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３）初露鋒芒

    29-04-07

    正式宣判后，丁典、林慕飛等人該「搬家」了，要從看守所搬到監(jiān)獄里服刑。他們還算幸運，沒有被送到邊遠地區(qū)做苦役，而是去江北的一個城市里，叫作

    安北。

    那座城市不大，名氣在全省可不小，有兩樣比較出名：監(jiān)獄、精神病院。

    平常人們聊天的時候，想詛咒誰時，往往說把你送安北去。被詛咒者大怒，

    不是大聲回罵，便是揮拳就打，以釋放心中的憤恨。

    初到那所監(jiān)獄，見到高墻大網(wǎng)，警察成群，狼狗縱橫來去，林慕飛真有點不

    適應(yīng)。這里的防范之嚴，非看守所可比。只要一看到墻頭上荷槍實彈的站崗者，

    再想到漫長的二十年，心中不由的一陣陣絕望，悲憤之火再度燃起。

    分獄室的時候，林慕飛和丁典分到一屋，這是意料之中。

    這里的獄室，非看守所的監(jiān)舍能比。若非門窗上的鐵欄桿，會以為這是哪個

    廠子或大學(xué)里的宿舍呢。上下鋪的，屋子寬綽，十幾個人一屋，干凈、整齊，規(guī)

    規(guī)矩矩。

    進了獄室，丁典面帶笑容，向獄友一一點頭，尤其對這一室的管理者，叫做

    長員的，俗稱大馬牙子的囚犯，友好地打招呼。

    大馬牙子只哼了哼，顯然不知道丁典的來頭。

    林慕飛則誰也不理，沒點頭，沒打招呼。

    在大馬牙子看來，這個新來的家伙太沒禮貌了，必須得給他梳梳皮子，不然

    的話，以后怎么管教？

    林慕飛往自己床上一坐，上身大幅度彎曲，下巴快觸到膝蓋了，像斷了骨頭

    似的。

    「小子，你是新來的？」一個嘶啞的聲音忽地響起。

    林慕飛抬頭一瞧，一個家伙像一棵大樹一樣站在自己面前。八字眉，蛤蟆眼

    ，撇著嘴，胸部腆得高高的，目光中帶著王者的傲氣，似乎自己在他的面前不過

    是一只螞蟻。

    林慕飛只哼了一聲，像剛才大馬牙子對丁典那個態(tài)度。

    大馬牙子瞪起眼珠子，非常生氣。已經(jīng)好久沒有人挑戰(zhàn)他的權(quán)威了。

    「你他媽的，給老子跪下?！勾篑R牙子咆哮道。

    林慕飛聽而不聞，又低下頭，繼續(xù)想心事。

    這樣的反應(yīng)，大馬牙子簡直要發(fā)瘋了。

    「cao你媽的，你耳朵聾了嗎？」

    這下林慕飛火了，霍地站起來，即使站起來，也比對方矮上一個頭。

    大馬牙子看見這小子的眼睛紅了，目光中帶著逼人的殺氣。

    「你罵誰呢？」一指對方的鼻子。

    「罵的就是你，cao你媽屄的。」大馬牙子罵著，一指林慕飛，叫道：「給我

    打，打得他跪地叫爺爺為止?！?/br>
    一聲令下，有四個小子像瘋狗一樣咬來。

    林慕飛看都不看他們，左一拳，右一拳，只聽媽呀媽呀幾聲，兩個小子倒在

    地上，□牙咧嘴的，不住呻吟。

    剩下的兩個見狀，有點緊張，還是照樣撲過來了。

    林慕飛雙手一出，抓住二人的脖領(lǐng)子拎起來，像拎鴨子似的。二人四肢亂掙

    著，轉(zhuǎn)著圈，就是下不來。

    雙手一擲，二人如垃圾，從大馬牙子身邊飄過，摔到地上。

    「哎呀，我的屁股啊，摔兩半了吧。」

    「他媽的，我的胳膊，是不是骨折了?！?/br>
    這一下子，屋里的人都震驚了，大馬牙子也變了臉色。只有丁典泰然自若，

    坐到自己的床上，津津有味地看戲，波瀾不驚。

    向大馬牙子逼近，林慕飛的眼睛通紅，像在冒火。

    「你他媽的還想造反?。俊?/br>
    「你罵了我，你該怎么辦？」

    大馬牙子咬牙道：「我cao你媽屄的，我就罵了，你能咋地？我不但要cao你媽

    屄，我還要cao你老婆，cao你meimei，cao遍你家所有的屄?！?/br>
    林慕飛忍無可忍，大叫一聲，一拳擊胸。

    大馬牙子一縮胸部，拳頭差一寸距離沒夠上。原來這家伙也是練過的。

    「你要為你的話付出代價。我會把你打得像一條狗?！沽帜斤w冷冷地說。

    「那就試試看?！?/br>
    林慕飛雙拳如雨，虛虛實實，繼續(xù)進攻。

    大馬牙子也不含糊，跳轉(zhuǎn)騰挪，身形變化多端。

    丁典在旁看得連連點頭，也不知為誰喝彩。

    林慕飛吃了下盤笨拙的虧。否則，以他的速度，對方早中招了。

    「看招?！沽帜斤w一掌劈向?qū)Ψ矫骈T。

    大馬牙子閃過，一腳踢林慕飛小腹，嘴里叫道：「我踢死你，我cao你媽屄的。」

    「王八犢子，我一會兒弄死你?！谷平患?，虎虎有聲，林慕飛暗恨自己的

    雙腿不行。

    交戰(zhàn)幾十個回合，居然不分勝負。林慕飛勝在拳掌出色，大馬牙子勝在身法

    靈活。林慕飛空有一身本事兒無法施展，要是可以換腿，他愿意馬上付出代價，

    換兩條好腿。

    那群囚犯活躍起來，在旁邊觀戰(zhàn)，不時為大馬牙子叫好。

    「好，大哥，這一腳踢得好?！?/br>
    「大哥，牛屄啊，這一跳真高啊。」

    丁典一言不發(fā)，默默瞧著，臉上無陰無晴，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突然間，怦地一聲，林慕飛疼得啊呀啊呀的，身子晃了晃。

