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調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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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北瀾不是個正義感爆棚的人,嚴清才是。 他們相識于一次“英雄救美”,其中嚴清是英雄,尚北瀾是美——貴族高中的富二代學生因為穿了一雙上萬的絕版球鞋而被幾個街頭混混圍堵在街角,那時的尚北瀾年輕氣盛,書包一扔,擼起袖子就干,打了幾個回合,最終雙拳難敵四手。 然后,嚴清出現(xiàn)了。更準確的說,是安瑩帶著嚴清出現(xiàn)了。 嚴清的父親曾是安老太爺?shù)氖窒拢宋橹笞隽税布业乃緳C,他那從小在山上練武的兒子很受安老太爺?shù)南矚g,便也跟著沾光成了安大小姐的貼身保鏢,年齡相仿的兩人一同進了B市最有名的貴族高中。 初遇那天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尚北瀾已經記不清了,他只記得安瑩一直在哭,記得自己的眼睛被打腫了,記得從模糊的視線縫隙里看見一個少年——那人三下五除二地干趴了所有混混,站在“尸體”堆上沖他得意的笑。 尚北瀾當時想:哪兒來的傻逼,笑得蠢死了。 ……媽的,好帥。 尚北瀾自詡是個知恩圖報的好男人,安瑩和嚴清救了他,他定要加倍償還。不管是干meimei被女生小團體排擠,還是好哥們遭人暗中誹謗,他總會及時的、決絕的擋在他們身前,雙手插兜,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仰起頭說上一句:“有什么事不能當面說,非得在背后嚼舌根啊,讓我也聽聽唄,我視情況決定怎么教訓你。” 他和安瑩本就是青梅竹馬,現(xiàn)在再加上嚴清,三個人成了無堅不摧的鐵三角,盡管分在兩個不同的班級,也總能在校園里看到他們聚在一起的身影。 每天放學安瑩都要去上各種補習班,尚北瀾和嚴清會親自護送她去,然后趁上課的時間跑去打籃球、吃煎餅、唱K等等。在嚴清的帶領下,他們還會去治安一般的地方教訓幾個混混,最后在下課之前趕回去接公主殿下。 尚北瀾偶爾會對嚴清的舉動感到頭疼,他曾說,“我們只是普普通通的高中生,你不要什么事都想著插一腳。就昨天那幾個紋身的,一看就是真正的黑社會,要不是我死命攔著你,今天的你就已經是護城河里的一具無名男尸了。” “話不能這么說,小浪花。” “別他媽叫我小浪花。” “好吧,浪花花。”嚴清勾住他的脖子,笑嘻嘻地說,“助人為樂可是我嚴大俠的畢生夢想,我已經決定了要考警察學校,目標是成為人民最忠實的公仆,而你浪花花則會成為人民公仆的公仆!” “我滾你媽的,就你還想使喚老子?門都沒有。”尚北瀾推開他,“離我遠點,死基佬,我才不會被你同化。” “真的?” 尚北瀾沒有理他,轉身就走。 真的? 假的。 他不僅彎了,還彎的徹底,甚至一舉一動都蒙上了嚴清當年的影子。哎哎,人生在世,誰能逃過“真香”二字? 尚北瀾的腦子總在無時無刻的思考著:如果換成嚴清,他會怎么做? 他會不會找到因為一次考試失敗,抑郁寡歡到自殘的學霸,帶他騎上摩托,連夜疾馳到空無一人的海邊去看朝陽,告訴他人生潮起潮落,總能止水重波? 他會不會用各種借口,變著法的請學弟吃飯,只因為知道對方為了攢下學期的學費,每天不僅要上課、訓練,還要同時打兩份零工,屢屢餓到低血糖發(fā)作,被同學送進校醫(yī)院? 他會不會挺身而出,保護僅一面之緣的少女? 他會的。如果是嚴清,他一定會的。 所以尚北瀾站了出來。盡管比起嚴清毫無理由的正義,他保護任小玲的舉動更多出于她是任羽的堂妹,欺負她就是欺負任羽,欺負任羽——干他娘的,敢欺負任羽一個試試。 村里有官職的男人都被尚北瀾喝倒了,前來處理事情的竟然是帶著女兒來的村長夫人。尚北瀾一看這陣勢便知道,當媽的又來給女兒找機會牽紅線了,他一邊在心里歌頌母愛的“偉大”,一邊不動聲色地往左移了兩步,將沈世寧和任小玲全都遮在了身后。 尚北瀾社交能力滿點,并不忌諱和女性打交道,之前任大娘找到家里來的時候,也是他一個人與她們周旋。 村長夫人從韓彩花那兒了解完情況,轉過頭問:“任小玲,小尚真是你姐夫?” “這……”任小玲看著尚北瀾的背影,又想起那次去他家要錢,這人處處維護堂哥的模樣,一咬牙,承認道:“沒錯,就是我姐夫。” 