,道:“你給他巧克力干嘛?” “和你沒關系。” “怎么沒關系?你都沒給我買過。”謝譚手快地奪過巧克力,一口吃了大半,被膩得五官扭曲,“怪難吃的。” “你!”他無緣無故跑來質問一番,靠蠻力搶人東西,搶完還一通嫌棄。我眼前一陣發黑。 這陣眩暈過去,恢復意識時我正被謝譚半抱在懷里,見我睜開眼,好笑地說:“你這是被我氣暈了?” 顧止息一進教室就看到我們兩個半抱在一起的姿勢,神情愈冷。我條件反射般立馬和謝譚隔開一段距離。 一旁的男生道:“沈書棋這樣是不是低血糖啊?” 謝譚收起笑容,察覺到我狀況不太對,“那我帶他去醫務室,上課時你幫我們跟老師說一聲。” “好嘞!” 我推開他的手臂,“不用。” “聽話。”謝譚沉下語氣,拉著我去醫務室。我被他扯著手腕向前走,這一幕和記憶里那方剪影漸漸重疊,我不再掙扎。 如此折騰一番的結果就是在醫務室揣了一兜子方糖。 我喝了一杯糖水,校醫老師叮囑好幾遍,“你們再沉迷打球也不能不吃午飯啊。” 沒錯漏身材高大的謝譚,老師眉頭緊皺,一臉的不認同,也遞給他兩塊糖,“別仗著年輕就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謝譚此時半點不兇,溫順得不像話,“老師我沒事。他真的沒問題吧,用不用在您這里躺一會兒。” “現在知道擔心害怕了?一定要按時吃飯,合理膳食記住了嗎?” 我們乖乖點頭,“記住了。” 老師滿意一笑,“行了,沒什么大事。再去買點吃的,喝點糖水就好了。這兩天注意休息,好好吃飯。最重要是記住這次教訓。” “嗯,麻煩您了。” 從校醫院回到教室需要穿過大半個校園,上課時間整座學校都陷入沉寂,一旁的琴房里傳來鋼琴聲,不知是誰在反復練習。謝譚將他手里拿兩塊方糖遞給我,“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我去一趟超市。” 沒等我開口就快步跑開了,不一會兒,他拎著一大袋子零食回來了。 “……”我深深呼出一口氣,“我剛剛買了吃的,被你攔住才沒來得及吃。” 謝譚眉毛一挑,“誰叫你給他巧克力啊。” 我沒說話。 謝譚想到什么,“之前你就有些不舒服,是他給的你巧克力?” 我不冷不熱應了一聲:“嗯,化學課的時候。” 謝譚不贊同地皺眉,“當時就應該來醫務室。” 他畢竟抽出半節課的時間送我來醫務室,就算我并不需要任何陪伴,也該謝謝他才對。可當我對上謝譚的臉,莫名說不出感謝的話,只能稍稍軟下語氣,“現在已經好多了。” 謝譚將袋子拎到我面前,“你再吃一點?” 我配合地隨便拿了一袋吃的。 謝譚看向我,“你早說那個巧克力是還給他的,我就不吃了。” 他傲慢地抬起頭,不知在驕傲什么,晃了晃零食袋子,“這些都是你的,我買的可不用你還啊。” 我剛要問他多少錢,謝譚突然發出斷斷續續的笑聲,似乎正在被他用力克制著,卻根本停不下來。我頭一次見他笑得這么開心,有些驚異地看過去。 謝譚勉強憋住不笑,臉上露出些回味的神情,“啊……剛才我還真以為你是被我生生給氣暈的呢。” 算了不問了。我移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