    原來大馬牙子看出對方的弱點了，豈能放過，在他的殘腿上踹了一腳。見其

    未倒，又補上一腳。

    撲通一聲，林慕飛皺眉咬牙地載倒在地，臉上的肌rou直跳。

    「cao你媽屄的，看誰把誰打得像條狗?！勾篑R牙子臉上泛著勝利者的光輝，

    雙腳亂踹著。

    林慕飛在地上滾動，時而被踢中，便呻吟一聲。

    墻倒眾人推，那些大馬牙子的手下小弟不甘寂寞，也出腳幫忙，踢在林慕飛

    的身上。

    大馬牙子狂笑道：「cao你媽屄的，老子我好久沒這么過癮了。今天要把你打

    得像條狗，老子出去的，一定上你家，嘗嘗你家所有屄的滋味兒?！?/br>
    這回更狠，專朝林慕飛的腦袋踢。有一腳踢在鼻子上，鼻血長流，臉上血淋

    淋的，有點嚇人。

    盡管這樣，大馬牙子也不放手，一邊踢，一邊罵道：「你個王八蛋，等大爺

    cao你媽屄時，一定讓你在旁邊看著擼jiba?！构?，笑得好狂妄。

    林慕飛瞅準(zhǔn)機會，一把抓住他的腳脖子，猛地一扯，大馬牙子猝不及防，向

    后仰倒。林慕飛立刻欺身而上，壓在身上，不待對方反應(yīng)，拳頭砸下。

    一拳將其打暈，后啪啪聲不絕。一張臉腫起，兩個烏眼青，鼻血淌出，嘴成

    香腸嘴。

    「大爺，求你了，饒我一命吧。」大馬牙子睜開眼睛，嘴里發(fā)出虛弱聲音。

    「你要cao誰家所有的屄？」啪啪，腫臉上又挨了兩個大耳光。

    「你cao我家所有的屄好了。我媽，我老婆，我meimei，我jiejie，她們的屄隨便

    你cao?！?/br>
    啪，大馬牙子腦門上挨了一拳。

    「是誰在旁邊看著擼jiba啊？」

    「是我，是我，你cao我家所有的屄的時候，我在旁邊擼jiba。」

    林慕飛大笑道：「cao你媽屄的，你連狗都不如?！?/br>
    想到剛才受到的污辱，哪能輕易罷手，直打得大馬牙子魂飛魄散，時昏時醒。只有出氣，沒有進氣，比一條狗還慘。

    這時候丁典吱聲了。

    「兄弟，好了，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孤曇舨桓?，充滿了威嚴和力量。

    林慕飛立馬住手，從大馬牙子身上站起，一張臉血跡斑斑的，特別猙獰可怖。

    「剛才都誰踢我了？還有替這個畜生叫好的，都給我滾出來?！沽帜斤w目光

    在這幫人臉上掃過，被掃的人心驚膽戰(zhàn)的，嚇得低下頭。

    丁典邁著方步走來，阻止了報復(fù)行動。

    「各位兄弟，剛才的事就這么算了，一場誤會。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要相

    敬相愛，互相幫助，再不能自相殘殺了。誰再敢起刺，我丁典個滅了他?！?/br>
    那些人一聽到丁典的名字，都變了臉色，互相看看，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好了，趕緊叫警察，把這位大馬牙子送去治療，萬一真的掛了，可就不好

    玩了?！褂腥巳ソ虚T口喊人了。

    「兄弟，你趕緊去衛(wèi)生間洗一下吧?！沽帜斤w答應(yīng)一聲去洗臉了。

    一會兒，警察過來，叫人將大馬牙子扶起來。

    丁典解釋說大馬牙子心情不好，沒事兒找事兒，結(jié)果被大家收拾了。

    警察象征性的訓(xùn)斥了幾句，將大馬牙子弄走。

    當(dāng)林慕飛洗臉出來時，丁典沖他微笑。

    「丁大哥，我這次又做錯了嗎？」

    丁典滿面春風(fēng)，和藹可親。

    「沒做錯。咱們初來乍到，要是不把這樣的家伙制服，咱們以后還怎么混？

    你剛才忍辱負重，等待最佳時機出手的做法，干得太漂亮了。人就得這樣，不如

    對方時，就要等待。不出手則已，出手必傷人。只不過以后再不許亂鬧情緒了，

    這對你以后的發(fā)展不利?！?/br>
    「謝謝丁大哥的夸獎和批評。我保證以后不再鬧情緒。我什么都不懂，需要

    跟丁大哥學(xué)的東西太多了?！?/br>
    丁典點點頭說：「你把我當(dāng)大哥，我會的自然要教給你。我要把你培養(yǎng)成一

    個大人物。你這樣的人淪為平庸之輩，太可惜了。」

    「謝謝丁大哥的栽培?！?/br>
    「剛才你對付大馬牙子沒錯，但勝利之后，立即報復(fù)其他人，這樣大為不妥

    ，只會成為眾矢之的的。一旦他們擰成一股勁來對付你，你危險了。」

    林慕飛面現(xiàn)不平，問道：「難道那幫家伙就放過嗎？」

    丁典沉吟道：「報復(fù)也要講策略的，要學(xué)會用蠶食的法子。神不知，鬼不覺

    ，一樣能完成目的?！挂皇质甘諗n，做了一個握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