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七月的魚：男票，是用來打的

    佟晟嘉追著七月，上課跟下課跟，追了足足五天，可是，七月就當看不見這個人，每天只跟小魚說說笑笑。佟晟嘉一米八五加的大個子在七月眼里就像不存在，弄得他非常挫敗。小魚家在本市，周五晚上，七月跟小魚回了家。

    佟晟嘉咬咬牙，也跟了過去。以前同學聯誼，小魚家他跟七月來過。

    四兄弟像四大金剛一樣護得鐵桶一般，佟晟嘉根本進不得門口。七月心里雖然心疼他，可是小魚根本不讓七月出門，只哄著她吃吃喝喝，品嘗哥哥弟弟的手藝。做飯布菜還要膽戰心驚，因為小魚稍有不滿意，哥哥弟弟就得受罰。

    佟晟嘉在門口站了一天一夜。

    不是他不想在地下坐會兒，但凡他有一點兒心思不想站了，四兄弟就會過來“提醒”他。四個人輪番值班一樣，熬得他一天一夜，沒睡沒坐，形容憔悴，又累又餓。

    周日早上八點，太陽升起來，曬得一宿沒睡的佟晟嘉幾乎睜不開眼睛。七月還在睡，小魚出了門，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佟晟嘉。

    小魚開口道：“你喜歡七月嗎？”

    “我愛七月！”佟晟嘉斬釘截鐵，字字鏗鏘。

    “愛她，就是讓她哭？”小魚嗤笑，“你知道你讓她受了多少委屈嗎？”

    “……我錯了。”佟晟嘉攥拳道。

    “你還拈花惹草，招蜂引蝶！”小魚罵他。

    “我沒有！”佟晟嘉辯解，“我跟她們沒有事兒！”

    “哈，沒有事兒為什么不劃清界限，每天勾三搭四，你自己不累嗎？”小魚道，“你知道你身邊的鶯鶯燕燕讓七月偷偷流過多少眼淚嗎？！實話跟你說，虧你是跟她們沒事兒，要是有事兒，我早讓我哥哥弟弟打你進醫院了！”

    “……我錯了。”佟晟嘉拳頭攥得更緊，是他不對。

    “游戲很重要是吧？”小魚語氣刁鉆，問佟晟嘉。

    “不重要，”佟晟嘉誠心誠意道，“七月最重要。”

    “放你的屁！”小魚罵道，“你多少次因為打游戲不理她？開了一把又一把？夜里偷偷打游戲？！早上七月給你送早餐，你為什么起不來？！”

    “我……”，佟晟嘉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小魚說得對。

    “你說帶她打游戲帶她飛，”小魚又罵，“你教過她嗎？你帶她打過幾把？”

    “……”佟晟嘉連個“我”字都說不出來了。

    他對不起七月，他忽略了她太久，他虧欠她太多。

    “上門請罪，站著請啊？”小魚罵夠了，又開啟了諷刺模式。

    佟晟嘉四下看看，四兄弟金剛怒目，他就是想跪，也怕丟臉。

    “誰沒跪過。”小魚的大哥道。

    “司空見慣。”小魚的二哥道。

    “家常便飯。”小魚的二弟道。

    “習以為常。”小魚的小弟道。

    四個人眼神飄飛，誰也不看佟晟嘉。

    小魚看了他們四個一眼：“話多缺打是不是？跑步機，半個鐘！”

    四個人悻悻地去跑步了。

    門口只剩下佟晟嘉。

    “我可以打開家門，”小魚道，“但你不能進去。”

    佟晟嘉點了點頭。

    小魚去看四兄弟跑步了，他們一邊跑步，還要一臉滿足，誰面色不好看，小魚就給誰加五分鐘。

    佟晟嘉思來想去，狠了狠心，在小魚家院子里折了根樹枝，幾下摘光了葉子，拿在手里，在小魚家門口的地墊上跪了下來，對門里的小魚喊了聲：“魚姐，麻煩你叫下七月。”

    “美得你，”小魚直接駁回，“等七月自然醒。”

    佟晟嘉被小魚噎得干脆，也沒有道理，就在那跪著舉著樹枝子等七月睡醒。

    以前七月從來沒讓他等過。都是他在宿舍里睡覺，七月提著早餐在樓下等他。為了讓他吃早飯，七月一周不重樣地給他帶早餐。想想以前，再感受感受膝蓋現在的酸疼，佟晟嘉自己也忍不住罵自己一聲自作孽。

    九點多，七月睡醒了。小魚故意跟七月說三道四，延捱時間。九點半，七月從房間出來，看著大門開著，佟晟嘉舉著根樹枝，跪在小魚家門外，嚇了一跳。

    佟晟嘉看到七月的那一瞬間，眼眶不自覺就熱了。在七月說話之前，他搶先開口道：“七月，我錯了，你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我保證再也不忽視你，再也不讓你受委屈，你打我罵我都行，只別跟我分手，好不好？”

    七月眼眶也濕了。她是真心喜歡佟晟嘉啊，若不是傷透了心，怎么會提出分手？

    小魚適時帶著四兄弟呼啦啦一群從門縫里擠了出去：“我們去買早餐。七月，他折了我家樹枝，可不能白折啊！”

    七月和佟晟嘉當然知道他們五個是在給他倆騰地方，七月也知道小魚的意思是讓七月立規矩樹威風，不能再養兒子了，可是她不知道自己下不下得了手。

    七月又流眼淚了，佟晟嘉心疼，他站起來，幾步進了門，抱著七月，溫柔地哄她，一個勁兒認錯。

    七月很快止了淚，又溫柔又堅決地說：“你跪下。”

    佟晟嘉愣了一瞬，聽話地跪了。他那溫柔如水的女朋友，一時堅決起來，還真有點范兒。

    跪著也不妨礙認錯，佟晟嘉抱著七月的腰，甜甜糯糯地說情話認錯，還抓著七月的手放在自己臉上：“七月，我錯了，我保證，再也不讓你吃醋委屈，你打我罵我罰我，只要你出氣，只要你不分手，怎么都行……”

    七月聽到“吃醋”兩個字，想到分手原因，想起那個漂亮小jiejie在佟晟嘉臉上蜻蜓點水地一啄，心下滿滿都是委屈和醋酸，她右手在佟晟嘉手里，也在佟晟嘉臉上，當下心中帶著火氣，手上帶著力道，啪就是一巴掌打在佟晟嘉臉上。

    佟晟嘉被打蒙了，說實話，七月溫柔，雖然生氣泛酸，可是用的力氣并不大，這一巴掌響是響了點，并不是很疼。他蒙，是因為溫柔如水的七月居然會打他，還是打他的臉。

    “你這臉，給別人親了……”七月看著他愣神，又酸又委屈的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我不要你了……”

    佟晟嘉這才想起來，打球那天，他被給他送水的女孩親了一下。

    佟晟嘉哪里肯，當下又抓起七月的手來：“我錯了，七月你接著打，打到你消氣，打腫打爛它，別不要我……”

    七月當時就止了哭：“這是你說的。”

    佟晟嘉木訥地點了點頭。

    他的溫柔如小白兔的七月，黑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