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煩好煩，他媽的能不能別哭了。

    【一】

    事情的起因還要從一個月前說起，除妖師接到師門委托任務幫忙除妖。

    而等她趕到的時候，委托人一家都不幸被妖害死了。

    除妖師在現場什么都沒發現，那妖怪把氣息痕跡處理得很干凈，幾乎沒留下什么有用的線索。

    噢，也不是。

    就在她要離開的時候，一只小妖怪像沒抓穩一樣突然從房頂的房梁上掉下來。

    是一只還未化形的小妖怪，一只原型為鵪鶉的小妖怪，他的妖力微弱到幾乎可以無視。

    這個小鵪鶉慫得要死。

    [你，你別殺我…我是好妖怪，我從來不害人的，那些人不是我咬的，除妖師大人就放過我吧…]

    年輕的除妖師少女無言：其實我從來沒懷疑是你干的。

    畢竟你真的太弱啦！

    不過他也算目擊證人，所以除妖師少女要把他帶回師門。

    那個小鵪鶉真的很膽小，一路上但凡一點點風吹草動都嚇得直往除妖師身后躲。

    不理他吧，他哭。說她怎么不理他。和他說話吧，他也哭，說她兇他，反正干啥都哭。

    除妖師這輩子沒見過這么會哭又這么慫的妖怪。

    那妖怪又可愛得緊，除妖師嘆了口氣，把妖怪放在自己手心暖著它。

    “唉……可算不哭了。”

    【二】

    她帶小鵪鶉回師門的途中發生了很多事。

    本來除妖師這次就是來下山歷練的，她這次是第一次出山，而之前的委托任務不過是順帶，那些都是次要的。

    三年期間，小鵪鶉也成功化形為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他們一起見過很多很多美景，除過很多很多妖，在熱鬧的人類集市買過糖葫蘆，在人跡罕至的溪邊捉魚烤魚。

    小鵪鶉已經化形，還是慫，但他很聽除妖師的話，乖得不得了。

    雖然外形已經是人類成年人的模樣，可內里就是一個撒嬌精。

    他為了能留在除妖師身邊，為了證明自己有用，他開始學做飯。小鵪鶉不用吃人類的食物，可他卻對人類的食材了如指掌。

    只要除妖師說了一句，[不錯，味道尚可。]

    小鵪鶉驕傲得尾巴都翹起來。

    就這樣，一個初次下山的除妖師少女和一個小鵪鶉妖怪奇跡般成了一個組合，他真的很乖，不僅會做飯還會補衣服，也是因為有他在，除妖師的初次下山的歷練之路可以算很愜意了。

    以至于后面看到他真正的樣子，除妖師不僅沒怕，反而笑出聲，[小鵪鶉，你翅膀硬了？]

    【三】

    小鵪鶉并非鵪鶉，據說是上古什么一個種族反正是很厲害且食人的獸類，它們幼年狀態和鳥類很像，同時也是它們最虛弱的時候，而除妖師遇到他那天，它也沒破殼幾天。

    之所以會發現小鵪鶉不是鵪鶉，因為他的狂躁期到了……

    引發狂躁期也是因為除妖師那天遇到一個實力強大的妖怪，受了點傷，她想要小鵪鶉先跑，這樣她沒有后顧之憂以后，就可放手一博，她仍舊尚可一戰。

    小鵪鶉沖上去保護她，自然時被打傷了。

    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片刻后，他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大，一直到完全超出一只鳥類應有的體積。

    擊退了妖怪，可小鵪鶉卻變不回來了。

    除妖師在師門也看過一些古書典籍，她勉強認得出小鵪鶉是陷入狂躁期了。

    一般獸類陷入狂躁期都會不停攻擊身邊的人和物，情緒極端狂化。

    可小鵪鶉被除妖師帶大的，他的狂躁期和其他獸類也不同，具體表現在眼淚吧嗒吧嗒掉，一邊往除妖師身上湊：[好難受嗚嗚大人我好難受嗚嗚嗚…]

    忘了說，狂躁期的另一個別名是發情期。

    【四】

    小鵪鶉原型很大，幾乎快把除妖師整個人都圍起來。除妖師也沒辦法，命令他變回來以后，開始嘗試為他疏解。

    小鵪鶉一開始是難受得哼哼唧唧，后面舒服得哼哼唧唧。

    除妖師幫他疏解也只是不想看到他再哭，除妖師脾氣不算特別好，可后面除妖師又莫名想看到他哭。

    不同于平時的哭泣，某種時刻的哭泣聲音更加粘膩，時不時還帶著氣音。

    人類最大的優勢就是……他們會創造工具并使用。除妖師更是把每個小鵪鶉看見到但是幾乎完全不知道還能這樣用的道具用在他身上。

    樂此不彼。

    枯燥的路途也變得不再枯燥

    [大人嗚嗚…大人我真的不行啦…]

    [小鵪鶉乖，我聽說你們一族都是雌雄同體的，給我生個蛋好不好？]

    [我……我不是鵪鶉！]

    小鵪鶉已經知道他不是鵪鶉了。

    [可你是我的小鵪鶉啊。]除妖師面不改色的說，[做我的小鵪鶉不好嗎？]

    【五】

    小鵪鶉的狂躁期的氣息引來了他的同族，他們要小鵪鶉回去。

    小鵪鶉肯定不愿意，他說他之前就答應一直要跟著除妖師，所以他哪兒也不去！

    小鵪鶉的同族脾氣差，兩個妖怪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

    那種獸類打架不是除妖師一個人類可以參與的，哪怕她可以參與，她也不會干涉別人的家世，她就是有一點點擔心小鵪鶉……

    所以等除妖師再看到小鵪鶉，發現他身上的毛都禿了好幾塊。

    她沒忍住笑出聲。

    小鵪鶉急了，想遮住禿了的地方，竟然一時忘記換成人形。

    [你…你別看…]

    總之也不知道小鵪鶉和族人發生了什么，反正那以后就沒來找過小鵪鶉。后者也對此事絕口不提。

    除妖師在外歷練五年后回了一趟師門，不過也沒呆多久又下了山。

    那年除妖師二十二。

    山腳下小鵪鶉化形的男人正翹首以待，他就算化成人類形態也還是保留了一些動物的習慣，比如非常喜歡在除妖師身上蹭。

    除妖師也縱著他。

    他們繼續像之前歷練的一樣生活，就算露宿野外也并不怕冷，小鵪鶉會化成原型把除妖師緊緊護在懷里，他的毛蓬松又柔軟，很是舒適。

    有時候除妖師興致來了，也會欺負一下他。

    又過了十年，除妖師三十二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