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女裝赴宴
冬獵還要過幾日才會正式落幕,池安然便悠然自得地留在祁樓的地盤養傷,祁樓嘴上對他冷言冷語,實則他說要星星祁樓就不會摘月亮,被人伺候的感覺讓池安然又像是回到了池府一般。 祁樓心中惱怒,怎么池安然只要一開口,他便說不出拒絕的話來,總是心甘情愿地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之前一時沖動直接殺了冷虢,卻不知他到底和皇宮的何人合作,也不知會不會危害到與那六皇子云葉驚鴻的交易,池安然說是他幫云葉驚鴻繼承帝位,才能給他需要的“藥”,具體是何藥物,他還是沒說明白。 北國皇帝身體強健,朝中也不像是有異變的樣子,難不成……祁樓心中暗自焦急,池安然這副悠閑的樣子,難不成以為這皇位之爭是鬧著好玩的?搞不好就人頭落地,就憑祁樓在北國的勢力根本無法救他! 池安然倒是看得出祁樓很著急,但是自己又不會多說,他就只能干急,這兩日也派出很多探子去打聽消息了。 “祁樓!”池安然對他招招手,把一顆葡萄剝開了喂到他嘴里,“你嘗嘗,北國的葡萄真甜。”一股酸甜在口中化開,祁樓皺了皺眉,他又不是池安然,不喜這種甜味:“……你自己吃。” “你不喜歡?”池安然未等他回答,便按著他的頭吻過去,舌頭長驅直入,在他嘴里翻攪著那粒葡萄,把祁樓吻得氣喘吁吁面色潮紅地吞下去,才緩緩離開他的唇,“好吃嗎?” “……”祁樓覺得他的舌頭比葡萄更甜,心里異常雀躍的同時,臉色一沉,“你又偷吃桃酥了?”大夫說了近日要少吃那些輔料太多的甜品,以免沖了藥效,這人老是趁他不在就逼著清蓮給他買桃酥,不買就說要向祁樓告狀,可憐清蓮見樓主如此特殊對待池安然,自是不敢拒絕他的命令。 “就吃了一塊,不要緊的。”最近池安然發現自己的牙有點疼,所以他不敢多吃了。看來應該去找個什么手作的匠人給自己做個牙刷什么的,不然要是長了蟲牙就太難受了。 祁樓一言不發,起身去后院拿了熬好放溫的一碗中藥來。 問到空氣中濃烈的中藥味兒的池安然立馬就蔫了,他最討厭喝中藥了,前世因為生病做手術,術后喝了整整一個月的中藥,出院的時候連保溫杯都不能要了,那味道簡直像剛出土的兵馬俑一樣,怎么都洗不干凈。 “我困了。”池安然打了個呵欠,還未躺下去,就被祁樓一把抓了起來。 早知道就把桃酥留在喝藥之后吃了……池安然深吸一口氣,長痛不如短痛,一口將那黑乎乎的藥全喝完,喝得太快,嘴角溢出來一些。 祁樓見碗底還剩一些藥渣水,自己嘗了一些,便不屑地看了池安然一眼,這藥明明也不甚苦,自己從小到大受傷都喝習慣了,只當是池安然養尊處優,從未喝過這樣的療傷藥。 池安然捧著茶壺漱了半天的口,還是覺得嘴里一股苦澀。這竟然每天要喝三次,喝足一個月……池安然腦殼有點昏,這嘴不能要了。 “怎么了?”也喝了幾日藥了,怎么今日的反應格外大。祁樓想了想還是從懷里掏出一顆糖放到他手里,既然他這么難受,那還是吃一顆緩緩吧。 池安然拆開糖紙,卻是把糖塞進了祁樓嘴里,然后吻著他的唇兩人一起糾纏著分享這顆糖,祁樓總是拿他沒有辦法,只好任由他的舌頭在自己嘴里肆意妄為地將糖果推來推去,一股藥味的苦澀也順著舌尖在嘴里亂竄。 兩人黏黏糊糊糾纏了半天,總算還是因為池安然傷口未愈沒有擦槍走火。 又過了幾日,冬獵結束了,聽聞這次收獲最豐的竟是六皇子云葉驚鴻,北國皇帝很是意外,但賞賜了云葉驚鴻很多獎勵,并且將在三日后舉行一個冬獵宴會,所有的京都公子小姐都可前往,看來是要給適齡的皇子們選妃的節奏。 