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似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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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亮,床上的男子閉著的雙眸轉動了一下,他無意識地蹭了蹭身旁的溫暖,似乎感到有些奇怪,他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看到眼前的一幕瞬間清醒了。 床中間的放置的一道被子枕頭墻不知何時早已坍塌,被踹到了腳底下踩著,而最晚對李容避如蛇蝎的申世秋此時還攬著人家,與李容面對面。 申世秋心想,所幸懷里的人沒有醒,不然可就太尷尬了,畢竟情況看起來是他主動抱著他。 他小心翼翼地將自己手移開,然后輕快地翻下床。 等他下了床后,李容才幽幽轉醒,昨晚他睡得晚,因此就沒有能像以前一樣地早起。 申世秋從他起床后一直到吃早膳都在暗中觀察李容的反應,他以為李容醒來后會說些什么,但奇怪的是李容不僅什么都沒說,甚至跟以往完全不同的冷漠。 沒錯,就是冷漠。 李容應該從早上起來就會向申世秋打招呼,然后小心翼翼地候著,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對他視若無睹。 不過再細細想,這樣也好,反正他不就是不想李容糾纏他嘛!申世秋努力忽略掉心底的那點不自然。 跟昨天一樣,徐山寧親自來到別院這邊接他們,馬車比較大,一輛坐他們四人毫無問題。 徐山寧簡單地跟申世秋介紹鹽場的制鹽工序,目前是兩種:煎煮和日曬。現在已經快接近深秋,日光不足,所以他們沒法現場看到曬鹽了。 聊了半柱香的時間就到鹽場了,鹽場很大,外圍只是簡單的木柵欄,進去就是空曠又敞亮的曬鹽空地,煮鹽在后面。 他們進去的時候還有鹽工在翻炒精鹽,申世秋用手指細細捻了下鹽晶,又嘗了口,隨后眼睛一亮,這里的鹽質量的確要比其他地區的好,較細、較咸、苦味兒少還有顏色白凈很多。 李容還是不太懂那些,只是憑他二十年的生活經驗來看,也是能知道這些鹽普通老百姓是買不起的。 “容弟覺得如何?” 李容似乎聽到有人喚他,一臉無辜地抬頭看去,發現是徐山寧,他正微笑地看著李容,商人的睿眼與李容的小眼睛對上。 “我…我不太能懂生意,但看得出來這些鹽是真的很好,只是覺得如果能夠把制鹽技術能擴大或提升,這樣的話普通百姓也能買得起精鹽了。” 申世秋雙眸微閃,他倒是沒想到李容會提出這個角度的問題,的確,皇家貴族吃得再好,但一個國家的興榮不都是體現在百姓身上,如若技術能得到傳播,就算不能實現自己生產,提高產量也是好的。 徐山寧聞言頓了一下,數息后贊許地看著李容:“你說的不錯,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但……這不是那么容易解決的。” 既如此,便沒有再糾結于這個問題,看了一天后也知道個大概了,幾人便準備打道回府,就在這時,徐山寧走到李容身旁,正色道: “容弟,我可否問你個問題?” “徐總長請說。”李容轉頭看向他。 “容弟可有婚約在身?”徐山寧有點不太好意思,感覺自己是不是太直接了,“咳,我是說,我能邀容弟到我府上一敘嗎?” 李容知道了徐山寧想說什么,頓時驚慌失措,他難為情地婉拒對方: “我…謝謝徐總長看得起我,只是、只是我已經有婚約了……” 徐山寧聽到這話,一臉遺憾:“既如此,那只能祝佳人幸福了。” 李容胡亂點點頭,他現在腦子都是懵的,怎么會,怎么會有人看上他,并且對方是個剛認識的人,他自己幾斤幾兩,從小心里就有數,再加上這段時日申世秋的打擊,他夠清楚自己什么樣兒了。 按理說徐山寧應該看上申世秋或者是沈白月都是合理的,怎么會來問他…… 思緒亂飛的李容沒有注意到離他們幾步遠的兩人的反應,申世秋臉黑沉沉的,眸子變得凌厲冷冽,恨不得用眼刀扎死他們。 沈白月則是一臉驚訝,隨后像吃了老鼠屎一樣的臉色難以形容。他想法跟李容差不多,因此聽了徐山寧這一說聞,倒是覺得不愧是長春州鹽場巨頭,口味兒真重。 “走不走!” 李容聽到申世秋不耐煩的呵斥,趕忙對徐山寧一個點頭就跑上了馬車。 沒等徐山寧上車,申世秋就探出頭去,面無表情地對他說: “請總長另尋一輛馬車回去吧,我與親友有重要事商討。” 接著就“刷”的一聲惡狠狠地把車簾放下,擋住了徐山寧在外欲言又止的表情。 看著馬車離去,好脾氣的徐山寧摸不著頭腦 的站在原地,他總感覺好像那申公子生氣了。他搖搖頭,也不想去過問別人的事,只想祭奠自己死去的愛情,唉~ “來人,備馬車回徐府。” 