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她真倒霉
那邊發生了戰斗,姚杏杏這邊也不輕松,她一邊駕著飛行法器離開,同時找出匕首幫少年隔斷身上的繩索。 正解著,他們乘坐的飛行法器突然被什么東西打中,猛地劇烈抖動,險些將沒有防備的兩人甩下去。 匆忙穩住身形,不約而同的回頭尋找攻擊他們的人,只見一個黃衣男子正緊追在他們后方,手中靈光大亮,隨時可能發動攻擊。 此人姚杏杏不認識,少年卻知道他是誰,黃衣男子正是之前與他打斗的人,姚杏杏聽容蘭青兩人談話時提到過的五師兄。 姚杏杏把刀塞到少年手中,快速的說:“你先自己想辦法解開,我cao控飛行法器。” 說完,不等少年是何反應,全神貫注的控制飛行法器全速前進。 后方五師兄粘的很緊,時不時遠程發射攻擊,姚杏杏控制著法器艱難的左躲右閃,快要支撐不住之際,發現遠處有片茂密的森林,毫不猶豫的開了進去。 五師兄也不停留的直接追進來,不想森林中地形復雜,障礙極多,再也難打中姚杏杏的飛行法器,時間一久,竟被姚杏杏甩開了。 在兩人你追我趕的間隙,少年終于解開了容蘭青的控制,獲得自由的他握緊匕首,面無表情盯著姚杏杏的后背,陰冷的眼神直勾勾的,尤為滲人。 陰沉的樹蔭下一秒罩在他頭頂,詭異的表情在昏暗的光線下格外恐怖,手中鋒利的刀身滑過一絲寒光,散發著嗜血的氣息。 姚杏杏對身后的危險一無所知。 他悄然逼近姚杏杏的后背,腦海中回想她一次次捅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沒有一絲留情,沒有一絲后悔,只有對自己的厭惡痛恨,已經對仇恨的宣泄。 若不是她,他豈會死一次,落的奪舍他人才得以重獲新生。 枉他對她放低戒備心,對她百般容忍,最后卻被她和她的jian夫們殺死。 她真的該死! 沒錯,這個披著少年皮的人,正是那日在小師叔的刀口下險險逃生的陶一聞,當日他rou身毀壞的關頭,元嬰僥幸得以逃走,在之后成功奪舍了一個受了傷的少年。 身后的人突然對姚杏杏發起偷襲,就是這時候,地面倏然沖出一根巨大的藤蔓,纏住了半空中的飛行法器,暴力甩動。 匕首因為這突變偏了目標,刀口挨著姚杏杏的腰際劃過,割破了她的衣服,在細膩的皮膚上留下一條細長的血痕。 此刻姚杏杏的心神全在突然冒出來的藤蔓上,飛行法器劇烈甩動之下,她根本沒有多余的心思去關注其他,只有緊緊抓住法器邊緣,才能勉強穩住身形。 而腰上不明顯的痛意,在如此緊張的情況下被她忽略了個徹底。 少年被顛的突然,暫時顧不得報復姚杏杏,左手下意識的抱緊離自己最近的東西——她的腰,穩住險些飛出去的身體。 一雙細手艱難承載兩個人的重量,姚杏杏很快支撐不住的松開手,抱在一起的兩人瞬間被藤蔓甩出去。 他們在空中撞到樹干,然后跌落到斜坡上,順著斜坡一直滾下,等停下時,眼前已是天昏地暗,頭昏眼花,短暫失去意識。 落地時,少年不巧的做了rou墊,從斜坡上滾下,他又隔在了樹和姚杏杏中間受到兩重撞擊,幾經受傷后暈的徹底。 先醒來的姚杏杏觀察了一眼環境,暫時沒發現危險后,連忙檢查少年的情況。 得知只是暈過去,便喂他一顆恢復的丹藥,隨后給賀蘭啟發去信息。 森林深處草木十分繁盛,樹葉層層疊疊,把照射下來的陽光遮的嚴嚴實實。 她站起來觀察了好一會兒,只覺得樹木都長一個模樣,根本分不清東西南北。 過去好久少年還沒有醒的意思,姚杏杏怕這里不安全,只好咬牙把人背上,踩著搖搖晃晃劍身離開。 力竭之前,她帶著人終于來到一處開闊地,把人放在樹干上靠著,自己幾步來到水邊,捧起水大喝了幾口。 