京都的名門望族一合計,太子云葉燎早已有了正宮太子妃,妾室也不少;云葉霄和云葉流一個風流下作,一個狗腿猥瑣,并不是很愿意將自家女兒嫁過去。這樣一想,這適合的也就是云葉風和云葉驚鴻兩個還未曾娶妻納妾的皇子,而云葉驚鴻又是殘疾,于是北國的姑娘們紛紛打聽五皇子云葉風喜歡什么樣的女子,開始為了三日之后的宴會打扮起來。 歐家只知冬獵有人冒充歐藍混進獵場,但之后卻發現那人住的屋子已經被燒得只剩一堆殘木,之后的消息更是被天懸樓完全掩蓋,此事也無從查起。 而云葉驚鴻交給池安然的密信,竟然是要他扮作女人,以十大家族的龍家十六歲的小女兒身份出席三日之后的宴會。 乖乖,北國女人再魁梧也不可能十六歲就長成他這個樣子吧?池安然看著自己一米八的個子開始懷疑人生。 “龍靈兒十四歲時便已身高七尺。”祁樓看出了他的疑惑,沉吟道,“北國人皆知龍家小女兒身體異于常人,但從未有人見過。”北國不像南國有那種女子未出閣前不得見男人的說法,可能是因為龍靈兒長得太高,不愿出門引起圍觀。 也就是說龍家是暗地里幫助云葉驚鴻的?不然也沒辦法給他安排這個身份。密信上只寫了讓他做什么,當然不會為他解釋緣由。不過云葉驚鴻就如此肯定自己會幫他嗎,他那樣狡猾的人,肯定還留了后手吧。 “在木屋那晚我便在你身上下了毒,此毒一月只發作一次,具體哪日可要看安然小弟的運氣。如若不肯幫忙或是節外生枝,解藥可就無跡可尋咯。” 看完了最后一句話,池安然翻了個白眼,云葉驚鴻真是處心積慮,還篤定池安然一定不會提前看這封信,一切做得他毫無察覺,果然是一匹黑馬,黑心的馬。 祁樓也看到了這句話,眉頭緊皺就要去找大夫,池安然按住了他:“不用,他不一定下了毒。”什么毒能毒發時間那么精準,一個月才發一次?多半是在詐他,沒有毒發的跡象,找大夫也查不出什么來。 “你要按他說的做?”祁樓不是很贊同,聽聞六皇子平易近人宅心仁厚,百姓無不為他的雙腿惋惜,沒想到隱藏如此之深,池安然與這樣的人交易無疑是羊入虎口。 “沒事的,大不了……”池安然撫了撫不知何時爬到他脖子上的小金,“我讓小金咬死他就是了。” 小金是他最后一招了,如果不到萬不得已,也不能暴露自己身上有這種寶物。不過池安然并沒有多少擔憂,云葉驚鴻很聰明,但他也不是吃素的。 系統:不能咬啊啊啊啊宿主不要殺你的攻略人物啊啊啊! 池安然:閉嘴,聽不出我是哄祁樓的嗎?笨比。 系統:嗚嗚嗚…… …… 冬獵宴會于今晚在皇宮舉行,京都的千金小姐們都穿上了最美的衣衫,個個涂著濃妝坐著轎子先后去往皇宮。 先前讓祁樓幫自己聯系了龍家,現在他們的軟轎已侯在外邊了。 “池公子,你別動呀……”清蓮手忙腳亂地阻止池安然撓癢的手,“待會兒妝花了又要重新來了!” “你隨便化一下就行了……”這亂七八糟的粉搞得他有點想打噴嚏,自己皮膚本來就夠白的了,再涂粉真就跟那藝妓沒兩樣了。 “好了好了……你可千萬別亂抹臉了。”清蓮將一朵小花別在他衣衫上,退后一步,打量了一番不由得臉發紅,這池公子平日就俊俏非凡,現在一身女裝更是艷麗動人,她一個女子看了都臉紅心跳,不知樓主…… 池安然將玄天白玉笛系好,摸了摸衣袖下纏在小臂上的小金,這套衣服太繁雜,不知道小金會不會悶得慌啊。 祁樓見到池安然總算推門而出,不由得呼吸一窒。 一身水藍色水霧花紋長裙,肩披雪白色貂皮披肩,腰間的黑色笛子在軟紗和披肩的遮掩下只隱隱約約露出一段紅色流蘇,頭上系是雙丫髻,兩個發團用藍色細繩打出一個花結,兩屢鬢發垂在臉旁,俏皮可愛。