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心軟
湯藥苦的周緒長險些變了臉色,但想到這是姚杏杏第一次喂自己東西,強忍著吐出來的沖動,艱難咽下去。 這么苦的藥一勺勺的喝簡直就是折磨,可這大概也是他唯一能享受到她貼心照顧的時候,周緒長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先忍下這一次。 等喝完最后一口苦的掉渣的湯藥,周緒長認(rèn)為自己一口悶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還在忍耐嘴里的苦味,唇前忽然多了一只手,只聽她說:“張嘴?!?/br> 周緒長看出遞到面前的是塊蜜餞,當(dāng)即覺得自己被她小看了,大男人誰會吃這玩意兒,輕扯唇欲開口說話,下一秒就被對方y(tǒng)塞了一嘴甜膩。 “不苦了吧?!币π有由钣浀弥皳Q靈根時喝的苦湯藥,后來有時便愛在身上備點小甜食。 嘴上似乎還殘留她指腹觸碰時的細膩觸覺,周緒長不由輕了舔下唇邊,蹙著眉吐出幾個字,“我不吃甜食?!?/br> 不過倒也沒將蜜餞吐出來。 姚杏杏微挑眉,“那好吧,明天不給你了?!?/br> 周緒長一頓,不動聲色的瞧了眼她的手指,作考慮狀的又改了口,“偶爾嘗嘗也可以?!?/br> 姚杏杏失笑一聲,收起碗起身走了。 身后周緒長無事可做的一直望著她,見她回身問自己要不要喝水喝粥,莫名覺得她此刻像個照顧丈夫的賢妻良母。 本無意吃東西的周緒長,開口讓她把粥拿過來。 等她準(zhǔn)備喂他時,卻說:“讓你吃的,剛起來就過來,肯定沒吃東西吧?!?/br> 姚杏杏攪著粥,偷偷看了他一眼,“我是打算你等吃完再去吃,光喝粥多少有點咽不下去。” 她這是嫌棄起來了。 周緒長氣笑了,“想得美,這幾天我吃什么你也只能吃什么。” “不必吧不必吧。” 她沒有受大傷,完全沒有必要忌口,只吃清湯寡水的素粥那還不如不吃。 而周緒長只是摸了摸滲血的胸前,放緩的語氣似乎在自責(zé),“是我太難為你了。” 他就是這么精準(zhǔn)的掐住了她心軟這點。 “行,行!”姚杏杏咬牙答應(yīng),誰讓她欠他的呢。 她端起碗喝粥,味道寡淡的有些難以下咽,以致她這個重口味者,根本提不起吃下去的興趣。 偏這個時候,周緒長還來了一句,“我也餓了?!?/br> 姚杏杏有點惱了,剛剛問他他說不吃,自己把粥吃下一半了又說要,她從哪里給他高一碗新的。 “沒了?!彼淹敕湃ヒ贿?,擦著嘴邊殘留的痕跡,認(rèn)命的說:“要吃什么,我去廚房幫你看看?!?/br> 周緒長在她起身之前拉住她的手,修長的手指勾著她的手指糾纏,動作曖昧的像是在調(diào)情。 “粥不是還有半碗嗎?”如果不是身體不適,他現(xiàn)在更想吃她。 他指尖刮蹭著掌心,姚杏杏身體一抖的猛然抽回手,低聲罵道:“你干什么,有毛病啊?!?/br> “看不出來?在跟你調(diào)情啊?!敝芫w長嘴邊噙著笑意,坦坦蕩蕩的望著她說道。 姚杏杏噌的站起來,羞惱的怒視他,“你不要太過分了!你因為我受傷我才過來照顧你,但不代表我會忍受你亂七八糟的行為?!?/br> 周緒長上半身往后靠著床榻,因為扯到傷口而皺了皺眉,目光平靜的瞧著姚杏杏氣憤的小臉,自顧自的端起旁邊的半碗粥,忽略逐漸疼痛起來的傷口,不急不緩的喝著。 “你!”都說那是她喝過的,他居然還喝,姚杏杏捏緊拳頭,深知他分明是故意的。 “說完了嗎?”周緒長喝完粥后,把碗放回去,動作間他傷口的血涌出來更多,把包了好幾層的紗布染了一大片。 姚杏杏抿緊唇看了看他的傷口,又抬眼對上他的視線。 后者朝她張開雙臂,語氣滿是風(fēng)輕云淡的隨意,“既然說完了,那就過來幫我重新包扎?!?/br> 姚杏杏閉了閉眼,強壓下暴躁的情緒,找出藥和紗布過來,幫他重新止血上藥。 換藥時難免扯動傷口,持續(xù)的尖銳疼痛令少年臉色蒼白,額頭冒著隱忍的細汗,鮮活的嘴唇此刻失去原本的血色,泛白的緊抿成一條線。 整個人看起來脆弱的令人心疼。 做完收尾工作,起身瞧見周緒長虛弱的模樣,姚杏杏心里的氣不免消了下來。 他一個病患,她跟他計較什么。 扶著他躺回去,將換下來的紗布收為一團拿著,準(zhǔn)備走的時候帶出去丟了。 “我先去丟垃圾,很快就回來?!?/br> 周緒長輕緩了一口氣,看她起身的道:“記得帶床被子?!?/br> “你冷?”姚杏杏不解。 “你不打算守我一晚?” 姚杏杏沉默了,她剛剛好像確實沒有那個打算,頂多守到凌晨,等他睡著了自己就離開。 兩人無聲對視,最終姚杏杏先敗下陣來,心虛道:“我是準(zhǔn)備守夜?!?/br> 周緒長滿意了,大度的放她出門。 不到一刻鐘,姚杏杏抱著一床被子回來,在門口時遇到了似乎等了有一會了的涂山晉。 他背靠著欄桿,身后的黑幕點綴著客棧朦朧的燈火,察覺有人靠近的轉(zhuǎn)頭,精致的面龐一半處在明亮下,一側(cè)隱在昏暗中。 對方的目光在她懷里的被子上頓了一瞬,“你準(zhǔn)備整夜守著他?!?/br> “嗯?!币π有虞p應(yīng)了聲,也不跟他多解釋什么。 “你回去休息,我找人來照顧他?!彼局鄙眢w走到面前,也順便擋住了照過來的大部分光亮。 姚杏杏守夜的行為其實理所應(yīng)當(dāng),但她一心為他人cao心的樣子還是讓他心里不舒服,而且她也有傷在身,不該如此熬夜。 “其他人我不放心。”姚杏杏隨口說了一句,不再跟他繼續(xù)談?wù)撨@個話題,轉(zhuǎn)問道:“你過來是有事?” 見她堅持,涂山晉動了動唇,忍下了繼續(xù)勸說的想法,道明來意,“剛剛收到父親命令,說天塹那邊有異常情況,讓我過去看看,所以在臨走前,來告訴你一聲。” 天塹,豈不是妖界和修真界的交界之處。 想了想,姚杏杏還是客套的說了一句,“注意安全?!?/br> 一句隨口的關(guān)心,竟也叫涂山晉覺得這般難得,搓了搓有些意動的指尖,克制著想要觸碰她的想法,露出笑容的跟她承諾。 “我會很快回來?!?/br> 望著涂山晉逐漸走遠的背影,姚杏杏蹙著眉嘆了口氣,而后抱著被子進屋。 他的感情自己恐怕回應(yīng)不了,而他的固執(zhí)糾纏,又讓她漸漸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 --