對不住了,堂哥。她想。尚大哥這氣勢這模樣,怎么看都不像是嫂子啊…… “您說說,怎么就這么巧,怎么就這么寸。”尚北瀾接下話,語氣夸張地說,“我是17級的學生,今年都開始實習了,根本不用參加20級的志愿活動,可一聽地點是小玲嫁來的許家村,就又報上名了,想著來這兒看看她……哎!沒想到遇上這么一出。” “你說是姐夫就是姐夫了?”韓彩花忍不住反駁,“張口就來,那我他媽還能是你奶奶呢!” 沈世寧皺了下眉,村長夫人瞧見了,立刻呵斥道:“彩花兒,好好說話!” 韓彩花翻了個白眼,沒罵回去就是給村長夫人留了面子。 尚北瀾皮笑rou不笑,“那要不您給任大娘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她家到底有沒有我尚北瀾這個姐夫?” 他大概摸清了韓彩花吃硬不吃軟的性子。農村人結婚早,任小玲今年剛十八,小姑娘膽子小沒脾氣,再加上是她自己哭著喊著非要嫁到許家村的,也不敢給家里打電話添麻煩,所以才會被嫂子捏在手里隨便欺負。可要遇上本就說話惡毒,還為母則剛的任大娘,這兩人掐起來可不一定誰贏誰輸。 韓彩花噎住,又氣急敗壞地說:“好、好,就算你是她姐夫又怎樣,不占親不占故的還真當自己是娘家人了?媽的,我教訓小偷有哪點不對?還是說偷東西是任家的傳統(tǒng),連她jiejie也是個賊?” 她越說越氣,最后聲音都要喊劈了。她明白自己不僅是氣任小玲偷了東西還賣乖,更氣這小丫頭片子竟然有兩個年紀輕輕的大帥哥護著。 想當年,她韓彩花也是十里八鄉(xiāng)出了名的大美女,可怎么就那么倒霉,一個小帥哥都沒撈著,最后嫁給了許大富這個賴皮鬼。再看看任小玲,小眼睛塌鼻梁的,她jiejie也一定沒好看到哪兒去,卻運氣好到宛如錦鯉附體,抱上了高富帥的大腿。之前就聽村長老婆念叨,說來支教的會是S市大學的高材生,其中一個還是音樂系的,光一臺鋼琴就上百萬…… 韓彩花更不屑了,她心想,怪不得這老妖婆帶著閨女來了,什么調解,呸!就是來釣凱子的。真是省省吧,就你那閨女還不如任小玲呢,當城里人都瞎了嗎? “小玲,老實告訴姐夫,你偷她的錢了嗎?” “我沒有,我真沒有。”或許是尚北瀾“娘家人”的身份給了她安全感,又或許是沈世寧自始至終都溫柔地扶著她的肩膀,任小玲“我”了半天,終于敢說出辯解,“許、許華說我昨天中午偷了婆婆的錢,可……可我根本不在家啊,許二貴打電話說沒帶盒飯,讓我去縣城里送一趟,我下午才回來的。” 尚北瀾沒摸到手機,回身問道:“世寧,我手機在你那兒嗎?把手機給她,現(xiàn)在就給許二貴打電話。” “打什么打,萬一是你們夫妻倆串通起來騙人的呢?”韓彩花后知后覺地想起這件事了,但她不能認慫,趕緊轉移話題道:“村里誰不知道這家就指著我老公一個人賺錢,許二貴那個慫包就一破做飯的,還是學徒,根本沒有工資,每個月指著老媽救濟,一點男人樣都沒有。” 任小玲又開始嘩啦啦地哭,她當初被許二貴的甜言蜜語沖昏了頭,相信沒有物質的愛情也能過得很好,不光沒要彩禮,連儀式都沒辦,就這么稀里糊涂地嫁了過來。可婚后生活遠遠不如她想的那般美好,許家村的破舊她忍了,嫂子的百般刁難她也忍了,可唯獨忍不了許二貴的明哲保身。 韓彩花說的對,許二貴的確是個慫包,在他大哥大嫂面前一個字都不敢說,自己被罵的時候還假裝聽不見,躲在房間里不出來,事后也不說句安慰話,怕被大嫂聽見了數(shù)落。 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姐夫、姐夫……尚大哥嗚嗚。”任小玲哭著跑向尚北瀾,揪住他衣角的手還泛著一片深色的淤青,“我要……嗚嗚嗚……離開這兒,把我?guī)ё甙桑笄竽懔藛鑶琛?/br> ——離開這兒。 ——把我?guī)ё摺?/br> ——求求你了。 尚北瀾有一瞬間的失神,他沒有站穩(wěn),下意識地扶了下任小玲的上臂,結果不小心按到了傷口,讓小丫頭疼得齜牙咧嘴。 他顧不上道歉,低頭看向任小玲,竟從她身上看到了任羽的影子——在某個狂風暴雨的深夜,任羽攥著他的前襟,將頭靠在他的胸膛,用比哭泣還要悲傷的語調說:“你要離開這兒的話,把我也帶走吧,求求你了。” ——不要留我一個人。 ——哥。 尚北瀾沒有動,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從喉嚨的最深處擠了出來。 ——好。 他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