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崖底
拖著人上岸后,周緒長筋疲力盡的躺倒在地,瞇著眼睛望著天空劇烈喘氣。 他試著運轉(zhuǎn)功法吸收靈氣,半晌后經(jīng)脈中依舊干涸,沒有捕捉到一絲一毫的靈氣進去。 略略沉下眉心,目光環(huán)視周圍的環(huán)境,青山綠水,蟲鳴鳥啼,一派寧靜祥和,看起來沒有一點危險性。 撐起上半身湊近眼睛緊閉的姚杏杏,擔(dān)憂的拍了拍她蒼白的沒有血色的臉,隨后覺得不太對勁的摸了摸她的額頭,又趕緊捏了捏她的手。 “身上怎么這么冷?”姚杏杏的身體異常的冷下來,周緒長不知為何會如此,神色凝重的爬起來查看她的情況。 雙手正在她身上摸索時,恰巧姚杏杏醒了來,察覺有人在自己身上亂摸,當(dāng)即一巴掌甩了過去。 啪的一聲打中了周緒長的下巴處,偏白的皮膚瞬間紅了一片。 周緒長用舌尖頂了頂挨了打的地方,直勾勾盯著姚杏杏的眸子里漸漸燃起些許火氣。 “我?guī)状稳饶悖憔瓦@樣對我。”他雙手抓住她身上的濕衣,只要一用力就能將其撕開。 有一刻他真想撕爛她的衣服,狠狠的教訓(xùn)她,叫她知道一再惹怒自己的下場。 姚杏杏身體打著細(xì)微的冷戰(zhàn),對他的目光不懼的冷聲質(zhì)問,“那你現(xiàn)在是干什么,這也是在救我么。” 聞言,周緒長不由看了看自己對她上下其手的樣子,好像…確實挺令人誤解。 但他人都被她打了,不可能還要認(rèn)錯,撤回手板下臉振振有詞的發(fā)駁:“不是在救你還能是什么,我還不至于趁人之危,你自己思想齷齪,還要怪起我行為不端,真是可笑。” 姚杏杏沒有跟他打口水仗的力氣,更何況剛剛可能真的冤枉了他,私心里還是覺得他活該被打,只是現(xiàn)在似乎有點站不住腳。 自顧自的坐起來,隨后打量所處的環(huán)境,此處兩側(cè)懸崖高聳入云,河流上游下游視野盡頭皆是一片綠色,完全無法判斷他們現(xiàn)在身在何處。 很快姚杏杏也發(fā)現(xiàn)崖底沒有絲毫靈氣,而身上的靈力早在爬下來時就用干凈了,無法恢復(fù)使用靈力,儲物袋也打不開,更不要說使用法訣趕路。 接下來他們只能像普通人一樣依靠純體力自保和找路出去。 “天要黑了,我們先找個過夜。”周緒長看了看天色,站起來后望去遠處的樹林中,似乎要透過層層樹木,看清楚后方的景象。 姚杏杏低頭看著自己的右腿,緊抿著唇?jīng)]有說話,她的右腿基本沒有知覺了,不知是凍僵了還是毒性的作用,但不管是哪個原因,現(xiàn)在她的情況都不妙。 從奢入簡難,也許是習(xí)慣了暖玉帶來的溫暖,驟然沒了它的存在,身體很快就冷的近乎僵住。 思考片刻,姚杏杏抬頭跟周緒長說:“我右腿走不了,幫我找根拐杖吧。” 周緒長皺著眉蹲下身,看了她一眼才搭去她腿上,偏低的體溫始終讓他覺得不太對勁。 “你身體怎么這么冷。”他不由多嘴問了一句。 姚杏杏聞言帶怨懟的橫了他一眼,陰陽怪氣的冷哼一聲,偏不跟他解釋。 見她緊閉著嘴不回答,周緒長也收了關(guān)心的心思,怪他自作多情,明知道她不待見自己,還硬要往上湊。 “你被蛇咬了?”周緒長發(fā)現(xiàn)她腳踝那里腫了,脫下襪子還看到皮膚上泡漲了的傷口,頓時責(zé)怪的道:“為何不早說。” 