肌膚白里透紅吹彈可破,眉間畫了些許胭脂,透出淡淡的粉嫩,狹長而無神的眼睛有些雌雄莫辨,但嘴唇微勾起來便是語笑嫣然,朱唇微啟的樣子讓人想一親芳澤。 “怎么,很好看嗎?”池安然沒敢照鏡子,他知道自己女裝肯定很好看,好看到他自己沒眼看。祁樓一副驚呆了的樣子,還不錯,至少這整整一個時辰沒白坐。 “好看。”祁樓情不自禁地伸手想摸他的臉,被池安然錯身躲開,轎子已經等候多時了,祁樓這一摸至少要掉三斤粉。 “走吧。”看到祁樓有些失望的樣子,不忍他那對金色雙瞳里全是委屈,池安然牽起他的手往外走去。 祁樓愣愣地看著他,只感覺被他觸碰的手心暖暖的。 出門之后祁樓就帶上了玄金面具,騎著馬跟在轎子旁邊,池安然傷口還沒有好全,他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去赴宴。 池安然坐在軟轎里琢磨,云葉驚鴻也就只指示讓他以龍靈兒的身份赴宴,但是具體要怎么做完全沒說,在接到云葉驚鴻的新指示之前,他只能隨機應變了。 不知過了多久,轎子終于到了皇宮,祁樓扶著池安然下了轎子,以往這些事都是影做的,現在祁樓代勞,還一副很開心的樣子,雖然表情都被面具遮掩了看不清,但池安然就是覺得他好像很開心。 跟著一大堆穿得像花蝴蝶一樣的女子往里走,池安然比其他人都高出一個頭,而且這些名門千金都是帶的丫鬟,唯獨池安然帶著個跟自己身高相差不多的護衛,實在是很顯眼。 “想來這便是龍家的千金了吧!”一個女子湊上來笑道,“百聞不如一見,龍姑娘真是生得一副絕色呀!”其他一些女子也紛紛附和,就是有些太高了,這與那五皇子云葉風怕是差不多高了吧……如此絕色,就不知五皇子會不會介意她異于常人的身形了。 池安然只微微頷首,他一開口很容易就暴露自己就是個男的啊,不知云葉驚鴻有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鶯鶯燕燕的姑娘小姐們只以為龍靈兒是端著架子,便也不說些什么了,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趕到了皇宮的御花園,冬獵宴會也來了不少的公子少爺,即使無法奪得五皇子的青睞,撈個十大家族的名門公子也是不錯。 十大家族都有固定的位置,放了牌子在桌上,池安然一眼就瞧見了龍家的牌子,趕緊過去落座,免得一路上老是有人跟自己搭話,女人也就算了,還有些紈绔公子過來搭訕,把他這個猛1搞得很是禿然。 池安然坐的位置對面就是皇子們的位置,這應該是對十大家族不成文的優待吧。 太子云葉燎一眼便瞧見這個安靜的女人,看此身高竟絲毫不輸于男人,但那臉又長得堪稱絕色,不由得有些恍惚,他已有了太子妃,可側妃的位置還空著呢……云葉霄則是撇開了眼,什么絕色,長得比我還高,要是娶了這女人,本皇子的面子往哪兒擱?云葉流的想法則更加齷齪,雖然宴會是替皇子張羅,但這女子如果父皇想要,我替他找個由頭不也是大功一件? 云葉風則是瞇了瞇眼,長得是不錯,但龍家在十大家族中不過中游,要配他云葉風,看看今日其他女子如何吧。 姍姍來遲的云葉驚鴻在仆人的幫助下落座,他的位置正對著池安然,抬頭打量了他一眼,先是難掩眼中的驚艷,之后不由得抿了抿唇,似是在憋笑。 池安然瞥了他一眼,云葉驚鴻平日裝得風淡云輕,現在一見他就破功了,真是沒有演員的自我修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