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你。”

    完顏羿很冷靜的看著她，目光薄涼。

    “但是，我想要鎖魂石。那是我修出的靈力，憑什么不拿回來？”

    南宮月怔怔的聽著他的話，小臉很蒼白。

    他說。

    他不相信她。

    是啊，她做了那么多傷害他的事情。他又怎么會相信她？

    可……心口還是很疼。

    “瀧煙，你先出去一下，我和她談點交易。”

    完顏羿看著她的失魂落魄，栗眸始終冰冷淡漠。

    公孫瀧煙皺了皺眉，她不希望完顏羿和南宮月有任何交集。

    這十年來，她曾經聽到完顏羿在噩夢中無意識叫南宮月的名字。

    這個女人，她是完顏羿的仇人，但也是在他心里烙下痕跡最深的人。

    公孫瀧煙總覺得不該讓她和他有交集，可還是沉默的退了出去。

    那鎖魂石里的靈力可不少。再重頭修煉，可又要一個十年了。這些實力，足以影響到大局。

    公孫瀧煙再喜歡完顏羿，也是個理智的女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位置和家族的目的。

    南宮月怔怔的看著他瘦削的俊臉，隱沒在衣袖的手指不自覺的顫抖。

    她已經十三年沒有看到他的臉了。

    “南宮月……”

    完顏羿薄唇的弧度很冷。

    “你說會給我鎖魂石，幫我剔除最后一枚鎖魂釘。但我不相信你，想讓我相信，就得留點把柄在我手上。”

    他已經防備她到這種地步了？

    南宮月的鳳眸更黯，機械的點了點頭。

    “你說過，要把自己賠給我。那現在就發個血誓，說你隨叫隨到、任我處置。”

    完顏羿突然用力的攥住了她尖尖的下巴，幽沉的栗眸閃過一抹噬人的毀滅欲。

    南宮月被迫的仰起小臉，對上他冰冷又猩紅的目光。

    “我不會停止復仇，這只是你給我的把柄。想讓我相信，就得留下把柄。”

    他不會停止復仇。

    而她卻要任他處置、隨叫隨到。

    這根本就不是交易，而是……赤裸裸的羞辱。

    她是南宮家族的亞圣女，她的名譽比性命還重要。他說的任他處置，又能是什么呢？

    想到這里，南宮月長長的羽睫輕顫了下。

    心臟痛到了極點，慢慢開始麻木。

    “完顏羿，你并不想和我談什么交易，只是想……羞辱我吧？”

    南宮月并沒有哭，但巴掌大的小臉卻慘白的嚇人。

    她慢慢的抬眸，看著他俊美逼人的臉。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你答應就答應，不答應就帶著鎖魂石滾！”

    完顏羿松了她的下巴，聲音帶著不耐和怒火。栗眸危險的瞇起，泛著駭人的兇狠光芒。

    “……好。”

    可南宮月并沒遲疑。她只是怔了下，便輕聲的答應下來。

    “我南宮月用自己的性命發誓，在給完顏羿解除鎖魂石的過程中，隨叫隨到、任他處置。如違此誓，不得好死！”

    她唇色蒼白，卻一字一頓的發了毒誓。

    有陣法光芒在她腳下亮起，最后化為一個血契。

    南宮月答應了，答應的比他想象中快得多。

    可完顏羿卻并不覺得有任何雀躍，眼神反而更加冰冷森寒。

    “解除鎖魂石需要半年時間。等了卻此事，我們便兩清了，再不相欠。”

    南宮月聲音依舊很輕。

    聽到她的話，完顏羿眼底聚起了陰沉。

    她憑什么和他說兩清？

    “南宮月，你沒資格討價還價！”

    他從容不迫的穿上衣服，丟下一句話便揚長而去。

    南宮月看著他冰冷無情的背影，小臉染上了淡淡的苦澀。

    她加上那一條，無非是不想自尊毀的太徹底。她已經摸不透他到底有多恨她，會對她狠到什么地步。

    她自己怎樣無所謂，但卻必須為家族考慮。

    南宮月呆了片刻，忽而想起還沒幫他剔除最后一枚鎖魂釘。她放心不下，還是向著內殿而去。

    可走到門口，卻不自覺想到了公孫瀧煙站在他身邊的畫面。

    只要想到這些年公孫瀧煙可能在他身邊，南宮月心里便十分難過。

    可她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完顏羿正淡漠的倚在內殿的床上等她，身邊并沒有其他人。

    南宮月沒由來的松了口氣。

    可看著他恢復如初的容顏，心跳又慌亂了起來。

    她怔怔的看著他。每靠近一步，都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思念了十三年的那個人竟然就在自己面前，等著她過去。

    南宮月極力想保持冷靜，指尖卻不自覺的嵌入掌心。

    特別是，當完顏羿淡淡的掃了自己松松垮垮的領口一眼。

    南宮月知道他的意思。

    最后一枚鎖魂釘在下腹的丹田處，要剔除必須脫掉上衣。

    她輕輕撩開了他的上衣，露出了寬闊的胸膛。

    即便做過無數次的心理準備，可當她親眼看到男人瘦削了許多的身體上那九九八十一個舊傷時。

    她身子顫抖了起來，情緒也徹底失控了。

    隱忍了那么久的眼淚根本就止不住，不停的往下掉。

    南宮月都沒注意自己做了什么，細白的小手就輕撫上了那些傷口。

    很慢很輕，完全忘了鎖魂釘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