姚杏杏翻了翻白眼,“在崖上掛著哪有時間說。” 周緒長似不耐的微瞪她一眼,放開她的腳起身,“在這里等著不要亂跑,我很快回來。” 姚杏杏以為他是幫自己撿拐杖去了,點了點頭答應(yīng),沒跟他嗆聲。 他這一走,差不多小半個時辰才回來,姚杏杏都以為他已經(jīng)丟下自己跑了。 “你干什么去了那么久,我的拐杖呢?”見他終于回來了,身上卻沒帶其他東西,姚杏杏不解的開口問道。 “要拐杖做什么。”周緒長隨口回了一句,在她腳邊蹲下,把找來的草藥搗碎放在一邊,然后抽出腿上纏著的短刃,把她的傷口劃開了一點。 盡管現(xiàn)在腿上沒有知覺,看到他毫不猶豫在她身上開了一個口子,姚杏杏還是幻痛的皺起了眉。 然后以為要敷藥的時候,她看見他低下頭,竟然一口含住腳腕上的傷口吸血。 “喂!你!”姚杏杏被他的舉動震驚的說不出話了,專門去找草藥已經(jīng)讓她感到意外了,現(xiàn)在還不嫌棄的吸她腳上的毒血。 這樣的舉動完全超出她的想象。 周緒長吐掉一口毒血,抬頭看她時,薄唇上還沾著些許新鮮的血跡。 瞧見她驚愕的模樣,他漫不經(jīng)心的略略揚唇說:“不必太感動,記得以身相許就行了。” 姚杏杏震動的心緒因為他的話瞬間減去一半,面上不為所動的道:“你做的再多,我也不會感激你的。” 周緒長只當(dāng)做沒聽見,又埋頭吸了幾口血,才把搗爛的草藥敷上去,再撕下一塊干凈的布料纏住。 雖然剛剛放了話說不會感激他,但看著處理好的傷口,姚杏杏始終覺得良心上過不去,別別扭扭道了句謝。 不過道謝歸道謝,他丟她暖玉的事,在她這兒是記下了。 離河邊不遠處就有一個自然山洞,把姚杏杏背進去安置好,周緒長又跑了出來,很快撿了些枯枝回去。 洞外的光線還未完全暗下去,洞里便亮起了溫暖的火光,姚杏杏坐的離火堆很近,身上的衣服很快烤的半干。 周緒長慢慢往火堆中添柴,余光則留意靠在石壁上的姚杏杏。 她抱著雙臂,身體幾乎縮在一起的取暖,明明離火堆很近,卻好像還是很冷的偶爾發(fā)著抖,臉頰發(fā)白,唇色青紫,宛如被困在冰雪之中。 周緒長暗罵了一句犯賤,動了動唇開口低聲問:“你到底怎么了,冷成這樣。” 此刻姚杏杏被冷的異常煩躁,他這個罪魁禍?zhǔn)滓婚_口她立刻找到了爆發(fā)點,隨手抄起旁邊的碎石砸過去。 怒氣沖沖的罵道:“怎么了怎么了,還不是怪你,要不是你把暖玉給我搞丟了,我會這樣嗎!” 周緒沒去躲開石頭的打,反倒一臉莫名的說:“什么暖玉?你就不能說清楚些,我看根本原因也不是暖玉丟沒丟,而是你身體出了問題。” 頓了頓,他又道:“據(jù)我所知,你之前明明是水靈根,為何后來突然變成了冰靈根。” 回想起換靈根時受的罪,姚杏杏偏開眼睛看著別處,神色更不耐的道:“不關(guān)你的事。” 啪的一聲,周緒長將手里的樹枝一把折斷,一張少年臉陰沉不已,已是極力忍耐情緒的樣子。 聽到聲音姚杏杏瞥去了一眼,又很快收回視線,不為所動的閉目養(yǎng)神。 周緒長抬頭,目光沉沉的望著她的側(cè)臉,把手里斷開的樹枝摔在火堆中,蹭的站起身,一言不發(fā)的轉(zhuǎn)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