給徐山寧趕車的下人心里直為自家老爺感到難過,明明年輕有為,家財萬貫的,卻偏偏喜歡外形強壯高大的哥兒,除了剛才那個,哪還會有這種人啊!嘖嘖嘖。 ? 這邊申世秋的馬車上,幾人都未曾說話,李容覺得此刻馬車上的空氣比剛才四人坐還要稀薄,他都快被壓抑不住了。 “你心里是不是對我有很大的怨氣啊?” 申世秋握緊了拳頭,咬著牙擠出了這句話。 李容疑惑,不明白他又怎么了, “沒有啊……” 申世秋冷笑:“你要是實在想跟別人去,那就趁早和離吧,回沐城跟我娘提一下就行。” 李容又驚又難過,當申世秋說到和離二字時,他心口像被人拿著錘子狠狠地敲擊,痛得撕裂的感覺讓他淚水頓時涌出了眼眶。 “不要、不要和離,我沒有想跟別人去,我不想跟你分開……” 他感到不知所措,全然不管旁邊還有外人在場,他卑微得想要跪下來向申世秋坦白,坦白他所有的情與愛。 李容伸出手去抓著申世秋的衣擺,哭得眼眶又紅又熱,跟他看向申世秋的眼神中包含的情感一樣炙熱。 沈白月被李容這樣過激的反應嚇到了,他一臉嫌棄地縮了縮腿,想要遠離這個瘋子。 “你!”申世秋不知道李容反應竟然會那么大,他的哭聲可能引來了馬夫的注意,想著這還是在他鄉,丟不起這個人,申世秋也手忙腳亂地不知如何是好。 “別哭了!不和離不和離,你先起來!”他推開李容拽著的手。 李容像是突然失去了支撐,一下子被推撞到車廂,發出輕微的一聲。 頭上被撞的這一下也把李容撞醒了,他從惡夢中醒來,癱坐在馬車榻上一言不發,直到回到別院。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之后,申世秋就急著趕回沐城了,他讓下人去通知徐山寧直接去鹽場取貨搬到碼頭,搬完他們就走。 下人被申世秋的臉色嚇到了,辦事效率提高不少,隔天中午他們就再次踏上了那艘船。 李容好像一下子被刺激到了一樣,從回到別院再到回沐城路上,沒有再和申世秋說過話,而另外兩人也因為適應了船上,所以沒有再出現暈船或水土不服的情況了,也就更用不上李容了。 小蘭在旁邊看著兩人這樣急得不行,只想趕快回到沐城跟夫人說說這段時間的情況,讓夫人來出招了。 ? 明天就要到沐城了,雖短短大半個月,但也有些許近鄉情怯的感覺。這一晚李容獨自一人躺在床上時不免心情復雜。 他把脖子上掛著的吊墜勾了出來,握在手里—— 爹爹,您一直說離開李莊后我們就會幸福了,可您沒能離開,我雖然離開了,但……并沒有感到幸福,我還應該再堅守嗎?我是不是太容易放棄了…… 想著想著他就睡著了,夢里他回到了他六歲那年—— “你在干嘛呀?” 一聲稚嫩童音突然響起,把正在吃東西的李小容嚇了一跳,他轉頭過去看到一個小孩兒,一個非常漂亮的小孩,穿著很好,皮膚比他最受寵的弟弟還要白嫩,大大的眼睛盯得李小容感到有些羞赧。 他溫聲細語地對小孩兒說:“我在吃樹根。” “啊?”小孩兒大驚,跑到他面前,“怎么能吃樹根呢?” 李小容舔了舔嘴唇上的裂口:“肚子餓。” “吃這個不行的。”小孩兒也不知道為什么不能吃樹根,但他直覺就是不行。 “哥哥你跟我來,我們去找我娘,讓她給你買好吃的!”小孩兒拉著他的手,毫不介意李小容手上的臟泥巴。 李小容一聽就拉住了小孩兒,“不行的,夫人不讓我們出這個院子。” “為什么呀?哥哥。”小孩兒皺起好看的細眉,不能理解這一切。 李小容也不知該怎么解釋,只是重復著說不能出去。 彼時兩歲的李敏正是全家的心尖尖,李容自然更不被李莊接受,但六歲的李容不懂怎么去向面前的這個小孩兒說,他是第一個進了這個院子的小孩兒。 突然小孩兒從懷里掏出一塊糖糕,直直伸出手去給李小容,這是李父與他父親交談時,為哄他給的糖糕。 “你是怎么來到這里的?”吃完糖糕的李小容轉移了話題。 “我跟父親和娘一起來的,但這里太無聊了,我就自己走啊走,就到這里啦!” 原來是來李莊拜訪的…… 小孩兒從沒見過這樣舊的院子,里面雜七雜八的花草樹木,跟他家完全不一樣,他拉著李小容要陪他玩。 李容也是第一次有伙伴愿意跟他玩耍,所以兩個小孩子就在這小院子里跑啊跳的,到處都是他們童真的笑容和可愛的身影。 直到聽到呼喊聲,小孩兒跑得紅撲撲的臉上發出興奮:“哥哥,是我娘親的聲音,我要走了,下次我再來找哥哥玩!” 這是他玩得最暢快的一次,脖子還散發著從衣領里面透出的熱氣,他匆匆湊過去親了下李小容的臉頰就跑開了。 小孩兒不知這是這一去,他可能再也見不到這個哥哥了,李小容被他親的一愣,心念電轉間大聲問了他叫什么。 小孩兒邊跑邊回了一句:“世秋世秋!我叫世秋~” 隨著那個聲音慢慢飄遠,周遭又變得渾濁起來,逐漸模糊了李容的視線,但不妨礙尚在夢境中李容嘴角還帶著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