然后隨手折了旁邊的大圓葉子,盛了點干凈的水回來,蹲在少年旁邊,拍了拍他的臉。 “喂,醒醒,天都黑了,怎么這么能睡。” 這樣喊都喊不醒,姚杏杏便用手指沾了點水撒去他臉上,望見濃密的睫毛開始顫動之后,頭稍微湊上前去看他。 下一秒,她脖子上多了一抹涼意。 “你想干什么。”少年有些干裂泛白的唇輕啟,看著姚杏杏的目光警惕而充滿敵意。 脖子上架著一把刀,姚杏杏不敢亂動,只看著少年不滿的反問:“干什么,我救了你你說我干什么,這刀是什么意思,恩將仇報?” 她好心好意救人,就得到這種回報? 一個憤懣一個仇視,兩人如此對峙著僵持了好幾息。 最終少年收了匕首,冷然移開視線。 姚杏杏呼出一口氣,抬了下手,“喝點水?喝完休息一下,之后要盡快離開這里,保不準那個人什么時候找過來了。” 少年厭煩的皺起眉,手一揮將她端著的水打掉,語氣不善:“離我遠點。” 冰涼的水灑了姚杏杏一身,把本就心情不快的她直接氣笑了,蹭的站起身對他怒目而視,即使感覺腰部有些泛疼,也沒有阻止她想罵人的欲望。 “我稀罕離你近點?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早知道是這樣我還救你個屁,我又不欠你的,愛喝不喝!” 她痛快的罵了長長一句,同時低頭檢查一直隱隱作痛的腰上。 這一看叫姚杏杏倒抽了一涼氣,她腰上有一道足足一指長的傷口,幸好只是破了皮,傷口上細細滲著些血珠。 傷口一看就知道是刀劃出來的,她懷疑而警惕的目光一下看向少年,以及他手里的刀上,隨后匆忙后退幾步。 “你干的?”姚杏杏慍怒的看著少年,眼中散發著危險的光。 少年當然不會承認自己要殺她,轉過臉來一本正經的開脫:“我原本是去幫你,卻不想手上的刀意外劃到你身上。” 姚杏杏瞇眼望著他沒說話,表情看不出是信還是不信他這番說辭。 這種說法確實有些空洞乏力,少年在她審視的目光下漸漸覺得心虛,故意冷哼一聲轉開臉,鎮定自若的道:“愛信不信。” 姚杏杏沒被他這副樣子迷惑,放下衣服,冷冷睨了他一眼后,轉身就走。 不管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干的,自己都不會繼續和一個危險系數很高的人相處下去。 而且就沖他耍大少爺脾氣的態度,她才不伺候了,早些分道揚鑣才好。 發現她居然一聲不吭的走了,少年回頭憤然大喊:“站住!你要去哪里。” “管你屁事!”姚杏杏冷艷的丟過去一句。 少年氣的狠狠捶在地上,想起之前解下的繩索,掏出就朝姚杏杏甩去,套住她的手腕,迫使她停下。 “不準走。”少年寒聲命令。 姚杏杏解了兩下沒能解開,怒氣沖沖的走回來,“解開!你憑哪條規定不準我走,少給我耍少爺威風,我可不是你的丫鬟。” 少年無視她的罵聲,板著臉說道:“走可以,必須帶上我。” “好,你先解開。”姚杏杏深吸一口氣,冷靜的跟他說。 “你在騙我,一旦解開你就跑了。”少年瞇起眼睛,一口道出她的小心思。 “靠!”姚杏杏唰的一下祭出一把長劍,劍尖直指他的喉嚨,“這輩子我遇到過兩個腦子仿佛有大病的人,一個是你。” 少年不知道想到什么,竟然問她:“另一個是誰。” 姚杏杏:“他已經死了,趕緊放開,不然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少年幽深的目光望著她,意外深長的淺淺勾唇,“那你可真倒霉。” 上一個讓她煩死了的人是他,現在讓她暴走的人也是他。 這大概是陶一聞有生以來,最有自知之明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